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称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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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称帝 敖三爷随那人一直来到清凉山,从洞口处跳入后,发现一条径直通往城内的地道已经挖成,一眼望去看不见尽头。 那人道:“我们刚开始挖的时候,发现这里的土地还算得上坚硬,但越往里走,越感觉土质松软,几乎是用手一碰,大块的泥土便坍塌下来了。” “哦?还有这种事?” 敖三爷闻言感到有些诧异。 二人一直往前行了约莫五六里地,隐隐能听到从厚重壁垒上方传来的激烈炮火声,这上面应该就是城门一带了,陈厌等人仍在不远处掘土。 这时他们面对的是厚重地基,挖掘难度远超其他。 敖三爷轻轻碰了一下身旁的洞壁,瞬间,看似坚硬的土块哗啦一声便坠到了地上,与此同时,一些根须似的漆黑物质裸露出来。 敖三爷试着掐断一根根须,霎时,黏稠的红褐色液体从切口处淌落,腥臭无比。 他见状只道是一些腐朽的植物根系,并没有放在心上,但出奇松软的土壤却让他兴奋异常。 想不到自己只是灵机一动,竟然真找到了一条捷径,这还攻什么城,只等大部队一到,便发动所有人一同掘地,谅他城防牢不可破,届时也将一溃千里。 “兄弟,你这又立了大功一件啊!”敖三爷走到陈厌等人身旁,由衷赞叹一句,接着又询问:“对了,你们刚才在地下发现的那些怪物是什么?” 陈厌闻言道:“眼前的场景还不够怪吗?” 敖三爷心道也是,便不再多问,与众人一同齐心协力挖掘地基。 陈厌与曹春花几人对视一眼,也闷头干活,其实他们之前的确目睹了些异于常理的恐怖场景。 但那场景犹如昙花一现,出现后不久便消失了,但他们相信,只要继续深挖,肯定能再次看到。 这地基的坚固程度远超想象,虽是由条石堆砌而成,但建筑工艺精妙,犹如一整片悬崖,众人虽视力惊人,但耐心观察了许久才找到接缝。 因为城上有诸多高人镇守,所以众人为暴露目标,活干得极为小心,从清凉山挖到这里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但从地基上打开一条狭窄通道就足足用了两个时辰还多。 根据时间估算,现在外界已然笼罩在漆黑的雨幕里。 通过城门,众人加快了速度,但刚往前行十几丈,敖三爷突然惊讶地“啧”了一声,“这是什么?” 陈厌几人也看到了,这就是他们之前看到的那些东西,众人身前的数丈见方的洞壁上,齐刷刷浮现出几百张苍白、枯萎的人脸,他们密密麻麻拥挤在一起,就像蜂巢中嗷嗷待哺的蜂蛹。 一团团如同蛆虫般纠缠在一起的漆黑根须,从他们的五官中挣扎而出,将眼眶、口腔、鼻孔……都撑得裂开,诡异的场景令人不寒而栗。 敖三爷试着碰了碰其中一人的脸颊,陡然,那人的皮肤像是刚切割下来的新鲜牛rou,竟然不由自主地痉挛起来。 若是敖三爷心狠手辣,又经历过死去活来,但见状仍是瞪大了双眼,“这……这些人还活着!” 其余演神者虽早已目睹这种场景,此刻也不由眯起了双眼,不愿直视。 陈厌点点头,肯定道:“没错,他们还活着。” 因为从他窥视到的信息里,这些人的状态虽然是极度虚弱,但仍显示的是存活。 敖三爷大惊,这是怎么回事,在堂堂的大明帝都下方,为何会掩埋着如此多的活死人? 众人互相看看,小心翼翼将这些人身旁的浮土挖开,只见他们的身体或残缺或完整,身后均连着密如蛛网的黑色根系。 这些树根的来源是城内,往四面八方分布,而其延伸之处,不知还勾连着多少具活尸。 众人继续往里挖掘,只要一铲断连接活尸的根系,那些落地的躯体便宛如解脱一般,就地化成尘壤,与泥土融为一体。 但紧随其后的,则是更多的活尸,可以说,这京师的地下,已经完全由这些尸体与漆黑的根须占据。 