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宛若神明
谁也没想到，卓丽思隐藏的底牌，竟然比战前我们所能想象的还要惊人！ 就连化身为虚灵的我，都不得不借助斯旺普的力量，驱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无穷寒意。 而其他的反抗军，更是呈现出绝望的死灰。 是啊，无穷无尽的绝望。 我成为斯旺普的使者，它将神力源源不断借给我使用。 看上去，我已经强得近乎无敌。 可是我又岂能比得上月神艾露恩直接将力量灌进卓丽思的身体，供她自由挥霍？ 更重要的是，艾露恩是黑暗神达克的妻子。 她是仅次于光明神苏恩，与黑暗神达克的顶尖神邸。 沼泽之神斯旺普这样的后起之秀，又岂能比肩月神艾露恩的魔力？ 卓丽思代表神邸，向所有人进行了最后的宣判。 而这一场战争，反抗军唯一有可能活下去的只有我而已。 卓丽思的精神力，将她的意志清晰无误地传递给包括我在内的每一个人： 要么所有人全部死去。 要么我处死艾琳、凌思、梦瑶、谢尔琪、绿雅、酒杯…… 甚至阿半都不放过。 那么，我将取得卓丽思的原谅，成为她的亲王，和她一起统治这个精灵国度。 -- -- “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这样一个残酷的选择！”这抉择，使我感到割裂般的煎熬，我忍不住咆哮起来！ 同为神的使者，我的精神力和卓丽思的精神力紧紧地连接在一起，她的喜怒哀乐，她的一举一动我看得分明。 我能感受到，她之所以不杀我，是对我动了真感情！ “哲野，我和你是同一类人！就像你有机会用剧毒骨龙杀死我，出于怜悯，放弃了一次绝佳机会一样。我们都是内心善良，甚至软弱的人！” “曾经的天之骄子，曾经天真善良，被贬斥得走投无路，祈求神明，终于得到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我和你，是一样的！” “赵哲野，杀死她们，然后跟我在一起！” “而我，会帮你，击、败、龙、漫、天！” 不得不说，卓丽思的提议，很有诱惑力。 并且具有极强的可信度。 因为我的灵魂和她连接在一起，在精神的层面上，我和她之间，就像赤身果体，没有丝毫谎言存在的余地。 而且，我完全明白，以她所展现出来的力量，足以击败龙漫天！ 龙漫天对能够自由抽取艾露恩力量的卓丽思，根本不算什么。 随便找一个皎洁月夜，她就是天下无敌的存在。 然而绿雅的话，犹在我的耳边。 是啊，我确实可以接受卓丽思的提议。 并且我确信我能够在她的帮助下击败龙漫天。 可是，这是我想要的吗？ 为了复仇，为了苟且活下去，我选择杀死我的朋友，杀死我的属下，杀死跟随我的人？ 如果我接受了卓丽思的提议，我还是我吗？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凝聚起斯旺普的力量，驱使剧毒骨龙以最大的力量，喷出一股惨绿毒焰！ 这就是我的回答是：宁死不屈。 翼展达到十余米的剧毒骨龙，猛然将双翼后缩，竭尽全力喷射出令人心悸的碧色火焰，瞬间将卓丽思的全身完全淹没。 剧毒骨龙的小腹，椭圆形的绿色能量之源，褪色、缩小，就像气球瘪掉一样迅速失去魔力。 如果这样也无法击败卓丽思，那还有谁能将她击败？ 然而那皎月的光辉，始终将卓丽思笼罩在里面，像一道绝望而残酷的墙，断绝我的一切希望。 她的样子，宛若神明。 卓丽思身处月光光幕之后，将持着月形法杖的右手轻轻挥舞。 一道月光，浓郁得如化不开的光柱，从天空中直直垂下，瞬间贯穿剧毒骨龙那狰狞粗壮的骨架胸膛。 “嗷呜呜呜呜！”，剧毒骨龙的身躯被打破，喉咙里发出一声无法形容的低沉咆哮，它巨嘴里的碧色火焰，仿佛龙的鲜血一样洒向四周。 旋即，它眼神一黯。 “轰！” 剧毒骨龙那巨大的骨架，突然失去生机，摔进淤泥之中。 虚悬在空中的我，亦很不好过。 我强行催动斯旺普的魔力，连带我自己的精神力亦消耗一空，甚至只能勉力维持高悬于空中的灵体。 然而更可怕的是随之而来的恐惧。 “赵哲野，你的回答，我很不满意！” 卓丽思女王脚踏冰雪高塔，右手挥舞月光法杖，深紫色的魔法阵，在她脚底下如水泡一样绽放、崩裂。 炫目的月光，不断凝聚出一个个发光实体。 那是闪耀着光线的月神战士。 他们拥有与精灵一族相同的尖耳朵，漂亮的容貌。 他们使用的，是与精灵一族相同的精灵长剑、绿色长弓，以及精灵魔法。 魔法阵中不断生成的月神战士，如过江之鲫般蜂拥而下，沿着垂直塔身冲进沼泽。 卓丽思的声音冷酷至极，宛若神明：“月神战士，我是卓丽思女王，我以月神艾露恩的名义命令你们，屠杀一切敢于反对我的人！” 我与与斯旺普之间的联系，突然中断。 是我将灵魂收回。 天空太冷，而我的灵魂已经冻彻心扉。 重新回到树皮船上，我自己温暖的身体里，感觉是那样安全。然而可怕的灾难，已经从冰晶巨塔顶端蔓延开来。 绿雅就站在我的身边，痴痴地看着我的眼睛。 “哲野哥哥，我们要死了吗？” “死？”，我突然想起一个笑话，哥来到世界上，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 虽说人数众多，但哑暗无声的沼泽，响彻我的大声咆哮。 我说：“所有还活着的反抗军都听着，不惜一切代价拖住那些月神战士，给我五分钟，看我打败卓丽思！”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去。 我还以为没有人相信我的话，甚至我以为没有人还活着。 然而沼泽上空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热情叫喊：“拖住卓丽思，给哲野时间！” 艾琳的声音，特别清晰：“你们都听到了，凿开冰层，砸倒冰柱祭坛！为胜利创造条件！” 她们不顾冰雪巨塔底下尚有残留的碧绿火焰，刀枪并举，试图将冰层凿开。 她们相信我。 然而，卓丽思女王大势已成，我又何来击败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