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雨之夜

    小紫凭借自己与生俱来的本能，领着人们在越来越大的雨水中谨慎行进。雷扬则紧紧保护在她身边周围，寸步不离。

    天色渐渐昏暗了，荣严看了看防水手表：“我们必须加紧时间了，现在已经过了一小时四十多分了，看天色留给我们时间最多还有半个小时。”

    党战边走边仔细警戒周围：“时间不多了，在这帝都森林里还会出现什么怪物谁也不知道。但是，能不能找到休息的地方，看命吧。”

    武耀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那阵不需要休息，尽是树木山体包裹的楼房残骸。现在需要了，根本看不见了。”

    党战忧心道：“说明越往帝都中心走，那里的地貌变化越强烈，不知道疾控中心还在不在。”

    荣严肯定道：“肯定在，要不然怎么发电报。如果不在的话，怎么会把我们这些精英集中一起去找疾控中心。进入帝都的十来只小分队，放到部队里都是尖刀班。”

    远处，一座连绵的山出现雨幕中。“那里可以休息了！我们快速过去。”小紫突然手指山体说道。她清脆的嗓音令人心神一振，众人纷纷看向那座山体。

    很大的山左右横贯望不到边，就在面对众人那地方，透过雨水可以看到陡立的半山中间露出三层楼房的残骸。很显然那座高大楼房被地貌变动后包裹进山体里面，只露出部分残体。

    七个人兴奋地加紧脚步用武器边拨开面前的杂草灌木，边往残缺楼体那里奔跑。然而，此时此刻，在距他们身后几公里的地方，那个吞噬尸体内脏的怪物，也在树木之间蛇形爬绕，快速追来。

    “我草，望山跑死马，总算到了。”站在山脚下武耀碑抬头仰望，“天黑了……我们抓紧时间吧。这山坡简直是直的，拿出绳子来吧。”荣严吩咐道。

    听到吩咐后，吴玲迅速摘下大背包，从侧面拿出十几米小拇指粗细的尼龙攀登绳子。小紫走过去拿过绳子系在腰间：“我灵巧些，先上去，然后放绳子拉你们上去。”

    雷扬接过小紫的背包叮嘱道：“楼房里面黑漆漆的，不知道有没有僵尸，你上去小心些。”说着话检查小紫腰间绳子紧不紧。小紫笑着把微型手电按在m1911下面：“我明白。”

    小紫穿着雨衣，放下雨帽为了更好的观察山体突出的棱角。她仔细审视落差有个二十多米的陡立山体几分钟后，快速的助跑，蹭的一下跳跃到五六米的山体上。双手紧紧扣住凸出来的石头，双腿使劲蹬跳，身形随之再次跳跃。斜上方有一块石头被小紫扣住，随即她身体如同壁虎般，灵活踩着山体凹凸不平的山壁速度加快的往楼梯那里爬去。

    五六分钟后，小紫扒住了锈迹斑驳，玻璃烂光的窗户框子。随即抬腿掸住窗台，腰部用劲，整个身体半蹲在窗台之上。山下众人看着小紫顺利到达窗台准备进入后均是长出一口气。

    突然黑漆漆的屋子里响起尖利嘶吼声！与此同时两双骨瘦如柴暗黄色的手伸出来想要抓住小紫身体！小紫赶紧跳跃旋转躲开，再次落到窗台边角同时，她抓住一只手，猛地扯了出来！！“熬……”一个全身不挂一丝的女僵尸被小紫扯出来，随之摔落山下！在众人面前，摔得四分五裂，但是脑袋没事依然嗷嗷嘶吼！雷扬一脚踩碎了脑袋！

    小紫不停歇的右手快速扯住另一个僵尸的手继续抛掷！小女孩僵尸随之也被扔到山脚下，摔碎！小紫拔出M1911利用手电扫射屋里面，光源所到之处尽是杂乱陈旧破损的家具和家用电器。这时候又有五六个僵尸嘶吼的挤了进来！小紫单发射击，枪枪爆头，那几个僵尸无力的摔到在地面。

