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不行

    淑妃在得知妙音再度有孕后先是送了一堆补品，然后就打发人把赵元佑传唤入自己的寝宫来。

    待赵元佑同小七皇子玩儿了一会儿，淑妃就命小内侍把小皇子带出去玩儿，她要跟赵元佑说正事儿。

    小皇子被带走后淑妃就朝艾叶使了个眼色，功夫不大艾叶领着四个衣着靓丽的年轻女子进入殿内。

    这四名女子恰逢豆蔻年华，肤白貌美，杏眼桃腮，既有亭亭玉立的也有小巧玲珑的，她们的举止仪态都颇为得体，一看就是被仔细调教过的。

    四名女子同时盈盈下拜给淑妃和宁王请安。

    她们腰肢纤弱，声音婉转，看着赏心悦目，听声浑身酥软。

    淑妃指着这四名女子对赵元佑道；“她们是个都是出身不错的姑娘，个个儿都知书达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精通一些，若仔细调教的话必会有出息，不仅如此她们都在女红和厨艺上颇有剑术。皇儿，你身边需要一个温柔体贴而且厨艺女红都不差的美妾。”

    打那四名女子被艾叶领进来赵元佑便知何故了，他只是淡淡的批了那几名女子一眼，并无多大反应；“母妃，她们几个是很出挑，但跟儿子府里头豢养的歌姬舞女而言还是差了些许。儿子若要纳妾的话也要纳一个小家碧玉或大家闺秀，没有打算纳出身太低的女子为妾。”

    赵元佑这番话等于是当众驳了淑妃的面子。

    瞬间，淑妃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了，她让四名女子先退下，接着便一脸不快的看向坐在她下首的赵元佑；“皇儿，你就那般惧她吗？不管是皇子还是普通人有几个男子会守着自己的妻子过一辈子的？不都是妻妾成群嘛，你以为你为她守着就是真的爱护她，我看你是在害她。你不纳妾，后宅莺莺燕燕外人不会说你是痴情，只会说你惧内，她林妙音也会因此被人冠上个悍妇的帽子，只有悍妇妒妇才不许自己的夫君纳妾，我这不敢做自然是为了你们彼此都好，她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也就罢了，你怎也不明白呢？你是我的儿子我能害你吗？”

    速来平和的李淑妃难得动了一次怒。

    待淑妃的情绪稍微稳定后赵元佑才开口；“儿子自然相信母妃不会害我，我不愿意纳妾绝非是顾及音儿，妾不过是个玩意儿罢了，我会纳妾，但是是在我想要纳的时候我需要的时候。适才儿子说会纳小家碧玉或者大家闺秀绝非是一时搪塞母妃之言，而是实事求是的。虽然纳妾和娶妻不同，无许看门第，只看颜色，然儿子还是要选一些出身好的女子为妾。旁人纳妾兴许不讲究门第，只要颜色好不管是何出身都往自己房里头塞，儿子可不愿。”

    李淑妃看赵元佑的神情不似是在搪塞敷衍自己；“你既有纳妾的心思那就早些纳个你喜欢的，这样的话省的外人会觉得你惧内或者真的以为你身子骨不行，你若是个普通皇子也就罢了，可你是要争那个位置的，是想有谁会希望大宋未来之君是个身子骨不好或者惧内的呢？当年先皇真宗就是因为身子骨不好到了晚年才让章献皇后涉足政事，从而一发不可收拾，朝臣们自然不希望本朝再出现一位章献皇后了。”

    赵元佑微微颔首；“儿子明白。”

    待赵元佑离开后李淑妃便于伺候自己的甘草跟艾叶道；“你们俩觉得宁王是真的会纳妾吗？”

    甘草道；“娘娘不必为此操心，纵然王爷现在不纳妾他日也会纳的，世间有几个男子会真的一辈子守着一个女子呢？当年隋文帝是因为惧内而不敢让自己后宫妃嫔成群的，独孤皇后一死隋文帝不就迫不及待的宠幸上宣华夫人，接着又纳了个荣华夫人。还有唐玄宗身边有那么一位风华绝代的杨贵妃，不是见了虢国夫人后还要染指嘛。”

