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白寒
让我不安的，不是我的心理暗示，而是，我听到了一道脚步声。 在已经没有人迹的白家村，忽然出现了除了我和白晋以外的人，这未免有些惊悚了，不过，来人的脚步声这么明显，而且只有一个，威胁并不是很大，我担心的就是，这个脚步声的主人，只是一个排头兵，或者说是诱饵之类的东西。 没过多久，脚步声已经接近祠堂了，我和白晋难得地有默契地躲了起来。 在这样一目了然的房间里面，其实能藏身的地方，基本上是没有的，但稍微躲藏一下的空间还是有的，比如说，门后面。 现在祠堂的门是开着的，我和白晋也刚好一左一右地坐在了两边的门板后面，虽说只要来人想找就肯定能找到，但，万一她疏忽了呢？ 所以说，有时候，希望还是要有的。 在门后面，我也看不到来的人是什么样子，不过，从祠堂里面的动静来看，她好像是在整理那些排位来着？ 我还在仔细听呢，结果，白晋就先一步行动了，我听到她的动静也跟着跳出来，不过，人已经被她制服了。 “白晋你放开她，她是白寒啊！” “什么？” 白晋不可置信地送来了被她剪住的人，那人也把散乱的头发分开，让白晋看得清楚一点。 看样子，白晋是因为看到白寒披头散发所以才没有认出来，我如果不是正对着白寒的脸，我也可能发现不了的。 为什么白寒会变成这个模样？ 对于白寒，我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她冷冷的模样上面了，嗯，虽然是冷了点，但还是很有气质的，若说冰山美人，自然是非他莫属，可是现在的白寒，哪有半点美感可言。从她的神色上看，也全都是失魂落魄。 “白寒，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很庆幸，有一个白家的幸存者，我们当然是抓紧时间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白寒却反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回来？” 嗯？白寒为什么这么问？ “白家出了事，我怎么可能不回来！” 我还在琢磨呢，白晋就先一步回答了，而白寒又道：“你不应该回来，平白地把自己置于险地，而且，没有任何意义。” 我插嘴道：“，我们既然来了，现在还讨论那些才是毫无意义的事情，你还不如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还能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呢？不过就是，家破人亡而已。” 额，这么轻描淡写？ 虽然如此，但我还是从白寒的眼中看到了无尽的悲伤，家破人亡四个字，说出来轻巧，可是放在白寒身上，确实沉甸甸的。 “幸存者只有你一个吗？” “幸存者？我可不是幸运！不过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为什么这么说？” “白家的人都死了，你觉得，我真有那么好的运气，能活下来吗？” “白家的人都死了？” 白晋惊呼一声，此时，她也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原本，这里没有人烟，我想白晋心中肯定是抱着幻想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虽然现在没有看到人，但，没有看到尸体也相当于是一个好消息，可是，从白寒口中说出来的话，无疑是击碎了白晋的幻想。 “你们觉得，我是活着呢，还是死了？” “这时候就不要开玩笑了，你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那如果我告诉你们，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呢？” “！！！” 我和白晋对视了一眼，心中的震惊无法言语。 我稍微定了定神，弱弱地道：“呐，认真一点……” “我没有骗你们，我是真的死了。” “那你现在是什么？” 明明瞅着就不是鬼好吗！我虽然眼睛不是那么好使，但区分是人是鬼还是很明显的，再说了，鬼也不会有脚步声的。 “我，或许是活着，也可能是死了。” 我：“……” 孩子，你把我弄糊涂了，你到底是死是活啊！ 我觉得，既然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很有可能是之前受到了致命的伤害，然后，醒过来就以为自己死了，但是，现在应该是没死吧！不然，白寒难道是僵尸吗，也没听说过僵尸还会说话，还知道来收拾祖宗牌位的。 不过，为了检验白寒的状态，我朝白寒伸出了手。 嗯，额头的温度很正常，没有发烧。 摸摸手腕，嗯，有脉搏的跳动，最后，看看有没有心跳…… 咳咳，这个手没有伸出去，绝对不是因为白晋虎视眈眈什么的。 嗯，这个步骤，白晋帮忙做了。 “白寒，你有心跳，有脉搏，有呼吸，有体温，你怎么说你死了？” 看样子，是我之前的分析比较靠谱，或许是白寒受了伤，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呢！这明明就是一个活人…… “我真的没死？” “你要是死了，就不会这样和我们说话了。好了，你还是具体说一说白家村发生了什么吧！” “嗯，时间过了多久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应该昏迷了几天。白家村出事的时候，家主其实早有预料，但是，他没有带领我们反抗的想法，后来发生的事情，我才知道，为什么家主不反抗。” 白寒顿了顿，道：“那天，铺天盖地的鬼魂袭击了白家村，我不知道数量有多少，总之，他们像是一股浪潮，瞬间淹没了整个村子。反抗是没有任何用处的，而我们白家，虽然与鬼战斗无数，以一敌百虽然可以做到，但，若是敌人是千倍来计算的呢！家主把我带到了祠堂里面，让我把门关上。我虽然不愿意做逃兵，但更不想浪费家主争取到的机会。” “那天，我一个人躲在祠堂里面，但可以听到祠堂外的尖叫声，惨叫声，那时候，我仿佛身在无间地狱。