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百年大战（十八）血祭之礼
“是不是大师兄又偷懒了，我找他算帐去”。宫妆侍女回过身。门口笑面男弟子早没了影子。 红妆侍女摊摊手。“你进去，大师兄就跑了”。 宫妆侍女哼了声。“看他能跑几日”。 “师傅，今日琼寂门主特别高兴，不知有何好事”。宫妆侍女笑盈盈扭着身子。 “嗯！我知道了，快回去吧！不要在我这儿多呆，外人看到会起疑心”。灰面老者沉声道。 “知道了师傅，走了”。宫妆侍女连蹦带跳的跑出院子。 灰面老者摇摇头，长吁了一口气。“这妮子可算走了”。 议事厅外，数千弟子严阵以待，里三层，外三层。强驽弓箭，盾甲滕牌，长枪铁骑，百人一阵，十人一组。围得水泄不通。 琼寂一身盛装，带着数十位弟子行入议事厅。毛玉等人见琼寂进来，忙见礼。“见过门主”。 “都起来吧，并位城主、特使回去沐浴，一会儿祭祖开神塔”。琼寂坐到宝座上，细细安排事务。 “是，门主”。众人应声退出。琼寂看着众人离开后，目不转睛的盯着祭血塔。历次百年大战都开过此盒，为何还要无休止的杀戮，到底为什么？在《祖师随笔》中有这样的记录：“开神塔者，可止战端。可是……”。 琼寂摇着头，想不明白，这事太伤脑筋了，打开宝塔自然明了，一切秘密都在此塔。 琼寂越想越兴奋。在祭血塔前走来走去。百年大战休不休，琼寂不关心。死再多的人又能怎样，十万、二十万又如何？琼寂最关心的是祭血塔内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门主”，竹光第一个走进大帐，洗得道干净，白了不少。 “快坐竹特使，师弟，你算没算过，有多少精血”。琼寂笑呵呵的问道。 “门主，上次你说还差二万四千五百滴，从仇剑山庄得到的精血至少有二万三千多，不知昨夜得到多少”。昨夜血战之惨，竹光看在眼中，死伤何止万人。 “刚才来报，三千八百多滴，看来只多不少呀”！琼寂自语道。陆陆续续，曲升等人进入大厅。个个容光焕发，毛玉打扮的更有风韵，站在这群老头面前，有如独凤落雁。众特使禁不住多看两眼。 琼寂见众特使到齐，迈步来到祭血塔前，塔前地上摆了六个跪垫。一个在前，五个在后。 琼寂走到跪垫前，毛玉等人纷纷站好，经历无数次生离死别、刀光剑影，众人禁不住有些激动，嗵嗵嗵的心跳声响彻在大厅内。脸色微微有些胀红，目光闪着烁烁莹光。炯炯有神的盯着祭血塔。这是先祖留下的神塔，据说里面有神物，打开神塔必“十万血祭”。 “拜祖”。琼寂感动的有些颤栗，声音抖抖的回荡在大厅内。 唰！六人齐刷刷的跪下。 “一叩首”。 唰！咚。六人磕了个响头。 “二叩首”。 唰，咚。又是一声， “再叩首”。 唰，咚。六个人好像练过，没听到杂音。 “祭祖”！ 辟思点燃火酒，将六个红漆大碗在酒火上烤过，一一送到师傅琼寂和城主、特使手中。 丁松抱着黑身广口坛子走到师傅面前，唰！拉掉坛子口上的红色封布，阵阵酒香弥漫在大厅内。曲升轻轻嗅了嗅。“好酒，至少陈封百年”。 别说，曲升的鼻子真够绝的，这坛酒是上次百年大战血祭之后，第十九代门主单信亲自封存的“女儿香”。 哗……，红色的酒水倒入师傅的大碗中，接着依次哗……，哗……的倒去。 “敬祖”！ 琼寂举了几下酒碗。连弹数下，弹得酒香弥漫大厅。哗……，将酒洒在地上。毛玉等人一一举起，依次洒下。 “拜祖连叩”。 咚，咚，咚。六人连磕六个响头。 “血祭”。 辟思从祭血塔边拿起琉璃瓶，小心的抱在怀中。丁松轻轻打开琉璃瓶盖，转身走到祭血塔前，轻按塔顶。咔的一声，塔顶弹起。丁松双手捧下金顶，阵阵血红雾气升起，瞬间散开，一个黑色塔顶隐在雾气间。 辟思慢慢将琉璃瓶口对上黑色塔顶，没等辟思倒入精血。琉璃瓶内的精血跟着了魔似的，一滴滴排着队向黑色的塔尖滚去。第一滴精血刚接触到塔尖，嗞的一声，像似享受的吮吸声。接着一滴滴精血。嗞……嗞……嗞……，吸入黑色塔尖，铜色祭塔底端黑色的塔匾上，显现一串红色的数字。一、二、三……五十……一百……。每吸入一滴精血，数字变换一次。 众人睁着惊愕的眼神，这塔太神奇了，先祖不知如何打造如此巧夺天工的祭塔。