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关于世界的构想
“好了，我差不多了解了，你去忙吧。” 问了足足二十分钟，从枪械到子弹，从军装到食品。虎子有时能做出回答，有时能无意中说出让人揪心的现实，有时却什么都不知道。而孟止戈终于对新一团有了一个较为具体的了解，总结下来就是四个字——什么都缺。 “孟先生有什么事喊我一声，我立刻就到。”虎子松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屋子。他只觉得这位孟先生非常难应付，总是问出一些不太好回答的问题。 等虎子走出屋外，孟止戈看着笔记本上自己写下的记录，重重叹了口气。现在系统积分涨的太慢，即使了解了情况也并不能迅速改变现状，还是先把这个问题放下吧。 将笔记本翻了一页，孟止戈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这是他从系统里兑换的，才用了不到两个月，时间非常准。 一般来说，系统里兑换出来的东西，质量都是当前时代最顶尖的。尤其是标准化可替换的零件，rou眼怎么看都是一模一样，似乎根本没有误差一说。孟止戈觉得，这可能和系统制造出这些物资的技术有关。 当然，这不是孟止戈现在要思考的问题，现在摆在孟止戈面前最大的问题是：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 时间下午四点四十二分，孟止戈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自己的推测。 最初，孟止戈认为这个世界是历史的世界，自己仅仅是在时间线上跳跃，在一次偶然中逆转了时间，回到了过去，并且有了一个外挂。 在当时的孟止戈看来，这是非常合理的结论。作为一个历史系毕业的人，这个世界的历史脉络和他所学的并无差别，那些条约的时间，那些名人的命运，一切都按照史书上已经写下的轨迹运行。即使遇见了一个新一团，遇见了这支因为电视剧而出名的部队，团长也并不叫李云龙或者丁伟，而是叫丁思林，一个历史上确实存在过的人。 但因为李云龙的出现，孟止戈忽然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情况可能比他之前做出的判断要复杂的多，历史上可没老李这号人物。 这就让孟止戈想到了第二种可能：或许这是个电视剧的世界，自己穿越到电视剧里来了。 但这个结论同样被推翻了，证据更多。比如苍云岭之战在电视剧里是1940年的事情，而李云龙的台词却表明他在新一团担任了一年的团长。也就是说，如果是电视剧的剧情，上次来就能见到李云龙了。 再比如说，这个世界的八路军更像是历史上的八路，架构完整，组织严密，和电视剧里被弱化的八路军完全是两种概念。他刚刚还见了一位团政治处主任，一个极少在影视作品里出现的政工干部。 这可是政工干部，一般电视剧里不是神隐就是反派的存在。 所以…… 孟止戈在笔记本上写下了第三种可能：这是一个复杂的融合世界，以真实历史为基础和逻辑，增添了艺术作品中的角色。 这是目前为止最为合理的解释了。但是也正因此，产生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亮剑的剧情还能不能进行下去？ 这个世界的八路军组织严密，李云龙别说扩充一万大军，还拉去打平安县城了，就是多扩充一个连，也要向上级报备，让政治部派遣指导员来。至于隐瞒？超编这种事情根本就瞒不住。理论上光团党委就有五到七个人知道，更别说还要瞒过组织部和巡视团，瞒过后勤部门和卫生部门，甚至瞒过当地的老百姓了。 要知道这可是在敌后，八路军就是依靠百姓才能打得起游击战争，部队不管干什么，都是要依靠百姓的。吃喝从百姓中来，情报从百姓中来，兵源从百姓中来，经济从百姓中来，就是战死沙场，裹尸布和棺材板也要从百姓中来！ 脱离了群众，管你有多能打，都无法逃过被毁灭的结局。 这种环境下，上级只要来问问当地百姓，就能把李云龙干过些什么全都搞清楚。部队的调动，物资的消耗，这些是不可能瞒得过去的。 更别说41年后三八六旅编为机动部队，没有就地募兵的权限；42年后根据地困难全军精兵简政了。 只要他李云龙敢超编，第二天消息就能传出去，直接间接知道此事的各级领导能排出去二里地。他李大头的“光荣”事迹会在全师广为传唱，甚至连边区都会知道有个头铁的团长在搞事情。 然后旅长就会提着他心爱的马鞭亲自上门，贴心的用左轮手枪给李云龙送点温暖，顺便制造一个新的夜壶。从此以后李大团长将作为反面典型“永垂史册”了。 很显然，在这个世界里，李云龙是不可能打平安县城的。憋不出一万大军，他李云龙用自己的大头去打县城吗？ 孟止戈叹了口气，在笔记本上写下自己的结论：剧情进行不下去。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穿越者最大的优势是什么？是对“未来”会发生什么的了解，是与全世界不同的知识和思想。 而现在，这两点他都失去了。他既不知道亮剑的剧情会在哪一环断开，也不认为自己的思想比起那位伟人更先进。那名为穿越者的光环，在这一刻被轰然击碎。 孟止戈只剩下外挂了。而这种无脑的外挂，是个人就能玩得转，他偏偏是最不重要的那一个。 “所以接下来最为要紧的事情，是搞清楚剧情将会在哪一环断开，我又是否能施加影响。”孟止戈在笔记本上画出一条时间轴，将自己能回忆起的事件和时间一一对应标注。 然而很快，孟止戈的心脏就剧烈地跳动起来。 “杨村夜间遭遇战，大夏湾？别吓我啊……”孟止戈嘴角抽了抽，要是大夏湾出了意外，那事情就无法收场了。 他的笔尖向上划去，划过李云龙去被服厂，直接指向了苍云岭之战。 李云龙他们要查孟止戈的身份，但孟止戈自己可是非常清楚，那什么顾问的身份只是瞎编的，国外根本没有他说的那个华侨组织。这世上根本没有能证明他身份的人，也没有他承诺支援八路军的物资。 这样一个背景成谜的人，说话可信吗？又有多少说服力？怎么劝说总部加强防卫力量甚至直接转移？ “所以，坂田你真是走运啊。”孟止戈将笔丢在桌子上，双眼死死盯着坂田信哲四个字。 给新一团全团换装，缩小双方的装备差距，然后打一场漂亮的胜仗，应该可以让自己更受信任吧？到时候说自己得到了情报，再让李云龙送一批武器升级一下总部的火力，应该会安全不少。 “1940年2月？很好，还有半年时间。坂田，我要借你人头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