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难舍那份爱
岁月匆匆如过客，记忆如过客匆匆。 流逝的岁月，有时候让人留恋，有时候让人害怕。 过往的岁月，有时候让人追忆，有时候让人胆怯不敢回味。 忘记曾经的岁月记忆，忘记黯淡的记忆岁月。 人生犹如绕口令，有时候想忘记无法忘记。 有时候想记起，挖空心思却无从想起。 杨杨在执行任务时身负重伤，生命垂危，杨杨的女朋友王一，模糊的记忆，使她情急之中，打电话希望杨德荣能前来医院看望杨杨。 面对生命垂危的杨杨，王一当时之所以要打电话给杨德荣，目的就是不想给杨杨的人生留下遗憾。 很多时候，机缘竟是如此不能巧合，杨德荣外出旅游没有在家，考虑到杨德荣人在外地，血压心脏不稳定，是怨恨交织的那份情？还是郭小燕内心那份爱的必然？还是人性的必然？总之郭小燕不顾一切的承担起了监护杨杨的责任。 从杨德荣的身体出发，郭小燕期望部领导，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将杨杨的事情告知杨德荣。 “大姐，我们听您的！”杨杨的领导，遵从了郭小燕的意愿。 由于安全情报工作的特殊性，为了保护安全情报工作者的人身安全，很多时候，“G安部”的工作人员，一旦有什么需要与社会各个部门进行交流交涉，多数的时候他们都以公安的职业去面对社会的方方面面。如此，既是人身安全的需要，同时也是安全工作自身的需要。 看着公安部的领导，相继离去，郭小燕随王一，一起走进消毒室。十五分钟的紫外线照射过后，郭小燕穿上隔离衣，带上手套帽子及口罩，而后颤颤巍巍来到杨杨的病床前。 看着不省人事的杨杨，只有呼吸！他有思维吗？郭小燕不得不自己问自己，孩子有危险吗？ 郭小燕期盼杨杨有思维，又怕杨杨有思维！ “为什么上帝如此不公？” 虽然郭小燕对杨杨的成长过程并不十分了解，但对于杨杨在“在自卫反击战”中那段辉煌经历，她还是记忆犹新。 “上帝呀！杨杨已经在79年‘自卫反击战’中九死一生，才拣回一条命。 您为什么还要惩罚这个孩子？ 难道是上帝要杨杨替父母赎罪的吗？ 不！不！不！这不是孩子的错！ 杨杨，孩子你千万要挺着！ 79年凉山之战，枪林弹雨你都能化险为夷，相信祖国现代医学的发展一定能使你再次获得重生，坚持！孩子，你一定要坚持！ 杨杨，你一定要原谅我，没有将你的情况告诉你舅舅，我知道虽然你与舅舅少有来往，但你是他心中永远的牵挂，而且你舅舅心脏血压都不稳，他要是知道你现在这个样，不定又会出现什么意外，这也不是你所希望的吧！ 杨杨，虽然你现在没有意识，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会尽一个长辈所有的爱来关心你！我要和医护及所有人帮助你与生命抗争。” 拉着杨杨的手，郭小燕将自己所有的心里话，全部默默的向杨杨倾诉。 停下内心的倾诉，郭小燕回望看一下王一，她一脸的憔悴，郭小燕知道，王一一定对杨杨倾注了全部的爱！ 是爱，让王一备受煎熬； 是爱，让王一牵肠挂肚； 是爱，让王一悲痛欲绝泣不成声； 是爱，让王一心如刀绞似有锥心之痛，才导致神情恍惚。 再回望杨杨的战友，晓松难以言表的痛苦和悔恨。郭小燕知道，只有生死之交，才知道生命的珍贵，才让他肝肠寸断九转回肠。 此时，杨杨的昏迷，王一与晓松的悲痛，使郭小燕把过往对杨杨母亲的愤恨，以及自己内心的愤懑全部暂时释放完毕。她多想用亲情来呼唤杨杨，但她又不敢。虽然杨杨不会说话，但郭小燕怕杨杨思维的机器还在运转。如果让杨杨知道自己来了，岂不是又给杨杨平添了烦恼！ 年过六旬的郭小燕，与王一及晓松，一起在杨杨的病床前，又守护了七天。 七天，郭小燕既是爬在杨杨床前睡觉，她的手一刻也没有离开杨杨，好像她一松手，杨杨就可能从她身边溜走。 郭小燕知道，一旦杨德荣失去自己唯一的亲人，对他来说就是致命的打击，虽然杨德荣与杨杨平时鲜有来往，但亲情难舍。 而王一，十天以来，眼泪对她来说，已经干涸。她唯一剩下就是脸颊，她的脸颊几乎没有离开过杨杨的脸庞。