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负尽深恩飘零路
第四十四章负尽深恩飘零路 寒风萧萧，飞雪飘零。 那个冬天似乎格外冷。 连续的几天，吃过早饭后，我便自觉地出去捡粪。 其实我很想回家去向老爸认个错，但是我不敢。 …… 一天早饭后，我戴好棉帽准备出门，二姐把我拉住了。她对我说，今天外面老冷了，你别去了。 我看了一眼老爸，老爸不说话。我又看了一眼老妈，老妈说，别去了，在家写会儿作业吧！ 我又看了一眼老爸，老爸还是不说话。我准备出门，二姐拽着我不让我出去。二姐略带哭腔的对我说，老弟，你倒是跟爸说一声啊，就说你以后好好学习，快呀！ 我还是张不开嘴，那个时候的我呀，就是这样，总是让人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 老爸终于说了句，今天别去了。 我默默地脱下棉帽，回到了里屋，把寒假作业从书包里拿出来。 至此，劳动改造期满了。 …… 二姐那一年二十三岁。两年前就有很多媒人到家里来，二姐也看了很多对象，但一个也没成。十里八村相中二姐的人很多，条件好的也不少，但二姐就是不同意。 这一天，又有媒人到家里来。我刚巧在家，我便在里屋听，我很想看看保媒的人这一次保的是哪一个。 那天老爸不在家，老妈和二姐在。就听二姐对媒人说：“二舅妈，你咋又来了，我不是说我暂时不想找吗？”。 王二舅妈笑着说：“这二姑娘说啥呢？这回给你介绍的你肯定能相中。他家都托我好几回了，我一直没给他介绍。” 老妈说：“她二舅妈，别逗了。快说吧，这次谁家让你来的。” “程大胖子，这个你肯定能相中。”她对老妈说。 “谁呀，快说得了。”老妈说。 “谁？就是你家前院的于乐子，他爸好几年前就想让我来你家说了。” 媒人提起的那个于乐子，就是我在前几章里提到的，扮演“霍恩第”的那个于小乐。我感觉那时候于小乐年龄好像不大呀！我正疑惑呢，就听见老妈说：“她二舅妈你可别开玩笑了，小乐子才多大啊？于老四能让你来给介绍，你可别扯了。” “真事，你还不信。小乐子今年二十，才比你家二姑娘小三岁。女大三抱金砖，好！”王二舅妈眉飞色舞的说：“二姑娘，你看咋样？小乐子长得多好啊，他家老于家日子过得还好；你长得也带劲，你两家还前后院，多方便啊！” 老妈说：“她二舅妈，你可别开玩笑。要是真事，你就让于老四或白兰自己来说。” “让他俩来就让他俩来，不过我这媒人大礼你可不能少喽！，不对，这个礼得让老于家出。”王大媒人腿也快，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她就把于小乐子他妈拽来了。 “行行啊？”于小乐子他妈进屋就问老妈。 老妈说：“这你问二姑娘吧，我和他爸说的也不算了。都介绍多少个了，哪个她都不同意。” “行行啊，二姑娘。”于小乐子他妈笑着问二姐。 我刚好开门出去，就看见二姐低着头坐在凳子上不说话。 “有门。”媒人大喜道：“多少个了，二姑娘都一口拒绝，你看你看这回她还害羞了。” 我来到二姐身边，睁大眼睛看了看二姐的脸。二姐的脸果然红扑扑的，我就说道：“二姐，你咋脸红了呢？” “出去，出去。”二姐把我撵走了。 我来到院外大道上，刚巧看到于小乐。于小乐拿着一个锯，路过我身边的时候，他问我：“你干嘛呢，三宝子。” 我笑着说：“没事，小乐子。” 于小乐笑呵呵地说：“这两天咋不捡粪了呢？大道上猪粪牛粪都攒不少了！” 我说：“哎呀，这小乐子，你还逗我呢！咋的，听说你要给我当姐夫！” 小乐子好像不高兴了，因为他这次不乐了。 他说：“你说啥？给你当姐夫。你姐嫁不出去了咋的，再说了，我娶谁也不娶她。”说完，他一溜风似的走了。 我赶忙回家去，进到屋里我就来了一句：“小乐子说了，娶谁也不娶我二姐。” 王大媒人说：“这孩子，你胡咧咧啥呢？我们正谈好好的呢！” “真事，我刚碰见他。”我说。 于小乐子他妈说：“不能，我回去看看去。”说完，她出门走了。 “这孩子你咋这么不懂事呢，大人在这谈事你掺和啥呀。程大胖子，你说这事整的，我赶紧上老于家看看去。”说完，她也走了。 我看看老妈，又看看二姐，他俩都没说话。 “我刚才真碰见于小乐子了，他真说娶谁也不娶我二姐了。”我对老妈和二姐说。 “行了吧。人家孩子那么大点，也不着急。我本来也没感觉这事能成。”老妈对二姐说。 “你以后别瞎说，一个屯子住着，以后咋见面啊！”二姐对我说。 也是，你说我这破嘴，该说话的时候不说，不该说的时候胡咧咧。 于小乐他妈和王二舅妈没回来，老妈说：“这事不能成了，准是小乐子不同意，他爸和他妈硬要说的。” 二姐说：“我就是觉得他离咱家近，能帮咱家干活。以后能帮家里供我老弟他俩念书，其实要彩礼多少都无所谓。” 原来是这样啊！ …… …… 记起那年我十岁，二姐十七岁。 我刚从外面流浪归来。 我背着花布书包，二姐送我重返学校的那个早上。二姐说：“这个书包你先用着吧！大姐说了，过几天等她结婚的过礼钱到了，先给你买个书包。你和你哥好好念吧，以后二姐宁可不结婚也供你俩。” …… 那个时候的我年幼无知，离家出走。家里为了找我，欠了好多外债，大姐也因为这个年仅二十岁就结婚了。大姐夫李明比大姐大七岁，结婚后他对大姐挺好的，但我小时候总觉得大姐是被卖给老李家的，所以一直对大姐夫没有好感。后来大姐夫跟别人合伙开饮料厂，我常常随便管够喝免费的汽水，才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才开始叫他姐夫。 如今二姐为了我哥俩能好好读书，为了能帮助父母承担家庭重担，为了我家以后能过上幸福生活，她迟迟不找对象，她竟把美好的青春年华都奉献给了这个家和我们。 她已经二十三岁了，那年月在农村已经很少有她那么大的不找对象的姑娘了。姑娘年龄越大，对象越不好找，老妈那阵子都急蒙了。好不容易有个感觉挺合适的，二姐也同意了，可是因为我跟于小乐的一句玩笑话，竟然把这事搅黄了。 我对二姐说：“我咋看他，他也不像我姐夫，他才比我大几岁呀。是他先逗我的。” 老妈说：“婚姻都是命，啥事都是该着。” 对不起，二姐，那时候的我太不懂事了，我竟然没有明白你的苦心。 …… 我能坚持上高中考大学，是老妈老爸辛勤劳作供出来的，是大姐二姐牺牲青春和爱情换来的；大哥当年结婚，大嫂家没有要彩礼，即使要了，我家也拿不出。大哥大嫂全家也为我们付出了很多。 …… 这就是生命的承受，重则响彻环宇，轻则入木三分。重则重矣，轻则轻乎？醒悟吧！只有懂得舍才有得，懂得放才有收，懂得情才有爱，懂得念才有真，懂得自我使命才能放飞灵魂…… 本章完，敬请继续关注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