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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醉仙楼头(01)

    大荒仙魔录》第一部蒋子玄>第一卷:夸父之野

    次日清晨,公孙玉儿自床上早起,穿好衣裳,照例在泉水中梳洗一番。今晨心情特别舒畅,记起要带灵儿和婉儿去流黄酆氏国族城玩耍,嘴里就拖着长音大声叫唤:“灵儿!婉儿!起床......!今天带你俩去玩啊!”

    太阳在对门山的后面,拖着大把的彩云迟迟不肯露头,露水珠儿挂在山道两边的青草叶儿上,粒粒晶莹。山道崎岖,弯弯绕绕,远处的山峰,在岚烟里缥渺。

    灵儿悦声答道:“起来啦,起来啦呵!”婉儿也答道:“就起来啦!”

    清晨的阳光格外明艳,晨儿深深,山风清冷,林有阵阵涛声,银白色的雾岚,迎面飞来,让人依稀。公孙玉儿看好下山的路,就拉着灵儿、婉儿的手往山下走去。

    灵儿挽着公孙玉儿的左手,婉儿也挽着玉儿右手,俩人开怀大笑,边走边跳,嘻嘻闹闹,只一个把儿时辰就下了山,来到了去流黄酆氏国族城的驿道。

    公孙玄玉刚刚下山走上驿道,只见一辆极其华丽的双鹿香车,自西往南射箭般迎面而来,在驿道上扬起一溜尘埃,那尘埃被风一卷,直往公孙玉儿俩人面容上朴来。公孙玉儿忙拉灵儿、婉儿将身子转过去,不让尘埃扑到面容上。那香车飞驰而去,一瞬间就不见影儿了。

    流黄酆氏国族城是金族的附属国族城,因为这里是南北与东西交通的十字路口,军事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并且这里国富民强,人神共奋,素有西垂江南之称。这里的人们种植水稻,冬小麦和五谷杂粮,人们引若水修渠,灌溉田野,旱涝保收。

    其实,流黄酆氏国乃是酆氏族人所建,也是流黄酆氏国族人的都城,只因酆氏族人屡犯中原土族,后来中原土族联合起来将他打败,将酆氏族人赶到载天山以北,从此以后划界而治。最终却成为了金族的边地重镇,西方白帝少昊伏羲白招拒曾在这里建有帝都行宫,派少昊太子在这里镇守,这一来,声势更加强大了。

    俩人一道自流黄酆氏国族城北怀门进城,流黄酆氏族城乃是都城,端的是—片繁华景象,气象万千,酆氏族城,极尽奢华,楼台亭廓,飞檐翘角,琉璃宝顶,气势雄伟,—派辉煌。那城内避暑长宫,逶迤数里,亭榭台池,并极其胜。

    流黄酆氏国族城共六门出入,东有摄智门、西有广寒门、南北有南怀门、北怀门、车门。城内“湖汊连涟相激荡,街巷临邻映辉煌”。

    公孙玉儿和灵儿俩人一道,过族城城区,走的是石板大道,过的是回廊小桥,行的是流黄酆氏国族城大道。至城街坊区,铺面商贾,鳞次栉比,店铺齐全,酒楼驿栈、缝衣行、杂货行、油盐行、金号、镖行、豆腐店、面食店等等都有。商号货物齐全,成列有序。

    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在这中原的西北陲,能有这么一个府城,也算是繁荣富强了。公孙玉儿看见一金号,就进去将一佗金子,兑换了几十锭白银和一包散银。公孙玉儿拉着灵儿闲逛,这么热闹的都城,竞将正经事儿都忘了。

    刚至一酒楼门前,抬头往上一看,“酆氏醉仙楼”。

    醉仙楼旁边有一“斗酒水榭”,一溪池睡莲,池岸过去遥见垛垛城墙,睡莲正开着小巧玲珑的水红莲花,荷叶飘浮,荷花倒映,尤似美女晒羞。院墙逾丈,门壁清幽,紫腾绕壁走,微风叶亮掌。

    左边有两行碧线垂杨,右壁有几株剔牙松树。牡丹亭对醉仙楼,芍药圃连秋千架。荷花映月,银云簇里锦鳞游;木香棚下,翩翩起舞蝴蝶戏。正是:“庭园乐娱尤斗酒,醉仙晓景似蓬莱。”此乃,“醉仙水榭”。

