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祸（二）

    三月底，中国派出“山西号”航母舰队配合运输船舰队强势进入冲绳，属琉球国重新成为中国版图里的一片颜色。

    “给你钱，拿好。辛苦你了。”小紫温柔的把手中的钱递给一个满身面粉的小伙子，“不客气，赚的就是这份钱。”小伙子面对小紫美丽的容颜有些不知所措。小紫微笑的关住房门，小伙子带着回忆一步三回首的走下台阶。

    雷扬无奈的看着小卧室衣柜里垛满的白面大米和七八桶纯净水，点了根烟慢慢的抽着。小紫走过来莫名其妙的跟着雷扬看着满衣柜的粮食和纯净水。

    雷扬看着小紫说道：“奇怪吧，我也奇怪，本来我是出去给你买你最爱吃的话梅糖的。明哥却非要让我买一堆粮食回来，你看看送货的小伙子那眼神，好像我这里是传销据点似的。”小紫声音平静的说道：“明哥，是怕你饿着它么？”雷扬想努力的微笑，可惜在小紫眼里他还是牵动左脸伤疤的狞笑一下：“怎么可能，我怎么会饿着你和明哥。”小紫微微后退了一步，目光转向一边：“呃，我去给你准备吃的去。”说罢话，转身就走。雷扬想伸手拉住她，但还是放弃了那个动作。

    小紫站在厨房里心不在焉的忙乱着锅碗瓢盆，弄得“丁零当啷”声音不绝于耳。此时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毫无来由的心慌意乱。雷扬顺着声音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小紫忙乱的背影，心里被温暖的感觉包围。仿佛自己又回到从前，回到和小紫新婚的日子里。那个时候自己就是这样幸福的看着小紫在厨房做饭的背影，随后就会轻轻的走到她身后，深情温柔的拥搂住那曼妙的身躯。而小紫也会微笑的转过容颜看着自己……

    “啊。“小紫发现雷扬在背后时，惊叫一声，雷扬赶紧低头假作搓脸，擦去流出的泪水。小紫以为雷扬要干什么，后退几步，左手不小心把一个盘子拨到地上打碎了。“小紫，你的手没事吧。”雷扬心疼的抓起小紫左手放到眼睛底下仔细审视。“没事，没事的。”小紫害羞的抽回被握着的左手。雷扬眼睛里闪烁出痛苦的神色，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小紫。

    她，真的，忘记我了……

    小紫低着头不敢看雷扬，她害怕雷扬的目光，害怕雷扬那道纵贯左脸颊的血红伤疤，害怕雷扬身体里不经意散发出来的阴寒气息。这种害怕使小紫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虽然心里明明知道眼前的雷扬不会伤害自己，可是有的时候还是想躲避他。奇怪的是，心里在害怕的同时会产生毫无来由的悲伤难过。

    雷扬盯着小紫半响后，声音苦涩说道：“对不起，吓到你了。你不要怕，我，我，我不会伤害你的。”说着话，他蹲下身体快速的收拾盘子碎片，即使手指被划破也没停止捡拾。“你，你的手指划破了。”小紫怯生生提醒道，“哦，我知道，没事的，你没受伤就好。”雷扬说着话，把手里的碎片扔进垃圾篓里。“我出去了，小紫，你自己小心些，打碎东西没事，别把自己弄伤了。”

    黄耀明盯着电脑屏幕，雷扬一边用OK绷包扎手指一边问道：“明哥你买那么多粮食干吗？”黄耀明没回头接着盯着屏幕：“你知道个屁，小冰河纪来了，全球粮食肯定减产，家中有粮心不慌。”雷扬站起身放置医药箱：“明哥你想多了吧，当今的科技，怎么可能粮食减产。”黄耀明小爪子移动鼠标将视频倒回重放：“你知道明朝怎么灭亡的么？就是因为明末正值小冰河纪，粮食减产引起农民起义！科技在发达也是靠着大自然气候种粮食！”雷扬笑道：“你是不是饿怕了。”黄耀明语气坚定道：“我明末的时候真饿怕了。雷扬，那时候真的是，人和蝗虫一样，逮住什么吃什么！人吃人都屡见不鲜！”雷扬并没有把黄耀明的话听到心里，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根本就不相信以今天的生产力还会发生粮食不够吃的笑话。

    黄耀明又一次的倒回重放视频引起了雷扬的注意：“明哥，你看什么视频呢，这么专注。”黄耀明挥挥小爪子：“你过来看看，就是那个海水里大黑影的视频。”雷扬仔细的看着那不到一分钟的视频，铺天盖地的海水巨浪里有一个庞大的黑影。黄耀明点了根烟：“雷扬，你没想起什么？”雷扬心里一咯噔，他声音有些微颤：“明哥，那个黑影难道是相柳……”黄耀明吐了口烟：“我实在想不出来，除了相柳之外，还有哪个海中巨兽能把两支舰队同时搞掉。”雷扬急切说道：“不可能，我逃离相柳身体时候，它没那么大！”黄耀明说道：“你怎么知道，相柳不会在往大长！”

