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九 从跑图到入地
七个昼夜，光是尸骸卖系统垃圾店，周宁就赚了超过一百万能量币。 系统的能量币，跟巢都的能量币又有不同。 这个更值钱，也更实用。 扣去杂七杂八的消耗，周宁发现自己纯利超过了七十万。 日收十万！ 除了混沌界域卖门票、卖动力塔，他还没这么赚过。 他甚至在想，这买卖要是就这么持续下去，也是挺好的。 一年3650万，形成了规律后，也没有多累，干个三五年，以他的消费水平，财务自由，可以退休了。 到时候，将终产者计划丢给系统，让它先运转着，把架子乃至能填充的技术细节都填充了，差什么统计一下，最后再补。 而他则趁着这段时间，享受享受退休生活…… 然而，这注定只能是臆想。 苍人巢都人口巅峰时，或许的确是以亿为单位计算的。 但成为亡灵的，却没那么多。这其中，黑甲虫功劳几何，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若是连大大小小的黑甲虫也算上，总数比起当初的巢都人口，肯定是只多不少。 但最终，周宁取得了这场略显弱智的顶牛比赛的胜利。 为此，系统还颁发了给周宁一个称号：莽屠。 只要他肯挂这个称号，就能获得一个类比龙威的buff效果。平时就王霸之气侧漏，眼睛一瞪，大盆友、小盆友都会被吓的忘了呼吸，更别说哭…… 直到最后，周宁也没能获得他想要的一场boss战。 大自在天魔的魔魂，已经跟随胡七一行离开了这巢穴。 躯壳丢失，的确是一笔损失。 但天魔的本质是灵体，躯壳只是工具。 而从技术角度理解，生命研究所的苍人之躯，反而更具技术含量。是在苍人的技术的基础上，被大自在天魔改造而成，独特而又杰出的作品。同时也是大自在天魔用于搞事的利器。 天魔入侵即将到来，蠢蠢欲动的，可不光是搞出混沌界域的那几位天魔，而且玩独狼模式的，也远不止一个大自在天魔。 周宁虽然没能获得情感上的宣泄，但获得了财富和技术上的安慰，随着黑甲虫和亡灵的被清除，巢都彻底对他敞开了怀抱。 周宁差不多拿到了其中有价值的一切。包括另外几个金库，以及各种材料，以及远古植物种子，甚至苍人的艺术品、奢侈品。 原生钷六也被他搞到手了。 有趣的是，获取点并非是燃料仓库。 燃料仓库那边的钷六早就泄漏，成为了亡灵诞生的重要条件。其中有没有大自在天魔的手笔，就不知道了。 原生钷六是在一间技术展览馆的仓库中得到的。 就像钢铁侠的第一个微型方舟反应炉，被小辣椒裱起来做成了礼物，技术展览馆封存了早期的一块快要耗尽的原生钷六作为科技展览的单元物件之一。 如果不是细细梳理搜查，又怎能以这样一种方式找到？ 这不禁让周宁感慨，得失之间，确实是有些直击命运的小讲究。 沙漠遗迹项目，前前后后耗费了42天的时间，周宁觉得这一趟不亏，只是有些小遗憾。 也谈不上遗憾，说是一个不好的预感貌似更准确。 他觉得这次没能弄死大自在天魔，那家伙迟早会搞个大动静出来，且多半会涉及到他的救世计划。 那么就等于是自己给自己添了一堵。 有些讽刺的是，大自在天魔出世，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之前胡七获得苍人躯壳这码事，他本就觉得有些邪乎，但他琢磨着反正要跟胡七算算旧账的，且容他多得意几天。 结果偏偏就遇上了大自在天魔这等老银币。 大自在天魔，杀人不见血，悄无声息，染魔万千，很多超凡者都难逃其手，更不用说是普通人。 这么个玩意被放出来了，他心中难免不舒服。 但他现在没有办法进行弥补，他暗中附在胡七身上的标记，竟然被抹掉了。 这可是系统出品，技术水平没话说。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他将胡七、苍人躯壳、大自在天魔联系到了一块儿。 他想不出除了大自在天魔，谁有办法抹削胡七身上的标记。 大自在天魔能成功阴他一手，让他不得不‘读档’从龙卷风暴区之外再冲走一遭，就说明对方在某些领域，确实能跟现阶段的系统掰手腕，而不是被技术碾压。 他现在只能是等待大自在天魔再次露出尾巴，又或系统那边取得足够巨大的进步。 他自己是很难在短时间内再获得提升了。 升级3.0，已经耗尽底蕴，他的魂纲上限已显，意味着除非有特殊原因，否则十年之内，心灵境界无法再度提升一个层次。 说白了，灵魂方面，潜力也好，往昔积累也罢，如今都转换成实力了。接下来必然进入一个厚积薄发的阶段。 而这会影响很多事。 