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成全

    妙音打算给孟月娥跟柴守信牵红线是觉得他们郎才女貌的很般配，在一个也是要通过孟月娥跟柴家扯上关系。

    柴家是后周皇族后裔，太祖皇帝留下的遗言里就有善待柴氏皇族后人这条，太宗和先帝真宗，刘太后当政时也都善待柴家人，当年真宗皇帝更是把跟今上岁数差不多的柴瑞选为太子侍读，柴瑞也就是如今的平国公。

    今上对柴家同样是恩宠有加。

    他把平国公的长女嫁给了自己的外甥胡斐，也算是跟柴家亲上加亲了。

    而平国公的嫡次子柴三郎娶的则是宗室女。

    虽然柴家在本朝富贵而无权，但是和他们扯上关系那绝对是对赵元佑日后夺位很有需要的。

    次日，妙音就去了成安郡王府。

    妙音和柴家的关系很淡，成安郡王妃则和柴家关系不错，尤其是跟长公主的儿媳妇柴素贞那是情同手足的好姐妹。

    妙音想若帮柴守信做媒的话得让成安郡王妃帮自己一臂之力。

    这会儿成安郡王妃正在养胎，她这是第四胎了。

    前三胎两子一女，如今再次怀孕那可真的是锦上添花了。

    因为成安郡王妃肚子争气，故此她用手段让丈夫的那些妾和通房们都怀不上孩子不管是成安郡王还是楼太妃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你咋没有把小石头跟二郎带过来玩儿啊？”成安郡王妃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妙音家那俩小团子了，有些想的慌。

    妙音忙解释道；“二郎不知怎的闹肚子了，这几日不怎么好好吃东西，没有精神，小石头不愿跟我出来。”

    成安郡王妃道；“我就稀罕你们家二郎，长的真好看，若非是本家的话我是真想跟你做个娃娃亲，把我们家晴丫头许给你们家二郎，虽然年龄差几岁，但有什么要紧呢，说个大一些的媳妇知道疼人。”

    二郎越发长的俊俏了，让人看着就稀罕。

    自家小儿子如此受欢迎妙音这个当娘的心情怎一个美字了得啊！

    成安郡王妃的大儿子赵凌霄已经去学堂读书了，长女昌平郡主赵晚晴也已经四岁，小儿子赵云霄也三岁了，都长的很是可人，自己不缺孩子了，但成安郡王妃看了旁人家长的好看的小孩儿还是会稀罕的不得了。

    吃了会儿茶妙音就把自己的来意跟成安郡王妃说明白；“表姐，你看你能不能帮我为孟月娥跟柴四郎牵个线？”

    成安郡王妃扶了扶她的鎏金珍珠抹额后才朱唇轻动；“柴四郎的婚事暂时还没有定下，但相中他的人家可不少啊，不过柴四郎是个庶出，肯定娶不到门第高的嫡女，这位孟姑娘是嫡出，父亲是个五品官配柴四郎到也合适，成人之美之事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了，我让人请素贞来喝茶，你不如当面跟她说。素贞虽然是出嫁女儿，但柴四郎的婚事终究是身为嫡母的平国公夫人来定，素贞的话柴夫人还是会听的。”

    妙音微微颔首。

    成安郡王妃打发贴身侍女兰草去长公主府请柴氏。

    刚好柴素贞在家无事好姐妹相请她自然不会推辞。

    柴素贞到了后看到成安郡王妃这里还有别的客人她也没有拘谨，虽然柴素贞和妙音不算亲近，但彼此也相熟。

    “大表嫂好久不见，你的气色越发的好了。”妙音看着柴素贞的脸笑盈盈道。

    柴素贞柴妙音福了一礼；“我的气色如此好可是多亏了王妃的玉蓉膏和贵妃粉呢，这两样东西我可是离不开了。”

    妙音笑道；“我本打算过几年就把铺子关了呢，表嫂说离不开这两样东西了看来我的铺子要一直开着了。”

    “脂粉铺子那么赚钱你舍得关才怪呢。”成安郡王妃笑着打趣道。

    妙音轻轻叹了口气；“是很赚钱，但是非也多啊，我是打算等给我两个儿子赚够了娶媳妇的本就把手里的生意放一放。”

