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江南之行（一）

    “太后娘娘驾到！”寝宫外面传来太监的声音，太后来了，圣上努力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大步走到寝宫门口迎接太后娘娘：“恭迎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后一把拉着作揖的圣上：“皇儿，跟哀家还怎么多礼，哀家听说有江南的八百里加急，现在江南的情况如何？”

    太后很关心江南的情况，百姓民生都是大事情，只有江南稳定了。在京城的民心才能更加稳定，另外江南的百姓受苦受难，太后也跟着难受。治理偌大的东临国，一点儿差错都不能出。否则一步错，步步错。“太后，您慢些。”圣上小心翼翼的扶着太后进入御书房，坐下来，宫女赶紧给太后娘娘端上一杯大红袍，这个可是太后娘娘平日最喜欢喝的。

    在圣上的御书房，可有宫女精心的准备好。可惜此刻的太后已经没有心情了，“你们都下去吧！”太后挥挥手赶着寝宫内的宫人离开，只剩下圣上和太后两个人。母子两个人谈谈心：“圣上，现在到底怎么样了？”面对太后的询问，圣上捡起地上的折子递到太后的面前：“太后，您还是自己瞧着。”

    太后狐疑的从圣上手中接过折子，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是没有想到江南的水患远远比他们预测的要严重的多。百姓流离失所，很多村庄都被淹了。黄河大坝有好几段已经决堤，太后的脸色很苍白：“太后，这些事情，您就别cao心，朕来想办法。”“圣上，这可不是小事情，一定要处理好。”太后不放心的交代圣上，圣上点点头：“太后，您放心，朕心里有数。”

    “嗯！哀家相信圣上不会让哀家失望，只是哀家想知道圣上如今打算怎么办？”太后紧盯圣上，圣上放低姿态：“太后，朕打算亲自去江南。”圣上的话刚刚说完，就被太后一把拉着：“皇儿，这可不是小事情，你断然不能去江南。你身为一国之君，你的安危很重要，听哀家的话，你千万不能去。”

    不知道为什么太后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要是圣上真的去了江南。结果怎么样，现在还难说，但是过程很艰辛。太后猜测到了，已经预料到的事情，何必要让它发生。“太后，这一次朕必须要去了，您刚刚也看到了。官员是如何官官相护，欺上瞒下，一直骗着朕。要不是……”

    幸亏圣上及时的收回，可就把弘一神医给出卖。太后狐疑的在圣上身上来回的扫视：“皇儿，到底谁告诉你江南水患的事情？”“太后，现在再说这些也没有用，关键现在要怎么处理江南的水患，折子上说，如今已经死伤过千，要是再不采取措施，恐怕越来越多的老百姓死于非命。朕岂能安心，太后，朕明白，您是为了朕好，关心朕的身子，可是百姓们流离失所，居无定所，朕的心里也不安定。”眼中饱含着一个儿子对母亲的恳求。

    太后最后只能淡淡的叹着气：“皇帝，哀家说的话，你都不听，哀家也没有办法，你还是自己看着办吧！”说着太后就起身准备离开御书房，“太后娘娘，您别这样，朕心里也难受。”江南遭遇到水患，一直被二皇子和三皇子瞒着，知情不报。他们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解决，那是好事情，可是怎么也得告诉一声，让圣上有个心里准备，况且这一次江南的水患已经持续许久。

    多少的老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官员们上奏朝廷，可是一直被他们两个混账东西压着，不告诉圣上。还妄想用自己的一己之力来解决，博取圣上的欢心。奈何聪明反被聪明误，现在二皇子和三皇子偷鸡不成蚀把米。“圣上，你想去前线，哀家也不反对，只是你要清楚，现在京城，一旦你离开之后。

    你要把朝中的政事交到谁的手中，大皇子如今还在幽州。二皇子和三皇子这一次罪过大了，哀家也不会放过他们，一定要严惩他们，以免日后再犯。”审视的盯着圣上，圣上点点头：“太后，您说的对，朕现在不能纵容二皇子和三皇子，只是要是朕离开京城，那皇宫和京城的一切就要拜托太后。”圣上这话什么意思，要真的打算去江南，铁心要去。

    太后沉着脸：“圣上，哀家不答应你去江南，你派谁去都可以，就是你不能去江南。”太后很坚定，“太后，这话可是您说的，无论朕派谁去都可以吗？”已经说出去的话，还能收回吗？太后只能硬着头皮，咬着牙：“那圣上到底想让谁去江南？”心里有过无数种的猜测，“朕想让弘一神医去江南？”“

