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高台摆擂
穆尘仔细地听着，韩近崖的神色也已凝重起来，他接着说：“大势降魔，法力无边，可摧心性，可灭元神，大势所趋，可令万物灰飞烟灭！” 穆尘不禁渗出了冷汗，心中暗道：还好杜弘贤只是在炫耀。 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问：“可是韩师兄刚才为什么又说他们的茶比他们的降魔心法要强一些呢？” 韩近崖笑道：“茶的好坏，在于加工者是谁，法术的好坏，在于施展者是谁。‘大势降魔心法’虽然高妙，杜弘贤却不行，虽然他对你和薛敏施展法术时只用了两成左右的法力，但却足以证明他的确很差！” 穆尘更为惊讶了，他说：“两成左右的法力便能够让我和薛敏毫无还手之力，这还算差呀？” 韩近崖站起了身子，拍了拍穆尘的肩头，说：“因为他的修为境界高于你们。比你高一个层次，比薛敏高一个阶段，但就是这样的差距，便足以令你们毫无还手之力，所以你一定要在这次的亲传弟子争夺中胜出，这样才有机会更快的提升修为境界，学到更精深高妙的法术。” 穆尘点了点头，显得信心十足。 韩近崖的确喜欢喝茶，他又斟了一盏茶，饮尽之后，才打算离开。 穆尘却在这时问了一个在他心中疑惑很久的问题。 “韩师兄，为什么只有成为亲传弟子才有机会提升修为呢？只做入门弟子便不能一直修炼下去吗？” 韩近崖沉吟了一下，说道：“修炼依靠的不仅仅是天资、悟性以及努力，有时候还需要指点。亲传弟子会有师傅亲自指点，所以提升修为更加容易，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只有你成为亲传弟子之后才会明白。” 韩近崖临走之际，给穆尘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你要记住，三天后的亲传弟子争夺，你一定不能过早的上场。” 穆尘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回应，韩近崖已消失在夜色深处。 穆尘关上房门，盘膝坐在了床上，开始行气修炼，以加强真元。 他并没有忘记今晚受到的屈辱，他只是不再抱怨。 穆尘很明白，惠婷挑起事端，只不过是为了引起杜弘贤的注意，她显然喜欢杜弘贤，可凭什么把自己卷进去，成为她达到目的的工具？ 也许只因自己修为低下，法力卑微，否则惠婷绝不敢这样戏弄自己。 穆尘唯有靠努力才能杜绝这种屈辱的再次发生，抱怨没有任何的意义。 三日之后到了亲传弟子的争夺之期。 这一天，秋高气爽。 在太清峰主院的真武大殿东西两侧，已经竖起了两座五丈高台，高台之间相隔了十几丈的距离。 两座高台各有方圆六丈大小，台上据五行方位，呈放着具有五行属性的五种物品。 亲传弟子的争夺就将在东西两座高台之上以挑战的方式举行。对战双方，谁先掉落到高台之下便算失败。 两座高台上会分别产生两位最终的擂主，而这两位擂主将在次日争夺亲传弟子的资格。 为了避免运用车轮战消耗实力较强者，任何一位连续获胜五场以上的擂主，都可以要求下场休息，休息完毕，可以继续上场挑战。 与两座高台相对应的真武大殿共有三层楼阁，最高一层楼阁距地七丈有余，正好可以俯瞰两座高台。 此刻，在这一层楼阁的廊檐之中，已经摆上了桌椅，云阳子居中而坐，身后坐着的是他的六位亲传弟子，左右分别是太乙门和云水禅苑的席位。 穆尘远远看到，邋遢的薛敏依旧是一幅脏兮兮的样子，此刻他正在挥手冲着穆尘微笑。另一面，云水禅苑席位之上的杜惠雪，也正含笑望着穆尘。 穆尘也以笑回应，心里却很紧张。 东西两座高台，他该上哪一座高台挑战，什么时候上台对他最有利……所有的问题，他都必须权衡考量，因为任何一个小小的闪失都有可能让他败落高台，失去成为亲传弟子的机会。 三通鼓响，挑战开始了。 穆尘望着率先跃上高台的弟子，屏气静心关注着战局。 他想起韩近崖三天前的提醒，“绝不能过早上场”，他要等待擂主的产生。 战胜任何一名弟子都会耗费真元，但只有战胜成为擂主的弟子才最有意义。 台上法力挥展，风流云动；台下呼喊不断，群情激奋。穆尘却仿佛超然世外，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身边的许多弟子，一个个激昂地飞身跃上高台，不久又掉落下来，垂头丧气。 这时，两座高台之上都已经产生了擂主，穆尘却依旧不准备上台。 “穆师弟，你准备什么时候上台挑战？”一位姓左的师兄走到穆尘身旁探问了一句。 宋怀谷曾说过，在亲传弟子的争夺之中至少有十人是穆尘的劲敌，排除了范化泉和林武强，还有八位，而左师兄便是其中一位。论修为和法术纯熟度，穆尘绝不敢断言他比左师兄强。 平日里穆尘和左师兄的关系还算不错，虽然现在他们处在竞争状态，但穆尘并不拒绝回答左师兄的问题。 穆尘沉吟一下，说：“再等等吧，现在上台虽然可以获得几场胜利，却会消耗真元，我们不能将任何一丁点儿的力量浪费在无意义的争斗之上。” 左师兄点点头，笑道：“穆师弟说得对，只是不知穆师弟认为何时上台最有意义呢？” 穆尘迷茫起来，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台最为合适。 左师兄说道：“不论穆师弟何时上台，都会面对至少五名劲敌，并且我相信穆师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连败这五名劲敌的。” 左师兄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语气却很肯定，这让穆尘感到紧张和困惑。 这时，左师兄一笑又说：“刘师兄、王师兄、吴师兄、赵师兄、马师弟还有郭师弟，这六人当中，若是随便五个连番和师弟挑战，不知师弟能有几成的胜算？” 左师兄口中的六人，全在穆尘心中的八名劲敌之列，在所有的入门弟子之中，相信没有任何人可以连番胜过他们其中的五个。 穆尘摇着头苦笑道：“没有胜算，但我觉得他们不会都来针对我的。” 左师兄脸色沉了下来，缓缓说道：“穆师弟错了，他们六人已经串联了起来，目的就是针对你的。” 穆尘不信，忙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左师兄说：“因为他们觉得穆师弟你最有希望夺得亲传弟子的资格，所以他们只有串联起来才能令你失败。只要你失败了，他们六人之中便必定有一人能够成为亲传弟子，届时他们在玄清观便有了靠山，以后的日子也将会过得舒服起来。” 穆尘皱紧了眉头，心中感到气愤：“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我要将他们的勾当告诉师傅！” 左师兄拦住了穆尘，轻声道：“没用的，这种事情他们绝不会承认，何况他们这样做也并没有违规。” 穆尘怔住了，因为左师兄说得对，他们的确没有违规。只要穆尘跃上高台，谁都可以向他挑战，当然包括穆尘心中的八位劲敌。 穆尘的心沉了下来，原本满怀的希望也忽然失去，也许这就是命，穆尘准备认命了。 “不过穆师弟无需担心，我至少可以帮助穆师弟清理掉两名劲敌。” 左师兄的一句话，让穆尘失落的心重新焕发起了激情。 “多谢左师兄一番心意，可是……”穆尘非常感激，但他也知道，帮助了自己可能就意味着牺牲别人的机会。他实在不忍让左师兄做出这样的牺牲。 左师兄微微一笑，说：“穆师弟无须客气，即便我不帮你也没有什么希望胜出，何况韩师兄曾经救过我的命，也是他向师傅推荐，才使我成为了玄清入门弟子，我帮了你便是报他的恩，所以我甘心情愿。” 穆尘豁然明了，问道：“是韩师兄让你帮我的吗？” 左师兄点了点头，说：“穆师弟不要贸然上台，等我败下阵来之后方可见机行事！” 他的话说完便迈步而去，混进了观望比斗的人群之中。 穆尘心情复杂，百感交集。 他感谢左师兄，更感谢韩师兄，同时也感叹着世事的错综复杂和充满算计。 两座高台之上继续着法力地比斗，穆尘却瞧都不去瞧一眼，他在努力地使自己内心恢复平静，也梳理着自己以往的认知。 过了很久，陆续有人挑战失败，也不断有擂主产生，从没上过台的人已经所剩不多了，穆尘就是其中一个，但他并不着急，他在等着左师兄上台。 这时，一名弟子从西侧的高台之上掉落下来，然后便听台上传出一阵大笑，接着有人喊道：“还有哪位师兄弟愿与我一较高下？” 他连续喊了三次都没有人上台挑战，于是他又喊道：“若是再没有人上台，我可就点名邀请了！” 穆尘虽然一直没有往台上瞧，却听得出这是赵师兄的声音。 在所有争夺者中，敢与赵师兄一较高下者不过八位而已，却有五位已经和他串联了起来。所以能与赵师兄相争的人实际只剩下了三位，穆尘是一位，左师兄是一位，还有一位是周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