    公孙玉儿和灵儿正自观赏醉仙楼斗酒水榭,忽见一汉子,捧个酒坛,来至池边,撮嘴一声召唤,那池中之水忽见一阵沸腾,忽啦啦从水里爬出个巨形玄龟来,那玄龟满背甲绿毛,足有六尺来长,两前掌爬在水池石岸边沿。

    只听到那汉子喊一声:“玄龟大哥”!又听到玄龟连声:“嗯!嗯!”然后抬起头来,口里伸出长条舌头,往那汉子脸上抹去。

    婉儿看在眼里,想在心里,抱住公孙玄玉的右手擘,口中说道:“看这汉子和玄龟,性情中人。”

    只听到那汉子说道:“玄龟大哥!这顿条子就免了吧!这酒比条子上的口水好喝得多啊!”然后那汉子将一坛酆氏醉酒递到玄龟嘴边。那玄龟将龙头大嘴凑近坛口嗅了一嗅,瞬即头一抬,伸头在汉子身上磨磨蹭蹭作高兴状,又将龙头大嘴咬住酒坛,脖子一伸,将—坛酆氏醉酒喝了个精光。那汉了抻手接了空坛子,晃晃悠悠进醉仙楼去了。

    公孙玉儿觉得奇怪,心中思道:“人生何处不相逢......”便拉着灵儿,婉儿,跟着那汉子进了醉仙楼。

    公孙玉儿刚跨进门坎,那汉子径直朝上首八仙桌走去,只见八仙桌旁坐着一个女孩。客厅中一年轻人踏双木屐,踢踢啪啪,自上首那位汉子身边,朝着公孙玉儿迎面走了过来。

    年轻人二十来岁年龄,张开大口哈欠连连,皮笑rou不笑的,半眯着瞟眼,看着公孙玉儿身边的灵儿,—副惫懒馋态,长衫上沾满油腻,头冠方巾不整,面上污垢,看来足有半个来月没洗涤身子了。

    青年人拿着一柄破烂的大折扇,作公子状边摇边走。公孙玄玉见这人衣着明明似斯文公子装扮,却是此番肮脏,不禁皱紧眉头,往右偏路过去,心中只怕自己的衣服沾到那人身上的污秽。身边灵儿都捏着鼻子,直往公孙玄玉这边儿躲。

    突听那人数声诡笑,声音颇觉刺耳,经过公孙玉儿身边时,顺手伸出折扇,往公孙玉儿肩上拍来。公孙玉儿修习神功已有些时日,这年轻人一拍,正拍在自己的肩膀上,公孙玄玉全没打算避开,试想这青年人拍自己一下,到底有多少力道和份量,谁知这青年人一扇拍来,不但并无力道,而且也并非对本人予以攻击,倒似是无有恶意。

    只听到身边的灵儿一声大喝:“干甚么”随后那人“阿哟!阿哟!”的跟灵儿求饶!公孙玉儿转头一看,灵儿的纤纤玉手扣住了那人的腕脉,那人额头上滴下汗珠来。公孙玉儿看着灵儿伸手捏着那人污秽的手腕,觉得有点儿蹊跷,便问道:“什么事儿啊灵儿!”

    灵儿说道:“公孙玉儿哥哥!你先从他袍衣对襟里拿出一个袋儿来,再问他是乍回事。”

    婉儿走在最后面,没见到乍么一回事,没出声儿。

    公孙玉儿—看,便知道了是乍么一回事,便摸了一下自己怀中,没丢甚么东西。便依照灵儿说的话,果然从那人袍衣对襟中拿出一个绣花口袋来,只见那丝绸的帛袋上面绣着龙凤,俱是黄金绕的丝线锈成,生龙活凤,栩栩如生,沉甸甸的,不说黄金,至少有几十两白银。

    公孙玉儿—看,这东西不系一般庶民所有,有些迟疑。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儿哪里人氏,这东西哪儿来的去还给人家,做贼也不长眼睛,这东西拿了要掉脑袋的!”