还能显示数字，都看得直伸脖子。 一瓶、二瓶，滴滴精血豆似的嗞、嗞嗞响着。琼寂紧紧盯着跳动的红色数字，九千九百九十六、九千九百九十七、九千九百九十八、九千九百九十九，一万……。 咔！祭塔轻鸣一声，颤动了数下，咔卟几声脆响，塔身落下一层，落到九层时又没了动静。辟思愣了愣，琉璃瓶接着倒向塔尖。 嗞……嗞……嗞……。一串串精血滚入塔尖，滚动的迅速快了一吸。琉璃瓶中最后一滴血滚入，辟思提起下一个琉璃瓶，嗞……嗞……嗞……。一串串精血不间断的吸入塔内。 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二万。咔！祭塔再次轻鸣，颤动着咔咔几声，塔身又落下一层。 众人这才发现，祭血塔正好十层，每加入一万滴精血，祭血塔落下一层。如此算来，十层正好十万精血。一滴不会多，一滴也不会少。利害，太利害了，神了，太神了。琼寂等人的脸异常平静，眼睛里却闪着火花。“塔身落到那去了”？ 琼寂看似平静，放在腿上的手紧紧的握着，手心浸出点点细汗。心里激动得不得了，千年的迷团就将呈现在眼前，解开百年迷雾的时候，解开心中迷惑的时候，向十万生灵述说原因的时候到了。 咔咔声、轻鸣声令琼寂激动不已，似乎一双大手紧紧握着心，用着力，紧紧的拧缩着，胀痛着，呼吸都跟着压抑停止。三万……，四万……，五万……，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五。 琼寂深深的吸了口气，摒住呼吸，两拳紧握，双目圆睁，紧紧的盯着长长的一串数字，五、四、三、二，二……二。红色数字突然停住跳动。 “怎么回事”？众人愣了。哗！一股红色血液从琉璃瓶中流出，先前一滴滴精血不见了，血水一股脑的流在地上。吓得辟思忙收回琉璃瓶，惊慌的看着琼寂。 毛玉等人互看一眼，琉璃瓶中明明还有精血，祭血塔为何不吸收了。众人锁起眉头，不知如何是好。 琼寂紧锁着眉，眉心扭成了疙瘩，看着闪动的鲜红数字：“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为何就差一滴？ “难道……”！琼寂猛的展开眉头。 “祭刀”！琼寂沉声喊道。从怀中取出一把红柄短刀，举过头顶。这把短刀与祭血塔同放在祖庙内，琼寂一直不知何用。 辟思放下琉璃瓶，从身后祭桌上取过大红碗。丁松抱着“女儿香”，哗的倒了一大碗。 辟思双手捧着大碗香酒，走到师傅面前。嗵！跪在琼寂一侧，将酒碗举到琼寂面前。 噹啷！一声清鸣，琼寂从刀鞘中抽出短匕，放入酒中。丁松快步走来，拿出火种，噗！呼！碗中烈酒燃起绿色火焰，绿色火苗一串尺许。 琼寂左手蘸起酒火，搓搓右手。右手蘸起酒火，搓搓左手。双手伸入酒火里，捧起酒火，绿色火苗在手心里呼呼的串着火花。 呼！琼寂双手将酒火扑在脸上，嗞……嗞……嗞……。绿火在脸上跳燃。琼寂借着火势慢慢的揉着脸。又捧起绿火，连续火浇三次。 丁松递过一块刚刚用酒泡过绢布，琼寂左手接过绢布，右手抓起酒火中的短匕，绢布放在酒火上，呼！绢布燃起。琼寂借着火势擦着匕刃。匕刃越擦越红，红得像滴了血。 啪！绢布丢在酒碗中，噗！酒碗中的火立即熄灭。辟思举着烫手的酒碗起身走到一边，将酒碗放在祭桌上。又拿过一个大红碗，丁松抱起坛子，哗……。这次倒的不多，小半碗的样子。 辟思端着酒碗走近师傅。琼寂左手接过。丁松拿着另一个酒碗走来。琼寂喝了一口烈酒，涮涮口。哗！吐在丁松碗中，一连漱口三次。一扬头把碗中烈酒一饮而尽。琼寂将碗交给辟思。 嗵！辟思再次跪地，将酒碗举起。琼寂右手持刀，张开大口，牙齿咬住小半截舌尖。噗！一刀划过。嘶……嘶……，一股精血喷落碗中。 辟思急忙站起，双手捧碗走到祭塔前。碗口对向塔尖轻轻一倒。嗖！碗中精血飞入塔尖内。 红色数字瞬间狂闪不止。“十万”。 轰！最后一层塔身落下，咔！黑色的塔顶嘎嘎嘎的在空中折叠。咔的一声不知落入何处。 “谢祖”！琼寂六人咚咚咚连磕九个响头。琼寂抬起头，看着黑色无盖塔身，忧郁了一下，慢慢的起身。跪的太久了，琼寂禁不住腿有些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