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以杀止杀（2）

    “二哥。”

    郑如曦扯了扯嘴角，气若游丝。她的声音不大，但周围的人却都能听见。

    “在，我在！”郑聿慌乱的拉住她的手，连语气都变了调：“你别说话，哥带你去找大夫。”

    郑聿刚要起身，郑如曦便拉住了她。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胸口处那支直接贯透心肺的长箭，不知为何，却觉得自己终于得到了解脱。

    “我没有多久的时间，能听我好好说几句话吗？”

    郑聿从没觉得自己如此绝望过，就连眼睁睁看着齐浩成死在易景州的手中都未曾如此绝望过。如曦今年才二十二，她还这么小，她才刚有她的第一个孩子。但是现在，他抓得住她的手却感觉不到她的温度，冰冰凉凉的，像是一把没有温度的剑，直接插在他的心口。

    “不，让秋芷墨来救你，你别说话。”

    郑聿疯了一般，抱着郑如曦起身。

    面前是如山的暗卫，以身筑起人墙将他与秋芷墨隔绝开来。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挡我者，死。”

    郑聿的声音很冷，像是一块亘古不化的寒冰，一直冻到人骨头里。

    他的手极快，第一个暗卫被他拧断了脖子，丢在了一旁。

    第二个暗卫刚摸到腰间的剑，胳膊已经在脖子上绕了一圈，生生将自己勒死。

    第三个……

    第四个……

    已经没有哪个不开眼的胆敢挡在郑聿面前，就算是放冷箭都不敢。秋芷墨就像是变成了一座石雕一般，自始至终都维持着捂嘴的姿势。

    郑聿走到近前，声音已经近乎嘶吼：“你还站在那干嘛？，过来啊！死人吗？”

    秋芷墨浑身一抖，手指按上郑如曦的颈间。脉搏几乎完全停滞，剩下的这一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咽下。

    “她心脉已碎，我……我没办法了。”

    来到这里，秋芷墨没想到自己终有无计可施的一日。而这个她救不了的人，是郑如曦。

    “你胡说，分明是你不愿意救我meimei，你赶紧给我meimei把箭拔出来，不然信不信我杀了你。”

    冰凉的手掌附上他的唇口，郑聿一把抓过，反复在手中揉搓：“别怕，如曦，别怕，我找人来救你，你别怕。”

    “哥哥，我马上就要到那边去了，你最后再陪我说几句话，好吗？”

    郑如曦的声音微弱到了极致，秋芷墨一手搁在她脑后，一手压住她胸口处的几处xue位：“有什么话，说吧。”

    郑聿的目光呆呆的，手臂像是失了力道一般，快连郑如曦的身子都保不住了。秋芷墨感觉到她半个身体都压在自己身上，顿时有些吃不消。但她也在怕。她怕自己一松手，郑如曦就没了，不管是爱是恨，都从此烟消云散。

    “等我走了，你就回家吧。本来我就是家里和皇宫最后的牵连，二哥你在外面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郑聿只是摇头，仿佛这样便能将眼前噩梦一样的场景尽数甩开。但是噩梦如影随形，他每呼吸一下都是通，痛彻心扉。

    他的如曦，他不能失去的。

    “二哥，我喜欢你呀。抱我一下好不好，别让我再等了，我都等了你这么久，你怎么……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