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君临天下
军团神武铮铮行,刀枪互碰层层鸣,锣鼓震天阵阵声,待于此时雕龙吟。 全朝文武皆集于正宫门内广场两旁,抬头仰望,且候新帝驾临朝灵殿观台。 只听得那号角声响起,众人匍匐跪地,锦旗飘扬于众人身边,随着风抽打出巨声不断。 向隆一身黑边黄袍,头冠折上巾,威风凛凛站在朝灵殿之巅的观望台中间。 只见他手持玉圭,举齐眉间,作揖祭天。 宫城门外,礼炮声不断响起,百姓们都正兴致勃勃地等候即将张贴的皇榜——这预示着新的税赋条款将会公布,甚至还会有其他新政之为或会为自己的生活带来改善。 先前清理前朝旧部之举做得举国皆知,斩首五百余名恶吏佞臣,抄家所得之财务足以填补国库之空虚,且狱中待审的罪臣还尚有百余人。这些日子,亦是忙得方荃无空茶饭,人消瘦了不少。向隆很是心疼,决定让他在登基大典这一日好好休息。 王元天等一干开国功臣都站在向隆身后。他抱着自己的铁棍,唉声叹气着。顾言希用手肘推了王元天一下,训斥道:“这种场合,老实点!” 只是,顾言希见他一脸迷茫的样子,似乎一时半会儿这种状态是好不了的。向隆要走的流程还有许多,恐怕王元天会熬不住。顾言希想,不如自己就舍命陪君子一回,给王元天疏导一下情绪。 “想什么心事呢,那一脸愁容的!” “我就是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王元天回过头来对顾言希小声说道:“我不明白为什么张大人和仇大人他们都推荐向隆当皇帝!虽然,他当皇帝我高兴得很,但也觉着有哪儿不对劲啊!这天下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就轮到他了呢?” 顾言希笑了。他回道说:“元天啊,你可有想过,如果换一个人站在那儿——”他们都看了看向隆的背影,“可还会留你性命?” 王元天一听,先是一愣,再是一惊!他倒吸一口凉气,回道说:“我明白了!咳,还是你看得透这一切啊!” 顾言希明白,之所以老臣们都对向隆赞赏有加,多是因为他那颗悲天悯人之心且有能够不计前嫌之胸襟。且数年间,自己也看着向隆的处世为人之道,虽说这天下间或许是能够有人更胜他一筹,但是,他们都没有遇见张熙仁,也没有遇见仇天勄,更未曾拜师于钱尚恭与方济东的门下。 此时,顾言希叹道:“说句对向家逝世之人不敬的话——今日之新朝诞生,还是得感谢那些佞臣当年之举……否则,向隆或许就是另一个郭贇吧!” 张熙仁在一旁,听得很清楚。他微微点着头,心中也如此所想。 只见方济东走上前,与向隆交替,扯着嗓子对众人宣布了新的国号年号与皇帝名号。 “……即今日起,乃幸国安泰元年!” 结束了大典还不等换下朝服,向隆就迫不及待地询问身边人,“光禄卿何在?”紧接着,人就被带到了正在更换新服的向隆面前。“光禄卿陈乃山叩见吾皇……”“免礼,我问你,光禄勋中人手可齐全?” 不等陈乃山招呼完,向隆就急急忙忙地提出了问题。陈乃山摇头,“未曾满员。”他见方济东恰好路过门口,赶紧叫住,“师父!哦不……方丞相,光禄勋现在人手不够,我想是不是临时先调几个人过去帮忙?现在最紧急的事莫过于候补官员之事啊!” “这登基大典才刚完你就想着忙这个了……不歇会儿啊!哈哈哈,不愧是张老儿也看中的新皇帝,干活还真是卖力!” 向隆无奈,“都这时候就别玩笑了!”方济东笑着回道说:“此事你莫要担心,一切我会帮着陈大人安排妥当,一旦人员安置齐全了,我就让人来告诉你一声让你心安,如何?” “这才甚好,那我即刻赶去与未曾见过的边关守将们会面!”说罢,就急匆匆地被一群人簇拥而出。 方济东看着向隆忙碌的背影,笑得合不拢嘴。陈乃山在一旁作揖:“方丞相……此次多谢丞相提拔,陈乃山才会被委以重任成了光禄卿啊!” “小陈,别高兴太早——今天的这个皇帝可不同于往日的皇帝,他可能真会把你折腾累死!”