    雷扬身体不自然的扭动了几下：“相柳出现了。”黄耀明吸了口烟：“你那次就是在东海遇见相柳的，这次黑影又是在东海出现，我觉得有很大可能就是相柳。”正当雷扬还想说什么时，小紫端着果盘走进来，她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雷扬受伤的手指头后小声道：“明哥，雷扬，吃点水果吧。”雷扬赶紧起身端住果盘：“谢谢你，小紫。”小紫笑了一下：“不客气，雷扬，你的手指头，没事吧？”雷扬扬起包扎好的指头：“你看，没事了。”小紫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卧室。雷扬失神的看着她的背影。

    五月份的时候，北棒实验原子弹成功！六月份，北棒再次入侵南棒！美国政府协同北约各国帮助南棒抗击北棒，试图将北棒赶回三八线！北棒丧心病狂的对首尔实施了核打击！中国趁势派出军队进入北棒境内！美国在板门店三八线以北投下一颗灵能核武！天崩地裂过后，南棒北棒隔海相对！中国所有进入北棒的军队就地驻扎，未进入的停止进入转为防备态势！世界格局就此分为中美对持冷战姿态！六月份中旬，阿拉伯国家再次联手攻击以色列！非洲那片被神遗弃的大陆，中美暗地里支持的国家，相互大打出手！整个世界突然陷入战火！

    “小紫，你的头发长了，我领你去修剪一下吧。”雷扬祈求的看着小紫，“好，好的，我们这就走么。”小紫看着自己长有到腰际的蓝黑两色秀发，“这就走，理完发，我领你去吃烧烤。”雷扬见小紫答应后高兴万分。“嗯，我和明哥说一声。”小紫乖巧的说道。“明哥，我和小紫去理发了，中午在外面吃。”雷扬大声冲着玩电脑的黄耀明喊道。“去吧！回来的时候，给我买只熏鸡！还有汾酒出的竹叶青！”黄耀明大声呼应并布置任务。“知道了！”雷扬高兴地拉着小紫走出了门。

    平时不怎么拥挤的街道马路，现在都是车来车往。雷扬小心牵着小紫的柔荑，谨慎的走在人群密度大的马路边上。自从五月份以来，南方沿海各省和东北三省的大批人流涌进山西省，大同市作为第二大城市，也成了庞大人流驻足之处。南方人开着车拖家带口，东北人搭乘火车，或是用其他办法也是拖家带口的来到这落脚。霎时间，大同市生活物资有些供不应求，物价直线飞涨，大有通货膨胀逼近红线之势。

    整个大同范围内的银行都挤满了取钱的人群，各大超市和小商店都涌满了购买物资的人群，这种情况在其他省市也频频出现。凡是有这种情况的省市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是自古就是屯兵屯粮的二级省市，都是距离战争很远的中原省市。刚开始人流来的时候，各大酒店旅馆和租房子的商家高兴万分，因为房费直线上涨。就以租房来说，十几平米的小房子，一个月由一千六直涨到五千！这还是有价无房！后来，人们才发现，物价也被带动起来了！

    国家的物资统一调配，暂时掩饰住了，各个省市本地人和外来人的矛盾激化。但是在表面平静的下面，是各种暗流涌动，是各种生活习惯差异，相互歧视引发的矛盾，还有各种方言的人们秘密抱成团。

    雷扬和小紫剪好了发型，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美发沙龙。“小紫，往前走个十几分钟就是韩帝园烧烤。”雷扬面带自认为是微笑的狞笑说道，“嗯，”小紫不经意落后一步回应道。雷扬摸摸自己的左脸，语气强自愉悦问道：“小紫，是不是我的左脸令你害怕。”小紫惊慌的“啊”了一声就不再回应。雷扬拉住小紫的右手迈动脚步：“小紫，跟紧我。人太多了，我怕你走丢了。”小紫默不作声的不敢抽回被冰凉紧握的右手，只好看着雷扬的背影和周围的环境一步步跟着。可惜，她看不见，雷扬满脸的悲伤和心碎……

    两个人进入人声鼎沸的烧烤店里，在服务员的引导下走到仅剩的一张桌子边上。雷扬拿过菜单熟练的点着各种烧烤rou菜，小紫新奇的看着店里的设施和说着各种方言的客人。

    服务员拿着点菜单走了。雷扬殷勤的给小紫的杯子里倒满荞麦茶：“小紫，喝点，这茶很刮油，保证你怎么吃都不胖。”他想恢复到以前那样说着俏皮话逗小紫，等说出话后，发现，自己不再会说幽默的俏皮话了，自己回不到从前了。小紫端起杯子浅尝了一口，随后就盯着手中的杯子出神。雷扬知道小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就不好说话，他点了根烟抽着。

    不一会rou菜上齐全了，服务员点好火就招呼别的客人去了。雷扬有些生疏的用夹子翻烤rou片，小紫看了几眼，默默的从他手里拿过夹子熟练地翻烤。雷扬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手笨，这些细活总是弄不好。”小紫看着窘态脸红的雷扬，觉得自己对他的害怕少了一些。抿着嘴笑了笑，她柔声道：“没事，我给你烤着吃啊。”雷扬听到这句话，眼睛一酸强忍着没让泪水划出。因为这句话是小紫以前吃烧烤时经常说的话。

