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 瞒不住就不用瞒

    石仲魁一听忠顺王的话，就知道他在打着让自己这个符咒制作者，向皇帝和太上皇孝敬几张符咒的鬼主意。

    嘴角一笑，“王爷，我若是您，就把手里的符咒全送给陛下和圣人。”

    忠顺王一愣，心里隐隐明白过来，就听石仲魁继续说道，“王爷付出的无非是5幅字画，但得到的回报却是十倍、百倍。

    而且王爷过去近三十年中，可曾见过鬼魅精怪？可曾受过异类的袭扰？”

    忠顺王瞬间反应过来，自己活了29年，别说见过妖魔鬼怪了，就是听都没听过几回，根本没这方面的担忧。

    可没几秒，忠顺王又担忧的问道，“伯谦，小王之前确实半生富贵安稳，但既然奉旨旁审，这接触过怪异之事后，难保那些异类今后会主动招惹和算计小王。”

    石仲魁一愣，这种担心还真不是没可能，而且这是忠顺王今夜第几次自称‘小王’了？

    姿态摆的这么低，让自己都不好再不停的算计他了。

    想了想后说道，“今夜审问那群狼妖余孽后，王爷连夜进宫回报案子时，先把自己手里的符咒孝敬给陛下和圣人。

    下官明日会送两位陛下比符咒威力更大，也更便于携带的桃符令牌。

    之后再命人送王爷一块，用来防身，可好？”

    忠顺王大喜，自己先在皇帝和太上皇面前表达孝道，后脚又得了更好的宝贝，可谓两全其美。

    忙对着石仲魁再次拱手作揖，“伯谦真乃至善良友，小王日后当视伯谦亦师亦友。”

    石仲魁忙扶起忠顺王，还了一礼道，“王爷抬爱了，下官可不敢行那僭越之举。日后下官和王爷互相指教，多多亲近便是。”

    忠顺王大喜，抓着石仲魁的手，满脸都是激动和感激之情久久不放，

    接下来的问案过程，自然是石仲魁为主，甚至石仲魁说什么，他就点头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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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时二刻，石仲魁先和一直待在城隍庙的尤二姐、尤三姐说了一会话，安慰好这两姐妹，才再次坐在城隍庙临时加设的公堂上。

    等好奇不已的忠顺王和阴司众人见过之后，坐在陪审的位置上，石仲魁拿起惊堂木一拍，“来人呐，带那群妖邪余孽上堂。”

    日夜游神拱手接令，没多久10条大大小小的狼妖，便被阴司兵丁用锁链捆着拖进了公堂上。

    看着一条条牛犊大小的恶狼，戴权和夏守忠即便昨天夜里就见识过鬼魂，也不由脸色发白，心里全是恐惧和不安。

    忠顺王则吓的差点从陪审位置上站起来，躲到石仲魁身后去。

    石仲魁拿着惊堂木在案牍上重重一拍，对着日夜游神喝问道，“那奎元王乃是金丹圆满的大妖，他的子嗣就只有这些无法化形，甚至连人话都不会说的狼妖？”

    “回大人”，日游神忙拱手道，“末将率兵征讨这群狼妖时，顺手请来云蒙山的山神问了一问。

    才知那奎元王之前和黄风力士火并时大战一场，虽然最后杀人取丹，却也损失不小。

    前后至少七八个筑基期的子嗣阵亡，奎元王才得以无伤杀了黄风力士。

    而且奎元王那畜生天生残忍、荒淫无度，结发夫人早被他吃了不说，就连亲生女儿，也只是他的、、、。”

    日游神没说完，石仲魁和其他人就明白他的意思。

    日游神见石仲魁露出了然的表情，这才继续说道，“”

    皱眉看着石头狼妖，“你是说，这些妖孽全是孽种？”

    日游神点点头，目光看向阴司判官。

    主管阴司往生簿的陈判官忙站出来，拱手道，“大人，小神今日查过阴司‘往生簿’，又上书地府请崔判官查过生死簿。

    还请了东岳大帝帝君府的洪判官，查过善恶福寿册，确定日夜游神说的并无错漏。”

    说完，陈判官拿出两份文书，“大人，地府和帝君府回执的文书在此。”

