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梁家倒(下)
梁家会倒吗?梁飞宇认为不会,只要那个人还愿意帮他,梁家就不会倒。 那么那个人愿意帮他们吗? 那个人是谁? 梁飞宇现在也在香江。 梁飞宇一低头跪在地上,重重叩头,“李哥!帮帮我!” 李林艺看着梁飞宇,“怎么回事?” 梁飞宇说:“李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到目前为止,我只知道有人在用太伟撞死人这件事在做文章。” 李林艺问:“你什么都不知道?” 梁飞宇说:“我只知道一定有人在害我!” 李林艺深深闭上眼睛,梁飞宇至倒下的时候都不知道对手是谁,看来对手一定很强。 李林艺勾了勾手指,如影随形的司机来到李林艺身边,“BOSS!” 李林艺说:“二十分钟,去查一查,到底是谁在陷害飞宇?” 司机出门不到三分钟又走了进来,看了梁飞宇一眼,附在李林艺耳边轻声道:“老板,不用查了,刚才魏千翔来电话了!” “魏千翔?!” ······ ······ 魏千翔挂断电话,嘴角微笑。 看着在片场指点江山的陈歌,就像看着自己最完美的艺术品。 魏千翔没有告诉陈歌,带着鹏云转身离开。 陈歌也没有发现魏千翔的离开,他一旦开始拍电影,就会忘记电影之外的所有事情。 —————— 黑色大军,隆隆而至。 冷酷、威严、像黑色金属一样的军队,在城外列成大阵。这不是一支普通的军队,而是一座金属的城,一架复杂、精密、锋利的机器!阳光下,它的每个部件都清晰可辨:黑色的旗帜、林立的戈戟、披甲的战马、连环的战车、圆形的盾牌,士兵一层一层,铁盔蒙面,只露出冷峻的眼睛。它更像是一座充满武器和杀气的森林,酝酿着黑色风暴。 这是七国中最强悍的军队! 假如它运转起来,没有什麽可以抗衡它! 最好的剑客、路遇的城池或武装,都可能被它碾得粉碎! 然而,没有命令,没有一把戈、一只车轮或一双马蹄会擅动一下,秦军军纪森严。 马蹄声,传令兵举着黑色令旗在大阵前快速驰马跑过。 黑色的城有了动静。一排黑色士兵整齐地从阵中迈出,秦国的弓手。他们取弓、握紧、跪下。 第二排弓手从战车後迈出,持弓站在前一排弓手身後。 马蹄声,第二名传令兵举旗策马跑过。 大批箭手从阵中跑出,不看前方,侧跪在弓手旁。每一名弓手,都配备一名箭手。箭手解下箭囊,捧着数十枝黑色长箭,准备供弓手发射。战车上,嘎嘎的绞盘声,巨型强弩也缓缓拉开了。给强弩配备的,是更粗射程也更远的长箭。 一枝枝长箭搭上弓,瞄准前方。 秦国弓箭,与各国不同,硬弓需弓手用脚蹬开! 秦国军队,之所以百战百胜,除纪律严明,便在於弓强箭快,六国的箭,都不如秦国的射得远。秦军每到一处,必例行放箭,试探敌情,并将敌人埋伏扫荡一空! 阵中主将战车中,鼓手提起鼓槌,击向牛皮巨鼓。鼓声「 」,震彻原野。 的鸣响,第一排长箭率先破空,撕开面前的阳光! 密密箭雨,如飞蝗遮盖天空,城中残馀的少数赵国士兵见秦军势大,均弃城而去。 书馆建在高台,十分显眼,因此也成为秦军射击目标。 长箭射破红色窗户纸,发出尖利呼啸。 !箭头深深扎进对面红色墙壁,黑色箭 颤抖,馀势未消,显得极为凶猛。 书馆里的静谧被打破了! 更多的箭穿透墙壁和窗户射入,在习字的叁百名红衣弟子头顶乱飞。、、、!黑色长箭密麻扎向屋里各处,悬挂的沙盘绳索被射断,底筐被射穿,细细的沙子像烟雾一样腾起。砚台、水盆、笔架一一破碎。墨汁溅开,水花四射,断笔乱飞。 就连石制的砚台,也挡不住秦国的箭! 一名弟子中箭,负伤倒下。 箭在乱飞,弟子们坚持不住,纷纷离座。他们朝门口涌去,想离开书馆。突然,地一声,大门撞开,白光 入,一个红色身影挡在门口,背後,是密集的黑色箭雨。 老馆长! 老馆长眼中喷出怒火,兀立的身影像狂风中的帆,他宽大的袖管被风鼓开,那些箭,就在他後面呼啸。 老馆长: 老馆长慢慢走到几案前,稳稳坐下,提笔写字。 老馆长悲愤的声音盖过箭雨,也震慑住弟子。他们表情变得沉着,开始退回座上,抱着必死的信念,重新拿起了笔! 黑色箭雨,穿射在四壁悬挂的篆字间。 可叁百名红衣弟子握着笔,构成了无声、独特的画卷。他们在以这种方式,对抗着秦箭,捍卫着自己的书法。 再没有人动了! 这,便是赵人的书法,赵人的倔强,赵人的精神! 城外,黑色盔甲闪亮,秦军仍在源源不断放箭。 