    仨人说笑了一番后就划入正题。

    柴素贞得知妙音打算把自己所谓的外甥女许给柴四郎后先是一愣，然后把手里的茶盏放下，然后道；“我这四弟长着皮相好在婚事上挑剔的很呢，不瞒二位，之前我母亲先后给四郎张罗了两个姑娘，姑娘自然是相中了四郎，可四郎都嫌姑娘模样拿不出手给否了。四郎的亲娘郑姨娘在父亲面前很得脸，故此母亲也不好对他太强硬了。”

    提出这个庶出的弟弟柴素贞是一脸的看不上，她觉得不就是脸皮俊俏点儿，身段匀称挺拔点儿，会吹个笛子，弹个琵琶嘛。

    除了这些外却是文不成武不就的。

    十六七岁了还写不出一篇拿得出手的好词章来。

    就是个给家里拖后腿的纨绔子弟罢了。

    妙音让成安郡王妃的侍女准备了作画用的纸笔，她根据对孟月娥的记忆很快就把一副美人图给一蹴而就。

    妙音指着画像对柴素贞道；“这就是孟月娥，自然真人比画像要更加灵动，她厨艺女红，还有琴艺都不错。”

    柴素贞仔细端详了一下妙音作的这幅画像颔首道；“这姑娘模样的确很标志，我把这画像拿给柴四郎瞧瞧，他若中意了我再给你回信。”

    次日，柴素贞就带着孟月娥的画像回了国公府。

    这会儿柴四郎出去会友了柴素贞没有能见到他，故此就先把画像给柴夫人过目。

    “宁王妃相中的人自然品行错不了，母亲意下如何？”柴素贞是抱着亲事能成的态度。

    柴夫人在认真端详过孟月娥的画像后微微颔首；“画像看这姑娘是很标志，这孟氏的父亲是个物品官，她还是嫡出的，继母又是宁王妃的堂姐，这姑娘配你四兄弟自然是不错的，就是怕四郎瞧不上这姑娘啊，郑姨娘在你父亲面前得脸，我也不好硬作主。”

    柴素贞微微哼了一声；“那郑氏在得脸也就是个妾，她的儿子也就是个庶子，母亲何必太顾及呢，早些把四郎的婚事定下来母亲也就早了却了一幢麻烦事，母亲也知道四郎放浪形骸的，万一他还没有成亲在外头惹出什么麻烦事来那可真的不是闹着玩的。”

    柴夫人知道女儿说的麻烦事是何意思，她微微沉吟后道；“若真的惹了麻烦事丢的也是你父亲的脸，外人会说他教子无方，断怪不得我这个嫡母头上的。”

    提起丈夫来柴夫人就一脸的怨怼。

    柴素贞知道母亲对父亲积怨已深，她这个当女儿的夹在中间也不好说什么。

    平国公夫人娘家姓薛。

    她的堂祖父是太祖太宗时的重臣。

    当年薛氏和平国公柴瑞的婚事亦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相看的时候薛氏对风度翩翩的柴瑞一见倾心，可柴瑞对薛氏却很冷淡，他没有看上她，然碍于父母和媒人的关系他尽管没有看上薛氏却还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这桩婚事。

    还新婚燕尔呢他就宠幸上了貌美风情的通房，更是看上了柴素的陪嫁丫头，之后就把那姑娘收了，亦是柴二郎的母亲薛姨娘。

    薛氏以为自己经年累月的对丈夫温柔体贴就能打动他，把他的心捂热了，可时过境迁，此去经年，红颜已老，薛氏依旧没有把丈夫的心捂热乎了。

    平国公就是每月初一十五来郑房，为数不多的夫妻情分让薛氏先后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有两个儿子傍身了薛氏在家里的娣位自然稳如泰山，她把平国公曾经最宠爱的一个不懂事的美妾给卖掉了，对此柴瑞对她大打出手。

    自那件事后薛氏对丈夫就新会又冷了，这些年他们夫妻不过是维持着表面的和平，说是相敬如宾，实则相敬如冰。

    之前柴夫人给柴四郎安排的几个姑娘都是出身不高，模样平平的，柴四郎肯定看不上。

    她根本不怕柴四郎在没有成亲的时候在外面惹上风流债，被人给赖上。

    柴四郎的名声毁了自然是连累的平国公和柴家，自己的两个儿子已经成亲了而且在衙门领了差事，娶的妻子也都是能帮衬的，故此薛氏根本就不怕柴四郎毁了整个柴家的名声。

    身为柴家长女的柴素贞可不希望柴四郎在没有成亲之前惹上麻烦，她觉得这个孟月娥很合适，故此就打算把这门亲事给促成。

    得知柴四郎从外头回来了柴素贞就带着孟月娥的画像过去。

    吃了不少酒的柴四郎满面红光，醉眼迷离；“大姐咋有空来我这儿呢？”

