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少年不知愁滋味
第四十二章少年不知愁滋味 我回到学校，班里很多同学们七嘴八舌来问候我。他们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竟然都知道我这阵子没来上学的原因。班里有个叫刘军的同学，从初中刚开学头一天我俩就认识了，他是从拉拉屯小学考上来的，我刚见他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人挺好的，为人豪爽热情，学习成绩也挺好，我俩的关系也一直不错。 班里有个小子姓白，我俩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就是同班同学，那时候他就挺调皮捣蛋的。上初中了，我俩刚巧又分在了一个班，他主动要求和我同桌，我便答应了。他愿意开玩笑，没事总喜欢逗我，有时还拿我寻开心。那天我屁股刚坐到座位上，小白子就问我，咋样了，屁眼子不疼了。我告诉他说，我是屁股疼，不是眼子疼。他听完就坐在那里笑个没完。我说，你别笑了。他还是笑，并且笑得更厉害了。 这时，我后桌的刘军捅了一下小白子，说，你干嘛呀，笑几声得了呗，怎么还没完没了呢？小白子说，关你屁事。刘军说，就关我屁事，你笑得太难听，不服咱俩就出去。刘军挺膀的，小白子估计是怕打不过他，因此他没敢吱声。 然后刘军告诉我说，今天下午学校举行英语竞赛，老师早把你的名报上去了，你快好好看看书吧。我回头对着他说，要不你替我去吧，我肯定不行了。小白子这时说，你今天要真不来，下午刘军还真要替你去了，因为老师昨天告诉他了。刘军说，你别听他胡说，我参加也取不上名次，正好你回来了，我就不替你了，还是你自己来吧。我说，还是你上吧。他说，还是你上吧。我俩开始互相让起来。 王老师这时候进班级了，他看见我来了，就来到我身边问我，身体怎么样了。我说，没事了。王老师说，下午你参加竞赛。我说，让刘军替我吧，我怕我不行。王老师说，别谦让了，就你了，好好准备准备吧。 下午的英语竞赛，那题也出的太偏了，好多题我都不会，有些单词我也不认识。看到那种题，我就默读，第一感觉是哪个我就选哪个。考完试回到班级，刘军问我考得咋样。我说，老多题都不会，好像不是书上的，让你去好了。他说，没事，你不会别人也不会。 第二天，竞赛成绩出来了，我竟然在初一年级组考了第三名，太出乎我的意外了。学校把竟赛取得名次的同学名单用毛笔写在大红纸上，贴在墙上，全校同学都去看。我也被刘军拉去了，我看到那上面有我的名字的时候，我呆了，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次“榜上有名”。 我一点喜悦的感觉都没有，我唯一的感觉就是想大声哭。这么多年了，家里墙上贴的奖状无数，可是没有一张是我的。有一次，我在一张三好学生的奖状上面偷偷加了一横，把“程二宝儿同学”改成了“程三宝儿同学”，那次还被老爸给揍了，揍完了还说我，一天竟琢磨那没用的，长大能干啥，学习学不好，活也不会干，小个杵的杵的地，媳妇你都找不着。 是呀，这些年我一直都是他们眼中的废物，一直都是一只不会飞也不会先飞的笨鸟。我也想努力学习，但我总是抓不住重点，还愿意溜号，受不得嘲笑和打击。我怀疑是批卷老师批错了，或者是写海报的老师抄错了名单，我不敢承认这件事是真的。期中考试我在班里考第一，我也觉得不值得骄傲，因为我那届素质好的同学都在初二呢。听同学们议论说，学校这次安排初一年级老师的时候，很多老师都不想带这一届，因为这届好学生少。 我对刘军说，走吧，我估计是老师判错了。 刘军说，你呀，真是一个奇才。 我这次英语竞赛的成绩真不高，才56分。但也挺有意思的，第一名的也才得了58。5分，第二名的57分。第一名是谁我现在忘记了，但我记得第二名的那位选手，他姓张叫张德生。那时候，我在一年二班，他在一年四班。初三的时候，我俩分一个班了，后来还拜了把子，他管我叫二哥，我叫他张三郎。 张三郎后来和我一起考上了重点高中，我们的关系非常亲密，这么多年从来没断过联系，有时候甚至觉得比亲兄弟都亲。他那时候就长得又高又膀的，满脸沧桑，满腹闲情，满嘴牢sao。他也挺喜欢舞文弄墨的，歌唱的也好听。我们拜把子的五个哥们中，就属他故事最多，也最成熟。 我在初一的时候，有一次骑自行车，把左胳膊摔错环儿了。当时找了个农村的接骨医生，也没抻好，胳膊好长时间都伸不直。后来我有一个当大夫的表哥给我配了一些草药，敷在胳膊上，用纱布包着吊在脖子上，我每天便挎着胳膊上学。后来一点点的就好了，胳膊能伸直了，没留什么后遗症。 初一的时候，班里很多男生开始看武侠小说，一本一本的，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那么多。下课了或者自习课上谈论的都是武侠，从《神雕侠侣》到《倚天屠龙》，从《小李飞刀》到《九月鹰飞》，从《大唐游侠》到《萍踪侠影》……我同桌小白子上课时也偷着看，还让我帮他打掩护看着老师。我其实也挺想看的，但我不敢，也不敢把书借回家去看。 我非常喜欢听刘军他们谈论武侠，他们谈论的都是新派的，而我小时候在评书里听来的都是旧派的，旧派的没有新派的人物个性鲜明，也没有新派武侠故事情节精彩，更没有新派武侠情感交织复杂离奇。那时候武侠小说我只看过梁羽生的《大唐游侠传》，还没看全，因为我不敢看，再说了，刘军还让我好好学习，不让我看那些。 但我总听他们谈论，心里就痒痒的，最后憋得没办法了，我就准备自己写一部。我写的武侠小说叫《武林奇侠传》，我只偷偷地写了几章，后来觉得写起来太慢，还耽误时间，就每天在上学放学路上，一边想故事情节，一边讲给白四他们听。这部武侠讲的，讲了三年都没讲完，够长的了，讲到后来，我把以前的有些情节和人物都忘了，还得问白四他们几个，让他们也帮我回忆……。 …… 我初一时候的同桌小白子，念完初中就不念了，后来学厨师去了，现在是长春一家比较著名饭店的厨师长，月薪比我都高。如果有机会，我可以带朋友们去他所在的饭店吃饭，味道还是不错的。 刘军同学不知什么原因念到初二他就不念了，现在也失去了联系。我知道，我现在发表的文字早晚也会被家乡的朋友们看到，希望我的同学我的朋友帮我找找他，如果他本人能看到就更好了。如果您认识他，请告诉他，三宝儿很想他，谢谢他当年对三宝儿的帮助，三宝儿从来也没忘记过他这位朋友。 回忆起那时候的生活点滴还是很有意思的，前几天回老家参加表弟的婚礼，还看到了白四和于小正他们。他们还不知道我在写我们当年的故事，不知道以后看到这些，他们会有什么感觉。 …… 初二的时候，不知学校为啥要重新分班，王老师不再当班主任了。我被分在二年四班，班主任姓林，教语文的，就是我小学六年级班主任林老师的亲哥。那老头挺严肃的，同学们都怕他。老林头语文教的老好了，我从他的课里学到的文学知识最多。 …… 辛稼轩词曰：“少年不知愁滋味”，其实我不是不知愁滋味，我只是把愁的滋味苦在嘴里咽在心中。 敬请继续关注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