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斗起嘴来冷喝一声:“都安静些吧,徐夫人若是不服气林夫人怀孕,自个生一个去。还在这边说风凉话,到底眼里有没有本妃”她这话说得极重,几个夫人都噤了声,徐氏更是不敢再说,只是不甘心的绞着自己的衣角。 欧阳箬见她美目中含了泪意,又想起柳氏说起她不能再怀孕,满腔的怒火顿时消散,心中竟隐隐同情起她来。 楚妃见底下的人安安静静,只觉得一股说不出的疲惫涌上心头,无力地挥了挥手道:“林夫人与欧阳夫人这几日准备下,命人看看个日子,便起程罢,这几日我要搬去佛堂边的阁子住,你们也不用过来请安了。”说完便命她们退下。 欧阳箬慢慢走在最后,正拐过花园的东角,忽然林氏从旁边的花丛里穿出来,欧阳箬被她吓了一跳,拍了胸口,微嗔道:“林jiejie可吓坏我了。” 林氏抱歉地笑了笑,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笑道:“真谢谢欧阳meimei了,要不是你,侯爷也不会让我出府了。” 欧阳箬笑了笑,扶了她的手慢慢往前走:“其实林jiejie就是太小心了,你若肯对侯爷明言,他一定会准了jiejie的请求的。” 林氏的眼神黯了黯低声道:“不会的,他的眼里哪里有我的影子唉”说着幽幽叹了一声。欧阳箬想起楚霍天提起她的神情,亦是说不出半句安慰的话来。 林氏沉默一阵子,忽然又笑道:“不过没关系,我有孩子有孩子就行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平凡的脸猛地绽出骄傲的光芒来。欧阳箬看着她那沉浸在无尽喜悦的面,忽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过了三天,欧阳箬与林氏收拾好行李,辞了楚妃等,往京郊而去。一行人慢慢行着,到了傍晚十分才到了别院。随行的侍卫留了一队人在别院继续守卫,其余的便回了军中。欧阳箬下了马车,只见那大门的牌匾上写了“逸云别院”四个大字,字体龙飞凤舞,倒不似楚霍天的笔迹。 李靖才这次也跟着来安排,见欧阳箬正盯着那几个字看,笑道:“七夫人不知道吧,这是赵先生题的。” 欧阳箬才了然一笑。那边林氏也下来了,两边单薄的面颊上红彤彤的,快步上前来,拉着欧阳箬的手笑道:“这地方很不错,才进来就感觉一阵凉爽。” 李靖才笑笑径直去忙了,欧阳箬挽了她的手慢慢走了进去。身后,一派夏景盎然 欧阳箬与林氏各分了一间院子住着,彼此邻近又时常走动,林氏在侯府中似不爱说话,到了这边却是天天往欧阳箬院子跑,拉着她说动说西,欧阳箬存了心思,慢满打听着侯府一些密事。 一日林氏正兴高采烈地拿了一块料子,又拿了些吉祥花纹,跑来找欧阳箬与她商量着怎么裁剪小孩子的衣服。 “欧阳meimei,你的手可真巧啊,一个月大的婴孩真的只有这般大么”林氏拿着欧阳箬在纸上裁出的式样,啧啧称奇。 欧阳箬含笑点了点头,又细细讲了一些该注意的边角,林氏听得高兴,笑道:“没想到欧阳meimei没生过孩子竟然这般懂。” 欧阳箬神色一僵,低了头勉强道:“霖湘小时候我就看过,所以知道一点。” 林氏正高兴,没察觉她的异样,只拿了布料比来比去,一脸兴奋。欧阳箬见她高兴,忽然开口问道:“说到孩子,怎么地我觉得侯爷也经常宿在王妃处,怎么地不见她再添个世子呢。” 林氏回头一笑,笑里含了淡淡的嘲讽与快意:“谁知道呢,只能怪她不争气吧。不过我听几位夫人私下说,王妃是生了大郡主的时候伤了身子,好象不容易再有孩子了。” 她又低声道:“谁叫她这般善妒,自个生不出来,却也要别人不能要孩子。我看她是疯魔了。” 欧阳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楚霍天过了两天后过来看了看,见欧阳箬气色不错,又见到林氏满面红光,心下大慰,笑道:“你们日子倒过得舒坦安稳,不过也好,这如今京中形势又开始不安定了。你们两个在此处也好省得本侯担心。” 欧阳箬闻言抬头看他,楚霍天深锁了眉头道:“现在朝中要谨王带兵的呼声是越来越高了,而皇上好象也默认了。而最近京中还有乱党出没,你在这边也要小心些,本侯再从营中调几队人来。” 欧阳箬心中动容,搂了他的颈叹道:“侯爷对妾身真的是太好了。