    石仲魁点点头，夜游神上前接过文书，送到案牍上。

    石仲魁接过一看，发现这文书上不仅写明了这些狼妖的出生，生平所做之事，甚至还写上句‘世所不容’‘当处以极刑’的话。

    杀不杀不是问题，石仲魁又的是理由，但让他有些心忧的是。

    除了生死簿外，居然还有往生簿和善恶福寿册，而且还都能记录下狼妖的一生。

    那是不是说，自己的一生也在这些账簿上写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仔细回忆一下自己降临这个世界后，做过的所有事情，这才放心下来。

    虽说有过隐私鬼魅伎俩，却无伤天害理之举。

    可随后想想仅仅是撒谎之人，就得去拔舌地狱受罚，石仲魁立马决定自己还是活着时，就飞升回天庭为好。

    免得万一地府中真有人死脑经，或者无意间得罪了某个阎君，非得找自己的麻烦。

    把手里的文书，让夜游神交给忠顺王。

    石仲魁问道，“王爷，本官依据地府和东岳帝君府的回执来判罚，您觉得是否可行？”

    忠顺王看过之后，也被‘世所不容’之类的话，震的咽了咽口水。

    这摆明了是要让这石头狼妖形神俱灭，连个轮回的机会都不给。

    忙抱拳对着石仲魁道，“既然是地府和帝君府的两位判官一同出具的意见，小王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

    而且大人既然是主审，您做的任何判罚，小王自然附议。”

    “王爷英明”，石仲魁笑着恭维几句，心里打定主意，拿起惊堂木重重拍了一下，“陈判官，依照地府生死簿所写，这群云蒙山狼妖该判何罪？”

    陈判官心里一紧，暗骂石仲魁奸猾。

    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即便罪恶再重的人，去了地府也是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尽惩罚。

    所以判罚这些狼妖形神俱灭的话，铁定会有麻烦。

    但陈判官左思右想，知道自己若是借口可怜这些狼妖，提出其他意见。

    最后得罪的就是地府、东岳帝君府两位判官，还有石仲魁。

    那麻烦肯定更大。

    好一会，一咬牙顺着崔、洪两位判官的建议，说了句‘极刑’，便不说话了。

    石仲魁嘴角一笑，杀头是极刑、灭九族也是极刑，形神俱灭当然也是极刑。

    可有了陈判官这话，即便有人告去地府，自己也有足够理由推脱。

    心念一动，正想直接灭了这群狼妖，好拿功德，却见夜游神和日游神对着自己使了几个眼色。

    石仲魁立马说了句‘本官要再考虑、考虑’的话，然后起身往公堂后走去。

    日夜游神作为公堂上的护卫，自然跟上石仲魁。

    “大人，小神听那云蒙山山神说，奎元王父子早已离心离德。若不是惧怕奎元王的淫威，又确实没个好去处，这些狼妖说不定早就逃出云蒙山。”

    这话石仲魁可不信，但也没急着开口。

    暗道日夜游神说这话，必然有其他意思。

    随后就听日游神继续说道，“而北边的部落春分时又必然南下，不如收服这些狼妖以做驱使。

    即便不准他们杀人，但仅仅是狼妖的气味也足以让草原上的马匹生乱。

    这冲刺不起来的骑兵就是活靶子。

    而且运用得当，夜间偷营时，让这些狼妖溜进敌军大营驱赶马匹，敌军大营极可能会发生营啸。”