    小紫等了一两分钟确认没有僵尸进入后，闪身进入屋子里快速把绳子绑在大衣柜脚上：“你们赶紧上来吧。”

    雷扬看到两具僵尸摔下里，又看到小紫开枪射击，早已担心不已，听到小紫喊声后，立刻急不可耐的抓住绳子，调动身体力量，虽不灵巧但是也快速的攀爬上去！当他一口气爬到窗台，小紫笑眯眯的伸手把他拉进屋子里。雷扬紧紧抱住小紫，小紫笑道：“别担心，我没事呀。”

    党战点了根烟：“你的女队员先上吧。”荣严点点头没说话，随手做了个上的手势。吴玲抓住绳子奋力向上攀爬，男队员和武耀碑端着枪警戒周围。等到吴玲上去后，一次是武耀碑，男队员攀爬。

    看着男队员攀爬的声影，党战踩灭烟头：”荣严，就我们两个人了。虽然我们不和，但是并肩战斗的情谊还是有的。你和我说实话，你到底跟着我们干什么。千万别说你是跟着我们保险系数大。“

    荣严看了看党战冷笑几声没说话。党战继续道：“八宝山……我知道你弟弟也死了。”荣严点了根烟：“尸体我去看了。残缺不全，少了条腿，躯干也是勉强拼凑起来的，少了不少rou和骨头。尤其是脑袋，只剩了鼻子以下的部分……我那后妈看了一眼就哭晕过去了。”

    党战听着荣严渐渐冰冷的话语，手里的沙鹰紧紧握住！荣严眼睛死死盯住党战眼睛：“那天死了不少人！火神密集阵！哈哈，雷扬好狠的手段！我就奇怪了，你们怎么把那位开朗阳光的雷扬，活生生的变成了魔鬼！！没有一丝丝人性，把其他人当做猎物，无情屠宰的猎物！当时情景，你是第一时间看到的吧，我想你没忘记那满地碎rou块，鲜血，破烂墙体，玻璃渣的场面吧。哦，对了，还有棺材的碎末，四分五裂的秦娟的尸体等等。”

    党战眼睛里尽是冷漠的悲伤痛苦：“是，是我们对不起雷扬……你说的对，我们把雷扬变成了魔鬼。不过，你要是想打雷扬的主意，别怪我不客气。”荣严抬头看看男队员钻进窗户里的身影：“我弟弟可不能白白死了。你说对吧。”不待党战说话，荣严抓住绳子吐了烟头：“我该上去了。”说罢话蹭蹭的抓着绳子开始攀爬。

    “党战，你们生火，我和小紫去楼道里看看，有没有很么僵尸。不知道这楼里有几层空间，万一有隐藏的太麻烦。”雷扬看到最后上来的党战笑道。

    党战想了想说道：“我领着武耀碑去吧，你和小紫生火吧，赶紧热乎热乎。”

    正在和吴玲，男队员用破木板往屋外锪积水的武耀碑听到后立刻站起身说：“好的。”

    荣严对男队员吩咐道：“小陈，你也跟着去吧，顺便看看找些模板来垫地板要不没法睡。”男队员小陈立刻回答：“是。”

    党战看了看荣严没说话，拎着两把沙鹰走出房间。武耀碑拔出格洛克17，小陈握着92手枪前后脚跟着党战而去。

    小紫找了些比较干燥的破家具碎片和床板碎片，堆了个火堆。雷扬掰碎了薄木片谨慎的塞进木堆底部，随即拿出些固体燃料用纸包着碾碎，点燃。小紫用一块木片慢慢的扇着火苗，渐渐地火苗窜涨点燃木片堆。荣严和吴玲也用同样办法点燃另一个火堆。两个火堆靠着众人爬进来的窗台底下，蹭蹭随微风摇拽的火焰，不但带来了光明也产生了热量。

    雷扬出去找了些长木头打了个简易的衣服架子，把自己和小紫的雨衣放在上面烘烤。荣严看到后问道：“雷扬哪里找到的？”

