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新规划
虽然是在团部，但条件还是有限。 刘振华说归说，终究是玩笑话，结果看到饭桌上竟然有只鸡！ “声明一下，这可不是我的功劳啊！” 团长刘振华也大吃一惊。 众人同时看向了桂香大姐，却是把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嗨呀，什么你的功劳我的功劳！最有功劳的，不是刚勘探回来的刘营长和徐参谋吗？快吃饭吧！” 一只鸡这么多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够吃的。 但对于刘振华和徐参谋这样吃了好多天干粮，嘴里都没个咸淡味的人来说，能有点rou香味就已经是顶好的美食了。 饭后，阿丽米热主动帮忙收拾桌子，团长刘振华观察了一阵，随即对着桂香大姐问道： “你看着小姑娘怎么样？” 李桂香大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悄悄的竖起个大拇指。 “那就先留在团部，跟着你干！组织手续上的事情，我来想办法。刚好政委还在军区学习没回来，我给他写封信，他在那边就直接办了！” 桂香大姐听后高兴地说道： “团长放心，我肯定好好带她。这姑娘聪明，干活儿还踏实。以后肯定能成顶梁柱！” 刘振华和徐参谋听到团长的决定，也放下心来。先前还想着阿丽米热估计会被派到沙岭子垦区，现在却是留在了团部。 再怎么说，这里的条件也比沙梁子垦区好得多。起码有房子住，不用住地窝子。这样的地方对于阿丽米热来说，是个很好的过渡。尤其是跟着桂香大姐，不愁学不到本事。 对于这个安排，想必迪娜拉奶奶知道了也会极为高兴！ “团长，等我回去就派人去联系一下迪娜拉奶奶，把这个消息告诉她老人家！” 团长张雄伟点头说道： “嗯，是要及时告诉老奶奶。不然老人家不放心，会影响很多事情的。” “那团长，明天一早我就回垦区了！“ 刘振华说道。 出来好几天，也不知道垦区是什么样子。现在已经到了春播的关键时期，他归心似箭，一分钟都坐不住。 团长张雄伟看了他一眼，调侃着说道： “这么着急？不多待两天吗？我这可有鸡吃！” 刘振华哈哈大笑起来： “团长，鸡还是留着等政委回来你俩一起吃吧，我还是赶紧回去盯着春播！” 张雄伟听后沉吟了片刻，随即起身，和刘振华还有徐参谋重新回到了办公室。 “看到沙岭子垦区的位置没有？” 刘振华点点头。 垦区的位置在地图上标的很清楚。 但多看了一眼，他忽然又觉得不太对劲！ “团长，这块地方不是沙梁子垦区啊！我们垦区北边是大山，这里一道沙梁子，然后到芦苇滩这里就结束了。” 团长张雄伟等留着呢华这股子着急劲儿过去之后，才开口说道： “怎么，多给你一块地，还不高兴？” 这样的事不是高兴不高兴的问题…… 平白无故多出来一块地方，他没有丝毫准备。 当初修渠，也是根据现有地形地势经过勘探之后才科学修建的。换句话说，水渠的供应能力有限，只能保障现有开垦出来的耕地进行灌溉之需。若是把这块地再划入沙岭子垦区，无论如何都没法按时完成今年的春播。 “团长，这就有点欺负人了……我们垦区虽然现在变成了营，多了两个连队的人手。但战士们又不是铁人，多了这么大一块地，拼了命也干不完！” 刘振华有些不高兴。 即便他张雄伟是团长，自己应该服从命令。但是上级也不能对客观的困难不管不顾。 他忽然想起来司令员的一句话，当即脱口而出： “团长，你这是违背科学，违背客观自然规律！” 此话一出，团长张雄伟和徐参谋都愣了一下。 “好你个刘振华，几天不见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是不是和徐参谋出去了一趟，自己肚子里也添了不少墨水？” 刘振华闷闷不乐，低着头，对团长的调侃没有任何回应。 “战士们的确不是铁人，但这里不需要人干！” 团长张雄伟用手指着新划入沙梁子垦区的这块地说道。 “不要人干，那谁来干？” 刘振华疑惑的反问道。 徐参谋却是已经猜到了团长话中的深意，在一旁笑而不语。 “我给你派铁牛干，怎么样？这样是不是就符合科学，符合客观规律” 刘振华皱着眉头，眼睛里全是疑惑。 铁人干不了，铁牛能干！ 铁人他还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但铁牛这玩意儿，他想破脑袋都不知道是什么！ “铁牛就是拖拉机！” 徐参谋实在看不下去，开口解释道。 刘振华立马明白，态度当即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又是敬礼，又是连连说着“谢谢团长！谢谢团长！” 团长张雄伟对他这副“狗样子”早已见怪不怪，摇着头嘴里“啧啧”两声，便摆手让他赶紧停下。 