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余波
韩鱼拉扯着常子青，找了一个远离战场，没人居住的废弃院子就钻了进去。 拖着疲惫的身体关好房门，两人同时瘫软在地。 韩鱼感受着体内又一颗被点亮的大星，一具满是血肉的尸体疯狂挣扎，被一条条锁链洞穿镇压。 这一刻，体内的气血刹那间暴动，丝丝缕缕的血雾通过毛孔喷薄而出。 力量在暴增，七万八万九万，直接破了十万大关，一拳之力达到了11万斤。 同时，新的天赋也被他获取。 铜皮铁骨！ 身上的伤势开始迅速恢复，震荡的五脏六腑被气血修复。 淡金色光晕从皮肤下流转。 稍微感应，韩鱼判断出自己的防御力大概是尸魔的八九成。 速度并没有提升，但一息五十五丈的极限速度，仍然是他目前最强的手段。 如果让现在的自己再对战那只尸魔…… 韩鱼摇摇头，想这些没有用处。 他看向了常子青，不由皱眉。 此时的他，几乎已经成了一个血葫芦，浑身的皮肉没有一处完好，身上的骨头也不知碎了多少。 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的状态。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大夫。” 韩鱼站起身，便准备去找个大夫。 “慢着！” 常子青声音沙哑低沉，一双眼睛中血色流转。 韩鱼脚步一顿，转身看去。 常子青静静躺在地上，胸膛微弱起伏。 “不用…麻烦…了，我用了…秘法激发生命…潜能，本源…枯竭，活不了多久了。” 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时断时续，但说着说着，竟不知哪里又多了一股力气，语气流畅起来。 “陪我说说话！” 韩鱼沉默，走回去慢慢坐到了地上。 “说什么？” “你年龄多大？” 常子青略带几分笑意的询问。 “十六岁！” 韩鱼语气平静。 常子青一怔，他知道对方年龄不大，但这也有点小的过分吧！ “十六岁，内劲斩暗劲？” 常子青感慨：“这就是天才啊！你修炼了多久？” 韩鱼迟疑了一下：“一……” 一月不到！ “一年？” 常子青被震住，镇狱司中，十六岁的内劲强者并不少，甚至还有同年龄的暗劲强者。 可是只修炼了一年？ 这种天赋不说几百年难遇，但也绝对是万中无一。 “你有没有兴趣加入镇狱司？” 韩鱼沉默没有回答。 对待这个问题，他也曾经考虑过，但现在却有些迷茫。 镇狱司中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常子青今天的表现给了他太多的震撼。 常子青也没多劝：“之前的战斗，我看你基础很扎实，但好像不懂什么刀法？对一些武道常识好像也很模糊！” “我家中只有一本家传绝学，到内劲圆满层次，修炼之前也不曾接触武道。” 韩鱼解释了一句。 常子青沉默一下，语气突然变得郑重：“我接下来说的每个字，你都要牢牢记住。” 韩鱼怔住，紧接着他就听到常子青背诵起了一篇功法。 整整两刻钟的时间。 “这篇功法叫做《大炎赤蟒经》，能够直达先天，是镇狱司收藏的武学之一，不可外传。” 韩鱼将每一个字都牢牢记下，闻言点点头。 对方对他的恩情有些大了。 常子青原本红润的脸色又一次变得苍白，一丝丝生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溢散。 “拿着我的令牌去府城，将这里的事情告知镇狱司，另外，斩杀尸魔的奖赏别忘了要，不然就不知道便宜了哪个家伙。” 常子青声音开始时断时续。 “我还有一篇刀法，也不知道能不能讲完，说到哪里就算哪里吧？” “斩妖刀法，共有九刀，第一刀……” 韩鱼静静聆听，直到面前男人的声音彻底停止。 常子青讲到了第四刀，不曾讲完就已经是生机断绝。 韩鱼看着那具尸体，愣愣地坐在原地。 半晌后站起身，打了盆清水，将男人身上的血迹清理掉。 又去寻摸了一身衣服，给常子青换上。 经过了简单的敛容，但那支离破碎的身体却也依旧是不成人形。 韩鱼把对方平放在床上，看向窗外。 外面天色渐亮。 县衙门里，三人围坐一堂。 落在正上首的是百安县王县令，左右两边分别是高县丞和陈县尉。 “太放肆了！” 陈县尉怒拍桌子，四十多岁的他满脸络腮胡，皮肤黝黑，身材魁梧，一双虎目瞪的宛如铜铃。 “这些妖魔简直肆无忌惮，竟然敢在县城内闹事，该杀！该杀！该杀！” 连续三个该杀，魁梧汉子身上的煞气浓郁的吓人。 陈县尉作为有品级的官员，自然知晓妖魔，自身更是出身行伍的内劲武者，不止一次和妖魔厮杀。 对妖魔的恨意可以说是三人中最强烈的一个。 旁边的高县丞出声，面无表情：“战斗发生在城西，十几座房屋被波及，无人死亡，但有二十多人受伤。” 王县令坐在上首，脸色亦同样难看：“刚刚我已经差遣人去府城报信，明天左右，镇狱司高手应该就会到达！” 说着，他语气微顿：“与那些妖魔厮杀的高手找到了吗？” 高县丞摇头：“没有找到，但根据目击者的口述，应该是两个人！” “一人用刀，速度很快，另一人徒手，速度也很快。” “会不会是镇狱司之前来过的那两个人？” 陈县尉突然开口，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王县令不言，高县丞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这个莽汉。 “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那两个人怎么可能还留在这里，更何况死去的妖魔是暗劲层次，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 王县令点了点头：“应当是江湖上的散人高手，不愿意与我们打交道。” “县令大人，该怎么对百姓交代？” 高县丞询问。 妖魔的存在不能对普通人泄露，但这么大的动静也不好掩盖。 “有江湖人在城中作乱，幸得侠士出手相助，斩杀贼人之后扬长而去。” 王县令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放出告示，寻找昨夜义士，就说县衙们必有厚报。” 另外两人闻言略一沉思，也是不住点头。 这样做既能掩盖消息，又能对昨晚出手的江湖人示好，一局两得。 “那我这就去做！” 高县丞起身，拱手离开。 “我带人巡视一遍县城，免得还有什么妖魔。” 陈县尉也紧跟着离开。 衙门里便只剩下了王县令一人，坐在主位上不断的皱眉，琢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