    所谓营啸，是指营地内忽然爆发未知险情。

    士兵们因为大战之前，人人生死未卜，又普遍有夜盲症，及容易在夜间视线不清，情况未明的恐慌情绪下，为了自保而砍杀接近自己的人。

    甚至仅仅只是发生口角和斗殴，就容易引起大规模的群斗和厮杀。

    一旦出现死伤，喊杀声一起，军营立刻变成地狱，就算主帅都别想控制住。

    甚至有人为了泄愤和私怨，趁机把将领、主帅杀了都有可能。

    而营啸之后，死伤先不说，活着的人别想再成军，除了后撤绝无第二条路。

    若是有人天亮时趁机突袭，全歼不容易，但打垮敌军真不要太简单。

    若是骑马驱赶，只需要半天，就能抓到无数俘虏。

    石仲魁都不用想，就知道杀这十头狼妖的功德，绝没有破敌的功德多。

    甚至心黑一点，利用完这些狼妖后，给他们轮回的机会，再杀了他们，一样能获得功德。

    好在石仲魁还没真心黑到那种地步，而且这么做也实在败坏自己的人品和信誉。

    至于如何收服，只需要把他们收进空间牧场里就行。

    平时不让他们出现，等到战争的关键时候忽然放出来，必然有奇效。

    对着日夜游神点点头，石仲魁正打算起身，忽然心思一动。

    没道理就为了收服十头狼妖，日夜游神就当着阴司众人的面给自己暗示。

    说轻点，得罪城隍。

    说重点，整个阴司官吏都会骂他们是叛徒。

    盯着两人试探道，“还有其他话要对本官说吗？”

    日夜游神的脸上，果然出现异样。

    石仲魁心里大骂，见两人犹豫不定，立马有了决定。

    “二位日夜守护在本官左右，既有功劳也有苦劳。两位若是不嫌弃的话，本官回天庭后，继续跟在本官账下效命，可好？”

    日夜游神听完就狂喜。

    虽说保护石仲魁是城隍的命令，但两人如此兢兢业业，自然想过等石仲魁功德圆满时，自己也能跟着飞升天界。

    而石仲魁此时心里也在想着，自己坐上御马监正堂的位置后，肯定需要一些心腹。

    日夜游神不仅在天庭上毫无关系、人脉，还只是个下界小神，出身低微，还只是金丹修为。

    除了紧紧跟随自己，就算去投靠某个仙神，人家都看不上他们。

    日游神对着夜游神点点头，两人心领神会的各自找来纸墨笔砚。

    你写一个字、我写一个字的在两张纸上书写起来。

    若是只看一张纸，根本毫无头绪。

    但合起来看的话，石仲魁只看了片刻，就皱眉起来。

    可没一会，他又笑呵呵的对日夜游神说了句‘无妨’。

    日夜游神一愣，随后又再次看着石仲魁，想看他再确定一次。

    石仲魁摆摆手，“有些事是瞒不住的，而且所谓福祸相依，说不定反而是好事。”

    日夜游神心思一动，没多久便明白石仲魁这话的意思。

    有人想借那十头狼妖为契机，看看石仲魁杀了他们后，神魂里的功德金光是否会更明亮一些。

    这事确实是个巨大危机，但换个角度来看，这背后之人真不一定会害石仲魁。

    而石仲魁说祸福相依，是他明白，自己既然肯用功德换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些不知活了多少岁月的仙神们，不仅有的是耐心，更有的是可以交易功德的宝贝。

    既然这样，除非有深仇大恨，否则没那个仙神会一心想弄死自己。

    反倒是想着拉拢、结交自己的仙神会占据巨大部分。

    而这，也从五岳大帝、北斗七元先给自己好处的事，得到一定程度上的验证。

    而且自己杀妖能得功德，某种程度上来说反而是好事。

    即便被派出去征战妖魔，石仲魁可不会傻乎乎的就冲上去。

    按照杀妖获得的功德数量，找主将和其他官佐合作，等他们擒拿住妖怪后，自己杀一个分诸将和后面的大佬一半功德，那自己铁定会是最安全的那个。

    当然，说石仲魁心里没气，那是假的。

    但只要看清问题的关键，你有我想要的，我有你想要的，无非就是生意而已。

    甚至回报足够大的话，去西方教当和尚都行。

    反正西游世界里，贪财、纵容坐骑吃人、甚至自己吃人的神佛可不少。

    奎木狼私自下凡，在人间吃人不说，回天庭后也仅仅被贬去兜率宫为太上老君烧火，而且带俸操作。

    有功复职，无功便罪加一等。

    狮驼岭三个大妖，青狮是文殊菩萨的坐骑。

    白象是普贤菩萨的坐骑，大鹏更是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的兄弟。

    若说恶行，整个西游里狮驼岭三妖说数一数二都没问题。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间地狱，就在西天灵山山脚下。

    而且整个西游世界中，灵山所在的西牛贺州，才是妖魔最多的地方。

    可见在西游世界佛陀眼里，凡人和蝼蚁没什么区别。

    说白了，罚与不罚，就看你有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