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绝望吧
仔细想想我和灵儿发生的种种，确实，她确实没有说过爱我啊喜欢我之类的话，当时我也是没有在意的，虽然我还年轻，但也不是小年轻那种情情爱爱一直要挂在嘴上的那种，比起这种形式，我更喜欢那种自己体会的感觉。 所以说，灵儿虽然没有说过喜欢我之类的话，但事实上，他对我的感情是造成了欺骗了的。但，要怪就怪自己的脑补能力吧，或者，也应该怪灵儿的表演，实在是很精彩，我和她相处那么久，硬是没有看出她对我心怀歹念。 呵呵，想想我这大半年，居然念念不忘要去找回一个对我满是恶意的恶鬼，也真是搞笑了。 至于现在，我依然不愿意相信灵儿一直是骗我的，但，现实摆在眼前，由不得我不信。 “我很好奇一点，明明，你有很多次的机会可以趁白晋不在解决掉我，为什么一定要到现在才动手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我就让你死得明白一点吧！之前不杀你，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如果不是你和白晋，我怎么可能拿到正统的鬼类术法呢，说来，我的确应该好好感谢你才对。” 灵儿笑了，但是，她现在的模样，根本不是当初软萌的少女，而是，妖女！ “你无需谢我，不放在心上的感恩，也没有必要放在嘴上，其实我今天反要感谢你，告诉了我这个真相，这大半年，我还一直对你心怀愧疚，觉得自己亏欠了你太多，现在倒好，无债一身轻。你想怎样便随你，白晋说过，恶鬼是怨念大于理智的，不过你倒是特别了一点，智商挺高的，不过，希望等你怨气消散的那一天，你不要为现在的行为感到后悔就是了。” 到现在，我差不多是放弃了生还的希望了，灵儿的道行，在离开我们之前，就已经有四百年接近五百年了，所以，即便是白晋回来，也很有可能不是对手，所以，语气被她小看，不如我看得淡然一点。 对于生命，我自然是爱惜的，但是，也不至于为了一条小命而对一个百般玩弄我的人卑颜屈膝，嗯，我忽然想起了老人与海的片段呢，人可以被杀死，但不能被击败。 所以，即便我现在要死了，也不算被击败了吧！ “看到你这淡然的样子，我还真的不想让你这么死了呢！对了，你很相信白晋，那么，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吗，保证你听了就绝望！” 看到这样子的灵儿，我忽然在心里很是感慨，到底是有多强的意志还有多强的怨念，才能让一个鬼在我们面前扮演一个截然不同的样子呢，如果说现在的灵儿才是灵儿的本性，她未免太可怕了。 但再可怕也就这样了，我随意道：“你想让我绝望，所以想用鬼话来骗我？但是，我你觉得，我有那么容易绝望吗？” “你还是高看了你自己了，跟随你那么久，我其实挺懂你的。你自己觉得你很乐观，但是，所谓的乐观不过是你把情绪管理地很好而已，但，你也并不是真的不会有负面情绪吧，而且，由于你的压抑，你的负面情绪，可是比别人更多呢！” “那又如何？” “我在想，其实你现在内心很不平静对吧，我刚才说的话，你很伤心对吧，但你现在还是强作镇定，不光是因为你能忍，也因为你心里还有个精神支柱，我没说错吧？” “……” 不能否认，灵儿说的话是对的，我的心里确实有精神支柱，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点光明，在灵儿说我这么废怎么会喜欢我的时候，我的脑海里还有白晋的形象，至少，其实是有一个人，不计较我的身份样貌，也不计较我的才能。 “你是不是觉得，至少，还有白晋喜欢你？” “……” 这个灵儿，聪明得很啊!我没有回答，但已经是回答了。然后，灵儿就笑了，笑容中带着嘲讽，我忽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你其实不知道白晋为什么会喜欢你吧！但是，我知道。白晋一定没有告诉过你，你是她的真命天子吧！不要误会，这不是情话，而是，卜算一道的大家给她算的，所以，她从见到你，就知道你会是她未来的丈夫了，不然，你以为性格清冷的白晋，为什么单单对你很特别，你该不会认为你的样貌已经能让白晋一见钟情吧！” “你不用胡说八道了，我不会信的。” 这话说得一点底气都没有，真的。于是灵儿又嘲弄道：“其实你已经信了，对吧！那现在，你是不是已经伤心到极限还在忍着呢，别忍了，反正都是要死的，何必让自己难受呢！” “呵呵，你有什么资格嘲讽我，人人都可以嘲讽东郭先生和农夫，但是，狼和蛇是没有资格的。” “你这人，真的是到死都嘴硬啊，不过没办法，既然不愿意配合，虽然浪费了我一番功夫也没有达到目的，不过，你现在也还是很补的，愿来世你变聪明一点吧！哦，对，你已经没有来世可言了！” 灵儿说完，身上泛着的红光更盛了，看到她朝我抓过来的手，我没有反抗，死，得死得有风度一点。 但是，想象中的死亡，并没有到来，房间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个黑衣女人，她用一张符凌空挡住了灵儿的手。 是楚楚！ 她现在是楚楚的模样，虽然穿着黑衣，但我一眼就认出她来了，没想到，在这种关头，还是她出现救了我。 不过，她的情况看上去并不好，和灵儿的淡定从容比起来，楚楚更像是竭尽了全力。 楚楚的符散发着黑光，和灵儿的红光比起来，简直太过微弱，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了，而这时灵儿却说出了一句让我莫名其妙的话。 “今天算你命大，不过，真正的绝望，马上就要降临了。” 我还没有来得及猜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灵儿却已经收手，然后转瞬便消失了，我没有回过神来，楚楚却在这时候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我赶紧过去扶住她，问道：“你还好吗” 楚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疲惫地对我说：“我说过你应该让自己强大起来，不会每次都有人救你的。” “嗯。” 