敖三爷这时略显兴奋地感叹道:“怪不得这地道如此好挖,看似坚不可摧的城池,其内部早已被蚕食得千疮百孔,堂堂帝国竟然如此弱不禁风……如果不是亲眼目睹,谁又敢相信呢?” 陈厌等人继续往前深挖,越靠近城池内部,所见场景便越发骇人,以至于很快他们便麻木了。 身前已无土壤,四周均是被黑色根系寄生、正在不停踌躇的活尸,窥一斑而知全豹。 一幅耸人听闻的绘图已经不由自主浮现在陈厌等人脑海里,在占地数十万亩的浩大城池下方,生长着一株世上最庞大的花生。 那野蛮生长的根系遍布地下每一个角落,或许深入地底数万丈,数百万、千万的果实缔结于根茎之上,密不通风地拥挤在一起。 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在帝国的末日,上演着硕果累累的秋天。 不知不觉间,众人已潜入城池八九里,身旁全是默然窥视着他们的活尸。 相比于边缘地带的果实,这些果实的生命力显得鲜活了不少,其中还有不少婴儿在抓挠着自己的手掌,但他们的五官已被根系侵占,无力啼哭。 在此期间,他们的身体会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痉挛的幅度随之剧烈,其间所要承担的痛苦不言而喻。 陈厌等人看到此幕,不约而同地会将根系铲断,给这些人一个痛快。 娄火旺道:“这些根系好像在从这些人身上汲取养分,乖乖,到底是多么恐怖的植物,才需要这么多肥料。” 陈厌道:“你们还记得在天下实行的人头赋吗?” 众人恍然大悟,这他们当然知道,明国境内,各家各户,年年都要往井中投人,以此免去其他赋税,但官府明里暗里对百姓的盘剥却越发丧心病狂,这也是天下起义的重要因素。 曹春花道:“你是说……那些人被投入井中后,便来到了这帝都下方,成了这怪根的肥料?” 陈厌道:“之前我曾听看守那怪井的太监说,投入井中的人是药材,或许这大明皇帝真养着一棵需要喂食人命的妖树,吸取这些人的生机之力后,树上就会结出延年益寿的神果。所谓勘破长生之秘,用的却是这种妖法。” “嘿!” 突然,一旁的敖三爷发出一声闷喝。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他挥手一斩,一条如同蟒蛇般朝其撕咬而来的粗大树根立刻被其斩断,断口处像水龙头一样喷出腥臭的汁水! 紧跟着,一条条根系从四面八方贪婪地朝众人围攻而来。 陈厌手中刀光一闪,数十条长根应声而断,走到这里,这些根系已经颇具攻击性了。 看地下树根展露出来的规模来看,继续往前深入,还不知道要遭遇什么。 “走!” 敖三爷一声大喝,众人同时上纵,以根做绳,向上攀爬的同时,一路搅碎挡路的活尸、杂物,上行十数丈后,四周恢复平静,重新看到了土壤。 只听噗地一声,陈厌出刀扎碎地面,潮湿、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 “小心行事。” 敖三爷叮嘱一声,率先破土而出,陈厌抬手将其他人拦下,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大概几个呼吸之后,只听外面有人道:“可以了,都出来吧。” 几人爬出地底后,只见敖三爷正立在院落中央,旁边横七竖八倒着十几具尸体,看其统一的服装制式,应该是官府中人。 敖三爷笑道:“咱们运气不错,这应该是座府衙,就是不知道什么级别的,就拿此地先开刀吧。” 众人颔首附议,他们开始摸索着往院落中心行走,一路潜行刺杀,所过之处,已满是尸体。 府衙,后堂。 一名满脸雪白皮rou的黑衣老者与国字脸中年对坐,正在饮茶交谈。 老者微笑道:“陛下说了,此内忧外患之时,还有劳府尹大人劳心稳定局势。” 中年人拱手道:“君父之命,何谈有劳?更何况管理京师乃臣下本职,不知陛下为何要特意派洪公公您来走一遭,难道还有其他话要交代?” 老者颔首道:“高大人不愧是人中龙凤,而立之年便担任金陵府尹这一要职,果然是心思通明。我这次过来,当然不是只为了说些片汤话。不瞒高大人,这次我来,的确是有些话要事先提醒高大人。” “公公请讲。” “接下来几日,城中的乱象,或许会超过高大人的想象,所以高大人务必做好心理准备。”
