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雏形
上午出发。 入夜的时候，三人已经到了下一个镇子，因为有马有驴，才算的上是堪堪走到华山边缘。 华山不小的。 自陈抟老祖赢得华山五百里之后，历朝历代这几乎成为了华山的范围标配。 哪怕是现如今华山势微，全门派上下不过三十人，管不过来这五百里，但名义上五百里范围仍然处在华山之内。 虽然此次南下福州的行动负责人乃是二师兄劳德诺，可在路上遭受了那一遭，吓出了一身冷汗的劳德诺这个时候根本没有做主的心思。 这一刻的他就恍若一介老实的老农，安安静静的拽着毛驴，牵着两匹马，慢悠悠的跟在最后面。 那姿态颇像一个下人，一个奴仆。 对小师弟和小师妹两人的态度，就好似是对待掌门岳不群一样。 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就那面黝黑着一张脸，静静的看着走在最前面，踏着吕祖摇步的小师弟丁春秋与小师妹岳灵珊两人瞎逛。 哪怕直到现在，劳德诺的内心还是忍不住的悸动。 自踏入华山派卧底以来，劳德诺都自信除去君子剑岳不群外，他能够把握。可那份自信，到今天的时候，却出现了破绽。 小师妹岳灵珊的变化，以及小师弟的行为，都让他开始觉得有些捉摸不透。 这使得一个卧底的心不由自主的慌了起来。 内心中，劳德诺觉得还需要试探一下。 因为那份心悸在起来之后，没有得到确定的答案那一刻，就会一直哽在他的心口，使得劳德诺颇为坐立不安。 很快。 作为另外一个还算江湖老人的岳灵珊带队，拿着从二师兄劳德诺那里收上来的最后的碎银，直接寻了这镇子上的客栈，直接开了三间房。 又叫了一桌子菜之后，剩下的一点碎银，便是准备接下来购买佛经道藏的准备了。 华山派是有道藏的，只不过自掺和进五岳合盟，与魔教争锋等一系列的江湖大事之后，道藏佛经等等不能壮大门派的东西都被慢慢摒弃。 因为这些东西不能直接增加战斗力，无法提升华山派在江湖上的竞争力。 而且华山派也没有那种天资出众到可以直接从道藏佛经上看出绝世武功的人选。 故而这些东西是被丢的最快的那部分。 尤其是经历了剑气之争惨景过后，这方面倒是甩的更快了。 至于儒这一部分，倒是一直保留。 可以说自郝大通后，这儒一脉是华山派一直保留的最多的那一部分。 到如今，这一点上堪称到了极致。 所以…… 到如今，在华山派呆了十年的时间，丁春秋与其他师兄弟更多的也是在修炼武功。 至于道藏佛经了解的极少。 甚至比起最需要掌握的儒家典籍来说，华山派上下认真学习的也没有几个。 门派上下所有人，一切努力都是为了提升武功而去。 其他的可以学，但不推荐。 在丁春秋的眼中，若是将华山派当成一个国家的改革，那就是再熟悉不过了。 师兄妹三人靠窗而坐。 三人肆无忌惮的吃喝了一番之后，这让岳灵珊很是开心。 然后二师兄劳德诺就在小师弟和小师妹两人的注视下，拿着剩余的碎银去镇子里购买相应的书籍去了。 二楼窗户。 丁春秋临窗而立。 就那么站在那里，与小师妹岳灵珊一起静静的注视着劳德诺的背影消失在路口。 “小师姐。” “这次的福州之行你知道多少？” 视线中二师兄劳德诺的身影消失不见，但丁春秋的目光并没有收回，而是一手负背，一手不断的轻轻敲击着窗沿，随口问道。 福州之行，在原著中本就非常特别。 笑傲江湖的开局便是因为小师姐岳灵珊易容术上不经意间的一个破绽，将局面彻底推向了疯狂。 原故事中岳灵珊之死，究其源头便是这件事情。 这也是林平之彻底黑化，最后甚至将爱自己，自己也爱着的小师姐杀死的根本原因。 