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喝脏水
“上面的那是什么怪物？” “好像是蜥蜴。” “怎么还好像是，到底是还是不是？” “我也是头一回看见这么大个的，赶上卡车头了。” 老杨从上面趔趄下来，胖子抱住老杨的胳膊追问。 就在刚才，探头往上看的胖子猛然间发现有一条巨大无比的躯体在头顶上盘旋而过！过了好一会儿，胖子才想明白那东西原来是超大型怪兽的尾巴！ 又一次活了下来。老杨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太吓人了，只差一点点，就是那么一点点，怪物大嘴里吐出来的长舌就缠住了自己！这怪物比昨天看到的穿山甲还要巨大，灰色漆皮的身躯布满细密的鳞甲，巨蟒一般粗细的长舌腥臭无比！ 能够活着回到石洞有九成是运气，还有一成是勇气。如果没有勇气，怎么敢直接跳下悬崖呢，抓住悬崖边的第三个石窝就是运气。 ”啪！”一条暗红色的蜥蜴长舌甩在洞口石檐上，转瞬之间又消失无踪。 “快！封门封门！” 长腿兰与奶牛一起推动石球堵住了洞口。老杨双肘支着身体躺在青石地面喘息，大长腿和白生生的胸脯在那石球被推动的时候，格外的晃眼。 洞里又陷入黑暗，出不去了。 “老大，我的长枪呢？”胖子低声问道。 “落海里了，蜥蜴太快，来不及……”老杨苦笑，命差点就没有了呀，兄弟。 “现在咱们怎么办？”胖子感觉自己的勇气飞走了，飞得很彻底，一点渣也没留。 “现在咱们怎么办？”胖子呜咽着抹眼泪，被困在石洞里的呀，没有吃的，没有喝的，怎么活？！ “那东西不可能一直守在外面吧。”长腿兰安慰胖子说道：“它也要吃东西的，说不定一会儿就离开了。” “可外面的环境不是这样的，礁石山的周围现在应该都是水了啊，它能去哪里？”胖子越发的绝望。 “有水就不吃饭了？你个猪脑子咋想的？你自己笨，就认为怪物和你一样笨？”奶牛气笑了，自己家的男人让人无语，看看杨大哥，勇气与能力那是相当的强悍啊。 自己为什么会选胖子呢。家里有四套房吗，还有一处四百平方的门店，每天可以坐在空调房里，看着手机追着的情景剧…… 奶牛摇了摇头，把这些不合时宜的回忆丢进回收站，现在要想的是怎么活下去！ 老杨平息了下心情，走到洞壁拔出短剑开始干活。 挖出一条向下的通道，切出一道道楼梯台阶，盘旋而下，长腿兰第一个站出来搬碎石，碎石很快堆满了洞口，奶牛拉起胖子将石球移动出一道缝，小心地将碎石推进大海。 挖出的空间越来越大，老杨抹了把汗水，扔下短剑，上下打量整个石室，简单的上下两层的单元楼的格局，层高低了点，不足两米，中间的楼板是标准的大青石，足有一米八厚，这样的厚度才有安全感。 老杨心里粗略计算了一下整个石室的高度，离洞外的海面应该还有一米左右的高度，可以了。 老杨拿起短剑，在面对大海的墙面切出一条一米多高的正方形石块，削成一个圆球，将圆球推到一边，手起剑落，一个满月型洞口被掏了出来，海浪就在脚下。 胖子俩口子和长腿兰累惨了，这杨老大简直不是人，整个石室掏出来的石块二十吨也止不住呀，他一把短剑在前面划拉，后面可是几斤到几十斤的大青石一块接着一块往外面连搬带抗啊！ 胖子什么时候干过这样的苦力活，肩头磨出血，手上磨出了泡，已经五次撂挑子不想干了，可老婆和长腿兰还在坚持，腿在打颤，手在发抖，还在努力推石下海。 这让他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休息？！ 最没天理的就是老杨，他怎么就没叫累呢，随着石屋越挖越大，掏出来的石块也是越来越多，三个人实在没力气下去抱石头上来了，可就是有这样的一个男人：肩头抗一块大的青石，上百斤重，胳膊夹块四五十斤小的，从下面洞里抗上二十级台阶，然后再回去抗出更多的石头，一趟又一趟…… 三个人的汗水早已沁湿地面，心头数十头羊驼飞奔，这简直不是人…… 好绝望的。奶牛的的鳄鱼皮上衣早就滑不留手，汗水快流成小溪。一天了，一口水还没有喝…… 三人累瘫了。 长腿兰毫无形象地靠着小石洞口，“外面的水能喝吗？峰哥？” 老杨伸头看向崖顶，什么也看不到，这个位置距离上面的蜥蜴怪兽有近二十米的距离，距离水面不足一米，水浪拍在岩壁上，溅出白色水花。 老杨掬起一泫清水，放在唇边，舌尖轻抿，不是苦的，没有什么异味，这是淡水海？