    艾叶接了甘草的话道；“奴婢觉得王爷是顾及王妃才暂时不纳妾的，毕竟王妃若不高兴了去皇后娘娘身边说几句的话对王爷和娘娘可不利的，娘娘莫要忘了去岁那个东芝险些害了王妃，皇后娘娘是后罚您在殿外跪了膝盖都伤了。皇后娘娘速来宽和，她轻易不会这般大张旗鼓的责罚妃嫔的。”

    那件事让李淑妃想来至今还心有余悸的，谁会忘了被罚跪所遭的那份儿罪呢。

    既是如此那自己就暂时不再给宁王府安排红袖添香了，自己到是要瞧瞧赵元佑能为林妙音守身如玉多久？

    李淑妃从不相信一个男人真的能守自己的妻子过一辈子。

    哪怕这个男人是她怀胎时也生下的儿子她也不相信，那些情种不过是话本故事里头的人罢了，亦或者说是普通人，凡是成就大事的男子怎可能会守一个女人一生一世呢？

    转眼到了草长莺飞的二月。

    小石头满周岁了。

    这可是今上头一个嫡孙呢，小石头的周岁宴办的很热闹。

    妙音因为怀了身孕不宜过分操劳，故此小石头的周岁宴在宫里举办的。

    秦皇后亲自操持小家伙的周岁喜宴。

    如此后宫妃嫔自然要纷纷给小石头准备贺礼了，就算不给宁王夫妇面子那也得给秦皇后面子啊。

    今上更是提前散朝来到了中共看小石头抓周。

    今上亲自抱着小石头看着他抓。

    小石头是第三位皇孙，眼下皇孙今上已经有五位了，孙女也有了两个，然而也就只有小石头的周岁宴是在宫里举办，更只有小石头是被皇祖父抱着抓周的。

    小石头这般得宠难免不让人多想多思了。

    看到小石头抓了一枚引信，然后有抓了笔墨，今上见此大喜；“朕的小石头长大了必是个有造化的。”

    众人见官家这般夸赞小石头了自然要纷纷出言奉承。

    宸妃和端王禁不住心头冷笑，不过面上还得说好话奉承小石头为博圣心。

    小石头的周岁宴那叫一个热闹，一直持续了一两个时辰才结束。

    宴席结束端王夫妇随宸妃进了龙德宫，没了外人后他们的脸色也随之变得不那么好看了。

    “父皇可真是偏心啊，当初得了皇长孙也没见他如此过。”端王一脸愤愤然道。

    宸妃冷哼了一声；“你父皇何时不偏心过了，他这般宠爱老三家那孩子不过是因为皇后和林妙音那贱人在背后使力罢了。”

    稍微顿了顿宸妃压低了声音道；“林妙音那小贱人在你父皇面前可甚有分量的，比几位公主都得宠呢。我看皇后自己年老色衰了就把自己的养女调教好取悦官家。官家的御书房那是能随便进出的嘛，据我所知林妙音不管是做姑娘时还是后来都能自由出入御书房，有时候在里头一呆就是小半个时辰呢。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什么事做不了啊。”

    “母妃的意思是林妙音于父皇之间？”端王实在是不敢往深处想，旁边的富嫣然顿时紧张起来，这怎么可能呢？官家和林妙音之间怎会有那样让人不齿之私情。

    宸妃看着端王夫妇正色道；“这件事虽是我的猜测，然而再我看来十有八九是真的，我仔细观察过小石头那孩子越看越觉得那孩子更像官家一些。这些揣测你们就当没有听到，若露出半点风声去咱们都得完。”

    “若一切真如母妃所猜测的那般，如此那儿子岂不是永远争不过赵元佑了。”端王有些泄气道。

    宸妃道；“不到最后一刻咱们绝对不能放弃希望，再说了朝里朝外都是支持你的，你身为皇长子那就理所当然的大宋太子，你父皇是拗不过满朝重臣的，除非赵元佑有能耐让满朝重臣半数以上站在他那边。”