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侯爷。” 楚霍天笑着捏了捏她的纤腰,含笑道:“报答么再怀一个好了。哈哈” 欧阳箬笑着捶了他一下。 第38章突变故1 楚霍天公务繁忙,八月里来来回回到别院也就才三趟,每次都来去匆匆。别院离京城有些距离,路上还要拐过一个小山坳。那日傍晚,欧阳箬正用过晚膳,瞅着天色渐渐黑了,正要叫宛蕙挑了灯,再把廊下的几盏风灯点上,却见远远的有个下人满面慌张地走来,一进门就跪下抖着道:“七夫人,不好了,侯爷在来别院的路上被刺客行刺了,听说受了伤。” 欧阳箬脑中蒙地一片空白,身子晃了几晃,赶紧扶了身边的桌案,定了定神,盯着来人厉声道:“你别胡说,快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下人见她声色俱厉,吓了一跳,正抖抖索索要说话,忽然那院子外有人喊道:“不好了,林夫人昏过去了” 欧阳箬心中咯噔一声,却发现走了几步,自己的腿不由地发软。宛蕙连忙问道:“夫人,怎么了” “没事。”欧阳箬平了平心中的慌乱道:“走,去看看林夫人。” 她说着扶了宛蕙的手看了林氏。林氏只是受了消息惊吓,一时半会昏了过去,并无大碍。欧阳箬长长松了一口气,又劝慰了林氏几句,说完便由宛蕙扶了走出屋子。到了院门口,将那传话的下人叫过来,又细细问了一遍,问来问去只知道楚霍天在山坳的山道边中了埋伏,手臂上中了一刀,伤势并不是很严重。几队侍卫分批开始在方圆十几里搜查,留了一队精锐守在别院周围,其余的人手都在附近查了。阵仗摆得挺大的,大有不找到人势不罢休之意。 欧阳箬这才放心了些,又打发人连夜去侯府问情况。这边的别院她又安排了下人夜里看护林氏,事事打理得清楚,几位老嬷嬷都心服口服,暗自点头。待忙完了一切,夜已深了。 到了第二日,林氏的精神也恢复过来了,欧阳箬又从她的面上看到轻浅的笑容,心中也欣慰不少。侯府的德轩过来了一趟,细细向欧阳箬及林氏禀明了事情来龙去脉,又向林氏问安。林氏一向在侯府中被压制惯了,如今在这别院里,数她位份最大,又怀有身孕,所以她这次真真实实地过了一把主母的瘾,高兴之余拿了一封银子赏了德轩。德轩推辞不过,只好收了。 欧阳箬对德轩使了一个眼色,才把叫他退了。 林氏极高兴,拉了欧阳箬道:“老天保佑,侯爷果然是有神仙护身的。” 她略施胭脂的脸泛出珊瑚红,看起来有一丝妩媚的味道。欧阳箬安慰地抚了抚她的手,笑道:“我就说嘛,侯爷是吉人自有天相,林jiejie不要太过担忧,一切养好胎为重。” 林氏微微赧然,低声道:“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欧阳meimei就我觉得什么也不怕了,若是欧阳meimei能与我一起等着孩子出生,我真的会很高兴的。” 她抬起头来,单薄的眼真诚期盼地望着欧阳箬,除了全然的信任,真的找不到一丝违心的杂质。欧阳箬轻声一叹,只握紧了她的手。林氏若小鹿一般的眼神总让她觉得从心里可怜她。这别院她能待一辈子么而她又能陪在她身边多久女人若是一直想依靠别人,最后总会换来失望与教训。可这些残忍的话,统统化在她一声叹息之中,没有了任何痕迹。 欧阳箬出了外厅,扶了宛蕙向别院花园中走去,德轩正在假山后边等着,见她过来才躬着身低声见礼。欧阳箬点点头,虚扶了他一把,仔细看了看他的面色才道:“你也辛苦了,如今侯府那边情况怎么样” 德轩道:“回夫人,还好。只是那日侯爷遇刺之时乱了些,如今京城里处处戒严,搜捕乱党义军,对外是称侯爷伤重得很,所以依奴婢看,这次侯爷是借题发挥” 他住了口,欧阳箬点点头,面上显出幽冷的意味道:“如今京中局势紧张,侯爷这一招也是变通之术,那些人一个个从暗处冒出来,才好一个个对付。” 她轻声又道:“侯爷处我是不担心了,对了,上次叫你查的事物,你查得怎么样” 德轩俊面上闪过为难,慢慢摇了摇头,欧阳箬面色不变,点了点头,眼中闪过莫名的恨意,一闪即没。 德轩惭愧道:“夫人恕罪,奴婢再加紧查。” 欧阳箬看了看他,叹息道:“这事不着急,我有预感,他们按耐不了多久的,他们的目的是侯爷而这次,风云真的要变了。” 而远在几十里的繁华楚京里,暗地里风起云涌。