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如梦令
《如梦令》还有诗意的名字啊。 春娘注意到这首诗,还是因为诗名没有雨字,她就想看看没有风雨,如何描述风雨。 春娘拿起绢布不由的读出声来: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春娘感慨道:“这是一首词啊,美中不足的是只有词牌名,意境深远,超凡脱俗,谱曲弹唱之后,最是佳作。” 命题诗,比的就是临场发挥,还要贴合题意,写出好诗很难,这位才子,一炷香的时间内就写出这样的传世佳作,大才啊。 这是哪位才子竟有如此才气? 春娘移目落款,方卓两字跃然醒目,像一束强光突然袭来,无处躲避。 看不出来,那败家子真有两下子,以前他老上青楼,勾三搭四的没个正经,或许是文人特有的癖好。 从来没有踏足诗韵阁,不是因为他瞧不上,而是才气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看不得这种低级的东西。 就像看小说,精品小说看的多了,自然瞧不上小白文。 春娘多年的心结总算是解开了。 她告诉身边的诗童,把这首词誊抄一遍,交给柳花晨(诗韵阁头牌),让她快速谱曲,弹唱。 这都是常规操作,诗童懂他的意思。 只有好诗好词才能吸引更多的才子佳人来诗韵阁消费。 《如梦令》毫无疑问成了现场的神作,一时间,誊抄无数。 只是在誊抄的过程中,丢失了署名。 所以很多人并不知道是谁写的。 诗会还在评比中,并没有公布最后的胜者,所以,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首词是谁写的。 只是在才子们之间传的最厉害。 “传世佳作啊,这是谁写的,不会是李公子写的吧,他可是去年诗会当之无愧的状元。” “那也不一定,学术这玩意,一代新人换旧人,天才层出不穷,指不定是哪个我们不知道的天才写的。” “我听刚开始誊写的人说是方卓写的,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就他,我呸,如果是他写,我当场吃屎给你看。” “你当心啊,传闻十有八九都是真的,被人当成是垃圾就已经很丢人了,吃屎,需要勇气的。” “……” 就在这时,二楼柳花晨所在阁楼的门突然打开,柳花晨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柳花晨是诗韵阁头牌,人长的国色天香,楚楚动人,是才子们梦想中的女子,能来诗韵阁,大多数是冲着柳花晨来的。 但是柳花晨不轻易露面,只在重大的仪式,或者是有好词需要她首唱的时候,她才会露面。 柳花晨所在的阁楼是诗韵阁专门设计的,独栋,四面都有窗户,不管打开哪一扇窗户,都可以直面观众。 此时,挂在阁楼上的风灯都已亮起,把小楼瞬间照的通亮,在夜色的映衬下,更加璀璨。 古筝声音响起,全场寂静无声。 一首新曲《如梦令》开始演奏。 词义和心境直达人心,和柳花晨的处境相得益彰,完美契合,就好像这首词是专门为她做的。 一曲毕。 众人已陶醉其中,不能自拔。 方卓就站在古筝雅间附近,雅间里的女子出来就看见方卓摆弄一盆花,道:“你看看人家写的,多么有意境,今晚这些才子注定夜不能寐,今晚的这场盛宴注定会载入诗韵阁的历史。” 方卓正在和花较劲,没听到古筝女说的话。 “你没听到我说话吗?” 古筝女的声音又抬高了几分。 就在这时,寂静的人群掌声雷动,这首词今晚上一定夺魁,毫无疑问。 接下来柳花晨会念出作词人的名字。 柳花晨嘤嘤咛咛的还没有从刚才的弹唱中走出来,只见她清了清嗓子,念道: “词作者是方卓!” 炸了! 方才还兴奋的人群,一下子变的寂静无声。 这寂静,是全体才子的羞耻,他们无法发出声音为他们集体的敌人欢呼。 古筝女大声的斥责也变成了小声呢喃,似乎在为刚才的不礼貌道歉。 方卓显得很大度,并没有对古筝女做出什么不礼貌的动作,一笑而过。 “完了,失去和才子做好朋友的机会了。” 文人是相轻的,但是,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 所以,当有人开始为方卓这首词欢呼的时候,一众才子也开始叫好,只是不如刚开始那般热烈。 对刚才和方卓的打赌只字不提,避重就轻他们做的非常好。 毕竟好诗词是无罪的,不管你如何贬低作诗的人,诗词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突然一女子来到方卓的面前,掩面浅笑一番道:“公子大才,怎么可以坐在此处呢?倒不如移步小女子雅间稍作休息,如何?” 方卓彬彬有礼道:“在下……” 还没说出口,方卓的身边已经围起了一众女子,都是邀请他喝茶休息的。 有的甚至写好了生辰八字在绢布上,就放在方卓的怀里。 方卓受欢迎的程度,让才子们羡慕不已,他们早已把成见抛诸脑后,下定决心一定好好读书,明年这个时候,自己争取成为全场的焦点。 诗韵阁东北处一角,一主一仆两位女子凭栏而坐,看到这边的场景,也是啧啧赞叹。 婢女说:“小姐,要不要我也去给你送个联系方式,说不准,他就正好挑中了你呢?” 女子在婢女的肩膀上轻轻打了一下:“不要胡说八道,我是个被俗尘抛弃了的人,这辈子都不会有人来爱我,你看看那些才子,见到我躲避我还来不及。 他享受着众星捧月般的待遇,怎肯能丢下荣华,独来见我?” 婢女道:“那可不一定,人和人是有定数的,兜兜转转之间,总会相遇。” “哪里学的这一套,看我不把你的嘴撕烂。” 两人打闹间已经出了诗韵阁,回家去了。 因为方卓的横空出世,接下来的诗会已经进行不下去了,因为没人再能做出如此佳句能和方卓的诗词相提并论。 众人也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