或者不是海而是个湖？ “能喝吗？”候贺兰感觉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像个破裂的音响。 “能喝，不是咸的。”老杨让开洞口，看着一路爬过来的长腿兰， “你别急，我在上面墙角留了两个椰子壳，用那个瓢水比你用手……” “求你了峰哥，快拿来我用。” “两个瓢都要！”胖子携着老婆也挤到了洞口。 “好吧，我去拿，你们少喝点，这水不干净。” “快渴死的人还会想水干不干净？”奶牛苦笑说道：“咱们还有别的水可以喝吗？” “有。” 老杨拿到椰子壳瓢交给奶牛，又走到左边的墙角，指着青石地面说道：“这里，等我半小时，可以挖出一口泉水井。” “老大，你真是小母牛按门铃——牛B到家了！你就是我们三个人的领袖！”胖子竖起大拇指。 老杨没受过这样的夸奖，顿时感觉身体火热起来，自己做的也只是应分的事，想起以前在建筑队的生活，这里的工作强度也就是一般水准。 老杨之所以判断左边墙角能够挖出水井，就在于这墙角的石头上沁出水珠，道理很简单：这里应该是大礁石离泥土最近的地方。 长腿兰只想着喝水才是最重要的，灰尘小手瓢起半椰子壳的海水，刚送到嘴边，还没到嘴唇呢，就被老杨一把抢了去！ “先别喝。”老杨又回手抢过奶牛探出去瓢水的椰子壳：“我想了又想，咱们还是不能喝这脏水！” “现在没有干净水可以喝啊，峰哥！”长腿兰感觉嗓子干得冒火：“难道等你挖出井再喝水吗？” “嗯。”老杨重重地点了点头。 长腿兰快要爆炸了：“什么时候能挖出井啊，大哥？” “用不了多久的。”老杨捡起了短剑，对胖子说道：“来，帮忙搬石头。” “老大，咱们能歇歇再干吗？”胖子快要哭了：“现在能有口水喝，就不错了，咱们能不能先别考虑生活质量，喝口脏水，也死不了人的，再说，你看看我们仨，还能站起来吗？” 老杨站在仨人面前，极其认真地说道：“想活着就不能马虎，俺以前刚进建筑队的时候，有一回在十七层楼的位置刷外墙，上工前喝了不卫生的水，结果就在吊篮里闹了肚子，我的那个工友还不让收工，说你撅着屁股朝外解决吧。 我呢，起先也不想这么干，可肚子实在受不了了，只能按工友说的干。可巧，经理领着老总来工地检查，算了，不说了。” “说呀，我们还想听呢。”胖子乐呵道：“后来呢？” “后面我白干了三个月。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这外面的水是真不干净，你们想，咱们昨晚的生活垃圾，还有各种各样的野兽昆虫的大小便、骨头、毛发、尸体可都混在外面的水里呢。” “别说了！恶心死人了。”奶牛感觉自己好像刚刚吃了粑粑一样：“要吐了。” “我可不是开玩笑，真要喝坏了肚子，这里可没有医院，连一片消炎药也没有的。” “好吧，大哥，听你的，不喝脏水。” “挖井用不了太久的，咱们有外星怪物的工具，一个小时就差不多了！” 胖子努力坐起身：“老大，你说的都对，让我们三个大歇一会再干行吗？” “一会儿还行，久了更不想动了。”老杨晃了晃胳膊：“你们没有干重活儿的经验，听我的，现在也歇了老大一会儿了，开始干活儿吧！” “你是黑工头吧！” “靠！活不成了。” 水井的挖掘并不顺利，从一米多深的石头坑，迅速变成两米深的小井，转眼间井已经挖到了近四米深，石头已经递不上去了，依旧没有碰到泥土。 老杨也是心里没底，蹲在井中仔细查看，过了足有一分钟，在左侧的一块巴掌大的青色石头上面，沁出水珠，短剑在青石壁上一划，石片破碎，露出白色的泥沙，一股细如丝线的泉水流出来。 可以了。 “有水了吗？”胖子心急火燎地问道。 “别急，有水了，让水聚多点，再等一等。” “等多久？” “两三个小时。” 胖子一屁股坐到地上，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老杨踩着预先留下的石窝爬上来，又在岩壁上切成两条一米半长的石条，横在井上。看看左右，三个同伴滚在一起，早已累得精疲力尽，形同死狗。 没有食物人能撑几天？老杨爬出洞口探头看向海水，水波晃动，看不到水底，想起在崖顶逃命的时候丢掉的长杆，那可是外星怪物造出来的物件，尖利的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