因楚定侯在京郊被乱党所刺,楚帝大怒,群臣愕然,京兆伊王符从来没像此刻这般压力如山,每一个大臣似乎都在盯着他如何动作。而那些行刺的乱党们却一个个若水银入地不见踪迹,日子一日一日过去,他的官袍因几日未脱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了,天天蹲在楚侯门房里求见,却总是换来一句:侯爷病重,不见客。 到了第十日,他的发须都花白了几分,两眼无神,苍老了十几岁。到了第十一日清晨,一道圣旨革了他的职,换上了被他压制多年的同僚张秋。张秋的人平日极沉默寡言,但是办事却是一丝不苟,若以他的性格是绝不会当到几乎与王符齐肩的位置的,只不过似乎大臣中有人传道,张秋的妹夫似与国丈有着远亲关系。中间的厉害关系却不得不令人多加揣测。 王符平日见他的认真劲,心里嘀咕他与国丈一党之流并无任何相似之处,还常常疑惑这小道消息定是那些清流一党的人去污蔑他的言词。但是如今天地突变,却换上了他,王符心里只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直叹人不可小看,海水不可斗量。 楚京兆伊的罢免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接着京畿护卫军的中层以上的将军也开始大批大批的革职,一道道圣旨下来,言辞严厉,龙颜之怒无人敢质疑。只不过换上的人或多或少都似与皇后国丈一党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楚京中嗅觉灵敏的人已经开始辨认出风向来源,许多流言渐渐在街头巷尾流传开来。 而楚侯府的大门却依然紧闭着,门前冷落,里面的主人似乎真的铁了心闭门不出了。 “侯爷,如今京中大换血,我们料得没错,能换的都换了上了皇后国丈的裙带人马了,下一步该如何做”赵清翎微微笑着摇了摇手中的纸扇,清俊无匹的面上笑容若临溪照水,一身的光华却令人不敢小觑。 楚霍天手臂上还缠着绷带,他着了一件墨绿色暗纹团花长衫,更衬得面容俊魅,他微眯鹰目,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书案。心中却飞快地盘算着这几日的变动,没想到他们如此迫不及待,这样看来,果然皇上那边已经遍布了他们的耳目,说不定皇上现在已经被他们捏在了手心,而接下来他们又该如何做以他们的这几日换人的动作,估计已经按耐不住了。 一切都要加快脚步了。 “那边的人来了么”楚霍天淡淡地问,手不由抚上伤了的手臂,那日的一刀,深可见骨,好在他反应奇快,逃过断臂的危险。 赵清翎点点头:“就快到了楚京了”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道:“他们扮成商贩,已经在京郊外了,不日就能进城。” 楚霍天点点头,似想起一事来:“叫他们不必进城了,如今城里复杂,本侯亲自出去见他们,地点么就在逸云别院。”他说完,并无觉得不妥,回过头,忽然见赵清翎半笑半不笑地盯着他。 楚霍天正疑惑自己不妥当之处,忽然赵清翎慢慢应了一声:“哦,明白了”然后又用极低的声音嘀咕一句:“逸云别院还真是个好地方” 他的声音虽低,但是在楚霍天耳中却是听个明明白白,闻言冷肃的俊面现出尴尬了几分,轻咳一声:“本侯只是为了行事方便,可不是”
“可不是因为思念家中两位夫人,特别是那位唉唉其实属下明白,侯爷不必解释了。”赵清翎低笑着接过楚霍天的话,随后出了书房,施了一礼:“属下告退了,属下还要安排他们会见的事务。” 他出了书房,只低头暗笑,德轩过来行了礼,见他的神色疑惑道:“先生有什么有趣的事情么怎么笑得这般开怀” 赵清翎边走边笑,看了他一眼忽然道:“见过你家主子了么怎么样,身子还可好” 德轩闻言,眉眼都舒展开了,微笑道:“好,挺好的,奴婢看夫人气色比以前好了许多。” 赵清翎听了哈哈一笑:“逸云别院果然是个好地方,哈哈” 过了几日,一日深夜,楚霍天一行便悄悄到了别院。欧阳箬与林氏在门边侯着,当先一人着了一件黑仆色的普通长袍,但是剑眉星目,一身的贵气风华,却正是楚霍天。他走得极快,几步便到了别院门前,廊下昏黄的灯照着他的面容,依然是神采不减,贵气凛然。 欧阳箬看得有些怔忪,正欲上去,林氏轻呼一声,迎上前去,握了楚霍天的手。