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路途
源潮，其实充其量也只不过是源界的一种现象罢了，对于那些源者来说根本不算是什么，但在源界大部分东西都是相对的，源潮无法影响到源者，自然源者也无法影响到源者。 而且源潮也不是经常出现的现象，往往只有源界之中的世界多到一定的程度，却没有足够的源者将世界从世界之海之中掏出，源界才会衍生出源潮，将那些多余的世界给毁灭，只留下有希望诞生出源者的世界。 在这其中源潮是怎么判断世界有没有潜力诞生源者的，这一点没有人明白，就算是第一批成为源者的那些人都没有弄明白，但是这么漫长的时间下来他们也清楚，源潮带来的不一定是绝望，对于拥有足够天赋的人来说源潮何尝不是一种机缘。 源潮的出现形式很多，有过以光线的方式出现，有过以烈火的形式出现，有过以漫天洪水的模样出现，有过以绵绵之风吹过…… 没有人能够预测到源潮会以什么形式出现，唯一能够清楚的就是源潮是源界自发衍生的机制，无人能够影响，也无人能够阻止。 其实这一次的源潮对于陆汐来说已经算是给过机会了，毕竟兽潮形式的源潮移动速度是在多种源潮形态之中最慢的那一批了，和那缓慢的速度相匹配的是彻底的毁灭，兽潮的形式会将世界毁灭得更加彻底。 这还算是好的，如果是以风的形式出现，说不定星界兽根本没有机会和陆汐说一声，早就被源潮之风给吹没了。 …… “所以世界现在其实时间已经不多了？” 天道满脸难看的神色看着站在它面前的陆汐，虽然在感性上它想要否决陆汐所说的，但是身为天道的理性却告诉它，陆汐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只可惜天道无法离开这个世界，它也无法感知到源界的事情，如果知道了源潮会到来，它早就提前数千万年就开始做准备了。 是的，源潮是能够提前预防的，毕竟世界之海的容纳是有极限的，只要估算一下填满的时间，大概也就能够推测源潮什么时候会来了。 陆汐拿出六界地图铺展开在天道面前，第七界的虚影在整个六界的中央，而六界则是处于世界的边缘，在往外则是无尽的“无”，可以将源者之下的存在全部泯灭的“无”。 “现在星界已经开始渗入其余界域了，如果继续下去，星界的本源将可以完全遍布其余五界，届时整个六界都能够视为星界的一部分，那样我能够调用六界的一小部分本源来让你加速凝聚第七界，来实现世界的完善。 但是问题就出在了这里，在没有其余界域界主的认可之下，星界的本源入侵很难，想要将五界的本源全部入侵至少要数十万年，可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所以我想的是，那困在第七界之中的其余界主能不能放出来，如果有他们的许可，星界的本源入侵会变得快上很多，甚至主动配合的话，只要一千年就足够了。” 陆汐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手底下的准备都是其次，陆汐的真正的目的是想要加快第七界的凝聚，而在这中间其余五位界主的存在就是无法绕开了。 虽说现在的第七界已经不吸收六界的本源了，但是如果有六界的本源加入，配合上原来就吸收的本源，第七界凝聚的速度和凝聚后的完善度都会大大提升，这对于世界的完善都是有着莫大帮助的。 其实如果六界全部融入第七界之中，那世界的完善度才会到达顶点，也只有世界的完善度到达了百分百才有培育出超脱者的资格，也只有这样的世界才能够在源潮之下直接度过、存活下来。 但是那是站在了大局上来看，如果在意细节，那么六界上的所有生灵都要死亡，虽说他们都能够在新生的第七界上重新诞生，但是连灵魂都是新的，怎么证明新生的那些人还是昔日的那些人呢？ 尤其是星界的存在，让一切属于星界的生灵都可以不参与进入第七界的凝聚事情之中，有了这么一批特殊的存在，其余五界又怎么可能会坐视着自己牺牲，别人摘桃子的事情发生。 陆汐的系统空间也是有限的，不然陆汐早就将所有生灵丢在了系统空间之中，让天道加速吸收六界的本源了。 天道没有回应陆汐的话，只是看着六界的地图，眼眸不断的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陆汐能够看出来天道这是在动用世界的力量来推演一切的可能性。 良久之后，天道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整个化身都显得有些萎靡。 “你的办法是可行的，如果想要世界度过所谓的源潮，也只能实施你的计划了，但是……我真的不想让你做那个恶人。” 天道看着陆汐的眼眸，却发现陆汐满脸笑容地看着它，就好像一开始它见到陆汐的时候一样，陆汐的笑容不曾改变，依旧那么的灿烂。 陆汐笑着拍了拍天道化身的肩膀，体内大量的大道之力流入天道的体内，天道的气息都猛地高涨了许多。 “如果我只是只身一人，那么我大可以离开这个世界，到达源界享受我身为源者的生活，外加上系统的存在，我还能够带走一些我在乎的人，可以说是自由自在。 但是偷渡就是偷渡，没有源者的实力，进入了源界也无法生存，只要源者之下的存在出现在源界又没有能力成为源者，那是会被源界给抹杀的，这也是我无法带走她们的理由。 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我认识的人越来越多，缠绕在我身上、心中的羁绊也越来越多了，或许我狠狠心能够将这一切当作不存在。 但是你应该清楚，如果我真的是这样的人，还不如让你毁灭了六界，铸就第七界。” 陆汐的声音之中有些苦涩，但是他却没有半分后悔，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但是如果有能够走向成功的道路，那只有这一条他在系统空间之中推演了十万年的道路。 天道的身影僵硬，它完全想象不出来陆汐这个人类的决意，那不是非生灵能够体会的决意。 它缓缓低下头，心中竟然也多出了一股生灵才会有的郁气。 “我知道了……” 天道的心情是复杂的，可是它也清楚，只有这种情况，陆汐才能够带着这个世界走向成功，如果要选出一个对世界贡献最大的人，那这人一定是陆汐，不会是别人。 炫彩的光芒落下，缓缓注入在介于虚于实的第七界之中，随着这道光芒落下，原本被禁锢在第七界之中的五位界主终于发现了自己能够从中离开了。 五位界主试探了一下，发现外面没有陷阱后便全部离开了，他们没有人想要多留在这里，一分一秒都不行。 等到天道目送五位界主都回到了自己的界域之后，才发现一直在旁边围观的陆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而在遥远的星界，原本显得十分耀眼的星界在其余五位界主回归之后也变得黯淡了许多，不是概念上的黯淡，而是真正的感官上看到黯淡了。 界主归位，自然所对应的界域肯定会出现一些变化的。 当五位界主发觉了五界的变化，一眼就看出来星界正在同化其余五界，但是奇怪的是五位界主都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说什么制止星界的行为，反而像是选择了袖手旁观。 当然，如果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如果没有那位落魄的前界主找上他们，那一切可就太好了。 —————— 破旧的圆形木桌，六张木凳，五位界主和昔日的前界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气氛显得十分沉重，谁都没有率先开口说话。 最终还是终焉帝尊开口打破了沉默，不过说话之前，他的目光却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至高帝尊。 “你说那小家伙已经和天道走在了一起，而且想要成为第七界的唯一霸主？” 他的声音很是平静，任谁都听不出终焉帝尊语气之中的任何信息，仿佛他就好像只是随口这么一问，但是其余人都清楚，既然终焉帝尊问了，那么这话中的事情必定是他所关心的。 至高帝尊没有说话，而是先从自己的体内掏出一颗金色的棱形晶体放在桌上。 破旧的木桌竟然缓缓出现一个凹槽，正好将那颗晶体镶嵌在其中，而木桌中央出现一个圆形晶体，两幅图片从晶体之中投影出来，一个是陆汐和天道之前在星界之外的场景，而另一个却是陆汐和天道在第七界之外交谈的场景。 如果说前一个还能够理解为陆汐是在为了自己的界域和天道对峙，那么后一个却是将前者的盖论推翻，明明确确地告诉众人一个事实。 陆汐和天道的关系是真的不错，至少比他们想象之中的还要好上很多！ 终焉帝尊皱了皱眉头，而一旁的道源帝尊开口说道：“但是我已经感知到了，第七界如今已经不吸收道源界的本源了，虽然在能量方面还在有着一些吸收，但对于道源界根本谈不上伤筋动骨，甚至连皮毛都算不上，我这边至少可以确认天道目前对六界已经是没有什么想法了。” 随着道源帝尊的话说出，其余四位界主也是纷纷点头，他们自然也是察觉了目前界域的变化，虽说星界在本源的方面在同化其余五界，但是这种同化只处于表面上，属于那种只要他们想就能够制止的，这也是他们不认为天道和陆汐有什么坏心思的主要依仗。 至于为什么没有人会怀疑天道和陆汐会在这方面做什么手脚。 笑话，如果能够直接对着本源做手脚，那么陆汐直接就等于一个人形界域了，那都这种地步了，陆汐还有什么必要做什么手脚，捏死他们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罢了，何必浪费那么多功夫。 至高帝尊一时也有些难言，他很想告诉他们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是目前摆在明面上的事情却是切实告诉着他们，无论他们担忧的是什么，在逻辑上都没有足够的理由支撑，唯一让他们不解的是陆汐为什么有着那么强大的实力却没有统一六界，这才是他们最在意的。 荒天帝尊将手中的一枚水晶插入木桌之中，木桌中央的投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契约。 众人将目光放在契约之上，才发现那是最近六界之中流传甚广的和平契约，涉及范围足足有五个界域，其中唯独没有陆汐所在的星界，但是里面的条款却每一条都和星界有关。 和平契约，这是在星界的律法传遍整个六界之后，由其余五界共同提出的契约，用来保护每一个界域的人才，以及为了界域未来的发展而立下的契约。 “这个契约你们应该听说过了，现在好好看看这个契约吧。不得不说，即便是我也不见得能够提出这么完善的契约，更难以想象的是这个契约是那些腐朽之人能够联合提出的，有时间去看看星界的律法吧，他们在道德方面已经远超我等了，和那个界域的人相比，我们简直就像是…… 原始人！” 荒天帝尊深深吐出一口气，一种挫败感从他的心底源源不断升起，任谁都能够听出他语气之中的落寞，那是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失败者的落寞，是强行打破他的高傲的失败。 荒天界内部的小世界很多，这也导致了需要一个足够完善的律法去处理每一个小世界之间的矛盾，将所有小世界保持在某种平衡之上。 但是荒天帝尊为此贡献了那么多年的努力，却还没有一个新诞生的界域所推行的律法所产生的效果的十分之一有用，这一成果也是彻彻底底打击到了他那高傲的心，以及隐藏在其后面的脆弱。 其余界主的脸色说不上难看，但是他们的神色也是十分凝重，荒天帝尊的实力虽然不强，但是在律法和统治方面，荒天帝尊无疑是他们之中做得最好的。 既然荒天帝尊都这么说了，那么就说明他们在星界的律法面前，确实是犹如原始人般的存在。 一瞬间，五位界主的心中都有种难以表达的情绪，而一旁观望的至高帝尊的嘴角却在渐渐上扬。 看样子，他又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