    那贼看着公孙玉儿,头上挽个发髻,及笄飘逸,袍衫及踝,腰系环绦,身材伟岸,像貌轩昂,五官端正,慈眉善目,不似坏人,低声说道:“我姓酆名沃野,奇肱国人氏,爹爹从军战死沙场,留下我们一家孤儿寡母,无依无靠,族上并无怃恤,我亦不会种田劳作,不做小偷做什么。”

    灵儿捏着他的腕脉没放手,开口对公孙玉儿说道:“我看他拿了上面那汉子的钱袋,又过来用扇子拍你的肩膀,伸出手来想拿你的钱袋,我一伸手就拿住了他的手腕。”

    灵儿顿了—顿,对那人说道:“你若不将这钱袋还给人家,我折断了你这只手,看你还做不做贼。”

    公孙玉儿将钱袋又放回酆沃野怀中,对那人说道:“你去还给人家,若是那人为难你,我结你去求情,叫他不要伤你,好不好!”

    婉儿也说道:“好不好啊!”

    酆沃野哭丧着脸对公孙玉儿说道:“我家有老母无人奉养,还一个meimei尚小,家里指望我拿点银两回去换粮食,您放过我这一回,下次再也不敢了。”

    灵儿历声对酆沃野说道:“你要命还是要银子,放过这—次,还有下—次,你永远都不会改,做人要做得踏踏实实,好人不做贼,不如你去死。这里自古水道纵横,土地肥沃,随便种什么粮食,旱涝无虞,怎么都饿不死人。你肯定好吃懒做,专干损人利己之事,下次遇上,非要你命不可!”

    酆沃野心中想道:“手腕在人家手里,这姑娘的手,就似那放在陷井里面夹豺狼虎豹的铁夹子一般,跑又跑不掉,打又打不赢。

    自己做贼被人抓了没道理,今天亏大了,只能认栽。可那钱袋可能是流黄酆氏国头面人物之物,若是遇上流黄酆氏国头面人物发起怒来,还会掉脑袋,这钱袋无论如何是不能还的,这下子脱不得身,怎么是好这俩个人是好人,还不如求他们。”

    于是,这贼哭丧着脸,说道:“这钱袋我不要了,您姑娘大人有大量,放我走算了。”

    灵儿细细沉思,放声大笑,突然扣脉之手—紧,那贼杀猪般嚎叫,痛得他大汗淋漓。

    灵儿说道:“你这贼头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不死心。你做贼我们帮你背黑戈,别人掉了银子,等下找过来,还说我们是贼,我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你倒是自己送过去,还是我们抓你过去,若是你自己送过去,我还帮你求情,叫别人原谅你,若是我们抓你过去可没这般好的,是死是活与我们无关,你自己想清楚。”

    那酆沃野听得如此说,心中知道自己做错了事,那女娃儿也说得对,我若不去自首,他们岂不成了贼。男子汉大丈夫,生亦生耶,死亦死耶,吾年二十有三,再过十八,又是一条好汉。

    母亲meimei无人奉养,各安天命,求也没用,听天由命,就说道:“姑娘也是为我好,我若是留得命在,—定不忘几位恩德,还是我自己去还给他,只是兄弟帮我说说话,看是否留得命在,也好抚育meimei长大,奉养娘亲过老终年。”

    公孙玉儿忙说道:“好!好!好!这才象个男子汉说的话,有错就改,还可做个好人。”

    婉儿说道:“早这般说就好了!何必这般狡诈,倒显得不像男子汉说出来的话。”

    灵儿拿着他的手往那汉子面前走去,至那汉子面前。那汉子自外面进来坐下,身边一美丽女孩儿,正叫小二备菜蔬过来,正在那里等候送菜过来吃饭。

    公孙玉儿走至近前辑手一礼!朗声说道:“这位公子,可否丢失银两,在下公孙玄玉,家居载天山。”公孙玄玉顿了一顿又说道:“今日下山,小妹女娲灵儿发现这位小哥做错了事,将他擒拿,於以指点,愿意悔过自新,并且这位小哥追悔莫及,衷心思过,痛改前非,今原物奉还,求你原谅!这里是我meimei女娲灵儿,婉儿。不知贵公子和那位meimei怎么称呼。”