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才没有了动静。一切都结束了！那时候，对我而言，活着才是最大的痛苦，但是，我没有想要寻死，我想要报仇！” 白寒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道：“我在下决心隐忍躲藏，想为白家报仇的时候，祠堂里面却闯入了一个敌人。那是一个我不能战胜的人，我的巫术和武术对她都没有任何效果，战斗到最后，我失去了意识，而那个女人，她的冷笑在我脑海中却是那么清晰。她对我说：‘你已经死了！’” “那后来呢？” “后来我醒了，我发现我还在祠堂中，于是，我跑出去想要看看白家村的情况，可是，一个人都没有，白家村已经没有人了。走遍了整个村子，我终于放弃了，便回到了祠堂，之后，就看到了你们。” 额，也就是说，白寒清醒过来的时间，大概和我们到白家村的时间差不多。 嗯，现在门闩的事情，有了答案了，不过，白家人既然都死了…… 也不对，白寒并没有看到所有人的死亡，她只是听到了尖叫声、惨叫声，虽然这声音基本上就代表了死亡了，但，凡是都是说不定的，比如说，现在白家村的人，人不见人，尸不见尸，那就一切皆有可能。 白寒虽然给我们提供的线索有限，但却是很有用的，比如说，为什么白家村没有战斗痕迹了，因为，敌人都是鬼魂啊！ 看样子，鬼道的势力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大很多，能让白家毫无还手之力，却不见得是鬼道倾巢而出的力量。 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白寒是怎么活下来的呢？这点我也很疑惑，鬼道的人带走了白家所有的人，但留下了一个白寒，而这个白寒，之前也是被发现了，并且战斗到失去了意识的，原本应该是任人宰割的，却奇迹般地留下来了，这，我想不怀疑都难。 但是…… 白寒是白晋现存的少数亲人了，我这时候也没有掌握明显的证据，只是有疑心而已，看到白晋和白寒在互相支撑着，我也不方便说出对白寒的怀疑。 不过，经历过白洁的事情，我相信，白晋应该会有个分寸的，就算是对身边的人，她也不会毫不设防的，与其让她陷入更深的忧虑，不如我先琢磨明白了再说。 我完全想不到白寒如果背叛了白家会有什么好处，而且，我不认为她的身世会跟白洁一样曲折，事实上，白寒的父母在之前也是活的好好的，这也是我认为白寒不会背叛白家村的原因。 事实上，背叛自己的父母，这也只有丧心病狂的人才能做出来，而白寒怎么看都不像是丧心病狂的人。 所以，其实疑点就是，白寒能活下来的原因，但是，白寒自己也不知道，就算我们要问，她也回答不出来，所以，我调查的方向，应该是这里了，就算只是调查白寒知不知道自己能留在白家村的原因，这也差不多能证明白寒的忠jian了。 嗯，该从哪里入手呢？ 对了，白寒说过，她和闯进祠堂的女人战斗过，所以，战斗的地点，应该就是这个祠堂，牌位倒了那么多，说不定就是那天的战斗造成的呢！ 不过，白寒的兵器是一根棍子，兵器呢？ 我仔细的观察着祠堂里面，忽然，在供桌的下面，我看到了一截棍子。 我走过去把她捡了起来，才发现，这是一根断掉的棍子。如此看来，白寒确实是跟人战斗过，不过，另外的一截棍子呢？ 白寒看到我拿着一截棍子，便走过来问我：“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好奇，这是你那天打断的棍子吧，为什么只有一截呢？”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被那个人不知道扔哪里去了吧？” “嗯，或许吧！”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我的心里，对白寒的疑心反而更重了。谁会闲的蛋疼专门把你的棍子捡走扔了？而且扔也只扔一截，留下一截在这里？ 难道是拿去用了？ 咳咳，太污了还是不好的！ 我没有把断掉的棍子扔掉，很自然地拿在了手上，不动声色地对白晋道：“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 额，看来还是要我做决定了。 诶，对了，我一直有一件事情很疑惑，刚好可以问问白寒呢！ “白洁作乱的那天，白大叔把你们全都叫到祠堂，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那时候白晋为了找我，所以没有参加那次重要的集会，可是，我觉得，那么诡异的行为，肯定是理由的，所以，如果能从白寒这里得到一个答案，那就最好了。或许，那天的事情和现在的事情，也有所关联呢！ “现在说给你听也可以，毕竟你是白晋的丈夫，虽然没有完婚，但她已经认定你了。” “额，我们已经结婚了，合法的那种。” 我在“合法”两个字上面还咬了重音的，讲真，我对那一张契约，虽然现在醒悟过来，有可能是白大叔想逼我离开故意弄得，但是，心中还是很介意的。 虽然我的话暗含讽刺，但白寒完全没有听出来啊！ 所以说，说话不直接点，别人真的可能是听不懂的。 “既然你们结婚了，那就更好了。那天白晋也没有在祠堂，刚好，我就告诉你们，那天发生了什么。” “嗯。” 我嘴上应道，心里的活动却是：“你倒是直接说啊！这么多前戏！” 但是，前戏比我想得还多啊！ “你们相信世界上有“神”吗？” 额，这个话题，是谁跟我说过来着，好像是白晋来着，难道说，白家人其实都是信神的吗？ 且不说这些，白寒同学，难道你这是要对我们的世界观再塑造一遍？现在还是说正事比较好吧！ “嗯，我们相信有神。” 白寒：“……” 我是不是太坏了，破坏剧本的行为好像不是很好吧！ 不过白寒也只是稍微顿了一下，又接着道：“既然你们相信有神，那就更好了，也不用我费那么多经历去解释了。” “嗯？什么意思？” “如果，我说，我们白家，就有神灵的存在呢？” “YOUSAYwhat” 白寒就这么一句话，直接吓得我都说出了一句中式英语，其实我想说的是：“whatareyou说啥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