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真情告白
“先生们，咱们可以边吃边聊NBA吗？” 兰阿姨那边已经OK了，周mama在饭厅大声的向周爸爸和程尘建议到。 程尘等人来到饭厅，兰阿姨各自安排就座后，又忙着准备饮品去了。一桌家宴，五菜一汤，说不上有多丰盛。但色香味俱佳，尤其餐具甚是考究，与寻常人家的普通餐具有很大差别。 首先是专人专用，周菁的爸爸mama和周菁自己，都分别有各自的一套专属器皿，包括碗碟杯盏和银质的汤匙，筷子等。 客人程尘也有专属餐具，一套相对简单点的餐具，只有一只碗，一个碟，一只直升杯和一把汤匙，一双木质筷子。周菁家里备着十来套这样的全新餐具，就是为客人准备的。 用餐的习惯也非常讲究，采用的是分餐制。一般人家里吃饭的时候，大家拿着筷子在桌上夹菜的情形，在这里不会出现。兰姐会事先把菜按分量大致分匀，放在每个人面前的餐盘里，然后剩余的再摆放在桌面。如果吃完还想再要，用公用餐具去取，放在自己面前用于盛菜的餐盘中。 “小程，喝两杯？”周菁的爸爸拿着一只醒酒器皿问程尘。 “我对酒没什么兴趣，喝橙汁就OK了。”程尘婉拒了。 “看来只有我自斟自饮了。”周爸爸转头问兰阿姨，“醒了多久时间？” “一个小时多一点，不到一个半小时，正好！”兰阿姨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答道。 “Nice！”周爸爸看来对醒酒的时间非常满意。 周菁的mama对程尘耸了耸肩，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表情说道：“Simon（周爸爸的英文名字）什么都好，除了这个！”说着做了一个喝酒的动作。 程尘觉得周菁的爸爸不管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喜欢酗酒的人。旁边的周菁解释道：“爸爸对酒的喜欢和别人不一样，他不是喜欢酗酒，他只是喜欢品酒而已。可是喜欢的程度太深，到了让mama吃醋的地步。” 什么？吃红酒的醋？ 程尘觉得有点搞笑，周mama笑着证明了女儿所言属实。 “在Simon心中，真正的老婆是红酒，不是我。” 周爸爸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轻轻指了指周mama，看样子欲言又止。转过头看着程尘，用过来人的语气说道：“男人永远不要与女人争论对与错，因为人类至今尚无成功案例！” 这话逗得程尘一乐，想想也对，于是看了身旁的周菁一眼，冲周爸爸点头表示认可。 这个随机的加戏动作，同样也逗乐了周爸爸，两个男人会心一笑，让周菁搞不清状况，一脸无辜的盯着二人，甚是可怜的样子。 “爸，你们笑什么呢？是不是在说我什么糗事？”周菁委屈的问爸爸。 程尘赶紧打圆场，“哪有说你什么，我和周叔叔的意思是，男人应该大气，有度量，包容女人。” “哦，是这样啊！”忽然，周菁又眼神一亮，提高声调说道：“对呀，男人就应该处处让着我们，包容我们的一切。是吧，mama？”说完周菁给mama皱了皱鼻头，做了个鬼脸，样子可爱至极。 “只怕他们呀，是说一套做一套。”周mama给女儿一个飞吻，故意高调作答。 周菁回头盯着程尘，一本正经的问他：“那你对我有说一套做一套吗？” 程尘没想到周菁突然虎得这么可爱，心中早已把她小脸亲了个遍。却假装不以为然的说道：“这个问题不该问我，应该问你自己，你自己觉得我有吗？” “说得好！”周爸爸对程尘这句话给予了高度的认可，“你信任程尘吗？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你自己的心里，不在别人的嘴里。” 周菁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嘟着嘴说道：“和你们聊天太费劲了，什么话题都能引申出一大堆大道理来。” 其实丫头心里非常明白，不是她不信任程尘，而是她和程尘心里都清楚，对于陈可儿，程尘能真的放下吗？这的确是一个让人无法确定的变数。两位年轻人都只是在尽力回避，不去触碰它。希望有朝一日，随时间的流逝，岁月的年轮会慢慢愈合程尘心理的创伤。同时也让二人之间能够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所以，周菁此刻故意避开父亲的这个话题，是非常明智的做法。 可这一切怎能逃过母亲的目光，平时从女儿口中就知道，这个程尘对女儿最好的朋友陈可儿可谓一见钟情，且用情极深。如今才分开几天，俨然和女儿在交往的感觉。当爹妈的心里自然担心这是程尘在借自己的女儿疗伤呢。 但极好的修养让周菁的父母坚持不先入为主的下定论，要求能见见程尘，帮女儿观察一下，再给出建议。于是才有了周菁让程尘送她回家时，顺便上楼家里坐坐。初次的见面，父母感觉还不错，又让周菁周末请程尘家里来吃饭，以便进一步多了解了解。 此刻眼见一窥程尘态度的机会出现，却被程尘和Simon轻松的一语化解，自己哪里甘心任由机会白白流失。于是顺势接住女儿的话题，再把问题抛给程尘。 “就是，男人们尽说一些大道理，或我们听不懂的话。却要我们把一生一世都交付到他们手里。就像你爸爸，以前当穷学生的时候，别说喝酒，喝水都舍不得。现在呀，恨不得把命都搭进去......” 女人对情感问题的智慧远在男人之上，Simon根本未察觉这是在借自己说事了，以为妻子在借机埋怨，发几句牢sao而已。于是苦笑一声，摆摆手并没有过多解释。 