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错位鸳鸯谱
《醒世恒言》第八卷“乔太守乱点鸳鸯谱”曰: “自古姻缘天定，不由人力谋求。有缘千里也相投，对面无缘不偶。仙境桃花出水，宫中红叶传沟。三生簿上注风liu，何用冰人开口。” 古人云：人的命天注定。生老病死，姻缘造化是上天早已安排好的。 “郭小燕同学，你的毕业论文已经通过，大学毕业有什么打算？” “一切听党的召唤，党叫干啥就干啥！不过我更希望从事自己所学的专业。” “作为共青团员，祖国的利益高于一切。” “是！” “现在组织上要交给你一项艰巨的任务，希望你不要辜负组织的期望，更希望你能圆满完成任务。完成这项任务，不仅是你个人的事情，个人的光荣，而且也是我们学校的光荣，这是组织对你的考验，更是组织对你最大的信任，……” 郭小燕完成毕业答辩，大学毕业了。她对自己未来的生活和工作，充满着憧憬和渴望。 生命科学系毕业的郭小燕，渴望用自己所学的知识，为民造福；期望自己在攀登生命科学的道路能有所建树。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得到的毕业派遣证竟是一张由组织派发的结婚证书。 在组织部门的硬性要求下，郭小燕所在的大学领导，轮番思想工作的不断轰炸，平时难得见一面的校长亲自出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照顾对革命有功之臣，是革命工作的需要，是祖国对青年人最大的信任和期望。 是迫于组织的压力？ 还是青年人对祖国、组织的无限信任？ 还是郭小燕对杨德荣的崇拜升级？ 还是她忽略了杨德荣曾经的两次婚姻？ 也许什么也不是，也许什么都有可能。 同时，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是一个崇尚英雄的时代，那个时代的青年是充满幻想的一代。 郭小燕的工作就是“结婚”。 没有豪华、奢侈的婚礼，有的只是郭晓燕怀着对英雄的崇敬；怀着对组织分配工作的忠实，郭小燕与杨德荣结婚了。 “为什么组织对杨德荣那么关爱，他的个人问题总是那么顺风顺水" 对于杨德荣与郭小燕的婚姻，也曾有人妒忌，但这是那个社会的必然。其实组织上之所以出面为杨德荣的个人生活cao心，更多的是希望杨德荣赶快康复，因为当时的社会环境是中国文化教育还相当落后，一个有文化有知识的青年就是国家的宝贝，因为中国还很穷，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接受高等文化教育。 “德荣同志，你觉得，曾到我们部实习的十位女大学生，哪个在实习期表现的好？” “我觉得郭小燕同学，开朗活泼有朝气，追求进步有思想。” 当部领导从工作的角度出发，向杨德荣询问实习生的情况，杨德荣一句话，注定了郭小燕一生的命运。使她没有任何理由拒绝组织的命令，其实杨德荣并不爱郭小燕，他只是对郭晓燕在实习期间的表现做了客观评述，但领导的意图并不是要杨德荣去评述实习生的实习情况，而是从工作的角度去窥看杨德荣的内心世界。 “德荣，这是组织对你的关心，同时也是命令。” 阴差阳错，杨德荣在组织的关怀下才与郭晓燕结婚。 郭晓燕在实习期间，杨德荣对她的好感更多的是基于把郭小燕当做米华的替身，然而当结婚的现实摆在杨德荣面前的时候，不论他内心在想什么，在新婚之夜，杨德荣还是吸取了与张小兰结婚时的教训，喝得酊酩大醉，而弃妻子于不顾，使新娘独守空房。而是主动的为郭小燕解衣宽带。 看着曾经被自己视作师长和崇拜的英雄杨德荣，为自己解衣宽带，郭小燕害羞的一直低着头不敢看。 此时，郭小燕的羞涩，是幸福吗？ 还是…… 总之，郭小燕在羞涩的同时，从她的眼神中，不难看出，还有几分担忧！ 脱去外衣的郭小燕，当然不是杨德荣想象中的米华。 “不，你不是，我是老师，我不能……” 当郭小燕的玉体实实在在的呈现在杨德荣面前时，杨德荣反而呼吸急促，像僵尸一样，站在郭小燕面前。 “呜！呜……” 看着杨德荣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听着杨德荣语无伦次的自言自语。 郭小燕羞愧的边哭边穿衣服。 “对——对不起！