    雷扬说道：“隔壁屋里，还有两把破椅子，你可以利用。”荣严扭头吩咐：“吴玲，去到隔壁那椅子，顺便做个架子，咱们也烤烤衣服。”

    吴玲出去后，荣严冷冷笑着递给雷扬一根烟：“不怕我毒死你吧。”雷扬接过烟点着深深吸了一口：“还有配合香烟的毒药啊，我见识见识。”

    荣严呵呵一笑：“我看过你的资料，你当过两年武警。不过是通讯兵，我们都知道通讯站有女兵。有女兵的地方军事训练基本没有，这是军队公知的潜规则吧。奇怪的是，你逃亡到帝都时候，一路上杀了不少武警。你那时候军事素质和冷静残忍的心智是怎么练出来的？”

    雷扬被荣严的话引出了回忆：四五个十七八岁的武警，躺在地上，鲜血染满了橄榄绿的军装……自己在车里飞驰而过……

    “荣严你什么意思？”小紫看到雷扬脸色逐渐冷酷狰狞，出声质问。

    荣严没说话而是浑身紧绷盯着雷扬。

    雷扬扭头看看窗外沉寂的黑暗夜空，血红的月亮挂在天空。随即冷冷一撇嘴角：“逃亡么，肯定是自己不想死。那么只好杀掉其他阻挡自己求生的人了。”

    荣严顿了顿又说道：“我参加过第二次探查秦始皇陵的行动，可是秦始皇陵整个塌陷，你不能想象整个塌陷成一块死土。国家用尽各种办法挖掘，却只是发现了新的兵马俑陪葬坑，主坑和原先有过的盗洞都找不到了。”雷扬慢慢抽着烟眯着眼睛没说话。

    荣严继续道：“我不代表国家，因为我也离开了部门。私下问个问题，你在里面看到什么？在张韵秋昏迷后，你看到了什么？”

    雷扬把烟头扔进火堆：“你想知道么？”荣严知道雷扬不会告诉答案，但是仍然眼睛不禁露出希望的神情。“我告诉你，我看到了，神最后的恩赐。”雷扬说出了答案。

    荣严惊愕道：“什么神的恩赐？！这个世界末日可不是恩赐，我宁可相信是审判。”

    雷扬淡淡道：“我从地狱回来，埋葬了那些人，就是，神的恩赐！！！”随即他拉住小紫的手：“小紫就是神对我，最后的恩赐！我相信这个世界，有神！如果说，神要审判人类，那么就审判吧。你也看出来了，我只希望小紫活下去！荣严，八宝山火葬场用火神密集阵扫射殡仪馆，是我干的！你弟弟被打的残缺不全，是因为我。我希望有什么你来找我，你懂我的意思对吧。”话音未落，雷扬表情忽然变得木然阴冷，仿佛感情缺失般的冷！一股似有似无的阴寒气息在他身体周围蔓延。

    荣严身体被那气息惊得不由自主紧张起来，双手本能结出法应，做好战斗准备。因为他此刻看到雷扬好像看到了一个恶魔！好像一个魔鬼在人间的代言人！

    “哗啦哗啦……”声音在门口响起，随即党战拎着多半个破烂床板走进屋子。“找到床板了。”雷扬面部神情一松，和小紫站起身迎着党战走去。小紫死劲蹬了荣严一眼。

    荣严这时候身体逐渐放松，心里长出一口气释放紧张。“荣队，这些木片够不够垫地板。”小陈走到他身边放下抱着的十几片大木片。“哦，够了。”荣严有些心不在焉说道。

    武耀碑抱着一堆木片放到地上：“木片够了，我赶紧烤烤衣服。”说着话就把雨衣和外衣脱下放到架子上烘烤。

    “党战，你也烤烤衣服吧。”小紫说着话，拿了些小木片从篝火堆引燃，在靠墙那里又点了个火堆：“烤烤地上的湿气一会好睡觉。”

