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悖伦之真相
当丝丝缕缕春雨，催醒万物复苏，带来希望的时候； 当倾泄如注的夏雨，带来清凉温润，让人惬意的时候； 当淅淅沥沥的秋雨，带来悲戚落花枯叶，使人惆怅的时候； 当冬天的雨，凝神敛气，幻化圣洁雪花，它是洗礼的时候。 多少次，在不同的季节，郭小燕踽踽独行在风雨中，无心欣赏和体会变化多端雨的品性，她的内心与四季不同的雨性一样起落，善感与多情相互交织。 望着多情的飞雨，想想自己的婚姻生活，感情生活，一路走来所经历的坎砍坷坷，起起落落，多少次在风雨中，郭小燕泪飞也作倾盆雨。 郭小燕年轻时，她所生活的那个年代的家庭背景，能够让女孩子接受高等教育，不言而喻，这样的家庭环境一定充满着欢乐；她的家人一定非常开明，而且家庭经济环境一定非常殷实。 的确，从郭小燕的曾祖父起，也就是清朝中期，直至到郭小燕的祖父、父亲，郭家曾经营一个庞大的粮食商行，郭家的粮食商行，其规模和社会影响力相当于现今京都市的粮食局。为此，郭小燕家的粮食商行左右着京都粮食的市场价格，民以食为天，粮食价格的动荡，直接会引起社会的动荡。由此，京都的所有官员不得不经常到郭家走动。一方面是联络感情，一方面是想通过郭家的粮食商行了解市场动向。但从古到今，官员的贪婪都有历史记载。当然，郭家付出了金钱的代价，但同时也获得了无价的社会经济信息，有了官的辅佐，郭家的粮食商行曾独霸着京都粮食市场上百年。 郭家经过三代人的打拼，到了郭小燕父亲这一代，郭家的粮食商行就是京都的粮食王国。 家族业绩的不断扩张，使郭家的社会视野不断开阔。郭晓燕的父亲曾留学英国；哥哥后来留学法国，而且郭小燕的哥哥郭小赢在法国时曾与周恩来有过亲密接触。 郭小燕的外公曾追随过康有为，通过郭晓燕的外公，郭晓燕的祖父曾为康有为的“戊戌变法”，给予巨大的物质帮助。 郭晓燕的母亲曾是京都女子大学的优才生。 大哥曾是李大钊的得意门生。 不难想象，家人进步的社会环境，或多或少影响着郭晓燕的成长。在如此家庭中成长的郭小燕，她的内心一定充满阳光，特有优越感。 然而，良好的社会、家庭生活环境，只能使郭晓燕青少年时期，比她的同龄人能够享受更多的物质生活。但却无法左右她走进婚姻后的家庭生活。 排他性的家庭情感生活，使郭晓燕在处理丈夫与meimei的“暧mei”关系的问题上是如此敏感。非常痛恨杨德荣与meimei之间有悖伦理的行为。她甚至在内心深处经常诅咒杨德荣与杨德惠，期许他们遭遇雷电霹雳，方才了却心头之恨 曾经的郭小燕，对杨德荣与meimei之间有悖伦理的行为，一直耿耿于怀。其实，虽然郭小燕恨杨德惠，由于她的所作所为，使自己的家庭犹如在跷跷板上，用十几年为代价，才画了一个句号。但郭小燕更多的是恨杨德荣，她觉得是丈夫道德败坏，人品有病诟。 毕竟，杨德惠是农家小女子，没见过世面； 毕竟，杨德荣曾接受过高等教育，道德教育是学校的必修课； 毕竟，是杨德荣践踏了割不断的血缘； 毕竟，杨德荣曾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在郭晓燕的心中，他就是英雄，英雄岂能犯错误？而郭小燕忽略一个问题，英雄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特别是男人。 对于杨德荣与杨德惠兄妹之间，曾经的情感行为，如果让郭小燕不痛恨，以平常心处理丈夫与meimei曾经的“兄妹情”，除非她是弱智。 郭小燕痛恨杨德荣，由于他与meimei之间龌龊之举，既伤害了自己，也伤害小姑子及杨杨。如果连带上杨德荣的两位前妻，一个男人伤害了四个痴心爱他的女人和一个无辜的自己的亲骨rou。所以，在郭小燕的心中始终有个结。那就是耻辱和仇恨始终萦绕在心间，虽然岁月的篱笆曾经铺平了她心中怨恨的沟壑，但毕竟她为此付出了青春的代价。 人到中老年之时，虽然郭小燕原谅了杨德荣，但随着科学的发展，近亲结婚，由于遗传基因的作用，会导致后代有可能存在智商智力低下等等弊端，虽然百分之百的几率很少，但还是引起了人们的高度重视。特别是遗传疾病，有的是在特殊的环境下，或者经过一定的时间积累后才爆发，才发生基因突变。