一排排弓手,瞄准小城各个方向,轮流漫射。 每射一箭,旁边的箭手立即将箭递上。弓手拉软一张弓,又会从背後换上一张新弓。 秦啸声犹如海涛,一浪一浪起伏! 红色墙上,扎满刺 般黑色的箭! 这是无名的机会吗? ······ ······ 李林艺扶起梁飞宇,“飞宇,你先坐一会,我出去见一个朋友,他说对你这件事很清楚。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办好一切。” 梁飞宇心下安定,他就知道,没有李林艺办不成的事。 至于李林艺不给他办,梁飞宇想,应该不可能吧。毕竟,梁家和李家的关系并不简单。而且,又有什么事对李林艺来说是难办的? 梁飞宇不知道,这件事对李林艺来说并不难办,但是李林艺的决定,要决定梁飞宇的生死。 李林艺去见的当然是魏千翔,见面地点很低调,一间小的咖啡馆,很小的咖啡馆。 ······ ······ 无名趁乱拔剑,刺杀残剑! 趁飞雪远在对面书室,不能过来与残剑联手。 无名认为这不是机会。 刚才,头一枝箭射入书室,将残剑手握的苇管射断,钉到墙上。地一声,又一枝箭以极大力道破壁而入。秦国强箭,异常刚劲,馀势不衰,抖动尾翼。於是残剑出手! 残剑不看箭。 但手起处,黑色长箭已被残剑攥在手中。 残剑一折,箭镞箭羽被折去,剩下箭 ,又成为残剑在沙盘中写字的笔。 无名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 对呼啸的乱箭,残剑恍若不视。 残剑像已完全进入书法之境。 书痴?还是别有深意? 无名跪坐在残剑前,稳坐不动。 但无名却觉得自己不如残剑! 强敌在伺,外箭又源源射入,残剑却折箭做笔,似乎除了将写的字,世间万物再不能使他分心。剑术为道,书法也为道。求道者,若想有所大成,必心无旁鹭,恐怕莫不於此! 仅此定力,无名便自感不及! 残剑能专注求道,才在数年中剑术精进,在天下剑客中独享盛名。 无名也十年练剑,练得很苦,但无名仍会分心,有两种心未彻底练去: 热心。 好奇心。 热心也叫同情心,无名虽然冷血,眼睛馀光瞥见大间中叁百弟子,已有十馀人中箭受伤,无名不禁对那些无辜弟子感到同情。 无名还听到老馆长喝止弟子们,不禁对老馆长之举感到疑惑,文字精义,难道比性命都重?难道赵国书法,竟要在如此险厄之境中练成? 无名已经看出,那些弟子,均不会武功! 不会武功,便意味着以rou体硬抗利箭! 赵国是秦国的敌国,赵国人也意味着秦国的敌人──无名是秦国人! 无名却很难把这些习字的赵国少年视为敌人。 无名此来所杀,只有残剑和飞雪二人。 无名是一名剑客。 剑客之上,更高的境界是侠客── 侠客与剑客的高下之分,在於侠客救人、助人而不仅仅杀人! 可哪个优秀剑客身上,不潜藏着侠者之气呢? 残剑已经放下箭 ,换成了毛笔,那是最古 的笔,用细丝将兔毛扎在竹管上。 残剑对着几案上的丝帛,像沉思着如何下笔?地又一枝利箭撞入,残剑眉头一皱。这时候无名就按剑一动,无名只有一件事不明白── 残剑是这书馆中武功最高之人,残剑为何不出手救人── 可能有两种解释: 一、残剑知道有办法解救,但这办法无名不知道。 二、残剑很想起身解救,但强敌无名就在他前面虎视眈眈,残剑须全神贯注对抗,分身不得。 无名想到这里── 於是无名动了一动── 片刻之前,他确实想为出残剑的破绽,抢先出手, 但现在他改变主意── 他暂不杀── 他让残剑暂时安心── 他可以代替残剑去救,哪怕,那些赵国弟子理论上是敌人── 所以他才动── 无名按剑一动,残剑便察觉了,声音很淡: 无名答: 无名的语气,很平常,但残剑抬起头来看无名了,残剑第一次认真看无名,目光很深邃。 残剑: 无名沉默不答。 然後无名起来,转身,走出书室。 长长的走廊,如船舱内狭窄的甬道,剧烈震 ,承受着骇浪拍击。但外面扑来的不是浪,而是杀人的箭。 无名一步一步,走得很稳。 突然,他停住! 昏暗摇晃的甬道那端,有一个身影也走过来。 红色的身影,很美丽的身影! 飞雪! 一剑刺出,万点雪花! 但飞雪却没带剑。 她看到无名也停住。 无名、飞雪相视而立,冷冷凝视着对方。 甬道外彷佛狂风骤起,秦军射来新一轮箭,惊起飞沙走石,犹如天女散花,纷纷扬扬极猛烈地撞击而来。秦军啸声也如穿堂之风,在二人之间穿梭回 。 这是无名初次目睹飞雪。