    弘一神医去江南？”圣上没有开玩笑吧！弘一神医可是当代名医，他去江南能医治水患吗？“圣上，你想清楚了吗？”太后不放心的抬起头，“启禀太后娘娘，朕想的很清楚，朕想让清宁郡主和弘一神医代替朕去江南安抚民心，还请太后答应。”圣上对着太后恳求的作揖，现在一时之间。

    太后似乎还猜不透圣上的心思，到底让弘一神医和齐玉娴一起去，有何深意。“太后娘娘，您别想太多，朕也不瞒着您，这件事情可要多谢弘一神医，要不然的话，朕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很明确的告诉太后，江南水患就是弘一神医进宫告诉圣上。

    太后眯着眼：“圣上，既然你都有打算了，那么哀家也不阻止圣上。只是哀家想要让圣上明白，弘一神医毕竟不是神仙，只能治病救人，治不了江南的水患。”这样事情就这样定了，当定国公府的齐玉娴听翠玉跟自己的汇报，顿时放下手中的刺绣，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翠玉着急的说道：“郡主，要不然奴婢去找老太君，让老太君进宫求着圣上，郡主，您一个女流之辈，怎么能治的了水患，圣上不是故意要为难您和神医吗？”翠玉说完就意识到什么不对劲，赶紧的跪在齐玉娴的面前：“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好了，赶紧起来，这件事情不怪你，起来。只是以后断然不可胡说！”翠玉连连点点头：“奴婢知道，奴婢知道，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半个月表面风平浪静的日子一转眼过去，其中威远侯府的白氏和杨氏一起来探望过齐玉娴。面对白氏的时候，齐玉娴很亲切，从白氏的身上依稀可以感受到母亲陈氏的温暖。尤其从白氏柔和慈祥的目光中，不过不知道齐玉娴的错觉，还是真的，大舅母杨氏似乎对齐玉娴没有那么多的欢喜。

    齐玉娴看的很开，自己也不用在威远侯府过日子，杨氏对自己怎么样，也无所谓。只要杨氏能够尊敬白氏，好好孝敬白氏，其他都不重要。白氏高兴就好，临走的时候，白氏依依不舍的拉着齐玉娴的手，还吩咐齐玉娴有时间去威远侯府探望李氏，齐玉娴就算不愿意去，但是也要敷衍白氏。

    目送白氏离开的背影，齐玉娴发了好久的呆，那一晚几乎没有入睡。翻来覆去，辗转难眠，都在想着陈氏，该怎么跟陈氏报仇。还有陈嬷嬷就眼睁睁的消失在齐玉娴的面前，让齐玉娴怎么能接受！弘一神医和齐玉娴要去江南的消息一传出，京城就跟炸了锅一样，定国公府中，老太君坐直了身子，诧异的盯着周氏：“老大媳妇，你说什么？”

    周氏再次重复一遍，老太君眯着眼，脑海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周氏就沉稳的站在老太君的身边，等着老太君的指示。“既然圣上已经下了圣旨，我们自然要遵从，你作为娴儿的母亲，就帮着娴儿好好的收拾收拾衣裳。可别让人说我们定国公府亏待了娴儿，记住没有？”老太君意味深长的望着周氏，周氏自认为问心无愧，齐玉娴作为清宁郡主认祖归宗回到定国公府，周氏差点儿没有把齐玉娴当做菩萨一样的供着，还想要周氏怎么样。

    周氏做的已经够可以了，“妾身知道，那妾身这就去大姑娘的院子。”“去吧！去吧！”老太君朝周氏挥挥手，周氏忙不迭的来到齐玉娴的院子，正好齐玉娴准备去给老太君请安，顺便跟老太君商量商量此去江南一事。“见过母亲。”俯身给周氏请安，周氏迈着轻盈的步伐，“大姑娘，不用客气。”

    亲昵的扶着齐玉娴起身，瞧着出落的亭亭玉立的齐玉娴越来越肖像陈氏，尤其眉宇间的那一丝倔强。周氏就是因为太过高冷，不会哄着齐明德才得不到齐明德的宠爱，其实每一个男人都需要哄着，都跟小孩子一样。现在的齐玉娴倒是不错，哄着太后和圣上的高兴，摇身一变成了清宁郡主。

