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入场风波
秋夕亚纹非常不喜欢蝰蛇给他的感觉，而且关于这一族的秘史也让亚纹不太舒服。死亡之蛇一族曾经派出过死士刺杀蓝帝，虽然最终被当场格杀，可是亚纹从家主的口中得知了当时的场面，据说死亡之蛇一族的死士拖着残破不堪的身躯在地上如蛇一般蜿蜒爬行，即使在生命结束的前一秒还想攻击蓝帝，最终是离蓝帝最近的秋夕冷亲自出手终结了死士的生命。不过令世人不解的是，在死亡之蛇一族被南荒兽盟驱逐后，蓝帝竟然允许这一族在飓风帝国境内定居。这一族虽然对人类仍然不会表现的太友好，不过也算是慢慢融入了人类社会中。 “你好。”亚纹终究还是向蝰蛇打了招呼，毕竟蓝帝都不在追究，自己也没必要对异族有什么敌对的情绪。 “。”蝰蛇凝视着亚纹的双眼，竖着的瞳孔给人一种非常邪恶的感觉，不过他在说出自己的名字后便一直沉默着，这让亚纹有些尴尬。 “刺杀蓝帝的，是我的父亲。”蝰蛇冰冷的声音响起。 “。”亚纹在一瞬间感受到了蝰蛇身上散发出的杀意，不过蝰蛇并没多说什么，只是从亚纹身边走过。 “我期待在比赛中和秋夕家的人交手。”蝰蛇的声音传到了亚纹的耳中。 “称号争夺战么？”亚纹和夜澈都注视着蝰蛇的背影，各自心中都有着不同的想法。 三日后，塔里兹塔学院竞技场。 塔里兹塔学院竞技场位于塔里兹塔的最中心地带，整个竞技场呈不规则的椭圆形，可容纳五万人，竞技场外壁由精心雕刻的大理石修砌而成，外墙的中段部分上每隔十余米就嵌有一颗巨大的用来照明的魔晶，虽然塔里兹塔并不以校资雄厚见长，但这种尺寸的照明魔晶还是堪称奢侈。而整个竞技场中最昂贵的部分并不是这些巨大的魔晶石，竞技场的顶部呈凹陷的碗口状，虽然看起来是露天的，但其实在竞技场中心的竞技台上空百余米的地方，覆盖着一层透明纤薄的晶体，这层晶体是塔里兹塔学院最核心的技术成果，即便是飓风皇室也未曾掌握这项技术。 夜澈看着面前高大恢宏紧闭着大门的竞技场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而站在他身边的领队老师莫艾则撇了撇嘴，非常不满意此次自己的位置，其他班级的领队都是一些年纪轻轻没什么资历的老师，可自己是谁？多年！资深！教员！为何此时要在这里领着一群贵族家的公子哥排队？一会儿入场时自己一定会被那些老同事嘲笑的。想到这，莫艾回头看了看自己带领的队伍，队伍前面的六个人中有五个穿着塔里兹塔特制的比赛制服，而其他的人都是穿着各自华丽的服饰，毕竟对于大多数贵族子弟，这种场合只是用来彰显家族实力和结识其它势力的。至于参加比赛的六人自然是夜澈、琉璃、苏菲娅、真冬九，秋夕亚纹和蝰蛇，其中蝰蛇参加的是个人赛。不过不管是个人战还是团队战，莫艾都不太看好自己的班级，毕竟贵族嘛。 夜澈环顾了下四周，发现四周满是跃跃欲试的学生，看起来大概有千余人，而除了AO班以外，其他班级的学生基本都是穿着比赛制服的，之前就从莫艾那里得知，这座竞技场一共有十个个和这里一样的初级等候区，这些初级等候区都是为最新一届的新生设置的，至于二年级生会提前安排进竞技场，在比赛前获得更多的休息，而更高一级的三年级老生，他们经过2年的比赛后就不会再有太多参赛者。他们的比赛作为称号争夺战的压轴赛事，会获得最多的关注，而参赛者也都是真正的学院明星级人物。 “一年级新生有一万人，但参加比赛的恐怕并不多啊。”夜澈虽然没有细看，但身边穿着比赛制服的学生恐怕不足百人，其中还可能有一部分是参加团体战的。 “塔里兹塔并不以武力见长，学生对这种竞技项目也不太会感兴趣。”秋夕亚纹淡淡的说道。 “不知道另外两所名校是什么情况。”夜澈有些好奇。 “这个我知道哇！”真冬九插了进来，脸上写满了你快问我啊的表情，不过看到明显自己出现后急速下降的氛围，他只能讪讪地缩回头去。 “帝都军事学院尚武成风，自然彪悍一些，那里的竞技场是全天候开放的，学院学生中的排位变化也比较频繁；至于北十字星要冷清许多，毕竟那里都是魔法师，一旦交手就是毁天灭地的景象。”亚纹轻言慢语地说着。 “他们也会有称号么？”夜澈有些好奇。 “三大院校之间虽然没有什么竞争，但称号却是共通的，毕业生走向上层社会后，难免会有一些比较。” “原来如此。” “不过，我们参加团体战的话，即使取得名次也不会有称号呢。”琉璃一直都不明白夜澈为什么要参加称号争夺战，能从这场比赛中获得的无非就是一些名声罢了。 夜澈却并没回答，只是冲琉璃笑了一下，琉璃无奈了地轻叹了口气，一边的真冬九却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会很有趣的。” “所有参赛的同学请注意，所有参赛的同学请注意。请在你们的领队老师带领下入场，请维持赛场秩序。最后祝大家取得理想的成绩。”竞技场外壁上悬挂着许多扩音器，此时一个柔和的女声正从中传出。 “是时候入场了。”夜澈深吸了一口气，希望这一次自己的选择没错，这个契机一定要抓紧。 在莫艾的带领下，AO班的学生列队走进了竞技场，在走过了一段向上、阴暗又深长的甬道后，夜澈看到了不远处的光点，甬道中虽然设置了用来隔绝声音的屏障，可夜澈还是能感觉到一阵阵令人颤抖的音浪在不远处起伏。果然当夜澈刚刚迈进主会场时，他就感到耳边响起了一阵山呼海啸的欢呼声，他略有些惊讶地环顾了一圈，这才发现自己原来还是小看了这座竞技场。四周一圈高高的看台上此时黑压压地坐满了人。竞技场的正北方处矗立着一个巨大的矮人雕像，据说这是一个对塔里兹塔建校有很大贡献的传奇工匠，矮人的双眼都是由巨大的钻石制成，钻石后则是校方高层和一些来观战的权贵的专属看台。竞技场的正中心是一个巨大的不知由什么材料制成的竞技台，台子的表面上布满了深刻的划痕和坑洞，夜澈不禁有些纳闷，塔里兹塔最不缺的就是各种矿石，而且竞技台的使用率也不高，为什么表面要留下这么多划痕。莫艾在一个同学的耳边大声呼喊着，一手还指着看台上的某个位置，那是属于他们A0班的专属看台，和竞技台有一定的距离，又位于场中比较显眼的位置。安排好不参赛的学生后，莫艾示意夜澈等人跟着他。夜澈注意到竞技场的看台大概分了五六层，越低年级的学生座位越靠前一些，而最高的几层甚至没有坐满，看起来应该是属于那些高年级生的。 夜澈跟着莫艾向竞技台方向走着，而坐在两边一排排呼喊中的学生则纷纷把视线投向了他们这些入场的参赛者身上。 “快看！那是A3班的‘罚站者’！那头紫发太扎眼了！”一个学生激动地摇着身边的同伴。 “你疯了啊！让他听到你就死定了！”一边的同伴紧张兮兮地看向他指的方向，夜澈也有些好奇地看向了两人说的人。因为班序缘故，A3班是排在AO班后入场的，所以夜澈扭过头去看向了队伍的后面，果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一头紫发的少年，少年的眼中带着一股锐利，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 “‘罚站者’真是个奇怪的称呼。”走在夜澈后面的苏菲娅也听到了刚刚两人的议论，此时看到夜澈回头，她也有些好奇地转过头去。而走在苏菲亚后面的亚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明显两人并不是在看他，所以他也微微侧过了身子顺便回头看看两人在看什么。本来低着头有些心事的琉璃察觉到前面的亚纹突然减缓了脚步，抬头想看个究竟时却发现前面三人都扭过头来，琉璃本能地转过头去，只看见真冬九一手扣着鼻孔一边对着两边欢呼中的学生做着鬼脸。琉璃脸一黑，不过她清楚前面那几个家伙不可能专门为了看真冬九，而真冬九的身高实在是有些挡视线，所以她毫不犹豫地踢向了真冬九的脚踝，真冬九身后的蝰蛇躲过了失去重心的真冬九，沉默地站在原地，不过他和前面几人不同的是，他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正前方，完全无视了前面几个回头的人。 此时A0班后面跟着的那些参赛者终于把视线投了过来。 夜澈在看过来的人脸上完全感受不到丝毫善意，后面那些学生是塔里兹塔真正的好学生，除了他们A0班，所有以A开头的班级中都是成绩非常优秀的学生。