不然那高帽子多的却是能把人活活压死！ “不是我送的，是司令员送的！” 新划入沙梁子垦区的地方，地处老乌伊公路两侧。南边是荒原，长慢了成片的老榆树，成丛的红柳。北面和沙岭子垦区的芦苇滩接壤，是一片沼泽，暗沟纵横，泉眼密布。 这片土地在原本的规划中，是要开垦作为田地的。沼泽下的土地，淤泥厚，土地肥力高，又有丰富充沛的书院用以灌溉。 按照先前垦区对这片土地的勘探，大小泉眼有一万多个！最密集处，一平方公里内的范围，有80多个。最大的直径超过一米，冬天都不会全然冻住，只是水面上会结起一层薄冰。 从这里流出去的暗沟大概有二十七八条，支流小汊更是数不胜数。 当时机枪手第一脚踩下去，就数这块地简直跟个大海绵似的，到处冒水！ 沼泽地里芦苇生的高大粗壮，密不透风。底下的为芦根稠密至极，互相之间盘根错节。1平米能挖出十几公斤芦苇根，凭借人用坎土曼挖，一个夏天都不一定能干的完。所以沙梁子垦区对这片土地，还仅仅停留在规划阶段，没有进行任何具体的工作。 刘振华对这块土地一直觉得很可惜……曾好几次独过去。发现最里面还有个高包地，上面长了许多榆树。晚上乌鸦云集，甚至把枝头都压弯了。清晨的时候，黑漆漆的翅膀，遮天蔽日，聒噪声能穿出二三里远。 “这片地我知道你们已经勘探过，比较熟悉。另一边一直是荒地，不属于任何垦区。这次军区决定，在荒地这里建立直属的拖拉机实习农场，作业区就是对面这片沼泽地。” 刘振华将信将疑的问道： “那这个实习农场，算是沙梁子垦区的地方？” 团长张雄伟点头说道： “因为是试点，而且又选在荒地上，前后左右无依无靠的，所以暂时由沙梁子垦区协调配合。你还有什么问题？” 得到了确认后，刘振华的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不过他的确还有一个问题…… 先前说这机耕队成立的试点就要放在沙梁子垦区内部的，现在虽然还是沾边，但却是新划进来一片地方。 “乌伊公路虽然废弃了，但以前的老路路基还在。军区考察以后，觉得具备同行条件，可以把拖拉机运过来。至于你们这次勘探的成果，折算落地还需要时间。种地可经不起等，哪能白白浪费时间？” 刘振华彻底搞明白过来，但却更是坐不住……当即就说要连夜赶回垦区！ 看看天色，距离天黑还有两个多小时。即便是起码，他都得赶夜路。 好在从团部到沙梁子垦区的路他已经走了很多次，对路况都很熟悉，几乎不会遇到什么意外危险。 团长张雄伟考虑了一阵，点头同意，又说道： “实习农场的同志，会由军区直接派遣。回去之后，你和教导员商量商量，做好接洽还有后续的保障！” 刘振华回到沙梁子垦区时，已经是深夜。远远就看到自己的地窝子口还冒出来光，教导员还没睡觉。 他故意在门口重重的咳嗽了好几声，想要引起教导员的主意，可教导员埋头看着地图，时不时地还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根本没有注意到刘振华的小动作。 没办法，他只能老老实实的走了进去，在教导员的对面一屁股坐下。 这却是把他吓了一跳！ “你他妈的故意吓人？” 刘振华嘿嘿一笑，随即长吁短叹的说道： “哎呀，还是有文化好啊！有文化的人，走神都不被骂。没文化的，鸡rou不敢多吃不说，用屁股坐凳子还要被骂！” 教导员不耐烦的说道： “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对了，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怎么今晚就赶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刘振华一听教导员问的着急，顿时就拿把起了样子，故意端着，皱着眉头，一脸苦大仇深的说道： “是啊，出事了……还是大事！” 教导员乍一听，心里揪紧。 但很快又缓过神来，笑骂道： “你少来！要是真出事了事，你还能这么大马金刀的坐着？早急的在地窝子里打转了吧！” 刘振华一看骗不住这位老搭档，也只能干笑了几声，自己给自己寻摸个台阶下。 猛然间看到桌子上放着的地图，竟然是刚才团长才说起的实习农场。 “你早就知道了啊！” 这次却轮到教导员提着劲儿，不紧不慢的说道： “团长今天一早就派人从团部把地图送来了。他也想不到你会和徐参谋一起去团部。要是知道你会去，哪里还用得着专门找人跑一趟？” 刘振华知道自己这老搭档不会白拿着地图一整天，肯定都已经研究了个七七八八。 有这么个大秀才给他撑腰，就算是军区派来的人他也不会怵头露怯。 不过除此之外，刘振华还有不少事要和教导员商量。 “这个实习农场的事咱们先放放，虽然说是划给咱们垦区了，但人家毕竟还是个军区直属的独立单位。咱们做好后勤工作，配合好就行了。而且机耕的第一块地，就是那片苇子林，以后咱们走哪儿都有的吹，哈哈！” 教导员看他说着说着又跑题了。 