    周氏不知道多么羡慕，要变成自己的宝贝女儿齐玉惠那该多好。热情的说道：“大姑娘，我刚从老太君的院子回来，老太君吩咐我来给你收拾收拾东西。现在陈嬷嬷告老还乡了，你身边缺一个贴身照顾你的嬷嬷，我身边的周嬷嬷伺候我多年，凡事都细心，要不然我就把她留在大姑娘的身边照顾大姑娘，可好？”周氏口气中还带着商量的口气，不是需要强求齐玉娴。

    只是长者赐不可辞，这个道理齐玉娴还是很清楚。周氏的目的，齐玉娴很清楚，不就是要留着周嬷嬷在齐玉娴的身边做眼线吗？就搭上自己多年贴身照顾的嬷嬷，亏得周氏想的出来。不仅仅全了周氏好母亲的名声，又能时时刻刻的监视齐玉娴，知道齐玉娴的一举一动，周氏如意算盘打得好。

    就在这个时候，莲香匆匆忙忙的小跑过来：“奴婢参见大夫人，大姑娘。”“怎么了？”齐玉娴淡淡的询问，自己身边的丫鬟，不用看周氏的脸色。该有的礼数不亏待周氏就行了，其他时候要有自己的想法和坚持，否则周氏还以为齐玉娴这个清宁郡主白做了，好欺负是不是？

    “启禀大姑娘，宫里来人，请大姑娘进宫一趟。”莲香低着头迅速的回答，宫里来人，周氏还在遐想中，只见齐玉娴弯腰：“母亲，那娴儿就先进宫了，告辞。”说着就随着莲香一起离开院子，留下周氏一个人沉思许久。“大夫人，我们该回院子去了。”周氏哪里还有心思回去院子，还不是要帮着齐玉娴收拾东西，老太君交代的事情，要是周氏办不好，老太君心里肯定对周氏有些不满。这一次周氏跟着齐明德出府一晚，住在客栈，不要以为老太君不知道。

    老太君没有说，那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多事情都记在心上。等到一起算账，齐玉惠这个丫头最近也不知怎么了，不愿意去亲近老太君。还有齐玉萧最近很顽皮，周氏一个人既要cao持偌大的定国公府的里里外外的事情，还要管着后院的孩子们，精力真的不多。

    最近周氏总是感觉身子昏昏沉沉，头脑有点儿疼痛，周嬷嬷劝着周氏请大夫过府看看。但是周氏说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周氏哪里有时间休息，府上那么多的事务都要等着周氏拿主意。哎！嬷嬷只能在心里心疼周氏，尽量祈祷五少爷和六姑娘给周氏少添麻烦，其他的姑娘还好，不是周氏亲生的，周氏也不会放在心上，多计较什么。

    齐玉娴进宫后才知道，弘一神医也在圣上的御书房，圣上很认真的把纸条递到弘一神医的面前：“清宁来了，不用跟朕客气，来，神医，您瞧。”弘一神医有些狐疑，自己还在齐府收拾准备去定国公府接齐玉娴，一起去江南。还不太清楚圣上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就被圣上召见宫，圣上的字条恐怕不简单。

    果然打开一看，弘一神医的脸色都变了，齐玉娴不动声色的走到弘一神医的身边：“师父，怎么了？”低着头看了一眼字条，齐玉娴也微微变脸，怎么会这样？“这是梁二公子给朕的，朕相信不会骗着朕。”四皇子写给圣上的折子上可没有写，这是随后梁明达飞鸽传书到京城梁国公的手中，梁国公进宫送到圣上的手中，圣上左思右想还是需要弘一神医和齐玉娴出面。

    所以当太后来圣上御书房的时候，圣上就将计就计说自己要去江南，太后不会答应。京城还有那么多政务等着圣上处理，果然太后不答应。最后妥协的让弘一神医和齐玉娴去江南，太后肯定会猜测他们去江南有何用。现在江南不仅仅有水患，听说还有瘟疫，现在只有派弘一神医和齐玉娴一起去，才能医治的了。

    “神医，清宁，朕也是没有办法。”宫里太医的医术如何，圣上一清二楚。瘟疫可不是小病，唯有指望弘一神医和齐玉娴。弘一神医瞧着身边的齐玉娴一眼，“圣上，去江南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不用娴儿跟着一起去。”弘一神医有自己的想法，齐玉娴现在马上要及笄，还是留在京城定国公府中好好的学习女孩子家的女红和女子的礼仪，日后出嫁也不至于被婆家挑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