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三章 乐园之塔
尔鲁姆近海附近，一座不知何时被铸造的高塔上，对峙着两道身影。 “好久不见了，艾露莎。” 一道身穿黑袍的男子面露微笑的望着一身狼狈的踏入这里的艾露莎，若是菲尼克斯在场的话，恐怕会条件反射的大声喊出密斯特岗这个名字吧。 “杰拉尔……” 艾露莎目光严肃的望着眼前昔日的好友，一双冷静的眸子令人看不出她的内心究竟在想什么。 虽然和密斯特岗有着相同的相貌，但是艾露莎绝对不会认错！！ 并非因为长相，而是因为脚下所站的地方，其名为——乐园之塔！ “如果你有那个意思，应该随时都能逃出去吧？” 黑袍男子……也就是杰拉尔，嘴角泛起一丝古怪的笑意。 “我要解放昔日的同伴！” 艾露莎的语气斩钉截铁。 “无所谓，我已经不需要他们了，乐园之塔已经完成了。” 杰拉尔的语气非常漠然，除了乐园之塔，似乎根本没有什么能再次触动他的心弦。 “就算再过不到10分钟的时间它就会遭到破坏也一样？” “你是指魔导精灵力？呵……” 杰拉尔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若是现在杰拉尔不是在乐园之塔，而是在其他地方的话，恐怕杰拉尔早就被吓跑了。 魔导精灵力，评议会战略级武器，超绝时空破坏魔法，单纯论威力，远远凌驾于禁忌魔法甚至超魔法，一击就足以将一个国家从地图上生生抹去，这也是魔法评议会可以屹立魔法界百年不倒的原因所在。 不过，破坏力虽然恐怖，但这并非是最可怕的！！ 可怕的是，魔导精灵力可以通过卫星魔法阵，精确定点狙击！ 就如同众人头上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旦有人做出足以毁灭世界的大事件，或许下一秒魔导精灵力就会当头落下。 “看你这么满不在乎的样子，果然是故弄玄虚！” 艾露莎同样知晓魔导精灵力的可怕，不过看杰拉尔根本就不放心上的模样，艾露莎心中开始怀疑。 “不，魔导精灵力必将落下！！” 对此怀疑，杰拉尔给予自信的肯定。 “听到这句我就安心了。就在这10分钟内将你打倒，所有一切都能做个了断！” 艾露莎高高举起手中之刃，眼中决意势不可挡。 “哈哈哈！！做的到的话就尽管来吧！你将作为杰尔夫的祭品而死去，一切都已经决定了，那就是命……噗！！” 未等杰拉尔说出“命运”两个字，一道银光划破天际，宛如雷电般穿透杰拉尔的胸膛。 轰隆隆！！！ 一声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杰拉尔的身体被那道突兀的银光击中的同时，身体被生生带飞狠狠的撞向了背后的石墙。 “杰拉尔……” 艾露莎惊呼出声，正要迈步上前，天空雷霆炸响，一道浑身缠绕着火焰的红色身影从遥远的天际“咻”的一声飞到艾露莎近前，然后“轰”一声狠狠砸向地面。 烟尘散去，一道令艾露莎倍感熟悉的身影映入艾露莎眼帘。 “师……师傅？！” 艾露莎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师傅不是陪初代和温蒂出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还是这个地方…… “师傅，你不是……” 未等艾露莎询问菲尼克斯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眼前突然一花，菲尼克斯的身影已经站在艾露莎面前，腰间一紧，等艾露莎再次回过神来，却是发现自己已经被菲尼克斯紧紧抱在了怀中。 “师……师傅……你……我……” 艾露莎一张俏脸立时羞的通红，就连话都说的不利索了。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师傅……你这是……诶？” 虽然被菲尼克斯抱在怀中很是害羞，但是艾露莎倒也没有真正反抗，只是现在不是往日，自己还要阻止杰拉尔，而且不到10分钟魔导精灵力就要落下，现在可不是悠闲的时候。但是等艾露莎要推开菲尼克斯的时候，脸颊突然一凉，好像是雨滴了下来，只是这雨好像有点多。