    吴玲也拎着破椅子做的简易架子进了屋子，看到小紫的做法，她极有眼色的和小陈一起弄了个小火堆铐地。

    “怎么样，没碰到僵尸吧。”雷扬问道，“没有，拢共就两层空间，整个楼都被山体掩埋了。我们上了上面那层，就三间屋子，其他屋子都被山土山石埋得严严实实。连通往在上层的楼梯都没了。”党战轻松说道。雷扬扭头看看正在和小紫一起烘烤食物的武耀碑说道：“不知道大雨下几天，我们的食物只够十天的。”党战拍拍他肩膀安慰道：“这么大的帝都森林，有的是猎物。”雷扬笑道：“我们也是猎物，小心点。”党战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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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势渐渐小了，深沉的夜空依然什么都看不到。

    整个帝都原始森林陷入无尽的黑暗……

    一头吊白睛，全身皮毛金黄深黑色条纹的老虎，迈着轻柔的步伐警惕的走在深林里！如果有人看到这老虎绝对会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叫！这头老虎身躯大的怕人，居然和一批英纯血骏马那么高大！百兽之王那浑身充满张力的肌rou更加显得身躯敦实雄壮！

    老虎抬头看到远处山体半腰发出的火光，还有顺着风从那里传过的食物香气，本能告诉它，又可以吃的猎物！！！轻轻迈动厚厚rou垫的脚掌，老虎身体轻盈的小跑起来，它想快点跑到山那里，看看怎么吞噬猎物！

    忽然！心里敏感的第六感，告诉它极大地危险靠近！！这个危险，不是自己可以杀戮的！！紧跟着老虎，腰部用劲扭动，改变了方向，四肢爆发出力量全速奔跑逃亡！

    晚了！正当老虎刚刚奔跑跳跃出三步！它拿高大强壮的身躯就被从树上滑下什么东西死死卷住！同时老虎感到身体里被刺进数不清的节肢尖刺！然后，它看见，眼前出现了一张巨大的诡异人脸！“熬！！！！！！！”

    老虎发出惊恐，临死前的惨吼同时！人脸大嘴裂开，飞出无数粉红色儿臂粗细的rou筋触手，将老虎头颅紧紧缠绕，随即吸食它的脑浆，，更多的rou筋触手扎进老虎身躯，吸食它的血rou，内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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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的人被远处传来的老虎惨吼惊醒！！正在值守前夜的小紫搂住浑身冰冷，表情凶狠的雷扬轻声安慰道：“没事，没事的。丛林的老虎发出来的声音。”

    荣严揉揉眼睛：“不是老虎吃猎物的嘶吼声。我听着像，老虎被什么猎杀的惨叫声！”

    党战想了想立刻起身用手边的木片拍灭篝火堆：“武耀碑，去吧另一个灭了！的确是老虎被猎杀的惨叫！说明丛林里有其他东西干掉了老虎！！”武耀碑闻言赶紧抄起木片拍灭另一个火堆。

    小紫紧紧搂着雷扬只是轻声安慰，怀里的雷扬身体慢慢放松，他坐起身：“灭了火堆。火焰在黑暗里太明显了，那东西如果真的干死老虎，说明身躯很大，说不准会爬上来。”

    荣严站起身在窗户上贴了几张符箓：“我贴几张雷火符，有邪物碰上就会爆炸燃烧。雷扬，不知道你算不算邪物呢。”

    雷扬站起身微微活动下身体，没搭理荣严，扭头对党战等人说道：“我反正也醒了，你们继续睡吧。没了火堆，地面烤的还热，盖着毛毯不冷。我来值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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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虎只剩了皮包着血粼粼的骨架，凄惨的平铺在长满野草的地上。长着诡异人脸的东西吃饱后，无声无息的盘绕而上一颗参天大树顶端，双眼发出惨蓝色光芒，死死盯着，远处半山腰雷扬等人休息的地方……

    雨水，渐渐又下了起来，雨势，渐渐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