唯一的解释是林平之从这里窥探到了让他发疯的真相，知道了真正推动覆灭福威镖局的幕后黑手。 此次南下福州的行动，表面看起来事情的负责人乃是二师兄劳德诺。 而丁春秋则是因为在书房与师父岳不群交谈，让他觉得真正的负责人应该是他自己。 可这些年来对小师姐岳灵珊的暗中影响，结合原故事让丁春秋也觉得未必不是那种非常特别炸裂的做法。 譬如杀他全家再爱他那种。 虽说在丁春秋看来小师姐的灵性被删了，自身的智慧被她自个儿的名字所克。 可未必不是故意去做福州之行的那个花瓶。 一场行动三个人，然后三个都是主事人。 这在卧底套娃中，都很是别致了。 “？？？” 岳灵珊眨巴了下大眼睛，给了丁春秋一道疑惑的眼神，道：“爹爹只是让我带着小师弟你好好行走江湖而已。” “……” “我的问题！” 闻言，丁春秋点点头，觉得自己问了一个白痴问题。 比起来，自己这个小徒弟要比林平之更值得在意。 所以在师父岳不群的计划中，小师姐的目标就是我。 随后丁春秋便自觉地转换了问题，开始自路上所探讨的问题继续深入的聊了起来。 作为小师姐口中未来的大仙，丁春秋此刻觉得还要再度深入的培养下小师姐。 小师姐的主观能动性，让丁春秋觉得岳灵珊不应该止步于大粉头这种地步，应该更进一步。 譬如贴身助理，管理之类的。 虽然小师姐看起来不怎么聪明，考虑问题总会从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但是忠诚对丁春秋才是最重要的。 两炷香的时间后。 当劳德诺抱着好几本的道藏佛经书籍印本回到客栈的时候，便听到小师妹和小师弟两人凑在一个房间桌子上，正在进行认真的分析和讨论。 劳德诺站在门口迟疑了半晌，还是决定推门而入，加入了其中。 “无量天尊。” “阿弥陀佛。” “佛道两教的口号都非常简短精悍，可这是多少年的发展？” “我们现在自然是比不上佛祖道尊的，所以小师弟的口号长那么一点，有着十六个字很是正常。” “而且越念越让人觉得兴致盎然。” 岳灵珊这一刻脸上充斥着灵光智慧，她手上正是翻阅了一半的书籍，嘴上则是在做着简短的总结，尤其是在见到小师弟对自己那肯定期待的目光之后。 “二师兄。” “你觉得那些求神拜佛的人们诚心吗？”似乎想到了什么，岳灵珊直接侧过头，望向端坐在一侧的劳德诺。 求神拜佛？ 又有谁不诚心？ 作为非常了解底层江湖，更是在行走江湖中与普通百姓经常打交道的劳德诺自是清楚这个。 闻言，劳德诺还是点了点头，脑海中闪过以前在嵩山看到的情景，承认道：“他们是真诚的。” “那如果无法得到保佑呢？”岳灵珊又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无法得到保佑，那就是钱不够，人不够诚心。”劳德诺迟疑了一下，给出了这么一个答案。 “所以师妹你是想……” 点点头，岳灵珊缓缓的合上了手上的佛经，望着小师弟，双眼炯炯有神：“你们说华山小仙能否取代神佛呢？” “！！！”劳德诺只听眉头一阵乱跳，他有一种感觉，觉得这样下去，这小师妹和小师弟两人会搞出一个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出来。 虽然劳德诺下意识的不认为丁春秋和岳灵珊两人会成功。 目光从岳灵珊的身上收回，劳德诺回过头朝小师弟的方向望去。 只见丁春秋已经不知何时跑到了床上，端坐在上面，五心朝天，摆出了道家仙人之态。 劳德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