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路上
十天后，凌晨察觉到路上的人越发密集起来，为了打探消息，他跟石憨混在一群同样步行的散修群体中，随波逐流。 散修中不缺消息灵通之辈，通过他们的交谈，凌晨很快知道原来此次广收世俗门徒的宗门叫青云门，地点是在青云城。 青云门？青云城？第一次听说啊！凌晨两眼一抹黑，跟石憨对视一眼，均是瞧见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敢问前辈，可否为我等解说下青云门的基本情况？”凌晨刚想向旁人询问，不料一个青年抢先提出，接着许多人纷纷呼应，央求前辈们详细讲解。 “看来并不是仅有我跟石憨孤陋寡闻，想必很多人也是从偏远地 区披星戴月赶至，也不知最终会有多少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其中又是否隐藏着天骄奇才？真是让人期待！”凌晨一边暗暗思忖，一边作出洗耳恭听状。 一位面相清瘦，看起来满面春~光，精神矍铄的老者捋了捋颌下白须，笑着回道：“年轻人是来自边远地区吧，想来是第一次出远门，没听说过青云门也很正常。” 老者语气温和，让人如沐春风，此前大都是他在侃侃而谈，一副经验老道的模样，而且他是这里年龄最大者，大家都以为他是带着子孙辈去参加入门测试。 凌晨细细看了几眼老头，对方一身皂色长衫，白眉白须，发丝雪白，仅用一根粗绳随意扎着头发束在脑后。 随即凌晨暗中探查了一下老头的修为，赫然rou身境巅峰，而且精力并没有随着面相老迈而枯竭，反之比一般修为的年轻人还要强上几分，霎时让他暗自心惊。 凌晨不着痕迹地收回精神力，面色保持平静，心中对于老头却是有了几分好奇。 老者粗粗环视一周，看到大多数青年点头附和，继而道：“我年轻时走南闯北，所以对于灵云大陆上的一些宗门大派倒是有些许了解，我就姑且说之，你们姑且听之。” 众人自然听出这是老者的谦虚之言，也不打破。 老者像个说书先生般开始声情并茂起来：“说起青云门，可谓历史悠久，底蕴丰富，相传乃是由万年前的青云灵尊一手创建。” 老头顿了一下，看了眼四周，瞧见了大家眼中的疑问，轻咳一声道：“想必你们也是初次听说青云灵尊，话说这青云灵尊可是了不得，一身法力通天，几乎无所不能，打破灵云无敌手，一度称霸灵云，乃至有传说他是一位陆地神仙，号称青云大仙！” 咝咝！ 周围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听到这里的众人心生震撼，胸膛起伏不定，内心激动万分！ 成仙！多么遥不可及的神圣境界，乃是大多数修士梦寐以求的理想，而初出茅庐的他们下一刻有可能成为神仙门徒，怎不叫人兴奋！ 就连凌晨也目露精光，成仙同样是他的终极目标，但旋即他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激动莫名，有些人脸上甚至闪过一丝嗤笑，不以为然，也有一些人镇定自若，不为所动，他赶紧按捺下心底sao动，平复心情。 情绪波动剧烈的一些青年迫不及待开口道：“陆地神仙！青云灵尊最后飞升成仙了吗？太不可思议了！” 老者显然很不满旁人打断他的说书节奏，没好气回道：“都说了是传说，信则有，不信则无。”说完这句话，老者面做高深莫测状，笑眯眯看着毛头小子们抓头挠腮，议论纷纷。 年轻人交头接耳好一会儿后才慢慢安静下来，随后一齐看向老者，期待老头能给个肯定答复。 老头再次捋捋胡须，笑着道：“说不得，说不得，因为老头子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听说的。” 得到如此答复，众人又一下子沸腾起来。 “哎，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真正的神仙出现！” “太伤心了，你还我神仙梦！” “没有神仙了，自上古至今再没听说过一人飞升成仙，看来仙路真的断了。” “从此仙人两隔，成仙梦碎，不如归去，做一凡人富家翁，享尽天下福！” 有些十几岁的温室少年非常失望，他们一直以为神仙就住在宗门里，能够飞天遁地的就是陆地神仙，殊不知那只是法力高深的修士罢了！ 