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幽灵小镇的食人魔

    七名服装各异的荒漠暴民坐在篝火的中央，他们的身体素质还未强大到硬抗干冷的夜晚。

    篝火上翻烤着一头体态巨大而狰狞的不知名生物散发着浓烈的烟火，从旁边的皮毛和锋锐犬齿还有许多血迹未干的森然白骨可以看出，这是一种肉食性的犬类生物。

    一名身高二米多的剽悍白人穿着无视酷寒夜晚的夹克背心，正在用匕首不断划拉着翻烤的食物，凶戾狠辣的目光正瞟着左手边一名瑟瑟发抖的年轻少女。

    后者因为寒冷而浑身缩成一团，尽可能靠近篝火吸取温暖，却又因为畏惧而不敢离这名白人太近。

    “说吧，为什么要逃？”

    高大白人显然是七人中老大，他的声音比呼啸的夜风更加寒冷。

    年轻少女顿时啜泣起来：

    “对不起老板，我不是故意的……我弟弟他……他已经生了很严重的病，我实在没办法才想救他……不关他的事，我清楚工队的规矩，有什么惩罚冲我来，求求老板放过他，你们怎么样我……我都可以的！”

    看似年轻的少女似乎很懂斯马尔荒漠的规矩。

    实际上这个时代的人远比旧时代早熟太多，对这个世界的残酷和操蛋再了解不过。

    少女看来是个偷偷逃出聚集地的流民，原因在她说来，是因为弟弟生病了。

    虽然这年头的亲情让人很难相信，但至少眼下的少女不像是说谎，她最后那句柔弱可怜中带着少女诱惑的话语则意味着她很懂荒漠之中的残酷还有自己的本钱。

    “哼，你们这帮贱骨头总想着逃出生天，也不看看自己的本事。”

    白人冷笑着把玩着匕首，语气极度轻蔑和嘲讽。

    大概是人的天性中就是带有自由因子的，而荒漠的流民终日被这些聚集地老大严格看守和管理起来，时间一长，在巨大的人口基数下难免会有因为自由故生命皆可抛的‘进击的流民’。

    可这些人的下场当然逃不过被活生生捉回来，然后被暴怒的管理者施以酷刑，或是打断手脚抛进荒漠任其生死，遇见心理变态一些的施暴者更是会被大庭广众之下处以残酷至极的极刑，目的自然为了杀鸡儆猴。

    林默其实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眼下这个少女同样明白这个道理。

    她更明白对方这批人有胳膊有腿完整无缺地留下自己目的是什么，无非因为她是个女人，这很现实，更很悲哀。

    现在，生存成了她的唯一信念。

    此外还有她口中那个真实的弟弟，她没有撒谎，而且的确是少部分重视亲情的那批人，若非前不久病将临死的弟弟苦苦哀求，她不会冒天大的风险打算逃出聚集地。

    “我调查过，你的确和你弟弟感情很好，亲情在这个时代是很难得的东西……反正，至少我就做不到，让我想想……我当初好像亲手终结了我妹妹的生命……唔，就像现在一样……”

    高大的白人絮絮叨叨地说着，接着用锋利匕首在烤熟的食物上切下一块肉，脸上陡然露出一种缅怀又变态的陶醉之色。

    他张嘴吞下烤肉，旋即用力咀嚼，闭上双眼感慨地道：

    “你大概无法想象……我的人生在那一刻发生改变了，我也确切无比地感觉到她的美妙之处……对了，小可爱，你知道我跟你讲这些是为什么吗？”

    听完这番话，少女脸色已然惨白到没有血色。

    她当然明白对方意思，此时她感觉对方丧尽天良的同时，更有一种恐惧感。

    她听说过荒漠暴民中有罕见的食人魔存在，总以为会离自己遥不可及，却不曾想今天亲自碰到了。

    “老……老板……”

    少女这回声音真的颤抖起来，在这之前她清楚自己有几分伪装，可现在恐惧感宛如暴起的鸡皮疙瘩遍布全身。

    她意识到自己还是太过天真，天真到让她以为自己能凭借性别优势，争取活下去的权力。

    但眼下……

    却见那高大白人陶醉的表情忽然消失了，他睁开双眼露出那漠然的灰白色瞳孔，其中的神采已经浑浊不清类似野兽，更像是一种兽性大过于人性的可怕行走动物。

    他忽然露出一种冰冷的笑容：

    “其实你弟弟也在这儿。”

    少女的恐惧稍稍停滞了片刻，然后她猛然反应过来，凄惨地失声叫道：

    “你对他做了什么？”

    高大白人露出一抹残忍笑容：

    “别误会，我放过了他。”

    少女立刻愕然，无法理解道：

    “那你为什么说……他在这里？”

    对方露出一抹猫捉老鼠的恶意：

    “因为我放过他，但其它东西，却不会放过他。”

    “到底怎么回事！”

    少女因为弟弟的情况焦急起来，连短暂的恐惧都为止抛诸脑后了。

    “不过我已经替他报仇了。”

    白人灵巧把玩着匕首，指着那头旋转的翻烤生物，还有旁边之前那堆血迹未干的白骨：

    “喏，这就是罪魁祸首咯，刚刚它吃了你的弟弟，而我现在吃了它，算是为你弟弟报仇。所以小可爱，你现在打算用怎么样的方式来感谢我呢？”

    这家伙露出满脸戏弄之色，满意地盯着少女近乎已经呆滞到瞳孔涣散的表情，开心地露出变态般的大笑，笑声远远地传开天际，引动了夜间群狼的长啸，起此彼伏地传向了及远的地方。

    不知是太吵闹的声音在极限感知下让林默感到嘈杂，亦或是聊天的内容令他感到不适。

    残酷面具下的林默，表情冷峻到了极致。

    趁着夜间狼啸迭起的期间，他俯身咔嚓扣动手枪击锤，而这一切皆是静悄悄安静到无人察觉。

    “魔鬼……你简直是魔鬼……”

    少女在白人的深深凝视下露出极度恐惧之色，她只是相比普通人更早熟，却不意味着她有能力应付这种连自己血亲都能下口的变态食人狂魔。

    果然和传说中的那样。

    斯马尔荒漠的深处，黑夜里藏着择人而食的魔鬼。

    但她从未想过，魔鬼竟然就生活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