    虽然心里头厌恶柴四郎，但柴素贞还是对他笑语盈盈的；“我回来看看父亲母亲，最要紧的是受人之托想帮四兄弟保媒。”

    一听柴素贞帮自己保媒柴四郎忙把头摇晃的跟拨浪鼓似的；“大姐该不会像母亲那样给我安排个丑八怪吧？”

    “这是那姑娘的画像，若四兄弟觉得是个丑八怪那就当我没有来过。”柴素贞把画像轻轻展开呈现在柴四郎面前。

    画像里的少女紫衣飘飘，姓闫桃腮，唇红眉翠，头上的蝴蝶金钗栩栩如生。

    柴四郎用迷离的醉眼仔细瞅了瞅这张画像，然后点点头；“恩，这小娘子模样不错，不知是谁家姑娘？”

    柴素贞道；“是孟坤孟御史的嫡长女，她的继母林氏是宁王妃的堂姐。这孟姑娘不仅仅模样标志，最要紧的是弹的一手好琴，而且厨艺女红也是一等一的好。四兄弟早些成家父亲母亲和郑姨娘也少了一桩心事不是嘛。”

    柴四郎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接着柴素贞就打发贴身侍女去了宁王府一趟。

    妙音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接下来就是安排两人见面相看了。

    孟坤夫妇得知婚事有了眉目欢喜的不得了，林玉如忙去了孟月娥的院子欢天喜地道；“月娥，柴四郎见了你的画像就对你喜欢上了，你姨母安排你们后日在王府别院的小花园见面，你可要好好倒持倒持，让柴四郎觉得你比画像上更加美艳动人。”

    比起林玉如的欢天喜地来孟月娥则显得相当冷淡；“就是给国公府的庶子当媳妇母亲没有必要欢喜成这样。”

    林玉如的脸瞬间一僵，这话若是自己亲女儿说出来的她非得给一嘴巴子不可，然孟月娥不是她的亲生女儿，是孟坤原配留下的唯一血脉，孟坤把这个女儿看的跟眼珠子似的，因此孟月娥才敢对她如此肆无忌惮。

    忍着心上的不乐林玉如让自己尽量的心平气和；“月娥，虽然柴四郎是庶出，但国公府也不是谁想进就进的啊，平国公可是官家的伴读，我知道你还是忘不了安王，安王那样的人物咱们能高攀的起吗？”

    孟月娥轻轻哼了一声；“就算不嫁安王至少让我嫁个嫡出的吧，那平国公府看着光鲜，我嫁了去既对父亲的仕途没有帮衬，我又不能日后掌管钟馗，嫁了有何用处？”

    “你既然觉得嫁给柴四郎委屈了那你亲自去跟你爹说你不肯去相看就是了，为了你我舍下自己的脸皮去求你小姨母就算我自己亲生的闺女也不过如此了。平国公府你不想嫁，那些比你门第高的姑娘八八的想嫁还没有机会呢。”林玉如忍无可忍了便对孟月娥发了脾气，想到这两年自己为这个丫头的婚事两次舍下尊严去求妙音的种种难处，这孟月娥非但不感激，竟然还如此不知好歹。

    发完脾气后林玉如就带着侍女扬长而去。

    林玉如不想继续在孟月娥面前总是委委屈屈了，她两个儿子已经渐渐大了，而且回了开封，自己有林家可以依靠，别说孟月娥，就是孟坤如今在林玉如面前都比过去要殷勤甚多。

    速来疼爱女儿的孟坤得知孟月娥竟然不乐意去跟柴四郎相看后气坏了，他让人把孟月娥叫到自己的书房狠狠的骂了她一顿。

    这是孟坤第一次对女儿发脾气。

    挨了父亲一顿臭骂的孟月娥自然是委屈极了，她哭着回了自己的院子，她把林玉如给恨上了，她觉得父亲就是受了林玉如的蛊惑和蒙蔽，她甚至觉得当初自己和安往的事没有成就是林玉如没有在宁王妃面前尽力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