老头险些淹没在众人失望的叹气加声讨声中，但他却是没有一点歉意表情，反而提高声音道：“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 众人的目光重新聚集于一人，老头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开口：“那就是，今日之青云门已非万年前的青云门，辉煌不再！” 老头颇有些语不惊人死不休，一石惊起千番浪！ “前辈，你说的是真的吗？” “请问前辈，青云门是否发生了某种变故，导致青云门成为昨日黄花？” “青云门失去了号召灵云大陆的地位，跌落神坛，现在的青云门还值得我们去投效吗？ ………… 旁人又开始嗡嗡吵闹，表情不一，刚开始的兴奋劲头早已抛到九霄云外，甚至有人计划打道回府，或者另寻出路。 凌晨静静观看，不管如何，他都打算先去看看，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青云门堕~落了，而且青云门能在灵云大陆上屹立万年，想必其底蕴比起一般爆发户门派应该更加深厚。 好一会儿后，老头伸手示意众人安静，提高声音道：“诸位，听我一言，虽然青云门辉煌已过去，但是对于我们散修来说依然是个不错的选择，况且哪怕是今日的青云门，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有机会进去修炼的。” “不错，奉劝各位一句，实力不济的道友希望有自知自明，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这个舞台不适合你们，省得到时测试不过出丑，丢人现眼。” 一个二十五六的青年接口道，语气看似热忱恳切，只是精明之人随即明白过来，青年实则心思歹毒。 青年如此说，不过是看到大多数人经过老头讲解的失望下，对于修仙暂时失去斗志，他们之中不乏资质上佳之辈，青年趁热打铁赶走一些竞争对手。 青年一接话，明白过来的人也纷纷劝勉身边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许是凌晨跟石憨年纪较轻，亦有几波人过来相劝，但是两人温言拒绝。 凌晨自然看出了这种把戏，他也不点破，人各有志，在世俗中平凡一生，焉知不是一种幸福，况且意志不够坚定的修士，早晚会淘汰。 结果真的有三分之一的年轻人打道回府，剩下的一些也犹犹豫豫，自然一半的人都还是站立不动。 望着稀稀拉拉离开队伍的少年们，老头眼里略过一抹异彩，摇头轻叹：“走吧，我们接着上路。” 接下来的路途众人显得有些沉默，待走出一段距离后，相熟之人才开始窃窃私语，但气氛显然没有不久之前那般热闹。 “前辈，劳烦解释青云门为何光辉不复，是否有什么不可为人知的惊变？”一个青年向老头询问。 人们目光齐刷刷看向老头，显然这也是大家心中的疑惑。 老头思忖了会，双眼看向天地尽头，微微一叹：“说起来时过境迁，世人对于青云门的跌落众说纷纭。我也是最近才了解到一点真实情况，据说青云门的堕~落同样要从青云灵尊说起，可谓成也青云败也青云，话说当年……” “前面那群挡路的土包子给小爷我速速滚开，否则马踏而过！” 老头话没说完，后方便突然传来一阵喝骂，紧接着阵阵密集而剧烈的马蹄声如浪涛般激荡涌来。 众人纷纷回头，但见一团乌云般的物体飞速向着他们奔来，眨眼便到了众人三百米开外。 “快，向两边闪开！”在人们还在疑惑移动的乌云究竟为何物时，老头迅疾断喝一声，同时拉着身边几人跑向路边。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好在留下的都是rou身境巅峰修士，各个身手敏捷，迅速躲避开来。 大家这时才看清原来乌云竟是一头妖兽，妖兽形体似马，通体乌色，四肢健壮，踏得地面像是击鼓般隆隆炸响。 “千里乌云驹！”有识货的道友一语道出坐骑名字。 “切，不就是一匹吗？况且又不是黑马，拽什么拽，俺又不是没吃过乌马？”石憨厌恶地喷了一句。 凌晨诧异看了眼石憨，问道：“你真的吃过千里乌云驹？我想问下味道怎样？” 石憨难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憨厚笑着：“味道忘了，总之在梦里吃过。” 不出所料，周围一阵嗤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