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当头棒喝

    “什，什么小房间？”玲子被秦雅芙说得明显一愣，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你们大堂经理不是说这里有个小房间吗？”秦雅芙故意先不说破，倒要看看她们还要怎么耍赖。

    “哦，是了，这个包房比其他包房小得多，我们就习惯了称呼这里为‘小房间’。”铃子长舒了口气，神情一下子轻松不少，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不对吧？我明明听到你们大堂经理说，这里面有个小房间呢。”秦雅芙说着话，抬头看了眼卫生间旁边的房门。

    不等秦雅芙发话，从一进来就靠在小房间门上的小菲率先摆摆手:“哪有什么小房间呀？这，这里不过是我们楼层经理休息的地方，是，是她的私人空间……”

    “什么私人、公人的，我不懂，可是，里面若是有他人的私人物品，不知道这个罪过是要加到你们经理头上，还是要你们自己承担呢？”秦雅芙忽然就沉下了脸，她朝一直守在门口的许婉莹一使眼色。

    许婉莹快速关好包房的门，并上了锁，随即冷笑道:“敢做就要敢当，现在装什么无辜？”

    这丫头果然够机灵，虽不知道真相是什么，却还是一句话就说中了要害，秦雅芙朝许婉莹轻轻点了点头。

    “姐，我，我们是第一次，求求你了……”小菲说着话，已经控制不住哆嗦的膝盖，竟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用手捂着嘴巴，满面泪水，哽咽着恳求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求求你们，饶过我们这一次吧，我们……”

    “闭嘴，胡说八道什么呀？”玲子也毛了，却比小菲镇静得多，她先是喝止了小菲，之后扬起下巴冷哼，“不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我们不过是错在碰到了你们的相机，你们还不依不饶起来了？

    不错，我们是穷，没什么钱，可你们也不用这么赶尽杀绝吧？不就是个相机吗？你们说需要多少钱赔偿吧，虽然我们现在没有钱，但可以打欠条，等以后赚了钱，肯定会慢慢还给你们的，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总不能往死里逼我们吧？”

    玲子说到后来，语气越发慷慨激昂起来，倒好像她们真的在遭受胁迫一样。

    “这话怎么说？”秦雅芙沉下了脸，“我们做了什么？是你刚刚求我，不要惊动到你们大堂经理的，我尊重你的意见了，结果回过头来，你就抱怨我们逼你们，请问我们逼你们什么了？至于那个小房间里面藏了什么，你的心里最清楚，而且那东西属于谁，有无数的证人可以证明，你抵赖得了吗？

    你应该明白，我们既然来了这里，你再这么不识时务地掩盖真相，就是连坦白从宽的机会都不要了是吗？那好吧，我现在就报警，由警察同志来裁断是谁逼迫了谁！”

    秦雅芙也气得不轻，就算明知道这小姑娘肯定有的是话说，却还是没想到她能够达到如此伶牙俐齿的程度，反正她们已经成为瓮中之鳖，若不是一心想着再给她们最后一个主动交代的机会，她完全可以不再跟她们废话，堵住门口，直接打电话报警，让警察问话才最是万无一失的做法。

    “别别别，姐，你，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吗？”事情被说得这么明白，玲子彻底绝望了，她只能老实下来，不甘心地看了眼小菲，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

    “老话说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还有一句是，‘人在做，天在看’，meimei，不劳而获、光想着走歪门邪道是不可能发家致富的，而且，很容易就把你带入了深渊，这个道理，聪明如你，怎么会想不明白呢？”秦雅芙不再打哑谜，直接说服教育。

    玲子抬手捂住脸，肩膀抽动，终是控制不住心酸，低低的声音缀泣道：“可是，好多人都靠这个方法成功了，为什么到了我这里就不行了呢？”

    “你还在执迷不悟？”秦雅芙更恼了，语气加重，愤然道，“依靠自己辛苦付出赚来的每一分钱，花着都会心安理得，否则，你的良心会一辈子不安，你不知道吗？

    今天的事，对于我们来说，老太太得知东西丢了，急出个心脏病算是轻的，再严重点儿，出个人命官司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到时候，就算你们得逞了，花着带人命的钱，你们逍遥自在得起来吗？你们自己也有父母双亲，将心比心，你们的良心能安宁吗？

    再者说，如果你们把东西倒腾出去以后再被抓，要做多少年的牢？你们想过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能躲得了一辈子吗？

