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爱的单行道
往事不堪回首, 怨恨改变人生， 真情犹在， 心痛犹在！ 烟花的绽放是一种毁灭，她在毁灭的过程中却演绎了美丽。 与烟花的绽放相悖，有时候，有些事美丽的真情中却透着荒凉与无奈，有时甚至是怨恨交织。 “我这辈子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们。” 昏迷十天的杨杨醒来后，当他从王一那里得知，郭晓燕曾在自己跟前守候了七天七夜，至此，杨杨不但不感激反而对着王一大声吼叫，自己最不想见的人就是郭晓燕。 杨杨如此没有人性无厘头的话语，让王一吃惊!她好像突然一下子不认识杨杨，王一不知道平时温文尔雅的杨杨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狂躁没有涵养，难道他的大脑受了刺激？ 面对杨杨的狂躁，王一担心地盯着杨杨，她感到眼前的杨杨好像是外星人，没有理性，不可理喻。 曾经王一期望杨杨经过这次劫难，自己不离不弃的守候一定会再次打动和感动杨杨，使杨杨对自己不温不火的爱有所升温。然而，透过杨杨对郭晓燕的厥词，瞬间，使王一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要继续追逐对杨杨的爱？如此没有涵养，不知道感恩的人，是否值得自己爱？ 王一的目光黯然失色，期望在失望中消失，理想被现实颠覆。 如果不是杨杨重伤在身，也许王一真的会在杨杨大吼中飘然离去。 委屈使王一的泪腺一下子失去了控制。 纵使王一难过委屈，她还是起身为杨杨擦去额头的汗水，用手拢了拢杨杨因情绪失控而零乱的额发。对于王一的爱，杨杨却视而不见，侧脸而去。 虽然杨杨木讷不看王一，但面对王一的委屈，杨杨已不再狂躁，点点泪花在闪烁，在眼眶中打转。 虽然杨杨的情绪有所稳定，但他既没有向王一表示悔意，也没有表示歉意，如此的表情使王一更加难过！ “他为什么这样？” 王一多想问问杨杨，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为什么要亵du一个老人的爱，但最终王一什么也没有问。 杨杨对郭晓燕的厥词，同时也让病房外的晓松惊诧，他不知道杨杨平时对自己母亲的爱是否是真心？因为从杨杨昏迷的十天中，晓松与郭晓燕的接触中才逐渐理清杨杨与郭晓燕的亲缘关系（当然晓松并不知道郭晓燕与杨杨母亲之间另一层错综复杂的难理，难断的亲情亲缘情愁）。 “他对自己的亲人都这样！难道自己出差，母亲心肌梗塞住院，杨杨在母亲病床前守候了20多天都是在作秀不成吗？” 晓松犹豫了，他不知道是自己变了还是杨杨大脑受刺激而变了。如果杨杨是大脑受刺激导致情绪失控有情可原。如果杨杨骨子里就是这样没有情感的人，平时的一切都是伪装而已！ 晓松不敢往下想，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必要再像亲兄弟一样真情真意与杨杨相处？ 晓松心意彷徨！ “虽然杨杨是为了救自己才身负重伤，甚至生命垂危； 虽然过往自己不在家时，如果杨杨不是为了替自己尽孝，每天去陪母亲，从而在母亲发病时，第一时间将母亲送到医院，为医生抢救赢得了时间，也许后果不堪设想。” 母子两代人的生命都与杨杨有着不懈的渊源，至此面对杨杨被怨恨湮灭的理智使晓松进退难择！ 救命之恩终生难忘。 但与这样没有感恩之心的人相处，晓松不知道未来还会发生什么？晓松不寒而栗，情感也随之阑珊而去。 “难道杨杨内心有什么委屈和难言之隐？ 难道杨杨与舅舅及舅娘之间还有什么秘密，而不可告人？ 如果是这样，那些难言和秘密何时才能启开？杨杨还要在内心埋藏多久？” 杨杨的言行使晓松不得不自己问自己为什么！ 晓松糊涂了！ 也许王一的吃惊，晓松的惊诧寒颤和疑惑都不足为奇，唯独郭晓燕的难堪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和描绘的。 杨杨对郭晓燕的排斥，使郭晓燕内心厚厚的母爱砰然被撕碎，她止不住泪如泉涌。 郭晓燕为自己空有一腔爱，不能被杨杨接受而悲伤,而哭泣。 难道世间真情就那么不容易让人接受吗？ 晓松不顾郭晓燕的阻拦冲进病房要与杨杨论理。 郭晓燕则扶着墙壁既留恋、难过又无奈的离开。 真情被亵du，使郭晓燕只剩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在内心翻腾。 “难道杨杨痛久了，成了一到刻痕；恨久了，成了一种负担？ 杨杨，有些事情的发生发展，不是依我们的意志为转移的，我们都无能无力去阻止曾经发生的一切，怎么办？ 难道不堪回首的过去，成为我们彼此内心永远不可逾越的篱笆吗？”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郭晓燕在风雨中惆然。 不堪回首，曾经经历的一切挥之不去…… 今天，虽然心灵的岁月被蹉跎已成往事； 现实生活又被岁月冲刷得体无完肤依然要向前去，这是自然规律，谁也无法阻挡。 如此，杨杨能否改变自己固定的思维模式，重新认识社会，重新认识自己身边的亲人，重新接受郭小燕还是未知数。 