他觉得飞雪真的很美,那是一种剑之美,只有使剑之人,才能领略到飞雪那种逼人的美貌! 他想到人们传说的那一幕:静静的雪夜,残剑的头、身、剑都蒙上了一层白,然後漫天飞雪,雪中飞剑! 飞雪来做什麽? 她一直在等这边的动静吗? 是不放心残剑,来助残剑── 还是── 无名、飞雪稳如泰山般地站立着,彷佛箭雨的狂啸声远在天边之外。两人目光,像各自的剑。 无名: 飞雪: 无名: 飞雪: 飞雪语气,异常刚烈,但无名不肯让。 无名: 飞雪却冷冷一笑: 说罢,飞雪孤傲出门,她的红袖翻卷,竟不像人们说的雪,而像── 火! 叁人行,必有我师焉。 这是一句着名的话。 飞雪、残剑;、无名,一共叁个人。 但此叁人却不是彼叁人。彼叁人是泛指,此叁人是特指。 无名与残剑飞雪,不是友,而是敌! 飞雪与残剑也不是友,而是情侣!可过去是情侣,如今情同陌路,互不理睬! 接 ,敌耶?说不清? 飞雪知道无名是敌人,却与无名同行,一同出到书馆外。 残剑也知道无名来意不善,却仍然挥毫,允诺无名求的字。 无名此行,要杀残剑和飞雪,却拔出了剑,帮助这两名大敌。 叁人行,这叁人的关系理不清,理还乱! 叁人行,两个在外,一个在内。 在外者为救人,救无辜之人。 在内者 证道,证书法武功之道。 道可道,非常道。大道如青天,殊途如同归。 是为侠。 外── 箭势如飞,如万马奔腾,呼啸而来。无名、飞雪分别一南一北,扎势而立。黑色的箭网将两人笼罩,无名紧握剑柄,飞雪却是徒手,火红长袖翩翩。 突然,一道黑色闪电,无名快剑出鞘,斩向黑雨。几乎同一瞬间,飞雪人也飞起,红色长袖如戏雨游龙,揽向乱箭。 无名挥动最精确的快剑,剑过处,黑色箭镞齐齐切断,箭 坠落。而飞雪的艳红身影在箭雨中翻飞,更使人目眩!就像手擒飞鸟,她捏住一根箭 ,横扫过,将随後长箭一齐阻隔;红云一翻,新射来长箭已被她另一手用袖裹住。 无名、飞雪,一黑一红,一个快剑在手,一个以轻灵制箭快,分不清谁更快!两人身轻如燕,快如脱兔,游走龙蛇。这是凌厉、优美的剑舞与袖之舞,充满了令人目眩的快,使人动魄的美! 剑之舞与袖之舞,融合到一起,构成黑与红的旋律! 秦国箭阵,名不虚传,此起彼伏,犹如波涛连绵,一排一排袭来。 然而,没有一滴黑色水花能快过飞雪与无名的快袖快剑,狼藉的箭镞,犹如残花败絮一般纷纷 落,静卧在无名、飞雪的脚下。 内── 残剑的笔蘸满墨汁,也落向丝帛了。黑色墨渖划向洁白的丝帛,墨汁掺有朱砂,黑中带红,黑红墨渖落到雪白丝帛上,也有独特的韵味、独特的美! 一旦挥出第一笔,残剑也笔笔不停,悬腕运肘,大气凛然。每一笔,都蕴藏着酣畅,都包含了快意!最好的剑法,莫过於与此比拟,而残剑凝神挥 的姿势,也恰似黑与红的剑舞! 他的笔,与外头无名飞雪的剑舞袖舞,似乎有某种呼应,某种感应。 书法是静的,但静中包含了动,丝毫也不亚於外面快剑的动!每一笔,每一画,不仅与无名的快剑可抗衡,而且充满了强烈的力度! 残剑手臂收回,手腕带着笔,划向丝帛下方,他长舒一口气,准备收束最後一笔。 而此时── 箭雨中的飞雪突然叱吒── 她挥袖出手! 朝无名出手! 不是剑,但和剑一样可怕,也一样美! 万点雪花,将无名包围! 黑的雪。 剑意! ······ ······ “你是什么意思?”李林艺问。 魏千翔说:“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梁家是我扳倒的,但不是我希望的。真正希望扳倒他的,是陈歌。” 李林艺深深看了魏千翔一眼,“陈歌为什么要扳倒梁家?” 魏千翔说:“我不会告诉你原因,我想陈歌也不希望告诉其他人。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接下来,我还会扳倒武飞,武飞是谁,你可以问问梁飞宇。” 魏千翔走后,司机问李林艺,“BOSS,他是什么意思?” 李林艺笑笑:“他没有什么意思,只是随便晃一圈,出个招让我乱了套。不过,陈歌的事,要好好查查,再查查那个武飞,这件事,一定要弄清楚!” 司机问:“那么,在梁飞宇和陈歌之间?” 李林艺笑道:“我曾经不希望亚楠接触陈歌,是因为不知道这个年轻人的价值,现在陈歌他证明了自己,我当然不会放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