周菁和母亲之间却心有灵犀，两位美丽的女性眼角同时闪过一道绚丽的亮光，心领神会的一问一答，巧妙的给程尘抛出了问题。 “也不对吧，mama如果一直都听不懂爸爸在说什么，怎么会和爸爸在一起呢？爸，你说快给mama说说，是怎么一回事？”这哪里是在问爸爸，这是在“校对方向，瞄准目标”呢！ Simon何其精明的商界精英，女儿此话猛然点醒了他，这一家三口用一套配合极其默契的回旋球，由父亲最终锁定目标，把球抛给程尘。 “唉，我是有口难辩呀！我最多只能解释为什么你mama现在听不懂我在说什么？至于为什么当初她听得懂，你只能问问和爸爸当初同样年纪的小程咯。” 程尘的生活阅历或许比同龄人丰富，但与在商界打拼几十年的上一辈人比起来，就差得太远了。所以，直到现在，程尘才听出弦外之音来，原来绕这么大个弯子，这话竟是冲自己而来的。 可程尘有一样天赋，他的智慧！智慧让他迅速做出了最理性的正确抉择，坦然敞开心扉，直言据实相告。 于是，程尘收起了所有的应酬表情，顿了一顿，整理了一下思绪，在大家的注视下，一脸正色的开口说到： “叔叔阿姨，其实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一个问题：我对周菁能做到心口如一，对得起她的信任，不伤害她吗？” 周菁没想到程尘会直接撕开所有的遮遮掩掩，把最敏感的话题直接明白无误的说了出来。毕竟是个女孩子，一张脸羞得通红，但又对答案紧张万分。 周菁的父母倒是非常喜欢程尘的这种态度。长年在国外的生活，让他们已经更习惯直面问题，今天这种典型“国人智慧”的谈话方式，其实已不多见。 “你能这样说，我和她mama还是感到很欣慰的。毕竟我们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们肯定会替她的一生幸福而担心。” 绝不要在聪明人眼前耍聪明，这是程尘的无上智慧。面对同样智商超群，但各方面阅历，经验，人情世故远远优于自己的前辈时，“坦诚”是唯一的可行方案。任何的侥幸和欺瞒，都是绝对的死路一条。 “很遗憾，我只能给你们说出我的困惑，而给不出答案，更给不出承诺！”程尘用极大的勇气，甚至带有豪赌的性质，说出了心中实情。因为在女孩父母面前，说自己不能保证能不辜负女孩，基本就是在找死。 周菁对这个答案多少有点心理准备，但听程尘真的说出口时，还是忍不住的失落，漂亮的大眼睛黯然失色，眼角泪光隐隐闪现。母亲心疼女儿，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女儿的手，传递出nongnong的母爱。 程尘看了一眼心碎的周菁，表情坚毅的继续说到： “我唯一能给周菁承诺的是：我绝不会欺骗她！” 这句话情真意切，周菁心里又燃起了希望，用期盼的目光看着程尘，一张美丽的俏脸梨花带雨，惹人心醉。 “我知道自己很幼稚，也很自私。刚踏入中学的校门时，我几乎是同时看见周菁和陈可儿的，她们手牵手走在一起，是所有女生中最漂亮的一对姊妹，全校男生的眼光都被她们所吸引。”程尘第一次讲述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秘密。 “周菁让我觉得很亲切，因为她一直在笑，又很有礼貌，性格也更开朗，容易与人相处。所以，在以后的同学生涯中，我比较敢和她接触，先认识，到后来成为朋友。”说到这里，程尘喝了一口橙汁。屋里静的能听见自己的脉搏跳动，所有人都在等着程尘接下来会说什么。 程尘给自己鼓了鼓劲，一咬牙继续说道： “但陈可儿让我怦然心动！我知道自己还很小，不应该有这些念头，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这种念头！我自幼喜欢武侠小说，陈可儿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小龙女’的现实版本，但她太冷傲，直到前不久，我才敢和她开始说话。这几年我除了偶尔的遇见，和她打个招呼以外，其实再没有更多的接触，只是一直在心里暗恋着她而已。” “可前不久，陈可儿主动约我见面，我才知道原来她也一直喜欢着我。你知道当你得知一直让你魂牵梦绕的女孩，竟然也一直喜欢着你的时候，是怎样的感觉吗？何况这又是彼此的初恋......” 程尘的话开始有点哽咽，但在顽强的控制着情绪。 “也许正因为这一切太过完美，这样的完美不应该出现在人世间。所以老天迅速的收回了一切，我的初恋...只维持了不到两个礼拜。可这两个礼拜的时间，让我不知道...不知道需要用多久，才能够尽忘...”程尘终于泣不成声。 母亲温暖柔软的另一只手，握住了程尘的手。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程尘连忙致歉。 “没事的，孩子。你很勇敢，也很真诚，说吧，全都说出来吧，就当我们都是你的好朋友。”母亲的话语更是温暖备至。 擦干眼角的泪水，程尘继续诉说： “分手之痛让我第一次感到害怕，和万念俱灰。我找不到任何可以抵挡这种心痛的办法，不止一次的想过用结束生命的方式，来停止这种煎熬。” 程尘苦笑一下，“可能是我真的很怕死吧，几次拿出安眠药却始终没敢吞下。” 噗嗤，身旁的周菁竟被突然逗乐了，总算给现场的氛围注入了一丝轻松。周菁一拳打在程尘的胳膊上，虽然早已满脸泪花，依然笑对程尘说了声：“笨蛋，你敢吞我也敢吞！” 程尘无限感慨和万般深情的看着身旁的周菁，缓缓说出了心中最深处的秘密。 “现在大家知道为什么我希望能和她在一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