方济东一脸严肃地说道。陈乃山被他的语气吓着了,但是却有看方济东转而又露出了笑脸,“不过,他必然会比其他皇帝更体恤官员!光禄勋乃是皇帝的右手,我之所以提拔你坐上这个位置,也是信任你的为人与办事之力。但是切记,万事切莫大意,向隆虽经常对规矩之事不屑一顾甚至行为不修边幅,但是办起正事儿来可是向来小心谨慎一丝不苟!” 听了方济东的提点,陈乃山非常自信地点头。 “丞相放心,我陈乃山必定不负众望为皇上分忧!” 另一边,向隆正与刚赶到都城参加登基大典的边疆守将们相见。 众武将们候于朝堂之中,听闻新帝驾到,皆行大礼。抬头望去,且见这黄袍加身,浓眉剑指,双目炯炯气宇轩昂之人正是向隆。 待他就坐后,并没有就如此让一干人站着谈话,而是逐一赐座,厚待以礼。其实,这一行武将中,有不少人本想给那新帝一个下马威。见他竟然待客如此,便不好意思开口就刺。 只是,也有人以为,这种皇帝必然是个软柿子,好捏得很,才一见面就如此客气,不就是在巴结武将们好好听话吗?可惜,他们打错了如意算盘。 这其中一干武将以镇北将军为首,此人名为宋辰天,因此前与北方菲罗国连年征战不断,幸亏有这一员猛将方可守住边关,而仇天勄也时常协助于他一同镇守边关。 仇天勄最是清楚,此人虽然只是二品头衔,但气焰嚣张,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朝中众人之中也就给仇天勄几分面子。哪怕是那横行朝野的佞贼丞相也拿他毫无办法,毕竟,边关战事马虎不得,而朝中能人稀缺,能有这么一个善战骁将自是得好生伺候着,生怕投了敌军去。 若不是有仇天勄压着,恐怕,这大将军的职位也会被他夺去。身为太尉,钱尚恭也在场。他仔细端详着眼前每一个人的样貌神情,自知而后定有一场无硝烟之战爆发于此。 一边,王元天与顾言希,左瑾魁与洪飞也同在。本就是朝臣的左洪二人也看出了这场面上的架势,顾言希也非等闲,且静待向隆如何反应,只有王元天还在瞌睡着——因为了参加开国登基大典不得不提早了许久起床梳洗,折腾了大半天后也着实让他无聊到了乏力。 空泛的招呼之后,宋辰天这个急性子还是忍不住先开口下了刀子。 “我说……皇上,你这新皇上竟然也敢就发一份诏书就把咱们哥儿几个全召回来?且是看在仇大将军的面子上,咱冒着被外敌再犯的风险赶回这都城,你可得早些放行,咱这儿的四征将军与四镇将军们可都不是闲着没事儿干的!虽说,之前的皇帝死了,这一朝天子一朝臣的,你都没把咱们一口气全换了,我宋辰天——”说着,拍了拍胸脯,“该感激涕零才是吧!可是,这转念一想啊……”他环视四周,看了看他点了名的那七位将军,“咱为啥要拼死拼活得如此卖命呢?朝廷给的俸禄也就这么些,边塞的日子可不好过,一家老小又没人照料……咳,我是真想继续镇守边关,可是,也觉着年岁大了,力不从心了呀……”说罢,低着头故作一副无力姿态摇头晃脑假意哭腔。 听了他的话,另外七人也迎合着,七嘴八舌地说开了,都摆着一副不想干了的架势。 向隆单手架在椅子扶手上,歪着脑袋用拳头顶着自己的太阳xue,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且听着他们胡诌。 只见向隆如同看戏一般悠然自得地听着他们众人的抱怨,宋辰天有些意外。他本想借助此次机会让这新皇帝慌了阵脚,而后才方便自己控制局面。谁曾想到这新皇帝竟然会无动于衷甚至一脸兴致勃勃! 宋辰天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大喝而道:“今儿个在这儿,我宋辰天斗胆请辞镇北将军一职,还望皇上允准!”说罢,就拱手而鞠躬,作态模样诚恳至极,而后,剩余一干七人也一同效仿。 顾言希见到此景颇有些着急,因为他明白现在正是缺少人手的时期,武将更是稀缺。