第四百四十七章 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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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看公主穿戴很是随意就入宫来了便嗔怪道;“既然入宫怎不好好倒持倒持呢,这般随意穿戴太不像话了。” 公主道;“母妃教训的是,原本女儿没打算今日入宫的,不过在酒肆听书听到说书的为了赚钱把太子和康氏的故事编的很是不像话,甚至对太子各种编排,我听着不对劲,故此入宫禀报父皇,希望父皇下旨把这些胡说八道的说书人抓起来,故此没有回府更衣便直接入宫来了。” 苗贵妃明白了公主穿戴随意入宫的缘故后微微皱了下眉头,然后屏退左右后才对公主道;“你何苦要趟那浑水呢,我猜你父皇必不喜欢你跟着凑热闹吧。” 公主哼了一声,有些不满道;“父皇的确没有采纳女儿的建议,女儿琢磨着父皇似乎是要废掉太子,女儿替太子说了几句好话就被父皇给打发出来了。” 贵妃得知公主竟然帮太子说话气的她狠狠拍了一下面前的紫檀木小圆几,力道过大,上头的茶杯跟着颤抖了几下;“安逸,你怎这般糊涂呢?你父皇如何处置东宫都于咱们无关,不管日后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是谁他都是你的兄弟,只要你不胡乱搅合,懂得安分守己,那自然能确保自己一世富贵安稳。相反若你胡乱插手的话很可能会给自己惹来一身的麻烦。我记得你和太子夫妇也没有多少交情,你怎帮着那边说话呢?莫不是太子妃许诺了什么?” 苗贵妃很清楚自己女儿的脾气和秉性,她太过单纯,很容易就被人当枪使。 自己虽然和太子妃接触的不多,但也知道那是个甚有手段的。 公主迟疑再三才把太子妃向自己许诺之事告诉了自己的母妃;“皇嫂说只要我在父皇面前帮东宫说话,日后她会设法成全我跟李玮和离的。母妃,女儿如今虽然和李玮各自为政,井水不犯河水,可女儿还是不愿意和他有瓜葛。” “安逸,你怎这般愚蠢呢?太子妃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虽然我不关心朝局,但我也知晓进来言官们都在陆续上疏请求废除太子,而几位重臣也都对东宫失望透顶,东宫兴许真的会易主,你若为自己着想那就乖乖的在自己的公主府里头过你的日子,切莫趟这和你不相干的浑水。”苗贵妃对公主苦口婆心的这番劝诫她不知道女儿是否能听的进去,会否照自己的意思做,可她作为一个母亲能做的仅此而已。 苗贵妃自认为自己不算多愚蠢,可不知怎得就生出了一个愚蠢的女儿来。 近来以东宫失德请求废除的声音不绝于耳,不管是在早朝上还是上疏,甚至有些大臣干脆散朝后继续起而不舍的向今上觐见。 宁王府里,这会儿赵元佑正在跟云辞下棋。 “守初,就目前的情形而言你距离东宫真的只有一步之遥了。”一袭白衣的云辞手持白玉棋子,温润如玉的面上满是云淡风轻。 坐在云辞对面的赵元佑身着一袭紫袍,他的手里捏着一枚墨玉棋子,目光炯炯的盯着面前棋盘上的棋局,在云辞的话音落地良久他才开口回应;“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感觉胜券在握的,以我对老头子的了解他这会儿还在犹豫,他虽然对赵元夕失望极了,然赵宗昌还是让他看到希望的。” 私下里赵元佑跟云辞提及今上时从不称呼他父皇或者官家,要嘛是老头子,再干脆一点便是老东西。 对于那个不怎么爱护过自己的人赵元佑是把他当父亲来敬重的,然而那份敬重不过是在做表面文章罢了。 他是恨他的,恨他对自己生而不爱。 