曾经，过往，面对人们对杨杨婚事的议论纷纷，郭小燕也曾有过耳闻，有过为杨杨辩解的念头。 因为郭小燕大学学习的专业是“生命科学”，不论别人如何议论杨杨的婚事，从心里到生理，说什么的都有。其实，只有郭小燕最理解杨杨，也只有郭小燕从杨杨母亲生育的预产期推断了杨杨的身世。当时，郭晓燕从科学的角度出发，她知道，一个有亲体结婚而生育的孩子，从遗传学的角度出发，有一定的基因序列排序不正常是必然的。因为近亲结婚，他们之间可能有一些不良遗传基因被整合叠加。 如果杨杨结婚； 如果杨杨结婚后，夫妻双方——“XX，XY”中所有不良的、排列不规则的基因，他们又偏偏恰巧相遇了，谁能保证他们下一代的基因不会发生突变？ 如果基因突变，特别是在PSQ及WHE智商及体能控制基因区间发生突变，就有两种可能，要么是突变成正常序列排序；要么是异样基因叠加，叠加的后果，最受伤害的是孩子，不能给孩子一个正常的智商和健康的身体，做父母的该有多痛苦！这中状况是可能存在的，由此不能不让杨杨对婚姻望而却步，这是科学。 对往事的回忆，使郭晓燕不绝泪眼涟涟。 “孩子，现在真相一切都大白，过往伦理使你背负着道德的沉重负担，这对你不公平，凭什么他们两个酿造的苦果让你一个人承担，我一定要为你主持公道，一定让你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来。我一定要尽自己所能，弥补你曾经缺失的家庭之爱。虽然曾经你拒绝了我的爱，而且伤害和亵du了我的真情，那时我真的痛恨你的绝情。曾经我想，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但现在，我不会再去计较什么，即是邹教授没有讲明你母亲的身世之前，我已经试着在说服自己去接纳你，我曾经多次告诫自己，不管你是否接受我，我都要努力使你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来，只是你不给我任何机会。 杨杨，孩子，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心理包袱，这些年你是如何走过的呀！” 想象杨杨这么多年一个人独自生活，独自承受着，由父母遗留下来的伦理创伤，郭小燕凄然泪下，仰脸长叹——人生能有几个不惑之年？谁来弥补杨杨曾经失去的一切？ 郭小燕的泪水是为杨杨还是为自己的呢？ 不管郭小燕的泪水是为谁而落，此时，占据郭小燕内心的是女性的那份怜爱之心！是母爱的急剧聚集裂变。是爱让郭晓燕放弃了一切，更是爱使郭晓燕多希望亲人之间能够拥抱真情。 “走！”： 郭小燕步履蹒跚的走出了李部长的办公室。 “嗨！还是年轻时的脾气，风风火火。 老婆子，等着我们!” 杨德荣一边与李部长挥手道别，一边拉着邹教授去追郭小燕。 “这对老夫妻，年轻时是‘敌人’，不想现在如此恩爱！” 望着杨德荣夫妇离去的背影，李部长发出了无限的感慨。 杨德荣、郭小燕、邹教授，他们三个人从李部长的办公室出来，坐电梯，直奔“G安部”700情报处所在的三十五楼。 突然要见到自己的儿子，杨德荣却犹豫了！ 杨杨突然要站在自己的面前了，郭晓燕却裹履不前了。 看着700处办公的昭示牌，站在700处办公室的门口，看着700处所在的35楼，过往的工作人员，各个都充满朝气，从他们身上郭小燕依稀看到了当年杨德荣年轻的身影，回望眼前的杨德荣，篱笆沟壑在杨德荣的脸上毫不留情，使郭小燕不觉感叹岁月无情。 由反光膜制作的700处白底黑字的昭示牌，在楼道挤进来的阳光反射作用下，既庄重，又熠熠生辉。 尘起尘又落！ “还是你们兄弟两个进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们。” “走啊！站在这里干啥，快去见杨杨吧！还是你提议的。” 望着楼道中的太阳光，空气中的粉尘在光束中像小蝌蚪，相互撞击着，起起落落，如此，郭小燕却犹豫止步，不敢再往前走。杨德荣和邹教授不得不一个人在前，一个人在后，前拉后推，将郭小燕推进了700处接待室。 “您找谁，谁让你们来的，有没有相关证件？我没有接到任何通知呀？ 这位老同志，啊！我认识您，您是邹教授，我们的法律顾问，我听过您讲课，即是您是我的老师，但处里有规定，凡是到访700处的人员不论职务，必须由相关领导亲批，没有接到领导指示之前，否则恕我不能接待。 这两位…… 对不起！我是这里的接待人员，照章办事是我的工作。” “姑娘，你做的对，我们也理解，我们……” 700处的接待员，叫李倩。她看上去在而立之内。虽然貌离天仙，没有婀娜多姿之花容月貌。但她秀外慧中，气若幽兰，淡扫峨眉清艳脱俗，仪态端庄。聪颖中透着灵秀，俊俏中透着睿智。一身得体的淡蓝色职业装显得那么恬淡简朴。她带着温文尔雅的微笑笑，迎接杨德荣他们三位的到来，又带着温文尔雅的微笑无情的回绝了他们的到来。 李倩委婉拒绝了杨德荣与弟弟邹教授及郭小燕，没有丝毫要继续接待他们的意向。他们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脸茫然。 “姑娘，能不能先……” 郭晓燕本想说，让接待员先去告知杨杨一声，但话到嘴边又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