    那汉子听了公孙玉儿所说,心中一惊,面上扉红,模一下怀中,那钱袋早己丢失,自己朦然不知,忙站起身来,给公孙玄玉回礼。

    那汉子双手抱拳,打一恭手,对公孙玄玉说道:“在下姜尤氏,这厢有礼!见过公孙玄玉公子,及这俩位灵儿和婉儿meimei。我这位meimei贱名雍狐梦嫣然,多谢俩位帮我擒住小贼,将银两追回,在下万分感谢。”

    女娲灵儿将酆沃野的手腕一松,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叩了几个头,将钱袋高高举在手中,递给那姜尤氏。口中说道:“小人做错了事,多亏这叁位指点迷津,让在下悔过自新,现将钱袋原物奉还,还请公子看在小人家有老母meimei的份上,原谅小人,今后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决不再犯。”

    姜尤氏见小贼跪在当地,全身筛糠,瑟瑟发抖,知其心中害怕,畏惧制裁。心中暗道:“这俩位侠义行世,不知何方高人,说是住在载天山中,从没见过,有人传说那载天山中住有神仙,也不知真假,倒是想看看,是不是传说中之人。这位小哥,偷我银两,也懒得跟他计效。”

    姜尤氏忙抬头朝俩位看去,吃了—惊,心道:“这俩位女孩,天仙般美丽,此流黄酆氏国族城城内,肯怕绝找不出第二个相比。若是比我那雍狐梦嫣然,却是稍胜一筹,这!这!这!这么美丽的女孩,美得如此邪乎!”

    那雍狐梦嫣然就坐在姜尤氏身傍,姜尤氏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雍狐梦嫣然姑娘,又看了一眼女娲灵儿姑娘和婉儿姑娘,心中衬道:“那女娲灵儿姑娘的美丽,倒是觉得眼中有一股禀然正气,似我家那莺儿和玲珑一般,而我这雍狐梦嫣然之美丽,似有一股邪乎中的美丽,那眼中有股蓝幽幽的媚气,氤氲蕴藏,只怕雍狐梦嫣然与婉儿姑娘不是一条道儿来的。”

    心中不觉惊疑:“这流黄酆氏国族城中人神共奋,人们传说载天山中有人修真,只怕就是此处俩人。”又见公孙玄玉七尺男儿,虽然平常打扮,但眉宇之间隐露霸气,帝者威仪,正气禀然,男子汉大丈夫君子气概,仁者风范。听他说话侠肝义胆,不觉陡生欣佩。口中忙道:“公孙玄玉兄弟乃侠义中人,在下姜尤氏却是衷心佩服,这贼人吗,不如送公孙玄玉哥哥一份人情,今天不如放他走了,大家一起喝杯水酒,别让这贼人扫了咱们的兴趣。”

    说罢,便从那酆沃野手上接过钱袋,自里面拿出一锭银子丢给酆沃野,说道:“回去做点小本买卖,不要再做贼人,快去吧!”惹得店内好些客人围观,议论纷纷。

    公孙玄玉也从自己怀中拿出一锭银子,递给那酆沃野,说道:“听这位兄弟的话,以后不再做小偷,拿着这锭银子,去做点小卖买养家糊口,快快去吧!”

    那酆沃野忙给几位叩首拜伏,千恩万谢的走了。

    这时只听姜尤氏高声叫道:“小二!这边来!再给我拿两坛好酒!”

    此时已快晌午时分,店堂客人渐渐多了起来。只见那店小二听得这里有人叫他,赶忙跑过来,手中拿块抹布,一见有三、四个人,人人穿戴整齐,衣着俱是光鲜,赶忙朗声说道:“几位要吃点什么!不如请上楼去坐,那里雅静,这里人多繁杂,坐着喝酒心烦,大家楼上请!楼上请!”

    。姜尤氏听小二说楼上请,心中高兴,忙说道:“好噢!我们大家托酒店醉仙楼的福,大家上楼去,小二你给我好酒好菜多备些,只管托将来,这若水江中的金丝鲤来条大的,大家开怀畅饮,小吃送过来,单等那厨房将菜炒好。不醉不归。”那小二赶忙备酒菜去了

    这流黄酆氏国,物丰民富,风光绮丽,酒楼也不错。上得楼来,早有另一店伙计自楼梯口接住众人,将大家引至一临街窗前的八仙桌旁坐定,早有跑堂的将碗筷、调羹、杯碟、茶水、时令

    小吃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