自己和母妃相依为命,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母子二人无依无靠,他们那么弱小,只能相互依赖,举步维艰的生存。 因为母妃和自己不得宠,每年冬天内侍省送过去的炭都是最差的,若不是催的紧甚至还磨磨蹭蹭的不给他们送所需要的东西。 因为不得宠他被寿王和赵元夕欺负,就连身体里有一半异族血统的康王兄弟都比他过的滋润。 那个时候只有妙音护着他,向着他。 妙音对他年少时的爱护使得赵元佑愿意不遗余力的送她入云端,让她成为这普天之下最尊贵的女人,如此才能报答她曾经的庇护之恩。 看到赵元佑落子了云辞紧接着把手里那颗棋子轻轻一弹然后落在了他目光所及之处;“朝里那些人该派上用场了,你若错过了这次良机,赵宗昌真的被立为皇太孙了,想要搬倒他就不易了,据我所知赵宗昌跟他的爹爹可是截然不同的。” 赵元佑道;“言之有理,今日的局面是我好不容易盼来的,自然会把握机会。子挽,日后我若入主东宫了,那生生堂就全归你,过去你视金钱如粪土,如今不必过去了,你有妻有子了,听音儿说紫苏又有身孕了。” 云辞道;“既然你要把生生堂全归我,那我也不和你客气了。紫苏的身孕四个来月了,从脉象上看这一胎仍然是个小郎君。我很清楚自己活不了几年了,自然是多帮他们母子置办一些家产,他日我去了,他们的日子也不会过的艰难。若他日我去了,十有八九我那些兄弟们会跟紫苏争家产,到时候请你多多照拂他们孤儿寡母的。” 许是话说的太多了,这会儿云辞的喘息明显有些急促,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赵元佑见此情形忙吩咐柴胡准备了参茶。 生生堂一直都是云辞负责经营,但开办生生堂以及最开始还没有盈余时的钱可都是赵元佑朝里头投入的。 王府和云辞就生生堂的利润分账是二一添作五。 除了生生堂外云辞手里还有药材和茶的生意,如今他的家私可不容小觑,远胜他的那些兄弟们。 云家本寻思着云辞这身子骨是不可能娶妻生子的,故此打算让他过继一个孩子过去继承他的衣钵和家私,万万没想到云辞竟然娶妻生子了。 已经厄尔女双全的他即将迎来第三个孩子。 他娶的妻子紫苏虽然是宫女出身,但却有行医的天分,成婚几年她除了给云辞生儿育女外还习得云辞所有衣钵。 不过紫苏终究还是个弱女子,若云辞真的去了,那些对他们娘几个虎视眈眈的云家人自是不会让他们过安生日子的。 等云辞喝了参茶后赵元佑才继续适才的话题;“你宽心,我和音儿会好好照顾紫苏母子的。恕我直言,等紫苏生完这一胎就到此为止吧,你也知道你陪不了他们多久,没有父亲陪伴的孩子终究是可怜的,为了你的儿女们你也要尽量让自己多支撑几年。” 云辞道;“我会的。” 是日,以参知政事高崇为首的几位重臣一起入福宁殿面圣,他们面圣的主要目的就是关于东宫当废还是当立。 昔日高崇曾得过宁王的恩惠,自然这个时候轮到他报恩了,而跟随高崇一起来面圣的几位重臣那也都曾请生生堂的木长青木神医看过病,他们的秘密都捏在木神医手里。 最近他们才知晓原来生生堂跟木神医都同宁王有瓜葛。 等于他们的秘密掌握在了宁王手里,如此他们不得不为宁王马首是瞻了。 今上听大臣们聒噪了老半天,肚子早就闹空城计了,好脾气的他不得不把高崇等人给打发走了。 他们一退下今上就忙吩咐摆膳,功夫不大膳食就陆续摆上。 今上速来节俭,他的膳食亦是非常简单,就是几样家常小菜,主食是炊饼。 在旁边侍奉的是路安吉。 看到今上用膳时眉目不舒展路安吉便小心翼翼的问官家,莫非饭菜不和口味? 今上把吃到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后才道;“和口味,不过朕被他们嚷嚷的有些心烦意乱。” 路安吉道;“官家若是早拿出主张来,他们自然也就不来您面前聒噪了。” 