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引狼入室
脑壳“波”地被拍了一下。 林致远****的时候，我老妈果然做了新发型，还化了淡妆。 疯了。 她要是知道林致远和我是假结婚的话，还会花这个钱？估计穿着睡衣睡裤就出来见人了。 林致远表面功夫是做足了，不仅买了名贵的礼物，还夸我老妈“象苏来的jiejie”，把我妈哄得团团转。 我不拿正眼看他：“你的意思是说我看上去很老，有我妈这个年龄了？” 脑壳又被我妈“波”了一下。 盛饭的时候我偷偷跟他说：“我鄙视你。我妈比我老很多好不好，你一点都不尊重客观事实，睁眼说瞎话。” 林致远一反常态地没跟我针锋相对，说：“今天看你，也觉得你挺漂亮的。” 哼，生意场上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句都不能信。 到了吃饭时间，我才知道为什么林致远突然看我顺眼了。 原来他是我老爸的粉丝。 我老爸是X大美术系的教授，闲时在电视上教人画国画。据电视台的人反应说，极受欢迎。 没想到林致远也爱好国画，经常收看这个节目。 我爸平时在家里跟我和我老妈一说起国画，我和老妈就找借口走人，寂寞的老爸好容易在家里遇到了知音，开始滔滔不绝，什么“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又什么“意存笔先，画尽意在”，“妙在似与不似之间”、“不似之似”…… 难得的是林致远也不外行，大谈“黄派”、“徐派”、“米派”…… 一顿饭下来，两人差点没结拜兄弟。 我想起苏往说，林致远似乎不喜欢女人，他有一个暧昧的男朋友……突然感到忧心忡忡。 林致远会不会看上我老爸了？ 我是不是引狼入室了？ 他们俩大谈国画，我和老妈都插不上嘴，难免露出无聊的表情。 林致远发现了，百忙之中说：“伯母，您的手艺真不错，这莲藕花生排骨汤做得比外面酒楼的都好！” 我老妈笑得花枝乱颤：“不是我的手艺，是来来的手艺。” 林致远诧异地看了我一眼。 我没好气地说：“我们家啊，我爸负责外出上班养家糊口，我负责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我妈负责追看韩剧伤春悲秋……” 脑壳“波”的一声，我大叫一声，“很痛啊，妈你下手轻点，不然林致远会以为你是后妈！” 我妈又作势欲打，我笑嘻嘻：“我是说你年轻貌美，很容易被误会成后妈。” 我妈哭笑不得：“这孩子，宠坏了。” 又跟林致远说：“小远啊，来来就是脾气坏点，你多让让她。” 林致远看了我一眼，说：“伯母您放心，我会的。” 趁我爸妈不注意，我对林致远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 他面无表情，当没看到。 吃完饭，老爸热情邀请林致远参观他的画室，林致远屁颠屁颠地去了。 我收拾碗筷，老妈跟在我后面唠叨：“这个林致远很不错，家世好外形好礼貌周全……来来你别再挑了……” 我笑：“你是不是恨不能林致远现在就喊你‘妈’？” 收拾好厨房我就去画室赶林致远回家，我老爸正在向林致远献宝，林致远看得津津有味。我过去一看，原来是我爸画的那些纪实漫画，大部分是我幼儿园时期的，有我的小拇指被蜜蜂蛰了肿得老大，正举着手嚎啕大哭的，有我和苏往吵架我揪她小辫的…… “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下逐客令。 林致远依依不舍，而我老爸也是难舍难分。 我送林致远下楼，林致远说：“除了你，你们全家人都很可爱。包括那个苏往也很可爱。” 一出我家的门，说话就变得那么讨厌，我还没来得及还嘴，林致远又说：“真喜欢你们家的氛围。” 不知怎的，他的声音中有一股说不出的落寂，象小孩得不到心爱礼物而又无力抗争的无奈，让人心中生怜，忍不住地想满足他。 我说：“你随时可以到我们家来做客。” 林致远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 车子发动以后，林致远突然说：“明天我来接你，你什么都不用买，给我妈的礼物我来买就好了。” 明天是我们去见他老妈的日子。 我点点头，转身上楼。 回到家，老爸对林致远赞不绝口，和老妈一起轰炸我，要我对林致远好一点，不要凶巴巴的。 哼，他们是没看到林致远对我凶。这小样的，人前装小绵羊，害我变成了大灰狼。 第二天，林致远如期来接我。 他似乎心情不好，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我没管他，自顾自地哼歌：“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慢羊羊、软绵绵、红太狼、灰太狼……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 “幼稚。” 林致远突然开口说话，吓了我一跳。 “关你屁事。” 林致远又沉默了。 这小子，玩深沉吗？ 到了目的地，林致远说：“什么话都别说，只管笑，知道不？” 我点点头：“装白痴对不？我会，放心好了。” 林致远的母亲是一个略为清瘦的女子，看得出年轻时也曾颠倒众生，但是严肃的表情让人觉得不可亲近。 她的脸上，有一股郁郁寡欢的神情。 林致远对她，似乎不是很亲近，有一种距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