“哦?现在反贼攻城,城内已然是人心惶惶到了极致,下官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让局势变得更乱。” 老者脸色一沉,缓缓道:“陛下虽然爱民如子,但如今形势所迫,魏公公提议,为了顾全大局,可以舍弃一些人,于是司礼监决定,准备加赋了。” “什么!”中年人不敢置信地站了起来,颤声道:“这怎么能行!这个关头加赋,岂不是要逼城里的百姓造反吗!” “此言差矣。”老者摆摆手,示意他坐下,“非常之时,又岂能以常理度之?只要能度过此关,朝廷会立刻免除天下赋税三年,这可是造福天下的壮举。高大人难道不想为朝廷,为陛下分忧吗?” 中年人稍作思考,坚决道:“此事,恕下官无法从命。只要下官稳定住现在的局势,将抗贼大业交给张阁老,想必用不了多久,天下自定,又何苦去压榨百姓?” 砰! 老者一掌盖在桌子上,勃然大怒,“高大人闭口张阁老,开口张阁老,置陛下于何地,你这可是藐视君上的大罪!” “下官完全是为国家社稷考虑,若公公认为我做的不对,完全可以让朝廷罢免了我这府尹一职,只要我还在一日,就绝对不会同意加赋。” 老者这时神情渐渐缓和下来,忽地笑道:“这恐怕容不得高大人了,锦衣卫与西厂已经开始强征赋税了,打的就是你高大人的名号。” “什么……你!” 老者笑笑,起身便准备离去,待走到门槛前,他停了下来,回头说道:“高大人,你是朝廷栋梁,可要好好帮陛下分忧,千万好好要好好活着。” 中年人闻言一时如鲠在喉,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他怎能不知道此言的背后深意。 朝廷是要让他背这口加赋的黑锅,好让民怨朝他而来,自己已经成了朝廷选定的牺牲品。 老者走出了屋子,但刚行了十几步,身体像是倒飞的炮弹,轰然冲入屋内,砰地砸在地上,口喷鲜血。 中年人见状骇人,大喝道:“来者何人!” 陈厌提着刀大步踱至门前,平静道:“取你们命的人。” 中年人如临大敌,刚要出掌,轰隆一声,头顶瓦片如雨飞溅,黑压压的人影从天而降,当啷啷,各式兵刃迅速架在他的喉咙之上。 “弃天下者,终被天下弃之,江湖好汉在此,今日为民除害!” 敖三爷一声大笑,咔嚓扯断了中年人的脖子,躺在地上的老太监还想起身反击,也被一脚踩碎了脑袋。 “这竟是金陵府衙,真是天助我也,今日,我等大闹天宫也!” 当陈厌等人离开府衙时,身后已是熊熊大火,在火势开始蔓延,满街居民出来救火时,几人已赶往下一个所在。 他们在这犹如铁桶的城池中纵行,如入无人之地,所过之处,不管是官署还是商铺,均火势沸腾。 本就紧绷着神经的金陵城,登时混乱无比,鸡飞狗跳,大街上赤身而奔者不计其数。 与此同时,陈厌等人已经开始往西门而去。 敖三爷道:“不用咱们出手,他们自己就先乱起来了,这朝廷要加赋税,便是要在此刻将满城百姓作为祭品,活生生塞进井里。 此举定然致使民怨沸腾,只要等我们的大批人马一到,这金陵城立刻便会不攻自破。” 曹春花道:“我们现在去西门,从背后杀那些守军一个措手不及,那张居正是个人物,只要他一死,这朝廷再无回天之力。” 正说着,西边本正不停响起的炮火声突然戛然而止。 陈厌蹙眉道:“出事了。” 其他人也是感到不妙,他们能声东击西,潜入城池内部,那张居正自然也不会傻愣愣只与来敌放炮对轰,看来他已经开始反击了。 正当他们想要离开时,犹如漫天乌云坠落,伴随着猎猎风声,数百人从天而降,将他们包围。 为首者微笑道:“各位,放完火就想走,这不太礼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