我应道，虽然，我知道，在这一方面想让自己强大起来，差不多等于是不可能事件。 “这个符，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楚楚躺在我的怀中，缓缓地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块玉佩，又接着道：“这里面有一个小鬼，你可以慢慢把他养大，只要符还在你手里，他肯定会听话的。” “嗯，谢谢。” 我珍重地接过玉符，这时候的谢谢两个字完全不足以表达我对楚楚的感激，但是，我能说的，也就这两个字了。 “还有。”楚楚灼灼的目光看着我，道：“人可以失去一切，但不可以失去信心。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虽然不明白那个鬼是为了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白晋也好，灵儿也好，就算她们都不喜欢你，你也不应该否认你自己。” “嗯，我知道的，你这碗鸡汤，我干了。”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一直在旁边听着却不出面么？” “额，虽然是有点好奇的，不过，重点是你之后出现了，救了我，不是吗？” “我就喜欢你这种虽然很好奇，但是能为了照顾他人心情而忍着不说的温柔了。” “嗯，是嘛？” “是的，可惜，这份喜欢，只能到今天结束了。” “为什么？” “因为，我要死了。” “什么！” 我之前一直是和楚楚悠闲地对话，虽然我很担心她的身体状况，但想象中，不应该有这么严重啊，敌人都退走了！ “我不出现，就是因为我知道我不是那个恶鬼的对手，刚才对峙的一会，已经耗尽了我全部的心神，所以，我撑不了多久了。” “那你出来干嘛啊！” 我真的慌了，言语中是埋怨，为什么你要出来，就不知道抱住自己吗！ “因为，我爱你啊！” “什么……” “我爱你，是真的，但是你一直不信，可能是因为我骗人太多了吧！不过，这回你应该信了吧！” 楚楚说着说着就笑了，这微笑，看上去那么美，但，那么脆弱，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消散了。 “我相信你，相信你，你告诉我怎样你才能不死？” “嗯，我需要你亲亲才能起来！” 我：“……” 你特么在逗我吧！吓得我眼泪都掉下来了，结果给我来了这一句，这不是当年那啥的后裔很火的时候一句网络流行语吗！ “秦青，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伤心吗？” “不伤心，你也不会死的，对吧，不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嗯，秦青，我有个请求。” “你说。” “帮我把那个小鬼养大，养到一千年的道行就行了，我一直想培养出一个大鬼出来，但是，一直没能做到呢！” “额，一千年，我慢慢养吧！” “秦青，可以抱抱我吗？” “现在不正是抱着了吗？” “我要那种贴近你胸膛的抱抱。” 我：“……” 好吧，破例一次吧，楚楚为了我都冒着生命的危险了，抱一抱也没关系。 然后，楚楚顺势就环住了我的腰，把头依偎在我的胸口，这姿势，太小鸟依人了吧！ “大姐，你要抱多久啊？” 楚楚没有松手，也没有说话，可是我坐地上老半天了，想挪挪呢！ “怎么不说话了？” 我有点好奇，低头看着楚楚，她好像睡着了？ 把她从我身上推开了一点点，我只是想起个身而已，但是，楚楚的手却无力地垂下去了。 骤然，我的心里泛起了浓烈的不安。 楚楚的表情是微笑的，看上去很幸福，安详，我却怕了，伸手去触碰楚楚的鼻息，没有了！ “楚楚，你别吓我啊，再吓我我生气了！” 我伸出手去触碰楚楚的身体，还是那么温热，但是，心脏和脉搏，都没有跳动了。 “楚楚，你一定是骗我的吧！” “说好的亲亲你就起来，我都亲了，你怎么不讲信用啊！” “就算你是骗我的，我也不生气，你起来吧！” “……” 楚楚没有回应我的话，我抱着她，仿佛能感受到她的身体在慢慢变冷。 “这肯定是假的，都是假的。她怎么会死呢？” “砰，门被打开了，是匆匆忙忙的白晋。” “白晋，来帮我看看，楚楚这是怎么了？” 我没有顾忌在女朋友面前抱着另外一个女人是不是不好，也没有计较我和白晋的关系还是冷战状态，或者可以说，此刻，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她已经死了。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白晋的面色有些凝重，但是，我已经没有心思去细想了，我脑海中回荡着那四个字。 “……已经死了……” “……死了……” “咳咳……” 胸口好像卡着什么东西，我想吐出来，而这时白晋的样貌，也有些模糊了。 我又做了一个梦，梦里面的主人公是楚楚，我听见她在跟我告别，我死死地拉住她的手，她的身影却变得虚幻了，渐渐的，就在我的梦里消失了。 天花板是白色的，床单也是白色的。我躺的地方，是病床。 这是我醒来的第一个念头。病房里面只有我一个人，左手还打着点滴。 “楚楚……” 我醒来之后再次念出了这个名字，然后关于她的记忆很快就冒出来了。那一段，她对我说的话，反反复复地在我脑海中，我想，大概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些话吧！还有，楚楚令人心碎的笑容，虽然，那不是她自己的脸，却依然美丽。 “你醒了？” 病房被打开了，是李思。原来，我是在李思的诊所的病房。 “楚楚呢？” “一醒来就问楚楚，你不怕白晋吃醋吗？” “没事，我只想知道你们怎么处理楚楚的事的。” “还能怎么处理，埋了呗！” “什么！为什么这么快？” “快？你已经昏迷一个星期了你知道吗？” 啥？一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