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鱼与熊掌（3）

    看着面前碎裂的茶盏，秋芷墨俯下身去，在一众宫娥胆战心惊的不敢上前的时候一一收拾干净。

    周文珩目带异色，看着秋芷墨不带半点颜色的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手中的第二个酒杯终究没有再砸下。

    杜秉兼面沉似水的看着这一幕，不仅没阻止反而示意左右的宫女不必上前帮忙。

    这秋芷墨回来的也未免太巧了一些。

    “珩王，这里是秦国，不是你们楚国。在殿中，还轮不到你来发脾气。”

    “欺软怕硬，柿子捡软的捏，哈哈，本王今儿真是见识到了。”周文珩冷笑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到所有人耳中，阴恻恻的语气像是能滴出水来：“难道西境的各位就没想到异位而处的一天吗？”

    现在的楚国就是将来的西境，杜秉兼不会让任何人好过。

    看到雅哈达的沉默，西境各方使臣也低下头来，杜秉兼心中一怒：“此事不劳珩王挂心，有昭云公主嫁入秦国，西境与秦国永结秦晋之好，有些人吃不到葡萄别说葡萄酸。”

    “哈，难道我江离公主不是先嫁入秦国再遭悔婚的吗？此等卑劣行径，也只得陛下挂在口边，时时夸耀？”

    “你！”

    杜秉兼今日已经数次语塞，但是眼下已经没了一个齐国，他不能再失去更多结盟的机会。

    “珩王别忘了，此事皆有楚王一人做主，何时问过朕的意见？更何况，婚书之中只说是嫁入楚国，并未指道名姓，浩言是东宫太子，楚王随随便便便替朕定了太子妃的人选，也太草率了吧。”

    这下轮到周文珩无言以对了，细想下来杜秉兼说的无一不差，反倒是他无理取闹。

    秋芷墨拿着手中的碎瓷片，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近前。周文琮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周文珩就更是一头雾水。

    杜秉兼看着她走的越来越近的，不由怒道：“放肆！”

    秋芷墨毫不理会，神色冷淡的仿佛清晨天际的一线天光。她看向杜秉兼，一步步足下踏了凡尘，并无半分迟疑。

    那双眼沉静的看不见半点波澜，无畏亦无怖。

    “这可是御阶，你竟敢僭越！”

    杜秉兼神色惊怒交加，忽然暴喝一声：“来人！”

    暗卫兵动，将御前围的水泄不通。所有人坐在阶下，只能看见秋芷墨一步步走上去，就好像身后什么人都没有，一切由得她随心。

    杜秉兼抬起手，并掌如刀，狠狠划下。

    “父皇且慢！”

    “父皇不要！”

    两道声音自不同处出现，秋芷墨的目光看向其中一处，微微侧身。周文琮心中一凛，顿时会意。

    杜浩辰，居然在这里！

    十余柄刀剑悬在身后，秋芷墨在这一刻却住了脚步：“陛下杀我不难，但七步之内可溅血，区区半步，芷墨死的不冤。”

    杜浩辰和杜浩言几乎同时变了脸色，冯璐被一群暗卫隔在了外围更是没有办法阻拦。

    杜秉兼的手在这一刻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般，蓦地缩回。秋芷墨手里的每一片碎瓷片此时在他人中都是夺人性命的利器，让他畏惧，甚至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