这其实也是他愿意挖掘苍人技术的缘由。 内力不足外力补，科技体系对于整体实力，以及个人综合实力的提升，不似超凡体系那般成败系于一身。 超凡体系就算有神功妙法，也不过是跃阶挑战。科技体系若是牛哔，可以歼星舰队骑脸，量产变形金刚玩人海战。 论装哔，论长生久视，自然还是伟力归于自身更爽。 可要是实现他的救世计划，提升科技水平无疑更靠谱。 转眼间，就是第二年的入夏时节。 周宁花费了大半年的时间，粗略的游览了天元大陆的所有人类国度。更具体点，是在一千四百三十二座城市，放下了道标。 不仅如此，他还用黑暗的手段，又为影军团征召了两千多名影修成员。 具体的做法是，对某个活跃于当地的影修，进行暗算伏击，然后强行喂药，使之成为傀儡。 手段确实下作了点，但周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扩充人手，建立情报分站，只能是用这种手段。 这些被制成傀儡的影修，会用同样卑劣的方法，又或更舒缓一些的办法，比如说骗，来制造新的傀儡。 当然，不是大规模的制造，只是制造几个信得过的心腹，迅速的拉起一支队伍，然后开战业务。赶时间嘛，就是这样。 影军团既代表了情报获取，也一定程度代表着秘密武力，有这个基底，商行业务，才好开展。 总之，周宁打算花费两到三年的时间，将影军团的规模拉起来，各分部都建起来，形成网络。 同时，也将商行的前置工作完成。比如启动资金，经营项目，护商队的培训，以及专业商务人员的物色，等等。 由于一上手就规模很大，这一件事都不是小事，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搞定的。 跑完人类国度的地图，周宁没有回新州，而是选择了虞国的焦土废墟。 在混沌界域的生成过程中，虞国成了几千年岁月都未必能修复的大地伤疤。 周宁自然没指望在这块被毁掉皮肤的大地上找到新的发财点。 他的目标是地底。 他现在也算是消息灵通人士了。 毕竟影修这个群体，是天下知名的两大超凡情报组织之一。 而他的影军团，光是影修是总人数就超过了六千。 按照影军团搜集到的情报显示，制造虞国惨案、以及混沌界域的这一小撮天魔，之前就一直潜伏在虞国的地下。 虞国的覆灭，与天魔们几千年如一日的布置和侵蚀，是有很大关系的。 天魔们能够撬动虞国，自然是靠在地底培养出的大量爪牙，它们直接伸爪子，即便奇门预测不到，三仙山也绝对会一早察觉。 不过，周宁的目标不是天魔们的地底势力，而是此处深地潜伏的罪人后裔，乃至地底人势力手中的技术。 据称，这个的确的地底人和罪人后裔掌握的技术，是其他地区的地底人和罪人后裔所无法媲美的。 原因也简单，压力足够。 此地的地底人和罪人后裔能活到现在，自然不是因为天魔们的爪牙足够善良。 只能是靠智慧和力量。 而地底人和罪人的力量，都是由不那么正经的科学技术转化来的。周宁有理由相信，如果他能拿到相关技术，能进一步加快系统在相关领域的技术解析和补完。 毕竟这个世界的科技，源头都是天人，基本不存在大的技术壁垒，最多也不过是派系差异，就像地球的毛式和美式。 这个世界的超凡者习惯用九天九地来分野天上和地下。 而在虞国，1-5地，基本被天魔的爪牙尽战。 如今这里处于战争时期。 与古杭仙山关系密切的几个玄门门派，派遣门人弟子，对这里的天魔爪牙，展开长期围剿。 另外也有主动来帮忙的，比如玄门剑修。 象这类大战场，正是剑修们磨练技艺和心性，同时血祭飞剑的好去处。 另外，魔宗的修士也是蛮踊跃的，毕竟这里很容易就收获到他们用的上的煞系材料，若是能掏个窝、剿个巢啥的，圣石，乃至圣石一级的煞力结晶，多半也是能获得的。 所以，在这片地表已沦为废土禁区的土地之下，有着非同一般的畸形热闹，甚至繁荣。 修士需要休憩，需要补给，需要收售物资，需要交流发泄，这都是生意。就像古代有专门追随在军队屁股后面做生意的商人，专门在大战场边缘做超凡者生意的游动坊市也是存在的，还挺专业。 周宁的第一站，就是这样的一个游动坊市，叫蜃舟。 白骨菩萨的买卖，修行财侣法地，财拍第一，白骨菩萨的开销用度不小，有些产业，并不奇怪。 不过周宁不是冲白骨菩萨来的，些许小来小去，还不值得的让他再欠白骨菩萨的人情。 新州旦夕屠戮三百城，让周宁对这娘们儿有了意见，不打算进一步加深交情了。 蜃舟一街十二道，街就是沿着船的纵向中心线建立的，可以视为东西走向。道，则是南北走向，将身周分成十三个区块。前后各六，中央是治所所在地，同时也是驾驶舱、指挥舱。 