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改变的萨摩藩，买枪
在上一次的假诏事件，柳生给松平容保提出两条建议，第一个就是联手被长州藩摆了一道的萨摩藩，第二个就是御前演武震慑三条实美等公家。 这第二条计策进行的很顺利，但是与萨摩藩的交谈进度缓慢，虽然萨摩藩是公武合体派的支持者，但他的本意还是为了夺权，与幕府依旧是对立的关系。 当然长州藩栽赃陷害，导致萨摩藩失去守卫皇宫的职责，这让萨摩藩对长州藩更恼火。 不过，这几日萨摩藩态度大变，这主要是因为英吉利东印度舰队司令奥古斯都·库柏中将协同指挥的七艘战舰炮击萨摩藩，鹿儿岛城以及附近炮台，工厂全部被摧毁，萨摩藩战败。 萨摩藩就生麦事件赔偿英吉利两万五千英镑，这些钱由幕府承担。 萨英战争的结果，令萨摩藩了解到攘夷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他们转而与英吉利合作，提升自己的实力。 英国挟鸦片战争胜利之余威，原本认为萨摩藩不堪一击，然而最后英军虽自认为该事件以己方小胜告终，却亦不得不承认萨摩军的实力。 因此，英国亦从原先支持幕府的方针，转而亲近萨摩藩。 柳生得知萨英战争的事情，一时间思绪发散，想到了倒幕战争中的萨摩藩，想来西乡隆盛，大久保利通很快就要在萨摩藩快速崛起，开始自己的政治生涯了。 柳生当即起身，来到府库处，河合耆三郎正在算账，一见柳生前来，连忙起身跪到一旁行礼道：“局长。” 柳生上前道：“耆三郎，组内还有多少钱？” 河合耆三郎立马起身，拿起账本翻了一下，说道：“局长，这两个月，组内进账一万七千三百二十五两有余，支出有新选组上下俸禄，胜塾那边的学员补助，厨娘仆役，以及博彩屋的工资和提成三千六百七十九两余，目前还有一万三千六百余两。” 按照汇率，一英镑是四美元，而按照美日条约，一百美元法定是兑换一百六十两左右的金小判，也就是说一百英镑就是六百四十余两。 他手里这些钱相当于两千一百三十余英镑。 这点钱，他还买个屁的火枪火炮，这点钱买不了几把。 耆三郎看着沉默的柳生，立马说道：“局长，这账本我绝对没有算错，您也可以叫其他人来核算，我耆三郎绝对没有贪墨的行为…” 柳生没有听河合耆三郎在说什么，他在考虑是否让队员们在这个时候接触火枪。 不过火枪早就在三百年前的战国时代就出现了，那时候的武士们也很快就接受了，想来自己的队员们也应该能接受。 柳生立刻起身道：“把钱准备一下，到时候我要用。” “啊？” 河合耆三郎一脸茫然的看着柳生离去，他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的辩解全白说了，不过他还是起身叫会计组的同僚来做事。 柳生来到黑谷光明寺拜访松平容保。 小森久太郎一见柳生就眼皮直跳，立马对田中土佐小声道：“这人一来肯定有大事。” 田中土佐暗暗点头，他现在也希望别出什么大事。 松平容保一见柳生，便急问道：“十兵卫，可是出了大事？” “大事？没有啊。”柳生有些疑惑，立马摇头说道。 松平容保松了口气，他尴尬的笑了一下，转移话题道：“喔，那你今日这是？” 柳生回道：“在下听闻英吉利击败了萨摩藩，如今萨摩藩已经同意与松平大人合作。” “不错，正有此事。” 柳生继续说道：“在下还听说萨摩藩准备向英吉利购买枪炮，之前在下就想购买一些西洋枪支，但没有买成，此番来拜访松平大人，就是想请松平大人出面，让在下跟着萨摩藩，向英吉利购买些枪支。” 松平容保记起了这件事，山本觉马从神户返回京都后，就和松平容保讲起了恩菲尔德1853线膛步枪的厉害之处。 比起他们手中的荷兰步枪厉害太多。 毕竟恩菲尔德1853线膛枪是燧发枪时代的集大成之作之一，另外一把就是美国的春田m1861步枪。 这两把都是前装的线膛枪，使用米尼弹，春田M1861最大的有效射程是四百多米，普通士兵一般都是射中二百米左右的靶子。 这两种枪后续都有衍生版本，基本上都是在一些细节上进行改良，之后更是衍生后装拉栓的版本。 不过日本主要使用的还是恩菲尔德1853线膛枪，在日本自己研发步枪之前，这把枪用了几十年。 