    等到入狱那一天，你们自己受苦也就罢了，辛苦抚养你们成人的父母亲呢，他们的后半辈子都会因为你们而抬不起头来，而且，当他们知道你们还因此害了一个老太太身心受伤，他们会不会遭受比老人家更为严重的创伤？”

    “我，我……”

    “东西，东西居然在你们手里？”唐晓莲终于听明白真相，饶平时那么从容大度的一个人也急了，她没心情再听玲子还要辩解出什么，径直走上前去，一把抓住玲子的衣服领子，恨声质问道。

    “快说，你们把东西藏到了哪里？我婆婆都快急死了，我只好一再安抚她，说是我放到另外的地方去了，可是她根本就不相信……”

    “什么东西？”兰海军一头雾水，却在听到“母亲急死了”的时候淡定不起来了。

    “金葫芦啊，就是咱们上台切蛋糕的那么一点儿时间里，金葫芦就找不到了，咱妈不知道怎么想的，我都说我收起来了，可她下台后，非得让我拿给她看，她说，就想摆在面前看着吃饭，没办法，我去放金葫芦的地方找，却怎么都找不到……”

    唐晓莲说到后来，已经哑了嗓子，她正急得不行呢，就发生了许婉莹揪住小菲摔她相机不放的“闲事”，却想不到，这中间竟是有着如此千丝万缕的联系，尽管她还不是很明白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但秦雅芙说出来的那番话可是让她听明白了真相。

    “在里面，我去给你拿！”小菲被秦雅芙说得后悔不已，原本就担惊受怕呢，如今被揭穿了，最坏的结果已经出现，她反而清醒过来，索性豁出去一切，站起身就奔向小房间。

    “小菲……”玲子哀嚎一声，事已至此，却也是无能为力，只得瘫坐在地上。

    “婉莹看着她！”秦雅芙吩咐道，随后，跟在已经急步走进小房间里的小菲、兰海军、唐晓莲身后，来到门口。

    小菲很快就扑到床脚位置，正是秦雅芙敲着有空声的那块地砖，她用手指抠了抠砖边儿，没抠动，便从穿着的制服口袋里摸出个瓶盖起子，伸到用指甲抠着的地砖缝隙，用力往上撬，这样一来，地砖和地面的距离就又拉大了些。

    现在的小菲已然被秦雅芙的当头棒喝敲醒，彻底认清了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被贪念驱使，犯下的大错，所以，痛彻心扉的麻木感令她无视指甲已经被抠破出血的惨状，只一心使出吃奶的力气，往上掰地砖，在她的潜意识里，好像只有这样做了，才能够减轻负罪感似的。

    随着“咔”的一声脆响，肃静的房间里，被压抑到极致的沉闷空气瞬间得以流通，地砖被拉起后，由于惯性使然，小菲难免跌坐在地上，她大口喘着粗气，神情倒也平静了许多，至此，她的心彻底落到了地底，没什么可再怕的了。

    拿开地砖的位置，显露出个比地砖小一圈儿的坑洞，里面放着个用报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正方形物体。

    望着不知道用什么工具挖出来的坑洞边缘，秦雅芙暗暗乍舌，看来玲子的计划早有预谋，兰母今天不过是正好撞到了枪口上而已，至于她所以会栽在自己的手上，一方面是误打误撞的巧合，另一方面当然还是在于她找的搭档不对劲，否则……

    想到这里，秦雅芙只感觉后背泛起阵阵凉气，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后果实在是让人不堪承受啊！

    此时的兰海军，眼睛都直了，愣愣地看着经过稍事休整后的小菲从坑里把正方形物体取出来，慢慢剥开报纸，露出了里面的有机玻璃盒子，金葫芦再次得以重见光明。

    “混账东西！”兰海军深吸了口气，总算反应过来，忍不住怒斥一声，一把抢过盒子，细细检查一遍，确定无误后，便将盒子递给唐晓莲，随后又脱下外衣，搭到她手里的盒子上，吩咐道，“你先把东西送回去，记住，别惊动到妈，就说是你放忘了地方。”

    “嗯，我知道。”唐晓莲忙点头应着，转身望望秦雅芙，眼里闪着泪花，嘴角抽动，努力挤出一句话，“雅芙，谢谢你！”

    “别跟我客气，我不过是偶然碰到了而已，这也是合该东西不丢，你快去吧。”秦雅芙也舒了口长气，事情能够得到如此圆满的解决也算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