周宁在七道北段的街边摊叫了碗面吃，以打发等消息送来的无聊时间。 烂肉面意外的好吃，面劲道，卤子也棒，还有油辣子和小菜佐餐，再辅以冷碟竹鼠肉，香醋粮食酒，虽然简约，却十足的人间烟火，正是周宁爱的调调。 甚至让他忆起前世大学时，吃校门外大同刀削面、配酱兔头 烂腌菜（酸甜口，略微有别于泡菜，不放泡椒、花椒等乱七八糟的调料）的日子。 美滴很，却也倒究是有了差异。 上学那会儿吃饭，就跟打仗似的，不赶时间也那样，恨不得满嘴塞满香的辣的，所谓胡吃海塞、莫过于此。 这会儿，细嚼慢咽，更觉有滋有味。可惜是超凡者的灵坊，若是凡世某城的街头巷尾，那这游戏人间的哔格就真的足了。 吃得了，再演绎一出经久不衰的扶危救困戏码……呃，这个就算了。就跟‘好人卡’一样，这类戏码让他觉得尬，所谓酒剑仙之类的侠义心肠，他是看不上眼的，廉价的施舍而已。 说到这个，就又转回救世项目了。 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正因为这样，善后，远比救人复杂，工作量也大。 为了将来能更好的完成救助任务，前几天，他在琉光城做了一个试点，选了一个社区，解除了其傀儡限制。 结果很不好。 反抗、以及逃离。那些人宁肯选择死在荒野中，也不愿意继续生活在琉光城。 这事让其他气的有些想要跳脚，恨不得指住鼻子骂这些家伙：“当初黑潮袭来，也没见你们这般有骨气。咋，养出你们仇啦？” 当然，他还不至于那么没品，真的去骂那些人。 说到底，也是他先犯了错。 第一大错，就是沟通不到位。 第二大错，则是深度控制，比奴役更甚，毕竟这是奴心。 出发点好又如何？人家答应了么？感动自己而已。 他以为，通过两年的生活，人们能放下怨念，继续过小日子。 然而事实是，所有的怨念集中爆发，强力反弹，不管不顾。 只能说，人不可轻辱，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这事发生后，他多少有些心灰意冷。 甚至想起了那句：情深不寿。 超凡者视世人如蝼蚁的习惯，是不是就是见过了太多形色熙攘、生死浮沉，觉得世人始终跳不出凡世思维的泥坑，而逐渐心冷？ 毕竟推己及人，他因为穿越原因，已经算是比较开通的，也愿意自我反省，但还是免不了埋怨被救助者。 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他愿意自省，不代表也愿意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他还不至于那么卑微，他也是有自尊的。他可以压榨自己性格中的不那么美好的虚荣成分，但不会圣母。 他也知道这些被救助者没有文化，没有见识，存在愚夫愚妇的特性。但仍旧做不到心平气和的包容这种愚蠢。 在这样的背景下，类似这等全力救助反挨埋怨的事多遇几次，他估计他也会有那么一天，视凡民如草芥。 那么，土著超凡者所受的教育，所经历的事，以及格局和眼见的局限，视凡民如蝼蚁似乎就有了更说的过去的理由。 终究还是屁股决定脑袋，看不上眼也好，其他什么原因也罢，总之就是高阶鄙视低阶，从良知未泯，到偶有于心不忍，再到冷漠无感，最后视之如蠢兽蝼蚁，逗弄玩玩行，敢呲牙直接打杀…… 人生漫漫，屠龙勇士终成恶龙。说到底，光靠道德礼义，是约束不住力量的。 周宁甚至有种既视感，他觉得，就如同他回首审视自己的前世从热血轻狂走向成熟冷漠的人生般，觉得同样的套路，极有可能会在对待凡世人的态度上重现。 不忘初心！ 天每念叨的，正是做不到的，因此贵重。 吃饱喝得，情报贩子也来了。 没有交情，就是交易，拿到图，周宁道：“若有大差错，我会找你。” 情报贩子却没怎么拿这威胁当回事，推销道：“深地对超凡者很不友好。 独狼虽然自在，可一旦被棘手的事缠住，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就很糟糕。 我知道有个比较强力的小团队，准备前往深地救人，你若有意通行，我可以帮忙搭线，不收你钱。” 周宁心说：“我得多想不开，才会跟人搭伙，还是什么救援团，我看是收尸团，或送餐团吧。” 正要拒绝，就听情报贩子补充道：“对了，他们营救的对象，是冲着最近疯传的魔蟠桃去的，也不晓得是不是找到了，却也被困住了。” ‘叮’系统提示：生命母树任务。 “……”好吧，听名字哔格不低，周宁改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