他转过头看着向隆,想看看他会有怎样的方式去应对宋辰天等人的逼迫。 这时,只见那向隆昂首挺胸,深吸一口气,淡定自如地说道:“宋将军,不如这样。你我二人切磋一番,倘若你输在我手里,那我就放你归去。反正,若是连个身手都不如我的将军,不要也罢!” 宋辰天听了此言气急败坏,恨得咬牙切齿,心想——这小子竟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敢向自己宣战?竟然还想让自己挫败而归?呸!甭想! “好!我宋辰天就应了皇上的意思,咱就在这儿好好切磋一番!” 一旁众人,七位二品将军都跟着宋辰天一般义愤填膺,而钱尚恭等老臣则丝毫不动声色,唯独顾言希与王元天二人心中焦急万分,生怕向隆莽撞误了大事。但又见老臣们都如此泰然,根本没有出手阻止向隆的意思,也就压下了自己的急躁之意。 众人来到了广场之间,向隆的黑金偃月刀已经由侍卫递上,而宋辰天使的则是乃是三尖两刃刀,虽说在分量上两者就已经差距不少,但都是刀中翘楚,可想若是这两刃兵器相争于战场,必定是血雨腥风无人能阻。 宋辰天见那向隆竟然敢使这把宫中珍藏的*,开始还小瞧他或许连提起这把大刀的手劲都没有,可是,却见向隆竟手舞偃月刀数轮丝毫没有乱了气息,方才心中搁起一丝防御之意。 待二人热身妥当,四周人群散开,只听一旁仇天勄大喝一声,那黑金偃月刀与三尖两刃刀瞬时间碰擦出了火花! 只见那黑金偃月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寒光若那下玄月般勾上心头,宋辰天手中的三尖两刃刀顺势接住,毕竟是比自己的兵器重出三十余斤的兵刃,这一接吃力的紧,宋辰天一咬牙,一蹬脚,将向隆的偃月刀顶开,后退半步备好了架势,蓄力向前猛地一刺——偃月刀在空中再次盘旋“噔”地一声打退了两刃刀的去路。 宋辰天继续追击,甩出刀刃对着向隆颈部砍去,却被向隆用刀尾弹开,一个反手又抬起刀尖指向宋辰天的咽喉刺去。 那宋辰天万万没想到,如此沉重的兵刃竟然能被向隆使得如此轻快,难以想象平日里这个男人究竟都是用些什么东西锻炼的臂力。 钱尚恭在一旁笑着,并闲然自得地与仇天勄聊起了天。 “话说,钱太尉,你是怎么锻炼的皇上如此神力?”仇天勄好奇地问了起来,“这把黑金偃月刀可足足有八十五斤重,他初用之时就能甩得开手,着实把我一惊啊!知道他是你的徒儿,我才多少相信眼前所见乃是实事啊!” 钱尚恭一捋胡须,自信而道,“每日腰缠粗绳牵着石墩,我则坐在那石墩上让他围着山路跑——双手各提百斤石,每日上下提千回!开始,这小子真是弱不禁风,顶多提两个水桶来回跑十里地。可是经我这一练,嘿嘿,你瞧!不就是一把大刀嘛,至于这么惊讶吗?”说罢,畅怀大笑起来。 王元天在一旁听了,擦了一把汗,自言自语道:“看来我若不勤加苦练,过不了多少时日这唯一能够与之抗衡的神力都得没得用了!”顾言希问道:“诶?你的功夫不就靠的那股子劲道吗?怎么还会担心无法与向隆相比呢?”王元天回道说:“这是不假,我师父给我练的可不比他的差——只是,我只能使这棍子,而向隆的黑金偃月刀已经比我这铁棍重了不少,他若如此天天苦练,我岂不是及不上了!” 顾言希安慰着王元天莫要担忧此等小事,一边继续看着那二人的比拼。 二人相持不下已经数回合,只见那宋辰天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而向隆依旧毫无疲惫之感。恰当宋辰天一个恍惚间,向隆瞬步而踏,已然站在了宋辰天身旁,只听耳旁蚊声都可听得清晰,“将军可被我将军了!”话音才落,偃月刀刃已经顶住了宋辰天的关元。宋辰天毕竟是老将,深知如果这一刀下去,自己的身子就已经成了两截。 他被吓出了一身冷汗面色如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