今上叹了口气;“如今朝中分成两拨,一波主张废除太子后册立宗昌为太孙,还有一波则主张废除太子,册立宁王为储君,不管是宗昌还是宁王谁成为储君似乎都有些道理,安吉啊,你跟随朕也三十多年了,你说说朕该如何选择?” “既然官家问了那臣就斗胆说一下自己的愚见。”路安吉干咳了一声再三迟疑后才又开口;“国赖长君,虽说官家您春秋正盛自然能等到皇长孙长大成人,可在几位王爷面前长孙殿下终究是个晚辈,几位王爷未必真的服他,再说朝中重臣们也未必能被长孙殿下压得住啊。当年您十三岁即位,若无刘太后垂帘听政,压制那些重臣,官家您真的能压制的了那些倚老卖老的老臣吗?” 宁王比长孙年长十二岁,加之他城府极深,而且经历过明争暗斗,多年来一直韬光养晦,就是那些在朝里摸爬滚打数十年的老狐狸们也都没看出宁王城府之深。 再者宁王府这些年广结善缘,在开封百姓那里可是甚有口碑的。 因为路安吉在御前当差三十多年,被今上视为心腹,君臣之间算是无话不谈,故此他才敢这般直言不讳。 今上耐心听路安吉把话说完然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沉默良久后今上重新把放在桌上的筷子拿起来继续用膳,路安吉则小心翼翼的从旁伺候着。 当天晚上今上没有去后宫,而是宿在了福宁殿,当值的是藜芦。 不当值的路安吉便出宫回了自己的宅邸。 作为御前首席内侍的路安吉每年俸禄不老少,加之各种孝敬,他置办个大宅子,然后一帮人伺候着自然不在话下。 路安吉自幼净身入宫,今生今世不可能有自己的子孙后代了。 他跟那些在宫里风光了的内侍一样自然不甘心自己没有子孙养老送终了,故此他从自己的侄儿里选了一个长的眉清目秀,而且很会读书的当养子。 那孩子名叫路万里,如今在国子监读书。 路安吉对女色无兴趣,故此在府上伺候的主要是年老色衰的仆妇以及从宫里抽调过来的小黄门,他喜欢收集古玩字画,若他不是家里贫困,无奈净身入宫的话兴许他早就取得功名,在仕途上有一番作为了。 路安吉回来伺候他的小黄门青苔就过来服侍;“先生,晋王殿下到了,这会儿正在衙内书房里头呢。” 对于路安吉而言他不喜欢听别人称呼自己老爷或者大人,或者路公公,他觉得称呼先生是让他最舒坦的,然而也就只有自己府上菜能听到这让人舒坦的称呼。 得知晋王赵宗昌到了府上路安吉自然清楚对方来此的目的。 他并没有去路万里的书房见晋王,而是吩咐青苔给我准备一壶酒,几个小菜,对了暂时不要让晋王知晓我回府了。 青苔应了声是然后就退下了。 很快青苔就把一壶酒和几样小菜送到了路安吉的书房。 约莫一柱香后晋王赵宗昌就告辞了,路万里恭恭敬敬的把人送出路府。 等晋王的马车消失在茫茫夜色了路万里才转身准备回自己的院子。 这个时候青苔到了面前;“衙内,先生回来了。” 得知养父归来路万里就忙随着青苔去请安。 路万里八岁那年到了路安吉身边。 起初他是很排斥这个养父的,可是渐渐的他爱上了繁花似锦,物华天宝的开封,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最要紧的是爱读书的他在这里能尽情的去读书,养父能给他请最好的先生,他能去开封城数一数二的书院去读书。 他也就认可了自己给本该脚叔叔的路安吉当养子这个事实,亦是认可了自己是内侍的养子这个多多少少让人觉得尴尬的这个身份。 经年已过,路万里完全把自己当成了路安吉的儿子,他是由心而发的把对方当父亲来敬重的。 路安吉自然是把路万里当儿子来教养。 他既给了路万里锦衣玉食的优越生活,同时给了他诸多他亲生父母所不能及的教导,带他见了部少世面。 父子之间的关系甚是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