所以，郭小燕的心事越来越沉重，在杨杨的问题上她不敢有任何特别的反应，她怕刺激杨杨，虽然杨杨的身世令她怜悯，但特定的血缘又使郭小燕不得不谨慎处置与杨杨的关系。 杨杨的母亲去世以后，杨德荣平反以后，郭小燕也曾有过与杨杨沟通的意念，她期希杨杨能跟他们一起生活。 毕竟，郭小燕同样接受过高等教育； 毕竟，郭小燕自己没有孩子； 毕竟，杨杨与杨德荣的骨rou亲情，是无人可以替代，也是不可否认的。 虽然郭小燕对杨杨的母亲恨之入骨，但孩子是无辜的。 心智与理智，感情与愤懑，激烈斗争的结果，郭小燕最终放弃了一切。 其实，郭小燕内心斗争的结果，任何人都能理解和接受。她的考虑不是无知、无情、没有道理，而是有科学做支撑的，这就是她一直不想提起杨杨的根本原因所在。 “老杨，快打电话给杨杨”。 郭小燕催杨德荣说。 “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来往，喊他干啥？不就是又出来一个没有见过面的舅舅！ 杨杨小时候，经济上，我经常帮助他们母子，虽然我回家的次数有限，但只要我回家，只要杨杨到打井队，我对他倾尽了所有的爱，那种爱超越了舅甥之爱，在我的内心，其实我就是在扮演一个父亲的角色，在奉献一份父爱给他。 在杨杨的成长过程中，我担心他没有父爱，而失去男人的刚性与血性； 我担心他没有父爱而不思进取； 我担心他没有父亲被人欺负，而使他心理上受伤害。 虽然我不常回家，但他们母子的一切我都牵挂在心。那时，我真的希望杨杨是自己的孩子，能问我叫一声父亲，让我也感受一下为人父的那份幸福和责任。 如果杨杨的母亲不离婚，他弱智的父亲对他的爱，一定不如我。 我之所以要去支援西北两年，除了自己不敢面对meimei忧郁的眼神。我是男人，我知道那抑郁的眼神以为着什么。但我另一层意思就是想多挣几个钱，让meimei和杨杨的生活更好一点，虽然我知道杨杨已经上军校，已经不需要我再资助，但亲情难舍。 小燕，你说我对杨杨是不是做到仁至义尽？ 自从杨杨的mama去世到现在，他都不念老舅情，算了，不想提起这个白眼狼。 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在“G安部”工作，刚平反的那阵子，我还在部里上班，虽然只是个顾问。他不登门看望我们就算了，你说两个人顶头相遇，只要他老远看见我，不是绕道就是扭头回转，连个面都懒得与我照！过年过节至多打个电话问问，还支支吾吾！都说亲舅如父，我看，对杨杨而言，我这个老舅，可能还不如他的同事。我现在对杨杨是凉透气了！何况从没有见过面的二舅公，他更不会有什么连心之情。咱还是省省算了，别自个找不自在。孩子来了还好，皆大欢喜，他要是不想来，我们岂不是更生气！人说儿大不由娘，何况咱是老舅！算了！算了！” 杨德荣连连摆手，不希望郭小燕提及“外甥杨杨”。其实，他更多的是害怕，害怕郭小燕已经淡忘的，曾经的恨再次死灰复燃。 “你傻呀！你真以为杨德惠是早产？你真以为杨杨就是你的外甥，死老头，老年痴呆症一个，榆木疙瘩不开窍，你还不如梁山伯的！梁山伯最后还知道殉情，以示自己的爱。 你知道你为什么对杨杨有一种殷殷的父子情结？ 你知道杨杨为什么不敢见你？” “为什么？难道当年的事是真的？难道杨杨他真是……” 郭小燕喋喋不朽的唠叨，才使杨德荣恍然大悟，他两眼放光并疑惑的看着郭小燕问， “你以为是假的不成？ 你以为我是污蔑你不成？ 我有那么傻，自己给自己的老公带绿帽子！ 难道我不知道，真相大白后对自己以为着什么？ 到现在你总不会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做吧！你敢做为什么不敢为，你不仅辜负了一个女人对你的痴心，而且你还连累了一个无辜的孩子，而且还是你的亲骨rou！ 今天，如果你仍然说，自己是无辜的，自己是清白的，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受委屈的不是你，而是杨杨，死老头子！ 如果你非要坚持己见，我现在就陪你去做DNA，让事实说话，让科学说话,让科学为杨杨讨回公道,让科学偿还杨杨失去的父爱。” “啊！