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乱世，必出英雄
这两个人，当然是吕布和贾诩了。 当日，吕布那番‘西贝，言双翅’鬼神论调，的确镇住了贾诩。 但是，想让这等拥有独立人格，计谋百出的智慧名士纳头就拜，也绝无可能。 不过，吕布随后就向他描述了五原郡现状。 这五年来，五原郡变化之大，外人决计想不到，哪怕是贾诩，听后也疑惑满满。 于是，跟着吕布，贾诩来到了五原郡。 “使君是如何做到的？” 惊讶过后，贾诩看向吕布问道。 “很简单！” 面对贾诩的惊讶，吕布双手负后，淡淡说道： “胡人虽然放牧为生，逐草而居，但世上没有不想过安宁生活的人！” “某固然每年收取他们的‘进贡’，却也保证了其安全，营造一个相对稳定平和的环境！” “加上此地汉商云集，胡人用牛羊马换取茶、盐等生活物资，比以往容易了百倍！” “凡此总总，算下来，胡人的生活，比以往其实好了数倍不止！” 贾诩频频点头，不过还是说道： “尽管如此，但若没有使君这尊‘战神’坐镇，以胡人劫掠成性的性子，绝不可能老老实实的做生意！” 闻言，吕布微微一笑。 的确，想让胡人老老实实做生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毕竟，胡人狼性，本质是掠夺！ 但在屠刀威胁下，一切皆有可能！ 狼有凶残的一面，但也有驯服的一面。 驯服后，就是忠诚的狗，无比听话！ 来到九原后，贾诩每日都在县城游走，四处观察。 第一天，吕布陪着他逛，随后，让曹性调了十余名军士贴身护卫，任由贾诩走动。 期间，曹性向吕布禀报了一件事情。 “主公！” 曹性拱手汇报道： “据洛阳细作来报，天子已于一个月前驾崩，皇子刘辩即位，何太后临朝，大将军何进总揽朝纲！” “嗯！” 吕布点了点头。 这一刻，终于来了。 告别董卓，回到五原郡，花了一个月时间，也就是说，他刚离开河内，汉灵帝就死了。 “继续打探，注意洛阳局势，还有河内董卓军动向！” 吕布吩咐道。 “诺！” 曹性告退。 …… 清晨。 吕府演武场。 一遍戟法演练完毕，吕布驻戟沉思。 “差了一点，究竟差在哪呢？” 眉头深皱，吕布喃喃自语。 这趟南下，和董卓麾下十几员大将鏖战一番，隐隐间有了些许莫名感触。 尤其是擒拿董卓那闪电连环三斩，一气呵成之下，冥冥中，心灵有所触动。 一个月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回忆当时的感觉，却始终无法把握。 ‘刷刷刷’ 大戟骤然出击，在空中连闪三下。 “没用！” 收戟，吕布蹙眉。 “这么干练，完全没有当日那种触动灵魂，心头怦然的奇妙感觉！” 良久。 “唉！” 长长叹了口气。 “大宗师境界啊，什么是大宗师境界？” 语气怅然，愁思难解。 …… 书房。 吕布和贾诩相对而坐。 “使君不仅有‘战神’之名，还如此懂得经营之道，令诩钦佩！” 贾诩拱手说道。 “呵呵！” 吕布摆手，微笑道： “先生过誉了，区区小道，不足挂齿！” 九原县，乃至整个五原郡，在他接手这五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因为震慑了周边胡人，五原郡内外，安全状况前所未有的好。 起初，还只是吕布主动联络中原豪商富贾，出售大量牛羊马，获取盐铁兵甲。 但后来，商业嗅觉敏锐的商贩，发现了这里的商机，蜂拥而至，和当地百姓交换草原特产，辗转到中原贩卖，获取高额价差。 很快，周边胡人也发现这里汉商云集，草原数年难得一见的茶、盐、布等珍贵物品，这里处处可见。 于是，除了本地百姓外，周边胡人也开始向九原县涌来，用酿造的奶制品，或牛羊马，和汉商交换茶、盐、布。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个繁茂的市场。 对此，吕布自然乐见其成。 随后定下商税，并出兵维持治安，解决纠纷。 如此，参与的中原商贩和草原胡人越来越多，市场规模越来越大。 与此同时，吕布也财源滚滚，堪比中原豪门巨富！ 唯一让他遗憾的，莫过于五原郡人口有限，导致军队数量上不去。 吕布可深深知道，接下来天下大乱，钱财什么的是重要，但军队才是第一位。 有枪杆子才有一切。 没枪杆子，再多的财富，也不过水中月，镜中花。 看得着，摸不到，似乎是自己的，但转眼就会落入他人之手。 所以，尽管凭借后世见解推了一把，让市场愈发繁荣，但吕布其实并不特别重视。 “使君以一己之身，镇压千里胡人，让五原郡如此繁荣，未来势必前途无量！” 贾诩拱手说道。 “哦？” 吕布眉毛一挑。 从此话，他感觉到了贾诩语气和往日不同，态度也有所转变，当即问道： “先生以为，天下未来如何？” 闻言，贾诩先是沉吟片刻，这才缓缓说道： “当今天子年幼，太后妇人听政，大将军何进又才不配位，以吾观之，不久必生动乱！” “天下经历黄巾肆虐，各地叛乱云集，早已动荡不安，这种时候，朝廷尚隐患重重……！” 说到这里，贾诩和吕布对视，一字一句的说道： “以吾观之，乱世至矣！” 以他的性格，将话说的这么明白，足见坦诚。 显然，吕布大礼于他，加上这些日子以来，在九原县的所见所闻，让贾诩触动良多，从而做出某种决定。 “乱世，必出英雄！” 看着吕布，贾诩点头，说道： “使君以一郡之地，镇压千里草原胡夷，乃当今一等英雄，于此乱世，大有可为！” “不知使君志向，是匡扶汉室，还是……！” 说到这里，贾诩停了下来，目光凝视着吕布。 “若汉室可扶，吾愿做周公，否则，做王莽亦未尝不可！” 面对贾诩探寻的目光，吕布坦然说道。 这种话，若对面坐的是诸葛亮，打死吕布也不会说。 哪怕是荀彧，也绝对不说。 甚至，面对荀攸，程昱，周瑜，鲁肃，庞统，司马懿这些人，他也不会说。 但和贾诩说，却是无妨。 无他，贾诩本就对汉室没多少忠心，或者说，不像其他人那般，被四百年大汉余威震慑。 真要忠心大汉朝廷，也不至于随波逐流到先后跟随董卓、李傕、张绣、曹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