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突破

    “这样看起来，无忧最近日子，过的还不错。”

    崔鸿与寇言之完全没想到，得知夏无忧近况的夏无且，完全没有任何激动模样，淡然接受夏无忧成为陶山仙宫弟子这件事。

    站在夏无且角度，妹妹有这样境遇完全是她足够优秀罢了，否则陶山仙宫这种魔门内隐世门派怎么会看上一个奇特宗门的弟子。

    陶山仙宫作为隐世大派，比起那个粗狂的破六韩拔陵，女弟子为主的陶山仙宫，自然更适合自家妹妹修行与生活。

    对所谓的魔门势力，夏无且实际上并不关心，当初武川里面种种作为，让夏无且打从内心就反感这群魔人。

    尤其是破六韩拔陵这等满脑子就是打仗夺取天下的莽夫来说，夏无且从来不指望他可以带好自家妹妹，现在无忧转移到陶山仙宫就是一件好事。

    撇开霸道的破六韩拔陵，北方另外一个魔门大宗门归元宗，夏无且对其也并不信任，百灵村里面大量遇害村民画面，至今从未在自己脑海里抹去。

    有所感悟的夏无且，缓缓走上庭院，拨动怒沧琴过程中，琴音缓缓而来，舒缓节奏让崔鸿与寇言之都感到心安。

    当然所谓的门阀士族同样虚伪，否则百灵村那两个归元宗弟子是如何贩卖那群孩子的，甚至还将其作为药膳提供给达官显贵，这些高高在上门阀，夏无且同样没有好感。

    举个简单例子，崔阀这座山院，不仅拥有大量田地，而且封山占水，实行庄园经济，占有广大田庄山泽和附属于土地上的大量依附人口。

    一眼望去，整个区域完全就是建在山上小镇，里面各行各业都有，加上崔鸿的部曲驻扎在这附近，说这片区域是一个小型王国都不为过，所以破六韩拔陵才没来招惹罕茂山。

    这就是真正的豪强！

    不仅仅是崔家，宇文家，贺拔家也是如此。目前围绕罕茂山周围，两家人也投入大量物资人力，短短一个月时间里，就打造出与崔阀不相上下的堡垒。

    三块区域连在一起，足以成为卡在北方六镇附近的钉子户，破六韩拔陵虽然想将其消灭摧毁，可实在是地理位置太险恶，加上门阀豪强的实力，导致他也没下定决心去处理这些钉子。

    宇文泰与贺拔岳言谈举止看似礼贤下士，实则内心骨子里的贵族姿态，让夏无且自认为自己，无法与他们真正的好好相处，也许是前世的教育对他的影响太大，无法平和看待这些事。

    反过来说，宇文泰和贺拔岳也不喜欢夏无且这种平等视人态度，让他们感受到一种刺痛感，所以最近两人也不太邀请夏无且参加宴会，或许就是因为认识到双方不是一路人。

    夏无且完全不在乎他们对自己态度。破乱的世道，一股到处都是吃人的压迫气氛，让人骨子里就喜欢不起来这个时代的一切。

    这些细微的情绪，崔鸿与寇言之自然察觉，在他们眼中的夏无且，是一个骄傲到骨子里的年轻人，虽然他从来不表现出来那份骄傲，可实际在为人处世上，夏无且始终和任何人都保持一定的距离。

    若即若离的距离感。

    这份距离感让崔鸿与寇言之始终不明白夏无且的格格不入原因是什么，两人教导夏无且到现在，早已为他打入这个时代精英阶层做了背书，但他们觉得夏无且有时候并不在意要融入这些所谓阶层。

    唯一不设防，或许就是眼前这九个孩子。

    这九个孩子的资质很差，练武都不一定有所成就的存在，但夏无且就是对孩子们有着一种教无类的态度，把他们全力培养，甚至不惜提供不少屠龙术或者帝王术的学习资料来培育他们。

    这又是图什么？

    以上种种，导致两位大人物有种看不透夏无且这个人，因为他拥有这个世界里一种独一无二气质，正因为这个原因，才让两人对夏无且有着诸多关照。

    孤傲吗？

    清风吹过，夏无且缓缓坐下，手指拨动桌上的怒沧琴，瞬间产生的清音，使得崔鸿为止动容。

    夏无且刚刚弹奏的琴声韵味非常虚静高雅，要达到这样的意境，则要求弹琴者必须将外在环境与平和闲适的内在心境合而为一，才能达到琴曲中追求的心物相合，人琴合一的艺术境界。

    拨动琴弦的夏无且，神色非常泰然：“凡琴或应指入弦而曲，或吟咏随之而歌，无不寄情抒怀，明志托思。故而日月经久，动荡湮郁，消融积闷，调息导气，养静平心，理性至真矣。”

    物有盛衰，而此无变；滋味有猒，而此不勌，可以导养神气，宣和情志，处穷独而不闷者，莫近于音声也。

    夏无且现在有点情绪，崔鸿与寇言之对视一眼，他们也是完全没想到，这个小子的脾气很大，而且完全就以一种孤傲世间态度来看待万事万物...

    是故复之而不足，则吟咏以肆志，吟咏之不足，则寄言以广意。

    作为弹奏之人的夏无且，在朴实低缓而又沉静旷远的音声之中，由躁入静进而物我两忘，因得知自家妹妹近况的他，因这件事似乎有所感悟。

    明气武典凝聚的伤气不断排出过程中，卷起周围层层气浪，翻腾的气息与强悍琴声互相交融交错在半空中。

    夏无且弹奏的琴音，既淳和淡雅，又清亮绵远，意趣高雅，乐而不淫，哀而不伤，怨而不怒，温柔敦厚，形式中正平和，无过无不及，一时间崔鸿有点默然。

    琴之为器也，德在其中...

    刹那间，夏无且周身光芒汇聚怒沧琴周身，化为一道浩瀚耀眼银色光华笼罩全身。耀眼星光璀璨过程中，无尽灵气汇聚在夏无且的头顶之上，开始凝聚成特殊光源。

    聚灵？

    回过神的寇言之转身看向崔鸿：“等一下，这小子修为之前停留在聚元境？所以现在才刚刚突破聚灵境？”

    “是啊...看起来他所修炼的内功口诀颇为不凡。”

    提到这件事，崔鸿哭笑不得，自己与寇言之怎么会搞错夏无且的修为层次，说出去实在是太丢人了。

    随着手上的琴声毕，现在的夏无且成功突破聚元境，将自己修为正式稳固在筑基三大境最后阶段的聚灵境。

    境界突破了，好想自己一个人静静练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