    小石头的周岁收的礼物那是盆满钵满的，墨竹把小石头所收的贺礼全部登记造册然后给妙音过目，跟过去一样小石头的礼物都被放在专属的库房里头。

    才一岁的小石头可收了不少礼物呢，那些绫罗绸缎不适合放的时间太长，慢慢都用来给他裁剪衣裳和做鞋袜用了，越发长得快的小家伙衣服料子自然用的也就多了。

    能一直堆在库房里头的自然都是那些不怕时间变化，能永久保存的，譬如金银，珍珠玉器，象牙宝石等物是。

    到了衙门休浴的日子妙音正打算带着小石头回林府去看望林大老爷，没想到他竟然过来了。

    赵元佑在前厅招呼岳父老泰山。

    翁婿二人都喜欢品茶，下棋。

    林大老爷到了前厅后不久妙音就领着小石头过来了。

    见了外孙林大老爷亦是眉开眼笑，抱着小石头就舍不得撒手了。

    被外祖父抱了一会儿小石头就不干了，然后就要找乳母。

    妙音忙让乳母把小家伙抱回后院去。

    接着妙音吩咐厨房准备一桌丰盛菜肴，特命白苏亲自去厨房z张罗。

    赵元佑拿出了自己新得的一幅墨玉棋盘出来；“有一阵子没有同岳父一起对弈了，今日难得清闲咱们翁婿二人就下个痛快。”

    林大老爷谦然道；“既王爷如此有雅兴，那臣自是荣幸的很。”

    二人棋逢对手，故此都很喜欢同对方下棋，虽然有君臣之别，丹是到了棋盘上他们就只是对手而已。

    妙音坐在那儿观了会儿棋觉得累了就先回内宅歇息了。

    待妙音走了后林大老爷突然把手里的棋子暂时放在一旁；“王爷，臣今日过来除了来寻常的走动外还有一件私事，只是臣不知如何开口。”

    赵元佑忙道；“岳父有话但说无妨，想来你要说的私事是不好直接同音儿言的，人说一个女婿半个儿，眼下玉泉兄不在开封，岳父就把我当你的儿子使唤就是，可是府里头的人伺候不周还是？”

    林大老爷迟疑再三后才把自己想要说的私事给说出来；“一晃臣丧妻已十三载，臣是不打算续弦的，可自从少白一家离开后诺大的林府出出入入的也就那么几个人，除了身边的长随外再无一个贴心人，在衙门忙起来也就罢了，若是闲暇时便倍感孤独，故此臣才有了续弦的打算，然而又怕少白和音儿会接受不了，故此一直犹豫不决。”

    “闹了半天岳父是打算续弦啊，我觉得甚好。岳父身边是该有个知冷知热的女子陪伴左右。想来岳母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一直都孤孤单单的。这件事回头我同音儿说就是了，我相信音儿会体谅岳父的难处，会支持你续弦的。”赵元佑觉得林大老爷能为亡妻守了十三载已经难能可贵了，他这个时候希望续弦也合情合理。

    女婿这般理解和支持自己续弦让林大老爷很是欣慰；“那就拜托王爷把这件事告诉音儿，若她不许的话也就罢了，臣不想因此而影响了于音儿的父女之情。”

    赵元佑道；“岳父多虑了，音儿速来温柔体贴，她定能理解岳父的孤寂，岳父可有续弦的人选了？”

    林大老爷犹豫再三后才回答；“实不相瞒眼下的确有一个合适的女子徐氏，她因为先后丧母丧父而守孝耽搁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年方二十有二，这位徐氏姑娘是臣一位族弟媳的表妹，模样清秀，性情温婉，知书达理的，自是跟音儿的母亲云泥之别，然却是个做妻子的不错人选。”

    赵元佑以为林大老爷要续弦只是想想罢了，没想到已经有了心仪之人，这让他觉得不管妙音哦同不同意其都要续弦。

    须臾，赵元佑才开口道；“既然岳父已经有了心仪的人选那回头我跟音儿好好说说，这位徐姑娘既然是熟人保媒也算知根知底，是靠得住的。”

    红日西坠林大老爷才诚信归去，妙音和赵元佑送他上了马车走远后就转身回了。

    回到关雎阁赵元佑把侍奉的侍女都打发出去后才跟妙音说起了林大老爷打算续弦之事来。

    得知父亲要续弦，而且已经提前把人给相看好了妙音顿时就恼了；“他要续弦，我不许，他曾再三保证不会续弦，不会辜负母亲的，他怎能说话不作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