    小紫细心地把烤好的rou菜夹入雷扬碗里：“雷扬，你吃吧，趁热。”雷扬哽咽一声“哦”就埋头吃着，他不敢让小紫看见再也忍不住的泪水。小紫看着狼吞虎咽食物的雷扬，心里涌出一些自己都奇怪的温暖。好像，自己就应该这样体贴爱护雷扬一般。

    雷扬抬起头看见小紫右手托腮眼光有些迷离的看着自己，他惊讶的问道：“小紫，你吃啊？怎么不吃？”小紫醒过神来，脸颊羞红的“啊”了一声，就赶紧用夹子翻烤食物。雷扬温柔的拿回夹子：“一直都是你给我烤，这次，我烤你吃，好么。”小紫懵懂的点点头带着想哭泣的感觉低头吃着碗里被雷扬放入的食物。雷扬满心欢喜，却手里功夫不利索的勤奋翻烤食物，时不时将烤熟的放进小紫碗里。

    “喂，快点吃！我们等了好久了。”一声南方普通话响起。雷扬和小紫同时看见，桌子旁边站着七八个男男女女有大有小，应该是一家人，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后生。雷扬对着小紫做了个安心的手势后，慢慢站起身体，两只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一家人，同时右手紧紧攥着筷子！“干嘛，你要干嘛！”那个后生态度嚣张问道，他自己知道这饭店里吃饭的有不少人都是他们那个省市的。还有就是面对小紫那美丽不可方物的容颜，他有了妒忌心态。

    “你再说一遍，你要干什么。”雷扬声音冰冷说道，与此同时，小紫感到阴寒气息蔓延在自己身体周围的空气里。那个后生不禁后退一小步，口气尽量强硬道：“怎么想搞事啊！”他说话的声音很大，一是掩饰自己的心虚，二是想招呼其他的老乡，南方人都是很抱团的。雷扬左手一把掐住后生的脖子：“你再说一遍！你要干什么！”那个后生看着眼前的雷扬，仿佛看到魔鬼！他感到了掐自己脖子的男人身体里涌出浓烈嗜血杀气！

    后生的家人眼见自己人吃亏就往上一涌想要动手。雷扬右手紧攥筷子挨个指点那些人，眼睛随着筷子盯着每个被指过的人。后生的家人被雷扬的冰冷眼神吓得不禁停住脚步。这时候，在饭店里所有的南方人“轰”的一声同时起身离座，匀速的涌了过来！雷扬扫了一眼大约有小一百号人！他心里暗自叹息：妈的，大同人都在躲闪或是看热闹。曾经匈奴和契丹的血性都没了！紧接着雷扬带着难过神色看了小紫一眼，他知道杀出一条血路后，又要开始逃亡了。

    小紫看着渐渐围拢过来的人群，那些人眼睛带着兴奋盯着自己和雷扬。她知道雷扬有危险！突然，来的是那么快！一股气息和杀意覆满小紫身体！凌小紫站起身体，她神情冰冷的用美丽眼睛扫视人群！此时她视那些人为即将被屠宰的死物！此时她只有一个目的——保护雷扬！两只玉手自然的各握一根筷子，随便的摆了个刺杀架势！雷扬看见凌小紫身体被似有似无的黑色气息围拢！心里一翻个，完啦，小紫要杀人了！！

    一百多号人，集体停止了拥挤向前的脚步，随后慢慢后退，他们都被美丽容颜双眼冰寒的凌小紫震慑住了。而被雷扬掐脖子那位后生早已尿裤子了，雷扬手一松，他就瘫痪在地。小紫抬起左手筷子指着眼前的人群：“你们谁敢动雷扬一根汗毛，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人群听到这句话，如同寒冰入体更加惊恐寒冷！凌小紫踱步到雷扬面前护住雷扬，声音阴寒而平静：“如果你们还想吃到饭，就滚回座位里去！”

    人群里有一个人大声喊道“我们人多，他俩人少！我们一起……”那人本想喊“一起上！”凌小紫按着声音方向看去，顿时把“上”字盯回那人肚子里。雷扬默默地把小紫拉到身后，右手紧攥筷子看着人群。在两人冰冷眼神和杀气之下，人群渐渐散开回到各自座位里闷头吃饭。那个后生也被其家人架起消失了。

    雷扬坐下后努力挤出一个温柔微笑：“小紫，不要想太多，我给你烤rou吃。”经过刚才的事情，凌小紫惊诧自己为何那么在乎雷扬安危，还有貌似现在再看雷扬的狞笑也不是那么害怕了。她把碗往前一推，轻柔笑道：“雷扬，你给我烤板筋。我喜欢吃那个，有咬劲。”雷扬激动地应道：“好，好啊……”小紫看着对面手脚忙乱的雷扬，脸上流露出发自内心的欢笑……

    两个人都不知道，临门那桌便衣警察见事态消散后都把枪放进枪套里，只是饶有兴趣的时不时看一眼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