小燕，都是我不好，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请你原谅我，好吗？” 郭小燕并没有被杨德荣的乞求所打的动，仍然不停的哭。 “小燕，都是我不好，来！你打我一下解解气。” 看着郭小燕仍在哭，杨德荣拿起郭小燕的右手，朝自己的脸上打去。 “哪个要打你！” “小燕，你还是舍不得打我，对吧！ 我向你保证，今晚的情绪不好，希望你能理解。希望在今后的生活中，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只此一回，没有下一回。 小燕，不是我不懂感情，你那么纯洁可爱，我觉得自己已经有过两次婚姻，真的配不上你，你明白吗？好孩子！” “我都大学毕业，不是小孩子。” 杨德荣一句“好孩子"使郭小燕破涕为笑，她较真的纠正杨德荣的话。 “是，你是大人！是我的老婆大人！我是小人，以后小人什么都听大人的，总行吧！" 杨德荣说的是真心话吗？ 有人说：“女人是水，只要男人有一颗guntang的心，终究会把水吸干。” 无论杨德荣说的是否是真心话，郭小燕突然哭泣，使杨德荣不知所措，愣过神，道过歉后，看着郭小燕由哀转喜，杨德荣下意识的走到郭小燕跟前，将郭小燕紧紧的搂在自己的怀中，并轻轻的为郭小燕抹去眼角的泪花。 “傻丫头！” “不要！不要！……” 杨德荣的所有举动都是他的首长，张广发面授机宜。张广发害怕杨德荣又犯毛病，而冷落了郭小燕，所以一再嘱咐他，对女人要用guntang的心去爱。 然而，杨德荣的抚慰，激情涌动，反而使郭小燕止不住再次抽噎！ 为什么的呢？ 此时，郭小燕的内心在想什么，杨德荣不得而知。 此时，杨德荣能感觉到郭小燕委屈的心跳，郭小燕的抽噎带动她的身体在杨德荣的怀中一起一伏。 此时，郭小燕思绪万千！ “杨德荣说的是真心话？ 他真的会一心一意对自己好一辈子吗？” 郭小燕不得不在内心里，一遍又一遍问自己。 女人真的水！ 听着杨德荣的真情告白，感受着杨德荣对自己的爱抚，郭小燕二次破涕为笑，所有的委屈，被杨德荣的爱意融化。 青春靓丽的郭小燕，混身透着青春的朝气。虽然有时候，杨德荣还用忧郁的眼神看着郭小燕，潜意识里，他还是把郭小燕当做米华。但小鸟依人的郭小燕使杨德荣暂时忘掉了一切烦恼，也忘记了对两位前妻的思念，虽然是暂时，已经让郭小燕兴奋不已。 社会在不断的发展。 世界环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虽然情报工作仍然是国家安全的保护神，但情报工作的重点已经转移，由反特，反潜，转移为对国家安全，科技、军事、商业机密安全的保卫。 在杨德荣的要求下，为了便于照顾杨德荣，也是情报部门工作的需要，组织上对郭小燕家的社会关系重新进行了严格的调查，通过政审后，经过三个月的学习和培训，郭小燕被安排到“G安部”图书馆工作，负责图书资料的整理。其是，就是情报资料的汇总、整理和归档工作。 二十世纪，五六年代，国家各项建设，急需专业人才。虽然郭小燕所学的专业与情报工作，风马牛不相及，但大学生是国家的宝贝，只要是大学生，哪个部门都抢着要。 半年过去了，虽然杨德荣曾向郭小燕保证，要好好照顾她，但杨德荣和郭小燕的感情生活，依然淡入一汪泉水，没有激情，没有波澜！有的只是泉水中时隐时现的涟漪。 杨德荣与郭小燕真正在一起生活，彼此像例行公务一样，非常机械。在郭小燕眼中，杨德荣依然是自己的老师；在杨德荣的内心，他渴望郭小燕能像米华一样，在自己面前无拘无束，然而毕竟郭小燕不是米华。 日子一天天过去。郭小燕既要上班，又要根据医生的嘱咐，对杨德荣进行心理疏导，作杨德荣的心理医生。当然，那时不叫心理医生，只是家人之间的沟通而已。 “德荣，我……” 郭小燕从医院回到家，拿着化验单，羞涩的不敢看杨德荣。 “你羞涩什么？手里拿着的是啥？” 郭小燕不好意思的将化验单递给了杨德荣。 “啊！是真的吗？” 杨德荣狂喜地抱起了郭小燕！ 平淡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郭小燕怀孕了。 郭小燕原本以为，由于自己怀孕，而忽视了对杨德荣的关照，可能会影响他病情的恢复，那曾想，郭小燕怀孕后，看着妻子日渐隆起的肚皮，杨德荣每天清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脸帖在妻子的肚皮上听胎心，感受胎动，有时候他会向小孩一样，长时间亲吻妻子郭小燕隆起的肚皮。 