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黄粱（5）

    第356章黄粱

    果然！

    秋芷墨微微侧过身，眼角余光瞄过郑如曦在月光下惨白的侧脸。此时此刻，听到这样的话，也不知道她到底作何想。

    文妃此言，无非是想警告秋芷墨，就算是牺牲了孩子，她也不会任由秋芷墨狮子大开口。郑如曦如不是有她扶持，决计走不到今日，但她恰恰忘了，郑如曦在宫中这些年，已经自有城府。早不是当年天真烂漫的郑家小姐了。

    “娘娘……”清冽的梅花香气淡淡的晕了开来，在这酷暑的日子里仿佛有直逼人心里的凉意。文妃看着秋芷墨一点点靠近，却不敢往后退一步，生怕这一退便示了弱。

    “人的心肠想要变得像石头一样硬，也是需要勇气的。”

    勾起的唇角像是嘲讽，可秋芷墨明明只是站在她身前，澹然而笑。

    眼前晕眩了一刻，文妃心中猛地一震，再看去，秋芷墨已经在兰心的搀扶下离开了，没有任何矫作或是长篇大论。看着她有些挣扎的背影，文妃只觉得心头猛地一叹。

    一个人，想要走的正或许很难，但对于她而言，走的不正才是真正的绝路所在吧。

    “如曦。”文妃此时终于想到了郑如曦，只是郑如曦身子本就极差，加上方才又有所动荡，此刻根本不适合有半点惊扰。努力忍住心头那一点恨意悸动，她沉声说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请母妃放心。”

    心头却是一片惨然的悲凉。

    李雪儿被诊出有孕的时候，文妃足足罚她在殿中跪了两个时辰，骂她不思进取。

    她们二人互相绑着对方不松手，明明互相憎恶却又不得推开对方。何苦？

    倒还不如秋芷墨那般，落了个松快。

    文妃也知道此时不是多说的时候，便命侍女留下好生照顾郑如曦，然后便带着雨忻匆匆往宣政殿去。

    如此，反倒是秋芷墨脚程慢，最后一个到。

    而在她进门的时候，杜秉兼已经砸了两个香炉，三本奏章，一个茶碗。

    一地的狼藉像是在昭示他熊熊燃烧的怒火，而秋芷墨的出现，就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哐当。”

    桌上的笔墨纸砚，无论什么都掉落在了地上。杜秉兼死死盯住了她，就好像秋芷墨使自己不世出的仇人一般。

    “你，你！！你也将朕当做无知小儿戏耍吗？”

    秋芷墨腿上有疾，自然不能跪拜。而杜秉兼这声喝问就更加免了她问候的心思。

    呵吗，这一上来就发这么大的火，给她的面子够大的呀。

    “皇上您自己非要这么觉得，草民觉得无话可说。”

    若非桌子上已经没有什么好砸的，杜秉兼只怕还想再扔些东西泄愤。一屋子的人都跪了下来，有皇后，文妃，杜浩辰也在列。至于奴才奴婢就更不用说，乌压压的全都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如此倒是显得秋芷墨有些鹤立鸡群了。

    不过周文琮显然也没有跪下讨饶的打算，扎眼的站在人群中，饶有兴味的看杜秉兼怒气冲天。

    这么多年了，这老匹夫的脾性到底还是没改。什么年纪渐长，日渐慈和？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