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四章 太子
…… 却说大皇子周雍如愿以偿当上太子以后，心中不免渐渐骄傲自大，变得有些目中无人起来，对于身边幕僚的一些劝解也是爱听不听，一副天命所归，皇位舍我其谁的样子。 恰巧这时候，甄有为在多方面势力的努力下回京了。 而且一上来就是吏部侍郎这样的实权职位，对于大皇子而言简直是如虎添翼，更加放心的认为其地位再也无可动摇。 “皇上，这是太子殿下今日的行程。” 大明宫养心殿。 裘世安将一份密折递给了启明帝。 “哼……” 启明帝看了，发出了一声轻哼。 似是不屑，似是嘲笑。 旁边裘世安眼神微微闪动， 太子的举动果然引起了皇上的不满，当然，这也是他们意料之中的事，你只是个太子，不老老实实的待着，反而开始急急培养自己的班底，是不是有些太急不可耐了？ “传旨，朕要去皇庙为先皇祈福一月，由安王周然监国。” …… “啪！” 东宫，太子居所。 “什么，狗奴才，你再给本太子说一遍！” “太，太，太子殿下……” “殿下息怒！” 旁边，太子周雍的幕僚邹先标忙上前狂打眼色：“太子殿下，您近来公务繁忙，十分劳累，二皇子监国您可算是能休息一下了，殿下应该赶紧去感谢皇上良苦用心……” “哼，我……” “殿下！” 太子周雍眼里冒着火，十分不甘的攥着拳头狠狠砸了桌子一下，将桌子上的一个茶壶震落在地，“啪啦”一下，碎成了两半。 与此同时。 大明宫养心殿。 二皇子周然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还请父皇收回成命，儿臣才疏学浅，也没什么威望，何谈监国一事？还是太子哥哥监国的好……” 启明帝笑了笑，说道：“起来吧，眼下已经将近年关，没什么大事，所以才要你好好历练一下，至于雍儿，他忙着呢，先叫他去忙！” “父皇……” “好了，叫你监国你就监国！” 周然面上十分犹豫，半晌才无奈道：“儿臣，领命！” 启明帝笑道：“这才是……” 话音未落，外面小太监近来禀道：“皇上，太子殿下求见……” 启明帝脸上一下子冷了下来：“叫他进来！”又对着周然道：“你先下去吧。” 周然恭敬的行礼：“儿臣告退……” 启明帝很满意的点点头，不愧是他喜欢的儿子，彬彬有礼，谦谦君子，这才是他心中太子的人选！ 一时，周然往外走，周雍往里走，二人在殿门口相遇了。 周然忙上前行礼笑道：“太子哥哥，臣弟……” “是你，你来做什么！” 周雍脸色铁青，要不是顾及这是在大明宫门口，估计就要翻脸了！ 周然依旧脸上带着笑：“父皇宣我，我就来了。” “你！” 周雍顿时气的七窍生烟，咬着牙说了一个“你”字再无下文，冷冷的看了周然一眼，甩袖进去了。 剩下周然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着走开了。 这是一场本就不公平的较量。 一方是有备而来， 一方是突如其来， 一方是处心积虑， 一方是真情流露， 其结果却是显而易见的！ 二人的谈话一字不差的先周雍一步传进了启明帝耳中，本就不算公正的天平再次出现倾斜，而且倾的厉害。 “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什么事？” 启明帝的声音有些澹澹的，令人捉摸不透。 周雍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儿臣，儿臣是来，谢过父皇体谅，儿臣最近劳心劳力，感觉身有不足……” “哼，既然知道有不足，就要虚心请教学习，而不是做那些乱七八糟没有用的！”启明帝声音有些严厉。 “是，父皇教训的是！” 周雍暗自攥了攥拳头，他从来没有得到过父皇的夸奖，每次不论他做的多好，多出色，都是训斥，批评！ 为什么！ 为什么！ “下去吧！” 启明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儿臣告退……” 周雍起了身，眼里的一丝恨意却是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站住！” “父，父皇，还有何事？” 周雍被这一句冰寒的声音吓了一哆嗦，忙回身诚惶诚恐的问道。 “没事。” 启明帝笑了， 在周雍心中，这是父皇第一次对着他笑。 “听说你那里刚刚打碎了一个茶壶？朕这里有一套新的，拿去用吧，以后记得小心点……” 周雍顿时瘫坐在地，结结巴巴道：“父，父皇，儿，儿臣……” “拿去吧，没事少来！” 周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会到东宫的，总之，浑浑噩噩的就回来了。 现在的他明白了，父皇的可怕！ 可能，他的一举一动都丝毫瞒不过父皇吧？ 父皇，为什么对他如此不信任！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邹先标连叫了好几声，太子周雍才恍忽答道：“啊？什么事？” 邹先标正色道：“殿下，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 周雍自嘲一笑：“完了，原来我的一举一动，都在父皇的……” “咳咳，殿下，您是不是有些累了？” 周雍一下反应过来，无奈笑道：“是累了，得好好休息了，你们都下去吧！” 挥退众人，小心的看了看四下，邹先标小声道：“殿下，把您刚刚在皇上面前说的话跟臣说一遍，或许还有办法！” 周雍现在有些灰心丧气，大略的把刚刚从进宫门开始，包括跟二皇子周然见面，在启明帝面前回话，以及启明帝最后的话语提了一遍，邹先标先是深深皱眉，半晌又叹了口气。 论起城府，大皇子跟二皇子没得比。 “殿下，这并算不得什么！”邹先标鼓励道：“殿下，您现在已经是太子了，只要您不犯错，任谁，包括皇上，都不能拿您怎么样！废太子不是一个两个人说的算，百官会站在您这一边的！” 顿了顿，见周雍面上重新升起了希望，邹先标又道：“二皇子监国又怎样？只要您做好自己的事，自然稳如泰山，其余不过跳梁小丑耳！” 大皇子听了大喜，拍手笑道：“先生说的是，竟是我湖涂了！” 邹先标笑道：“太子殿下放心，大臣们都是站在您这一边的，包括首辅张大人，次辅林大人，只是往后您只管做好自己的事，万万不可再跟哪位大臣走的近了，万一再次落到皇上耳中……皇上可是最厌恶结党啊！” 周雍深深的点头，他的一举一动都被父皇知晓，哪里还敢有什么想法，邹先标说的对，老老实实，只要不犯错，父皇也不可能随意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还有一事！” “先生请讲……” 邹先标冷冷道：“甄大人回京一事在下本来就有些疑虑，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周雍疑惑道：“先是何意？” 邹先标冷笑一声：“殿下您想啊，如今您已经是太子了，在朝中威望又高，如今甄大人一来，无异于如虎添翼，表面上您更加稳如泰山了，但实则……” 实则及及可危了！ 周雍有些不明所以道：“还请先生教我，这是为何？” 邹先标扶着胡须笑道：“任何事情，都是过犹不及，太子殿下，您目前还只是太子殿下，不需要那么高的威望，也不需要稳如泰山！” “不需要……？” 周然似有所悟。 邹先标笑道：“您表面越是稳，实则危在旦夕！相反，您把那些该丢开的都丢开，看似摇摇欲坠，实则稳如泰山！” 周雍在屋里走来走去想了半晌，恍然大悟，躬身行了一礼：“学生受教了，还请先生教我，甄大人那边应该如何呢？” 邹先标忙还礼，正色道：“公是公，私是私，划清界限，相信甄大人应该会明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