她要用自己的脸颊感受杨杨体温的变化，以此来为杨杨的生命站岗，来守护杨杨的生命。 “大哥！你快醒醒吧！你说过，你的母亲过得世早，在京都没有什么亲人，你早把我的父母当做自己的亲人！我年迈的老妈，每天都在等着你回家吃团圆饭。 大哥，你曾对我的老妈许诺过，她百年之后，你要亲自为他送行，你一定要信守诺言。 大哥，你快醒过来吧，我已经快撑不住了。如果你有什么不测，我指定会去陪伴你，你咋忍心我的老母白发送黑发，你不会那么狠心吧！” 大哥，你快醒过来吧！我为什么这么混呀！” 任凭杨杨的战友，晓松千呼万唤; 任凭晓松，一个大男人抱着杨杨的脚丫子，捶胸顿足。 然而，整整十天，杨杨始终处在昏迷状态。 郭小燕深知，晓松一定知道杨杨是一位重情义的大哥，所以他想用nongnong的兄弟情刺激杨杨沉睡的记忆。 “孩子，你睡一会吧！” 看着王一欲哭无泪，郭小燕知道，如此压抑自己，王一早晚会撑不下去的。所以她多想为王一分担，但又无能为力！ 郭小燕唯一能做的就是替王一，遵从医嘱，配合药物为杨杨用清水物理降温。 看着昏睡的杨杨，疲惫，牵挂，使郭小燕脸上的皱褶越来越叠加。 “阿姨，还是让我来吧，你已经七天没回家了，让晓松送你回去，换一换衣服吧！ 晓松，你帮阿姨把家里整理一下，叔叔也快回来了，这里有护士帮忙，你也回家看看叔叔阿姨吧！” 王一忍不住疲惫的侵袭，片刻的混沌过后，睁开眼看着满头银发的郭小燕，吃力的不停的为杨杨调换冷毛巾，而且时不时还用脸颊轻轻触碰杨杨的额头，她生怕用力过猛而惊醒了熟睡的杨杨。此情此景，王一多希望，郭小燕就是杨杨的亲人！ 七天无时无刻的牵挂守护！ 七天无时无刻的守护牵挂！ 既是年轻人，也会精疲力竭心力交瘁，更何况是年过六旬之人，而且不但没有血缘，而且过往还是心理排斥之人。 没有血缘与亲情的支撑，唯一支撑郭小燕的只有道义。 看着郭小燕的双手已经被水浸泡得泛白肿胀，王一再也不忍心，于是接过郭小燕手中的毛巾，并示意晓松，搀扶郭小燕。 “孩子，我回家，洗吧洗吧再来，有事喊护士，千万不要自己硬挺！刚才护士又来量体温，我看杨杨今天的温度一直在三十八度半徘徊，没有上升，这是好兆头，说明杨杨体内的机器正常运转，已经稳定了。 说不定，杨杨很快就会清醒！” “不定等我们回来，大哥已经醒了！” 虽然杨杨的体温，没有再上升，但杨杨必定还处于发烧之中，仍然处于无意识状态。所以，王一深深的知道和明白，郭小燕与晓松他们都在安慰自己，对于杨杨是否能从死神那里逃跑回来，虽然王一强制自己，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杨杨一定没事的。但王一的期望被十天的等待击得粉碎，潜意识的思维已经慢慢在向绝望的边沿滑步。 十天的煎熬，使王一觉得时间是那么漫长，好像她已经等了半个世纪。 “对，晓松说的没错，我与晓松顺便去到菜市场买只鸡炖上，杨杨一醒就让他补上，大手术伤元气，要抓紧补！” “阿姨！谢谢您！” 看着晓松和王一，没日没夜照顾杨杨，虽然郭小燕嘴上说是为杨杨熬鸡汤，其实她是心疼王一和晓松。 …… “阿姨!阿姨！您说的没——没错，杨——杨他醒了，你快来吧！" “晓松，阿姨的衣服不用洗了，快！王一来电话了，她说你大哥醒了，走，赶紧把鸡汤送去！” 王一不知所措的向郭小燕报喜讯，使郭小燕激动得像个小孩，六十多岁的老人，一个滑步从正房跳到正在庭院洗衣的晓松面前。 郭小燕与晓松，一起提着鸡汤乘坐电梯直奔杨杨所在的35层特护病房。 然而，站在杨杨的病房外，听着杨杨与王一的对话，方使郭小燕那颗曾经激动的心，那个被爱拨动的涟漪，一下回归之冰点一下，犹如一面镜子，平滑的没有一丝波纹，她呆呆的站在杨杨的病房外。 “阿姨，他混球！看我咋收拾他！” 听着杨杨无厘头话语，晓松不知道，郭小燕家曾经经历的那么多是是非非。他只知道，杨杨亵du了郭小燕的爱，于是他不得不为郭小燕鸣不平。 杨杨与王一究竟说了什么？使晓松如此气愤！ 郭小燕一腔的爱，真的犹如猫咬气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