拖拉机的影子还没看到，这就已经开始规划起以后见了人，怎么吹牛的事情…… “行了行了……你刚说这个先放放，那你是要说什么紧急的事情？” 刘振华理了理思路，开口说道： “这次我和徐参谋去执行勘探任务，聊了不少关于日后发展和垦区建设的问题，想和你一起琢磨琢磨。” “你有什么考虑？” 刘振华接着说道： “主要就是文化！没有文化真不行啊……我先自我检讨下啊，以前老觉得没啥用。反正都能打胜仗，也能开荒种地！这次勘探我是发现了，没有文化，以后真是寸步难行！咱们不能就一直停留在用坎土曼一下一下挖地吧？就是这马上要来的拖拉机，我都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长什么样子，更不用说那些战士们了……” 教导员听后，不由得笑出了声！ 刘振华竟然能做自我检讨，这可是沙梁子垦区惊天动地的大师！ 不过看他说的这么认真，教导员还是很快调整了情绪，问道： “具体呢？你准备怎么做？” 刘振华这次也不是没有准备，侃侃而谈的说道： “我觉得以前咱们打仗时的办法，还是有借鉴意义的。学文化，就和突击重逢一样。咱们把有一定文化底子的战士和指战员先击中起来，由你进行重点培训。然后让他们再去转传、帮、带，开枝散叶。这样效率高，速度快！先做到人人都识字，然后在根据咱们垦区目前需要的生产知识进行有针对性的学习，你看怎么样！” 教导员听后从自己的床头拿出另一个笔记本，还有几本书，对刘振华说道： “看，这是我早就准备好的。当时想着剿匪平叛之后，就可以在部队里开展文化学习。结果一蹦子咱们又来到了垦区，这就耽误了……现在看局势已经平稳，全新疆应该都要进入一个高速发展的时期，这个文化学习的确要提上日程，不然早晚被淘汰！” 刘振华连连点头： “明天咱们就给连排长们开个会，争取在拖拉机到之前就把这个培训做起来。到时候让军区来的人也看看，咱虽然在下面垦区，但也不是泥腿子！” 教导员合上笔记本，话锋一转，对刘振华说道： “刘营长为了垦区的建设真是鞠躬尽瘁啊，但这个人问题，是不是也该考虑了？” 刘振华听得不明不白： “我的个人问题？我个人没啥问题啊！” 教导员白他一眼： “别跟我在这揣着明白当糊涂！我都知道了，你们勘探的时候，遇到野狼了！你这个大营长，英雄救美，把人家都抱住了，这还不是有问题？” “这……我可真没有啊，天地良心！我刘振华咋会干出那样的事情来！” 刘振华一激动，嘴都发飘。好几个字都是秃噜过去的，连话音都没说对。 “没有？不对吧……机枪手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教导员说道。 刘振华一下xiele气，小声嘀咕道： “那……那也是她主动抱上来的，我可真啥都没干啊！” 教导员没好气的说道： “你还想干啥，再说，就算你啥都没干，人家抱着你，你就干站着，怪会享受啊！” 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但刘振华今晚却是被一个秀才说的有口难辩！ “这不就得了，人家赵明霞同志回来到处说你刘振华的英雄事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天兵天将呢！那群女兵们可听出来了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啊，你个大男人这样事可不能拖着，得主动！” 刘振华却是也被教导员说的有些触动，结结巴巴的问道： “理是这么个理，但……我要咋主动啊！万一人家不是那个意思，我在垦区里可就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了！” 教导员嘴一撇，用教训的口气说道： “这叫什么话！什么抬不起头来！现在民主社会，本来就提倡男有情女有意的自由恋爱。” “是是是，我的教导员！学习培训你是比我参加的多，但我也不是傻子，这些条条框框的我都知道。但……这事我没有经验，摸不准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教导员却是干脆摊牌，直接问道： “那你对赵明霞，有没有喜欢？不要考虑，直接说！” 刘振华支支吾吾的，半时天憋出来几个字： “有点……有点那个意思……” “喜欢还是不喜欢？有点意思算什么意思？！” “喜欢！” 刘振华放开嗓门大喊道。 教导员这般钝刀子割rou，着实是让人太难受了…… 这两个字刚出口，他便脱了鞋，直接躺下，用被子把脑袋蒙的严严实实。 还没等听到教导员再说啥，疲劳犹如潮水一般涌上来，没两分钟，消失了好几天了的刘振华的呼噜声就重新响起在沙梁子垦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