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冲突
沿着巨大的坡体向下来到高崖之下，沉朽的古老城市展现在克洛维眼前。 太阳即将沉没，海平面的余光照射建海上的外港围墙上，拉出斜长的影子。 那些围墙早已经破败不堪，断裂倒塌成高低不同的段落。 这座港口城市已然不复当年的雄姿，感受着与贝克兰德截然不同的城市风貌，克洛维跟随着队伍往内港走去。 兰布罗向克洛维介绍着港口地建筑设施，灯塔、船坞、粮仓、停泊区…… 高耸的灯塔已经发出耀眼的射线，指引迷雾海上的船只前来。 “第一批货物，你们负责接收。” 奥斯辛向克洛维和兰布罗下达命令。 “记得清点准确，那帮海上的流氓无赖总是喜欢动些手脚。” “明白。”兰布罗应声说道。 克洛维不明所以，奥斯辛让兰布罗带着他行动。 白兰琪和威尔也被留在了这里，显然欧内斯特和奥斯辛还有其他事要做。 在等待的时候，已经陆陆续续有船只驶进港口，码头上马车来来往往，在人群中几名身穿轻盔甲的身影格外显眼。 “那些是什么人？” 那些骑士模样的人，在码头巡逻，每停靠一艘货船，便会率先登船，待到他们下船后，货船上的货物才会卸到码头。 领头骑士身上的甲胄看起来更为华丽，亮甲和皮革黑白相间，肩部的铠甲上印有巴特尼亚王室的徽章。 “那些是伊斯霍姆最难缠的猎狗，每天都有心存侥幸的倒霉蛋栽在他们手上。” 兰布罗坐在码头边上，后仰身体，任由海浪拍打激起的水花溅在腿上。 “不用担心，我们都是知法守法的王国公民，他们不会找上我们的。” …… 不知等了多久，伊斯霍姆彻底入夜，迷雾海上只剩下海浪翻涌的声音，湿润凉爽的海风让克洛维有些困倦。 “来了！”兰布罗猛地起身，指向海面。 迷雾海上两个光点摇晃着靠近这里，一前一后从断裂的围墙之间驶进外港。 克洛维这才看清，是两艘挂着商会旗帜的船只，船只看上去像是经历了很糟糕的事情，船身不同程度地损伤，领头货船的桅杆在海风中摇摇晃晃，让人担心下一刻就会彻底断裂。 “我们走”兰布罗起身向船坞走去，克洛维、白兰琪和威尔一同前往。 港口年久失修，不少设施都已废弃，好在选择迷雾海航行的船只很少，勉强能够维持运转。 两艘船只陆续从连接航道驶入平静的内港，靠近后克洛维惊叹船只地高大，数米高的船身，站在下面压迫感十足。 从船尾抛下船锚，四周抛出缆绳由岸上等活的搬运工系在一人粗的木桩上，船只完成了停靠。 铺上连接码头和船身的木板通道，克洛维几人没有着急上船，等候已久的“猎狗”们需要先上船检查一番。 全副武装的骑士队长路过微微打量了克洛维几人一眼，克洛维不知为何有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在鲁伯特、狄克、马歇尔身上一样。 随后船只上传来了翻箱倒柜的声音，甚至发出了争吵和金属碰撞的铿锵声。 片刻过后，骑士们走了下来，领头的骑士队长一脸厌恶的表情，腰间明晃晃的长剑沾染着血迹。 “一群堕落的斯科纳人……” 歪头狠狠地啐了口口水，看着几人的眼神也有些阴沉。 “不用管他们，做好我们该做的事。”兰布罗提醒克洛维，显然他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了。 “白兰琪小姐，威尔先生，另一只船就交给你们了。” 随后两人便踏上了木板，往船上走去。 刚踏上甲板，克洛维感到一阵摇晃，挥舞着手臂稳住了身体。 甲板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断裂破损的船体，船舱里的木箱倾倒一地，闪烁着奇异光泽的炼金器具散落一地。 “我发誓，如果不是为了可爱迷人的魔金币，我绝不会踏入巴特尼亚半步！” 甲板上一位粗犷的男人走了过来，光着膀子，头上裹着红色的头巾，麻布长裤裤腿拉至膝盖。 “你们的骑士就像烂泥怪一样迂腐，让人作呕。” 旁边一名类似打扮的男人，捂着不断滴落鲜血的手臂正处理伤口。 兰布罗摊开双手，笑了笑。 “至少我们还算友好，对吗？” 对面的男子并不理会兰布罗，指着船舱里的货物，不耐烦地说道。 “清点好你们的货物，然后赶紧滚！” 克洛维闻言脸上青筋跳动，正欲开口，兰布罗一把拉住克洛维，低声说道。 “任务要紧。” 兰布罗带着克洛维走进船舱检查货物，箱子里大多是一些精致奇特的炼金器具，跟克洛维在贝克兰德见到的炼金壁灯相似，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新奇的装饰品，以及不知名的香料粉末。 确认无误，兰布罗招呼码头上的力工将货物搬下船只。 意外地是这帮态度恶劣的斯科纳人，对待这群工人却还算客气。 搬运持续了两个小时，码头上十几张马车装的满满当当，货物会送往渔民小镇，最后整装运往贝克兰德。 搬运完毕后，兰布罗找到满脸阴沉的头巾男，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布袋，扔了过去。 头巾男接住咣当作响的布袋，打开查看，里面竟都是黑金币，足足有百余枚。 如果可以的话，即便是装作和善的兰布罗，也想赶紧远离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两人转身便要离开，突然被男人叫住。 “等一下！” 没等兰布罗做出反应，克洛维转过身来，冷冷地说道。 “还有什么事吗？” 头巾男坐在边缘的栏杆上，上下抛动着装满魔金币的布袋。 “数目不对啊，两位先生。” 兰布罗眉头一紧，指着旁边另一艘已经卸完货物的船只说道。 “我以为我们应该说好了的。” 头巾男跳下栏杆，脸色阴沉，一副不爽的表情。 “见鬼，因为你们沉重的货物，让我们被卷进了风暴，驶进了暗礁群，差点死在迷雾海。” 望着有些残破的船体，似乎证明着头巾男不是在撒谎，他比起手势，有些强势地开口说道。 “最少再加两成。” 兰布罗冷笑一声说道，货物到手，他便不再顾忌什么了。 “这跟我们有关系吗？” 头巾男挥手招呼一名水手接过钱袋，站起身来，与此同时其他水手也围了上来。 “你们这样让我很难办啊。” 兰布罗下意识往后看去，发现通往码头的木板不知什么时候被撤了下去，他们被困在了甲板上。 克洛维和兰布罗背靠背站在人群中间。 “要想安然无恙地下去，就让你们的人拿钱来换吧。” 头巾男挥手令下，几个水手冲了上来，就欲将两人制服。 就在头巾男还在思考着待会应该索要多少补偿合适，前方突然飞出一道身影。 一名水手横飞出去，穿过人群，重重地撞在桅杆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痛苦地倒在地上。 人群中克洛维淡定地拍了拍裤脚，他心中早已不爽，此刻也不用忍耐了。 背后的兰布罗没有阻拦，面对这种情况，自然不能乖乖束手就擒。 “这个混蛋，好像把我们看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