柳生也是考虑到美利坚的南北战争之后，美国会裁剪军队，大量的恩菲尔德会以低廉的价格兜售，提前熟悉恩菲尔德1853，有利于接收这次的红利。 松平容保说道：“上次，觉马回来后和我说了，那把洋枪真的那么厉害吗？” 柳生立马解释道：“当然，美利坚国内的战争，士兵都是用这一款步枪，可见其性能优越。” “美利坚也在用吗？” “他们这么强都在用，那我们也应该用。” “全部换装只怕是一笔大开销啊，现在的会津藩撑不起。” 松平容保也听到了家臣们的议论，心中有些纠结。 柳生则提议道：“松平大人可以买上一百把左右，作为训练之用就可以了。据在下所知，美利坚的内战已经到了快结束的时候了，没了内战，他们就要裁剪军队，到时候过多的武器就要售卖，价格便宜，可以大量购入。” “是吗？” 松平容保大喜。 “好，我让悌次郎和萨摩藩的人说一下。” 秋月悌次郎行礼道：“哈，臣这就去联络。” 秋月悌次郎带着柳生前去拜访与他联络的萨摩藩士高崎左太郎。 高崎左太郎本名高崎正风，少年时因父亲卷入由罗事件而被流放，流放的第二年，岛津齐彬继位萨摩藩，又过一年他被赦免。 八月十八政变，萨摩藩向会津藩通风报信之人便是此人。 而且此人反对武装倒幕，因此在明治时期不得重用。 秋月悌次郎带着柳生拜见高崎左太郎，这让左太郎十分惊讶，他有些慌张的问道：“秋月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秋月悌次郎连忙解释道：“高崎大人不必担心，今日在下带柳生局长前来，是为了英吉利的事情。” 柳生稍微点头行礼道：“还是在下来说吧，在下听说萨摩藩准备向英吉利学习，因此希望贵藩可以帮忙，在下想要购买一批恩菲尔德1853线膛步枪。” “啊？” 高崎左太郎满脸茫然，心中暗道：不是，你怎么知道的啊？新选组的暗探已经到萨摩藩了？这太吓人了吧！ 秋月悌次郎试探性招呼道：“高崎大人？” 高崎左太郎这才发现自己太失态了，他连忙行礼道：“抱歉，这件事情在下没法直接答复，在下需要请示一下家老大人。” 柳生点头道：“这是应该的，在下静候阁下的答复。” 高崎左太郎慌忙离开，返回萨摩藩邸，拜见家老小松带刀。 小松带刀出身于肝付氏，乃是一所持家格，也即至少有五千石领地的名门，小松氏同样如此，因此年仅二十八岁的小松带刀就成为了家老，与大久保利通一起改革萨摩藩藩政。 小松带刀不但家门显赫，个人能力上更是以宽容、雄辩、爽朗著称。 虽然他是名门出身，但对于有才能的下级武士一样结交，对来自下层乡士的大久保利通、西乡隆盛等人来说，在藩内，他的存在成为下层乡士重要的后援。 在藩外，他更多代表萨摩藩，负责诸藩联络人、交涉役等任务。 除了与坂本龙马成为私人朋友外，他还在庆应三年（1867年）与坂本龙马、中冈慎太郎、板垣退助、后藤象二郎等人一起促成萨土同盟。 不过这样的人却英年早逝，三十六岁就病死了。 “哈哈哈，没想到啊，人称幕府刽子手的柳生拔刀斋居然也会买洋枪？”小松带刀爽朗大笑，“师夷长技以制夷，他说的很对啊，以前是我狭隘了。” 听了高崎左太郎叙述的小松带刀在第一时间内，为自己的认知错误而道歉。 大久保利通出言安抚道：“小松大人何必自谦，那柳生拔刀斋即便有此见识，但终究未能像我们一样进行改革，只是执着于武力，落了下乘。” 西乡隆盛摇头道：“此番与英吉利的战斗，你也看见了，没有强大的武力，想要革新，十分艰难。” 大久保利通皱眉道：“幕府即便有了强大的武力，也终究无法强国，他们最终做的只是维护幕府的统治，我们要做的是强藩，强国，与列强并列。” 西乡隆盛不再争辩，他也觉得幕府不会外扩，只会龟缩于国内。 小松带刀没有参与二人的讨论，他只是说道：“对于柳生拔刀斋知道我们藩内的事情，你们怎么看待这个男人。” 大久保利通表情凝重道：“武艺高强，生财有道，对国际形势有足够的认知，而且此人多次破坏长州藩的阴谋，这等有勇有谋的男人，一旦成为对手，就是最棘手的存在，若是他成为我们的敌人，必须第一时间杀了他。” 小松带刀点头道：“还好，我们现在是盟友，不过若是成了敌人，该如何杀他呢？” 西乡隆盛笑道：“这无须我们去做，长州藩恨之入骨，让长州藩那群莽汉去干吧。” “也对，哈哈哈…” 几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