这些真才实学的好学生毕业后基本都会进入帝都谋职，所以他们自然不会对A0班的人有太多顾忌。夜澈在一缕缕不善的视线中，终于和紫发少年的视线对上了，很可惜，显然对方对自己也没好感，望过来的眼神中满是鄙夷，夜澈莫名地感受到了众人的敌意，眉头不由得一紧。苏菲娅感受到了夜澈的情绪，于是自动开启了和外公一起的模式，精致的眉眼恶狠狠地盯着A1班的人。 “嗯？发生什么事了？”莫艾察觉到后面有些异动，转过身来却看到自己带着的6个人有4个扭着脑袋看着后面，个子最大的那个捂着脚踝在地上打滚，还有一个臭着脸好像盯着自己。莫艾暗骂一声刚想叫夜澈等人快走，一个他不想听见的声音却传来了过来。 “哎呀!A0班的学生连进场都这么有排场么？再这么拖拖拉拉的话，会赶不上比赛的啊！”一个中年男子从AO班的队尾冒出头来，他边说边快步地走向莫艾。 “。”琉璃和苏菲娅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表情都有些不自然，来者是A1班的领队老师—尼古拉斯。鲁人一。他也是A1班的班主任，此人堪称育人界的楷模，教育圈的精英，他拥有绝对过硬的教学经验，也只有他是自愿做领队老师的，其他和他分量相当的人此时都坐在“矮人脑子看台”中。虽然鲁人一在教学方面非常优秀，可他的面孔实在让人不敢恭维，据说是因为年轻时他曾经做了一个危险性非常大的实验，结果出了意外导致整张面容“不规则旋转扭曲”。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些，鲁人一颇得校方高层的赏识。 莫艾看着那张魔鬼般的面孔，只觉得自己连脸上的微笑都是僵硬的。用莫艾自己的话说，大概是他精致的面容遭到了鲁人一的记恨，所以鲁人一总是处处为难莫艾。 “鲁老师，出了点儿小问题，马上解决！”本着能躲就躲的方针，莫艾冲夜澈飞了几个眼神，希望后者能察觉到自己的难处，不过夜澈此时已经和那个叫罚站者的对上了眼，哪有功夫顾及莫艾的感受。 “我们也不能延误大赛安排的入场时间啊，这样，我们班先走，莫艾老师你先解决问题吧！”鲁人一一张说不出是哭还是笑的鬼脸抽搐着，随后他也不等莫艾做任何反应，直接冲他的学生们挥了挥手，A1班的队伍竟然走出队列，直接绕开了A0班走向前去。 “等！等等！”莫艾有些慌神，不过那鲁人一早就带着A1班走了。当A1班的学生与A0班擦肩而过时，A1班中还不时传出几声冷笑。 “这次完蛋了！”莫艾看到A1班的人一个个走过去后，A2班的领队也在蠢蠢欲动中。这次丢脸可丢大了，莫艾作为这么多年的资深A0班教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A0班虽然在很多人眼中都是关系班、贵族班，但面子上的事情，A0班还是从来没受到过刁难的。无论是什么校园活动，A0班都会是第一个入场的班级，算是对A0班成员所代表的家族致敬，毕竟他们每一个都代表着或大或小的一方势力。虽然仅仅只是个约定俗成的潜规则，但这么多年都没出过什么差错，毕竟如果连这么点特权都没有，那些贵族何必要费劲心思把子弟塞到A0班来？可就是这么点儿特权，今天在莫艾的手中丢了。 “我的小祖宗啊！你可别瞪了！哎呀公主殿下！您也别瞪了！有失身份那。”莫艾不敢打扰苏菲娅，只好手忙脚乱的在夜澈身边叨叨着，不过后者依然没搭理他，而此时A2班的人也都过去了。 最后A3班的人终于也走了出来，被称为“罚站者”的紫发少年走过夜澈身边时冷哼了一声，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夜澈有些无奈，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几眼，好像给自己带来了不好的影响。 最终A4班还是给了莫艾一点儿面子，没再带着后面的班级插队，不过此时A1班都已经到达了目的地，A0班却还在原地。 “这次真要丢饭碗了。”莫艾看着身后六个一脸或无辜或冷酷或痛苦年轻的脸，心就像鲁人一的脸一样绞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