楚霍天不自然地挣开林氏的手,低声道:“有客人呢。” 林氏羞红了面,手却依然抓着楚霍天衣裳的下摆。 欧阳箬上前,扫了一眼林氏的手,才福了一福道:“侯爷万安,妾身见过侯爷。” 楚霍天深深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道:“后边有几位客人,你与本侯一道迎着,芝秋先进去吧。这里风大,别站太久了。” 林氏虽心中不愿意,但是依然点头退下了。楚霍天见她走了,才走过去携起她的手默默站着。欧阳箬的心不由地砰砰跳动,他的手有力而温暖,沉静而坚定地握着她的手。欧阳箬偷看看去,只看见他坚毅的侧面上冷魅的线条。 “侯爷的伤无恙了么”欧阳箬打破沉默。“怎么骑马来也不怕伤口没好全。”她的语气带着微嗔,听在楚霍天的心中似凉爽的夏风拂过十分舒畅。 “不碍事,在城里坐马车,出了城再换马,这样快些”他回过头去,冲她微微一笑。笑意轻浅,却看得欧阳箬面色微红。 二人正说着话,远远地又过来了一队人。那一行人商贩打扮,黑夜看不出面目,但是一个个五官深邃,看着不似楚人。欧阳箬心中疑惑,但是见他们只默默向楚霍天行礼,心知夜半会客,恐怕这些人的来路并不简单。 好不容易那些神秘客人都安顿进了客房,楚霍天也随着他们一边寒暄一边去了西院中。欧阳箬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到了房中,过了一会,有丫鬟急忙进来说侯爷到了。 欧阳箬还来不及出屋,楚霍天便到了门口。见她衣裳未换,笑道:“今夜可忙坏你了。”说着大步跨进屋子里来,解了外裳,便要坐下。 欧阳箬略有踌躇道:“侯爷也辛苦了。今夜侯爷不去陪陪林jiejie么她还怀着身子呢,侯爷也该陪陪她才是。” 楚霍天一愣,俊颜上有些尴尬与微恼,只恩了一声,道:“本侯都还没站稳了,你便要将本侯推出房门” 欧阳箬听了顿时大窘,今日怎么的了竟是乱了方寸楚霍天见她依然站着也不过来,俏面上忽红忽白的,以为她是在吃醋,心中有些气恼。把刚解的衣裳捡起来,又穿上。冷然生硬道:“好了,本侯去便是,你好生歇息吧。”说着甩手而去,跟来时一样迅速。 宛蕙正捧了亲手煮好的消夜,却看见楚霍天面色不善,又一阵风走了,诧异不已,忙进屋来问欧阳箬:“夫人怎么了呢侯爷生气了” 欧阳箬低了头,丧气地坐回椅上,捂了脸闷闷道:“我将他赶走了,我叫他去陪林夫人。” 宛蕙一听,哎呦一声:“我的祖宗啊,夫人你怎么不把侯爷留下来啊这回可惨了,侯爷兴冲冲地来,该多扫兴啊。我的天啊。” 宛蕙在一边唉声叹气,欧阳箬只独自出神,半天才缓缓道:“姑姑难道没瞧见么林夫人见到侯爷那神气,就像见了天下间的至宝一般,往日在侯府她不能率性而为,总是小心翼翼,可如今到了这边,我才知道她对侯爷的心竟是我所比不上的。” 宛蕙听了半晌才道:“可是夫人对侯爷的心也是真的呀,若说从前那事也过了那么久了,侯爷对夫人也是极不错了,挑不出半点不是。夫人难道还耿耿于怀么” 欧阳箬面上忽红又忽青白,摇了摇头道:“我早不怪他了。可是,我看了林夫人的模样,我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 他对她的好,她是明白的,可是她平日所有的温顺与谦恭下对他真的是一片真心么还是虚于委蛇她真的不知道,不明白 宛蕙见她的神色迷茫,心里叹了一口气,悄悄退了下去。 第二日,欧阳箬收拾齐整便去了西边的厢房去看看。一切倒还好,她进了内堂,却见林氏一个人在用着早膳。欧阳箬略感意外问道:“侯爷昨夜没过来么” 林氏见她过来,笑着起身道:“过来了,坐了坐便走了,侯爷还问我身子如何。我以为侯爷走了是去了meimei处呢。” 欧阳箬心中猛地一松,笑意也浮上了脸,只道:“没有,侯爷也是看看妾身便走了。想来侯爷忙得很,我也不敢去轻易打扰。” 林氏点点头,忽然问道:“这日子过得真快,转眼间八月十五也快到了,不知道我们要不要回府中一趟。”说着她轻拧了眉头,似有些不乐意。 欧阳箬闻言细细一想,真的是快到了呢,就差几天而已。日子过得真快啊。什么时候她才刚刚随着楚霍天一路千里而来,而如今就堪堪到了中秋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