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受着

    郑茜茜醒来时头疼欲裂，摇摇晃晃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大眼睛睁开一条缝儿，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鸡窝发型，磨磨蹭蹭的走出卧室门。

    林岁岁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沙发上端了一杯牛奶喝，见她出来。

    “呦，醒了？”

    郑茜茜挠了挠头发，慢吞吞的点头“恩”

    随后皱着眉头“头好疼啊！”

    林岁岁放下牛奶，看着她没好气道“活该你疼！”

    郑茜茜睁开肿胀的大眼睛，一脸疑惑“恩？”

    林岁岁笑着起身踱步走到她跟前，看着比她矮半个头的郑茜茜，笑容顷刻间消失，手拎着她的后脖颈，一脸冷意。

    “你给我过来”

    郑茜茜察觉到脖子被勒，立马睁大眼睛“疼！岁岁！”

    “受着！”

    林岁岁将她拎着坐到沙发上，松开她的衣领，郑茜茜立马大口呼气，她拿过她的手机。

    缓过劲儿来的郑茜茜，怒目而视，气鼓鼓的开口“你要谋杀你的亲闺蜜吗？”

    林岁岁打开她的手机，看着她圆溜溜的大眼睛，气鼓鼓的圆脸，像极了一只海豚，很可爱，但想想她做的事情，可气又可笑。

    她拉下脸来，将“岁岁女神消息群”的聊天界面打开，全是群里发的红包。

    林岁岁不知道每个红包里有多少钱。大约有十几个，还没领。

    郑茜茜着聊天界面，立马变得心虚起来，缩了缩脖子。

    林岁岁挑眉，淡声开口“酒醒了没？”

    郑茜茜双手放在膝盖上点头“醒了”

    “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林岁岁说完端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口，表情看不出喜怒。

    郑茜茜心里开始打鼓，犹豫了半晌后，笑容可掬的开口。

    “我说了，你别打我！”

    林岁岁撇了她一眼，不咸不淡，郑茜茜立马苦哈哈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郑茜茜！”

    林岁岁听完，捏紧杯子，咬牙切齿的开口喊她全名。

    郑茜茜算是知道了，自己完了，林岁岁那眼神像是要杀人，立马低头道歉“对不起，岁岁，我立马把群解散，好不好”

    “所以，你瞒了我这么多年？”

    林岁岁觉得此刻她血压都飙升了。

    “红包收了多少？”

    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脾气，瞪着郑茜茜。

    郑茜茜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万？”林岁岁问她

    郑茜茜摇头，小声开口“十万”

    这话一出，林岁岁气的直接站了起来，捏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后。

    “郑茜茜，你好样的！拿我去赚钱！”

    “不是的，岁岁，钱我一分没动，都给你存着呢！再说了，他们都是心甘情愿的啊！”

    郑茜茜连忙解释。

    “什么心甘情愿的？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替我想过？如果他们以为是我授意你的呢？”

    林岁岁被气的呼吸不畅，胸脯开始起伏不定，郑茜茜就是她几世修来的孽缘。

    郑茜茜一听，大眼睛立马蓄满泪水，手紧紧攥着衣摆可怜兮兮的开口。

    “对不起，岁岁”

    林岁岁看着她这副样子，从小到大，只要她一哭，她脾气就软了。

    但这次涉及到原则底线问题，心再软，也绝不姑息。

    “把钱都还回去，我就原谅你”

    郑茜茜一听，眼泪砸了下来，抱住林岁岁。

    “我错了，岁岁！呜呜呜”

    林岁岁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e“我盯着你，快点儿”

    “好，我立马还”

    还钱也是个大工程，两个人整整还了一天，天黑，两人靠在沙发上，整齐的呼出一口气。

    “终于还完了”郑茜茜长舒一口气。

    她转头看着林岁岁一脸认真的开口“岁岁，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替你不值”

    林岁岁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垂眸“有什么不值得？”

    “是，顾西山是挺优秀的，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红圈律所的合伙人，别人都要叫他一声顾大律师，相貌气质一等一的好，家境优渥，但你也不差在哪里啊！凭什么为了他你要放弃你的事业？”

    郑茜茜皱着眉仿佛打开了委屈的话匣子。

    “爱一个人不应该是为了他做出牺牲吗？”

    林岁岁知道郑茜茜是在替她不值，可感情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你为他牺牲的还不够多吗？你是曾经兰城大学的校花，多少人趋之若鹜，按电影里的那一句台词，追你的人从这里排到了法国！”

    郑茜茜说得一本正经，林岁岁却笑了笑，拉住她的手。

    “好了，早点休息吧”

    两人回了房间，林岁岁躺在床上，脑海里回想起那时候她对顾西山一见钟情的场景。

    良久后，她将被子盖过头顶。

    一见钟情是个很美好的瞬间，不然，她不会坚持这么多年。

    郑茜茜拿着自己的手机，看着被解散的群，最后叹了一口气，把手机抱在怀里。

    大二的时候，有很多人加她的微信，原因不外乎，她是林岁岁的闺蜜兼室友。

    起初只是一个人，后来慢慢的加她的人越来越多，后来索性就拉了一个群。

    这几年，虽然知道林岁岁早已经名花有主，但喜欢她的人还是很多。

    她又拿起手机，深夜时分发了一条朋友圈，屏蔽了林岁岁。

    “恭喜我姐妹，重获自由”

    配图是一张她和林岁岁的合照，然后心满意足的睡去。

    “顾律，您还不走吗？”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助理小郑看着还在看案卷的顾西山。

    顾西山抬头看他，又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微微皱眉“郑助理，你先走吧”

    小郑知道也就没有说什么点头，拿起公文包先行离开。

    办公厅的灯光熄灭，一整层楼就只有顾西山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他靠在椅背上，身边安静不已，看着玻璃窗外的一片漆黑，垂下眼睫。捏了捏眼角，拿起一旁的手机。

    微信里，她的消息停留在一周前的晚上。

    她说，你明天休息，约个会吧！

    后面还加了个调皮的表情。

    他嘴角微微勾起，继续往上翻聊天记录，慢慢的嘴角落了下来。

    两个人的聊天记录，大多都是她在分享她的日常，而他只有一个恩字，有些时候，他隔一两个小时才回复，回复最多的，就是在忙。

    她长篇大论，而他只有只字片语。

    他关了聊天页面，点开了她的朋友圈，却发现她已经设置成了三天可见。

    顾西山心里变得沉重起来，退出后，点开了他很少打开的朋友圈。

    最近的一条，就是郑茜茜发的朋友圈，他盯着照片里笑魇如花的她，看了许久。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他问自己，是真的失去她了吗？

    那天她提出分手，他以为她只是闹一闹。

    两个人在一起的这几年，她其实也提过分手，但第二天，还是她低头。

    这次，她已经一周没有联系他了！一种巨大的失落感突然布满他的心脏。

    他关了手机，呼出一口气，看着眼前的案卷，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脑海里都是那天，电影结束，他送她回去，最后她上楼的背影。

    他自始至终都认为，两个人在一起，要互相尊重，彼此有足够的空间，闲了一起逛街吃饭，忙了互不打扰。

    他以为，这就是两个人在一起最好的状态。

    这么多年，一直未被打破，那这一次又是为什么呢？

    顾西山想不通，他收拾好东西，下楼开车直奔林岁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