老杨处长，我刚到‘G安部’上班那阵子，为了工作，在走访老同志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原来大家都以为那些‘奇闻’怪事，是你们老两口由于生理年龄上的差异，感情上出现了分歧，为离婚而编造的理由，想不到是真的呀!恭喜你呀！” 郭小燕一番唠叨，终于使李部长有所明白，他替老处长高兴。 “快！快！小燕，赶快与孩子联系。” 郭小燕冗长的唠叨，终于惊醒了梦中之人，杨德荣难以言表的兴奋、幸福，使他迫不及待的催促郭小燕。 “唉！算了吧！我怕孩子一时不能接受我，还是以后再说吧！” 停下催促的话语，杨德荣反倒打起了退堂鼓，不敢与自己的孩子相认。 听着杨德荣夫妇打哑谜的对话，邹教授疑惑的看着李部长，希望能从他脸上找到答案。但李部长看看邹教授，又看看杨德荣夫妇幸福喜悦的样子！好像并没有要为邹教授解释原委的意愿。 杨德荣夫妇彼此看着对方，眼睛中折射出一波又一波似水的柔情，仿佛此时他们不是耄耋之人，倒像是一对如痴如醉的恋人，相互欣赏着对方，期望着相拥相爱的瞬间。 自从邹教授说出了杨杨母亲的身世，自从郭小燕提醒杨德荣，杨杨就是杨德荣的亲儿子，也只有在那一瞬间，杨德荣仿佛觉得自己此时才知道什么是爱！他仿佛又回到了青春年少，浑身的血液悸动，他真的想拥抱郭小燕，亲吻郭小燕，但看看眼前站立的领导和弟弟，不好意思的又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哎呀！恭喜您老处长，这可是喜上加囍呀！双喜临门，请客吧！ 我知道，这么多年您把自己的积蓄都捐给了希望工程。 我知道，您自助了十几个孩子，他们中大多都到外国留学，俄罗斯、韩国、日本、澳大利亚、加拿大等国。 杨处长，今年春节我第一个报名，首先说明，我也是集邮爱好者，你可不能偏心，按报名先后分异国邮票！ 我知道，每年春节前夕，你家都门庭若市，你海外自助的孩子给您发信的邮票，使部里好多年轻人都把您崇到了天上，除了尊敬您的为人，更多的是问您讨要邮票。 过去，每每看到年轻人，获得自己喜爱的邮票，那份激动，好像他们就是您的孩子，看您有多兴奋！现在，自己的亲儿子就在自己的眼前，天大的喜事，你不请客说得过去吗？声明，我可不是以权谋私，讹诈下级，只是想与您一起分享天伦之乐！来让我把把脉，您是不是心跳加速！” “别介，部长，你这么一说，反而让我不好意思，的确，我很喜欢年轻人;的确，我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其实我更多的是在赎罪呀！” “老处长，现在，真相大白，您何罪之有！” “部长，你是不是要出我的洋相？现在，像样的酒店，一桌没有千儿八百行吗？你也知道，每个月除了吃的，我全部捐了！不是我抠，与其把钱送给大酒店，不如捐给希望工程意义更大。” 杨德荣不好意的挠着头皮说。 “让大家和我们一起分享幸福和喜悦，与你捐给希望工程不冲突，各有各的意义。你没有，我有啊！我的工资没有捐，只要你请客我鼎力赞助。” “啊！好，等米华与小兰回来的时候，你做东吧！”杨德荣幸福的看着郭小燕，充满了感激。 “弟弟，快说说，你是啥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世的？ 你是咋知道自己的身世的？ 你是通过啥渠道，知道我在“G安部”工作的？ 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这些情况？让我早点减轻负罪感！让杨杨早日有个家，也不至于让他这么多年有家不敢归。” 此时杨德荣才忽然明白杨杨为什么不愿意见他，他意识到，孩子mama临终一定告诉了杨杨什么。 “我有自己的亲骨rou了，孩子，难为你了，你能原谅父亲吗？” 杨德荣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祈求杨杨原谅自己。 杨杨知道真相后能接纳自己的父亲与继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