艾露莎疑惑的抬起头，眼前看到的一幕立时让艾露莎呆滞当场。 “师傅，你……哭了？” 看着泪水无声流下的菲尼克斯，那双激动的眼眸中充斥着喜悦和一种意味难明的坚决。 为什么……要哭？ 艾露莎看到最多的，是菲尼克斯的笑。 腹黑的笑，夸张的笑，讽刺的笑，得意的笑，嘲讽的笑，嚣张的笑，开心的笑，搞怪的笑，温柔的笑，暧昧的笑，傻乎乎的笑，恶作剧的笑，不解风情的笑，故意找茬的笑…… 太多太多的笑，太多太多令人胃疼的和火大的笑。 但是，菲尼克斯的哭，却是很少很少…… 搜寻记忆的话，也仅仅只有两次而已。 一次，是真正认同同伴时快乐的哭。 而另一次…… 仅有的那一次真正悲伤的痛哭，艾露莎至今还清楚的记得，那是在丽萨娜死去的时候，菲尼克斯死命压抑着悲伤的哭声。 那一幕，永远烙印在艾露莎的心头。 或许，该说是天真吧！ 在艾露莎看来—— 师傅的力量，是最强的！ 师傅的笑容，是最美的！ 不知何时，艾露莎心中渐渐萌生出这样一个奇怪的认知。 不管前方多么危险，只要有师傅在的地方，依靠那双拳头，绝对可以将同伴牢牢守护。 不管心情多么抑郁，只要有师傅的笑容陪伴，那么冰冷的内心就会被温暖充盈。 但是，唯独哭…… 那是艾露莎最最不愿见到的一幕。 悲伤时的菲尼克斯，哭泣时的菲尼克斯，脆弱时的菲尼克斯，失去了坚强的屏障，就如同折翼的鸟儿，令人倍感惋惜。 那副憔悴的面孔，亦是如同希望尽去时的绝望，是心中永远不愿再见的画面。 “师傅，不要哭。” 明明是安慰着对方，希望师傅能开心起来，但是不知怎么的，当这句话出口，艾露莎自己却突然有了哭泣的冲动。 好悲伤，胸口，蔓延着无力的悲伤，无处发泄的悲伤，势要破开胸口的悲伤…… “为什么……要哭呢。” 艾露莎颤声的问道。心中，却是隐隐有了答案。 “不知道，因为想哭，所以就哭了。” “因为……我吗？” “艾露莎，你还在我身边，真的是……太好了。” 用力的将怀中的少女紧紧抱在怀中，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如此珍爱眼前的女孩儿。 无法想象，真的无法想象。 哪怕只是一闪即逝的画面，失去她的痛苦就如同失去了世界般整个世界都蒙上灰暗的色调。 到底是从什么开始这个少女在自己心中如此重要已无法深究，但是对自己而言的重要性已不言而喻。 “师傅……” 虽然菲尼克斯没有正面回答，但是艾露莎已经明白。让师傅如此悲伤的缘由，正在自己身上。 哐当—— 手中的剑无力的落到地面，艾露莎伸出手，紧紧的回抱住菲尼克斯，嘴角泛起令人安心的微笑。 “不要紧，一切都会没事的。” “答应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万万不可离开我身边。” 将头枕在艾露莎的肩膀上，菲尼克斯沉重的嘱咐道。 我真的……真的不想再失去任何同伴了…… 似乎听到了菲尼克斯的心声，艾露莎用行动回答了菲尼克斯。回抱菲尼克斯的双手，立时加紧了几分。 “我会在你身边，一直一直都在你身边。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我都会永远的陪你走下去，直到……” 直到师傅先行死去的那一天，我都会坚持的陪伴着你。 艾露莎知晓菲尼克斯的渴望，那就是将来有一天，当身体垂垂老矣，或者因为意外而真正死去的时候，菲尼克斯希望自己是整个公会中第一个死去的人。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大概，就是在两年前因为暴走而被评议会抓起来的时候，当走出监狱时，菲尼克斯一脸微笑的请求吧。 真是，不管多少次回想，都是残忍的有些过分的愿望。 明明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比起亡者，生者需要背负更多。 将悲伤留给他人，自己独揽所有快乐，然后再潇洒的离去，这就是任性而又妄为的菲尼克斯，也是自己最为尊敬而又cao心的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