杨德荣像小孩一样的个人举动，使郭小燕欣喜万分！郭小燕多希望这样的日子能永久的持续下去。 自郭小燕怀孕后，缺乏人照料的杨德荣抑郁症，居然基本痊愈了！在得到医生的确诊后，郭小燕高兴得像个孩子，对着杨德荣左看看右看看，好像觉得杨德荣是从天上掉下来一样，面对妻子的欣喜，杨德荣只有痴痴的看着郭小燕笑。 “小燕，我决定了，把我meimei接来，照顾你。” “我有那么娇气吗？”郭小燕矫情的看着杨德荣问。 “不是照顾你，是照顾我儿子！" “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么好心！你咋知道是儿子，要是女儿呢？”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喜欢。” 杨德荣嘴上说男女都一样，其实他内心还是喜欢儿子！ 为了更好的照顾郭小燕，在郭小燕预产期临近时，杨德荣在争得组织部门同意的情况下，欲将自己十八岁的meimei杨德惠，接来照顾郭小燕。 组织部门经过慎重的考虑，并通过地方党组织对杨德荣的meimei秘密进行了审查。在得知杨德惠有追求，是进步青年，而且还是共青团员，于是组织上同意了杨德荣的请求。 抑郁症是一个漫长的心理疾病，与其说谁的病好了，只是一个相对指标。 杨德惠的到来，一方面可以照顾抑郁症还有一点点余丝的杨德荣，毕竟杨德惠是杨德荣的的亲meimei；另一方面，郭小燕要临产，也需要有了人照顾。 郭小燕与杨德荣，是在组织的安排下结的婚，虽然没有爱情基础，但爱情的种子还是悄悄发芽，并最终将要开花结果。 面对即将临产的妻子，杨德荣知道该怎样照顾吗？他会照顾产妇的起居吗？ 其实，杨德荣和郭小燕结婚后，相当一段时间，其病情还是时好时坏，不稳定。同时由于他们是在情报部门工作，特殊的工作，特殊的岗位，使他们失去了很多自由的空间。好几次，杨德荣都想与郭小燕一起回老家看看，都因种种原因没能成行。 杨德荣多次申请，希望mama来到自己身边。一方面母亲年纪大了；另一方面，毕竟母亲对儿子的关爱，比妻子更能懂得儿子的需求。但最终组织部门并没有没有批准他们的申请。 让一个目不识丁的老人，到国家高级情报人员家生活居住，不是组织不放心，组织上更多的是担心，必定台海关系，中美关系，以及阶级斗争，还是中国政治生活的重中之重。 “阶级斗争，要年年抓，月月抓，一刻也不能放松”，这是国家的大事！个人利益必须要服从国家利益。 郭小燕在得知丈夫的meimei要来，她拖着临产笨拙的身躯，将房间收拾得得干干净净。又把自己节省的布票拿出来，为meimei做了一件蓝底红花的上衣和一条凡士林蓝长裤。 杨德惠从家乡来到了大都市，来到了未曾见过面的哥哥家。 “哥、嫂子！” 也许是对亲人的思念和怀念太久； 也许是meimei的乡音，让杨德荣听起来格外亲切。 总之，看见从未没过面的的meimei已经出落成一个婷婷玉立的的大姑娘，杨德荣两眼放光，一扫往日蒙蒙胧胧的眼神，病情一下子突然向更好的方面转化，他的眼神不再忧郁、迷茫，而是充满了光芒。 杨德荣拉着meimei，左看看，右看看，又是给meimei拿苹果，又是给meimei端水。 看着丈夫抑郁的眼神一下子放出了光芒，郭小燕欣喜万千，也感慨万千！ 郭小燕的内心极度的不平衡，自己千般哈护万般关爱，自结婚到现在，从内衣到外罩杨德荣从来不洗。哪怕是刷碗这样简单的家务，郭小燕从不让杨德荣染指。自己的所有努力和关爱不如小姑子个人的魅力，真是血浓与水呀！有什么比亲情更重要，更能温暖人心呢？ 郭小燕知道，自己在杨德荣心里的地位，所以，看到杨德荣两眼放光，她自己也为之常舒了一口气。 因为，如果要是杨德荣的精神，以后仍然萎靡不振，不仅影响工作，将来一定会影响到孩子的成长，作为母亲，郭小燕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 为此，郭小燕从内心来说还是感激小姑子的到来。 郭小燕岂不知，正是杨德荣放出光芒的眼神，正是自己感慨的亲缘，正是自己对小姑子到来的感谢，为自己日后的生活埋下一颗重磅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