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独守空房
在我问完话之后，我便见到了一个胖子，矮胖矮胖的那种，他走到我面前说：“我就是包工头，找我有什么事吗？” “孙总叫我找你给我安排工作。” “秦青是吧，老孙跟我说了。你既然是公司派来学习的，那就跟在我身边吧，具体干什么，等有什么活再安排你做。” 听包工头这意思，他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是过来吃苦的啊，可是包工头的安排，显然就是叫我跟着看就行了。不过既然他们误会，那就让这个美丽的误会继续下去吧，正和我意呢。 我从口袋掏出一包蓝色芙蓉王递给包工头，道：“还没问过怎么称呼呢？” “我姓赵，你就叫我赵哥吧，我年纪应该比你大一些，叫一声哥你也不吃亏。” “那是那是。”我应声道，这年头“哥”这个称谓哪里还管真正的年纪大小，互相称呼一声，也是人际交往必须要用到的，我可不是刚出大学的毕业生。 记得刚毕业那会，到工地人生地不熟的，虽说我很讲礼貌，也足够谦逊，不过有些小事情我还是算不懂事的。比如别人递烟给我的时候，我从来都是摆摆手表示不要，因为我本就是不抽烟的，不过如果我再说句话解释一下也应该会更好一点的。就因为不抽烟这个小细节，我跟工地上其他工友始终没有混到太熟。 当然，我不会为了去跟别人混熟强行改变自己的习惯，吸烟有害健康，我可不想染上烟瘾。不过这一次我学聪明了，口袋里带两包烟，就算我不抽，我也可以给别人抽啊！那样也方便和别人交流。 据说男人之间的交情总是由一根烟开始的，要和工地上的工人打成一片，先每个人开根烟，效果挺不错的。我也算是和大家认识了。 闲聊了几分钟，工人们又要开始干活了，我正准备跟着赵哥后面混日子，忽然一个人叫住了我。 “刚才的事不好意思了，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到位。”说话的人戴着一顶红色的安全帽，说话的语气也十分诚恳，赵哥介绍道：“他是工地上的安全负责人李星。” 难怪要向我道歉呢，确实是他的工作没做好。刚才的那根钢管是从很高处的脚手架上面掉下来的，这根钢管给下面作业的人造成了威胁，而且，不知道哪里少了跟钢管，整个脚手架的安全系数都降低了。虽说一根钢管不至于让整个脚手架崩溃，但是一个薄弱区域如果承重过度会有很大的风险，在脚手架上工作的工人，要是从上面掉下来了，不用说，肯定没得救的。 不过我刚才虽然受了惊吓，却也没有受伤，今天也刚好，没有高处作业的工作人员，再加上我初到工地，又没有权力，除了原谅他也没有别的选择，再者，工地上一点点小问题总是不可避免的，所以我也没有必要苛责他。 李星跟我道过歉之后便以检查脚手架为由离开了，我则是继续跟在赵哥后面。 包工头也不代表不做事的，不过会相对轻松而已，我则是一直给赵哥打下手，那就更加轻松了，如果就让我这么轻松地过一个月，那这个惩罚也不算多么严重了。 工地其实是开伙的，不过吃饭的话要交钱。饭菜的味道还不错，我便在工地上吃了两顿。工地上也有住的地方，不过条件很差。 我没打算跟接近十个人去挤工地上的集体宿舍，路途虽然遥远，但是我还是选择回家。然后，公交车上自动给我留了一片空间。 工地上的活，不管多轻松，总归是要花点力气的，而且沾上一层灰尘也很正常，所以，我现在身上应该是有点汗臭味吧，所以我的周围没有别人。 话说我也算是体会到了被嫌弃的感觉，以前租的房子离工地比较近，所以我都是步行回去的，这次还是我第一次弄得自己脏兮兮地上公交车。 不过嫌弃就嫌弃吧，反正没有人认识我。抱着这种心态，我站了一个多小时…… 到家里我真是累趴下了，在工地上工作了一天还比不上公交车上一个多小时来的辛苦。我觉得要是这样，我还不如住工地里面得了。 “为什么你不考虑辞职呢？”白晋看到我洗完澡就躺沙发上哼哼，忍不住再次劝我辞职了。可我不辞职也是有很多顾忌的，当初进这个公司是因为表姐夫，现在要离开，肯定也不是能说走就走的。再者，家里那边也不好交代啊，辞掉工作能干嘛？这不是用钱就能说服他们的，老一辈的眼里，工作最重要的是稳定。 还有啊，我那个一百万，我都没和家里说的呢，这钱的来历实在是不好解释，所以我打算瞒着，反正家里也不急着用钱。 白晋再一次劝说失败，终于有些幽怨地道：“你打算让我吃一个月外卖吗？” “在遇到我之前你是怎么过来的，你就先将就着过吧！” 反正我不可能这种状态回来之后还给白晋做饭的，白晋也不是地主，不会那样子剥削我，所以，只能委屈她自己想办法了。 “可是你这样辛苦，为了五千块值得吗？” 感觉土豪的世界五千块跟五毛钱没有区别呢，不过我能说我以前两千块比这个还累吗？而且啊，这个五千块可是象征着我的稳定工作，这可是给家里交差的，虽说他们不要我的钱。 “为了不这么辛苦，我打算明天就住工地了。” “你不仅要让我吃一个月外卖，还要让我一个月独守空房！” “噗……” 我差点吐出一口老血，白晋同学，你可以去把你的语文老师打死了，“独守空房”是这么用的吗？虽说字面意思好像没有什么不对…… 然后，白晋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脸红得很可爱的样子，我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甚至笑出了声。 “好笑吗？” “不好笑。” “不好笑你还笑，找打吗！” 其实重点就是最后一句话，白晋现在打人还知道先讲道理了，这真的是进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