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遗言
下午,童溪拖着疲惫的身子约了南寒川吃晚餐。 又累又饿…… 在中餐厅,她一口气点了四个小菜一个汤。 对面的南寒川双臂抱胸,笑得一脸揶揄:“来法国一段时间,没想到你的饭量也还增长了?” 童溪微红着脸颊,不太适应南寒川的调侃。 “我今天帮我上司买了三次咖啡,帮我同事还带了好几次零食,不停地跑上跑下,饿得不行……” 南寒川微微眯起了眸:“你又不是打杂小妹,凭什么让你去做这些事?” 而且很明显,童溪的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 童溪讪讪地笑了笑:“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艾伦对凯瑟琳的态度有了转变之后,有时候凯瑟琳指使童溪做某件事,艾伦还会帮腔,如此一来,童溪也不得不棒凯瑟琳做事,虽然听上去很荒谬,不过童溪还是尽量保持着好脾气。 不想纠结这个话题,童溪扬唇笑道:“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殷城?” “怎么,不想我多在法国陪你一段时间?” 童溪扁嘴:“你在殷城工作也很忙……” “好巧喔……”童溪的话音未落,忽而一股刺鼻的茉莉花香水味扑鼻而来,惹着童溪鼻尖窜起一股痒意,差点失态。 侧眸便看到凯瑟琳穿着一袭黑色吊带长裙,外面套着一件风骚的风衣正迈着猫步走来,絲襪漆黑,撩着皮肤若隐若现,透着无限魅惑,径直坐在了童溪的身侧,视线却直勾勾盯着对面的南寒川。 “童溪,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自己一个人出来吃饭,也不知道叫我……” 话落,凯瑟琳笑眯眯地又对南寒川伸出了纤细的五指:“嗨,你好,我是童溪的同事,也是她最好的朋友凯瑟琳,你就是她的男朋友吧?” “……”南寒川微怔,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童溪,似笑非笑地和凯瑟琳双手交握。 握手的时候,他粗粝的指腹不经意间在凯瑟琳的掌心细细摩挲了下。 宛若一股电流流窜而过,凯瑟琳脸颊登时爆红…… 对上南寒川如此妖孽邪肆的眼神,毫无招架之力。 童溪:“……” 不愧是花蝴蝶,在哪里都能拈花惹草。 “你……你好……”向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底的凯瑟琳居然开始脸红结巴了。 南寒川笑意更胜,懒懒道:“你好,我叫南寒川,别人都叫我南少。” “南少~”凯瑟琳登时双眸放光,南寒川愿意这么介绍自己,就代表着有戏,登时又赶紧趁热打铁道:“南少不知最近忙不忙?我家附近新开了一家酒吧,环境很好,隱密性也不错,我经常去那边玩,有没有兴趣一起?” “酒吧?”南寒川微微蹙眉,漫不经心道:“酒吧我觉得有点吵了、” “那我们去酒店?”凯瑟琳直截了当地说着,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暗示。 南寒川薄唇轻启:“可我还要陪我的朋友吃饭。” “不碍事的,童溪已经吃饱了!”凯瑟琳当即给了童溪一个眼神。 童溪:“……” 菜都还没有上齐,她就吃饱了? 凯瑟琳还真是说谎也不打草稿。 为了南寒川,已经魔怔了。 “南少,你不远千里来到法国,人家作为童溪的同事,怎么样也应该一尽地主之谊,你不要这么绝情嘛~”凯瑟琳大半个身子已经倚靠在南寒川的怀里,娇滴滴的说着,南寒川依旧是那副不显山不露水的姿态,散漫地瞥向童溪:“小溪溪,你的同事好像很热情,你说我应该去还是不去?” 凯瑟琳犀利的眸光登时又落向了童溪,宛若她敢说不去,她就不会放过童溪。 童溪原本想说凯瑟琳的风评不是特别好,在公司里,她已经看到好几个男人和她暗送秋波。 但转念一想,南寒川早就是狐狸成精了。 遇到凯瑟琳,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这么一想童溪扯了扯嘴角:“你们随意,我无所谓。” 说完,出于某种私心,她又对南寒川补了一句:“南少,你自己小心点。” 别染上什么乱七八糟的脏病…… 赫连爵经常和南寒川混在一起,万一传染给了赫连爵…… 等等,她怎么又想起了赫连爵! 南寒川能查出贝勒被人动了手脚,赫连爵难道就不能么? 甚至于还是在御景龙湾内部。 也许,他什么都查出来了,但是阿澜是他的新欢,他哪里舍得会处理掉她? 南寒川对童溪抛了个戏谑的眼神:“小溪溪你这是不放心我么?” “当然不是,祝你们玩得愉快。”在凯瑟琳杀人般的眼神中,童溪只得违心的硬着头皮说道。 好在菜也在此刻端上来了,她低头扒饭,假装对两人在餐桌下的较量一无所知,实际上……凯瑟琳的脚尖,勾错了人,在她的裤腿上一阵乱蹭,真想提醒她两句,位置错了!但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 殷城。 手术流程被再三确认。 赫连爵在被推入手术室前,他郑重其事地写下了遗言。 如此高风险的手术谁也不能保证成功率。 他写下了两封信。 一封,是给童溪,另一封则是给老太爷。 但就在最后那么一刻,他突然扬手将给童溪的信撕了个粉碎,纸屑纷纷扬扬洒在了空中,赫连爵站在一片纸屑中,俊彦充斥着一抹寒霜,宛若从遥远的地狱而来。 郭特助静静地守在他身侧,在赫连爵身体恶化之后,他按照赫连爵的要求,替他整理了他所有的身价,包括国内以及海外,不动产和动产。 一系列的加起来,包括lj集团,富可敌国。 实际上,这些大部分资产,都已经给了童溪。 在那份离婚协议书内,写得清清楚楚,童溪能获得赫连爵全部身家的百分之八十,饶是lj集团的股份也一并转让给了她。 但童溪当时根本没有用心去看协议书…… 郭特助看着赫连爵表情深沉的写下了那封信,又看着他纠结复杂地撕碎了信,长久的坚持在这一刻被击碎,他低低的咳嗽着,单手微握成拳,抵在唇角。 脸颊愈发惨白,轻轻咳嗽…… 却有一股血腥咸甜味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