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徐州之行（三）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军委会军令部次长杨杰将军，从今天开始，他也是我冷锋的先生。”冷锋郑重的介绍道。 “杨次长，您好！”姚黑子等人一个激灵，马上立正敬礼。 头儿的先生，那不是老大的老大，而且还是军令部的次长，上将，虽然他们没有听过杨杰的名字，可一看这人派头，就知道来头不小。 郭卫权和董阳是认识杨杰的，回来的时候也没机会问，现在听到这个下次，他们两个是吓的不轻。 杨杰是谁？ 那是陆大的校长、教育长，军学泰斗，这样一尊大人物居然纡尊降贵来了，看样子他跟自家老大还挺熟络的，该不会是头儿拜杨杰次长为师了吧？ “老董，你说会不会……” 郭卫权眼珠子转过去一瞅，发现董阳已经石化了，显然他也猜到了一丝蛛丝马迹，这保不准就是真的。 只有学生才称呼自己的老师为“先生”。 “先生”这个词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叫的，你看他郭卫权和董阳称呼杨杰一声“先生”，人家估计都懒得搭理你。 “黑子，收拾一下，泡杯茶上来。”冷锋吩咐一声，“先生，我书房在楼上，请！” “好。”杨杰点了点头，在冷锋的指引之下，上了楼。 “冷锋，你回来了？”一身粉红浴袍的巫小云出现在楼梯口，她身材就极好，这番装束更是解放了里面的束缚，微微向下延伸的沟.壑，那一抹腻白，冷艳的面孔，简直令人血脉贲张。 杨杰愣住了，冷锋也愣住了，巫小云可是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穿过这么一身？ “小云，你怎么在这儿？”杨杰问道 “杨叔。”巫小云腾的脸颊粉红，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杨杰会来小楼，还是在这个时候，她穿成这个样子。 “国光，这怎么回事儿？”杨杰自己也有些发懵。 “这个小云现在是我的情报处长，这一次来徐州开会，一起过来的。”冷锋讪讪一笑解释道，还好两人认识，这要是不认识的话，看到这副情景，自己真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小云，你在国光手下做事？”杨杰惊讶的问道，显然，他并不知道这件事。 巫小云羞涩的点了点头。 “先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书房说吧。”冷锋给了巫小云一个眼神，后者马上转身回去了。 冷锋将杨杰请入书房，由于这并不是自家，因此书房内也没什么东西，书橱里的书也只是拿来摆设用的。 屋子里倒是收拾的很干净，一尘不染。 “先生饿了吧，我让人煮点儿宵夜送过来。”冷锋问道，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十点多了，现在差不多十一点了。 “晚饭就数你吃的最多，这么快就饿了？” “呵呵，饿肚子睡觉睡不着，吃点儿，对肠胃好。”冷锋笑笑道，当兵的哪一个不饭量大，不吃饭，哪有力气作战？ “说实话，我也饿了，菜没吃多少，紧顾着喝酒了。”杨杰笑了笑，他是军令部次长，又是代表武汉来的，这席间自然少不了敬酒，你来我往的，酒是喝了不少，菜却没怎么吃，几个小时过去了，腹中不免有些空了。 年轻的时候征战在外，吃饭有上顿没下顿的，肠胃自然也就差了，等上了年纪了，一犯病，胃就疼。 “我去吩咐一下，您先坐会儿。”冷锋道。 杨杰点了点头。 冷锋出去找郭卫权吩咐了一声，让老郭熬点粥，杨杰年纪大了了，吃粥会比较舒服一些。 “杨叔。”巫小云换了一身军装过来了。 杨杰微微一愣神：“小云，你什么时候提上校了？” “前不久的事情。” “你跟我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跟国光在一起，还有，你们到底什么关系？”杨杰问道。 人老成精，一个女人会在什么人面前只穿一件睡袍，还那么随意的说话，完全不像一个下属跟上司。 这岂能不让杨杰怀疑？ “杨叔，此事说来话长，得从我调去教导总队说起……”巫小云大略的将自己跟冷锋认识的过程说了一遍，至于在南京和荣誉一师的事情，杨杰多少也知道一些，所以就没有细说了。 “你们居然是这样认识的，真是意想不到。”杨杰长吁短叹一声，“我跟你父亲是世交，你父母去世后，我本想照顾你，没想到你性子那么倔，后来还加入了军统，对了，我记得你不是得了失语症的？” “我的失语症好了，只是不能说的太快，其他都还好。” “天可怜见，这一定巫兄在天之灵保佑。”杨杰激动的道。 “杨叔，你怎么跟我们冷师座一起回来？” “你是说国光，我收了他做我的学生，关门弟子。”一提到冷锋，杨杰就更加高兴了。 老友女儿失语症恢复，再加上收了一个好学生，杨杰举得今天这一趟来的太对了，今天是双喜临门呀。 不对，应该是三喜，他看出来了，巫小云跟冷锋关系非同一般，绝不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应该还有另外一层关系。 不过作为过来人，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免得年青人难堪。 老友之女，关门弟子，天作之合，天意，天意呀！ 杨杰并不知道冷锋还有一个自幼就定下的，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不然那他就不会这么想了。 “先生，喝茶。”冷锋亲自端着茶杯进来了，“云南的普洱，没想到这里居然有，我就给您沏了一壶过来了。” “国光，你有心了。”杨杰真是对冷锋越看越满意，如此细心，居然留意到他是云南人，特意的给自己泡普洱过来。 “应该的。”冷锋谦逊的一笑，“小云，你跟先生聊什么呢？” “没什么，我也是很久没见杨叔了，聊了些过去的事情。” “国光，我跟小云的父亲是世交，她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只是我那个时候在外面领兵打仗，没能照顾好她，现在她在你这里，你可以一定要给我照顾好她。”杨杰郑重的道。 “先生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小云的。”冷锋没留意杨杰是话中有话，爽快的答应下来。 巫小云略显羞涩的低下了头。 他这算是承认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了吗？ 杨杰满意的点了点头，敢作敢当，是条汉子，是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小云，你先去休息，我跟国光还有事情要谈。”杨杰道。 “那好，杨叔，你们谈，我先回房了。”巫小云起身回房了。 冷锋不知道杨杰要跟他谈什么，连巫小云都让他给撵走了，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国光，你今天在李德邻面前提的这个计划太大胆了。”杨杰终于把自己内心担忧的话说了出来。 在李德邻面前，他是不会说的。 “我知道，战争就是一种冒险，那怕有百分之十的成功的希望，我都要用尽百分之两百的力量去做它，成功了，可喜，失败了，也无憾。”冷锋点了点头。 杨杰在冷锋身上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冲动，热血，有干劲儿，而且还怀抱着一颗赤子之心。 这才是他最为看重的。 “说实话，我并不太看好这个计划。”杨杰沉默了数秒道。 冷锋没有反驳，“愚人节”计划的确很冒险，任何一个环节出错，就会前功尽弃，到时候投入进去的人力和物力都将付诸流水。 风险越大，收获也越大，如果真的能吃掉矶谷师团的主力，那么华北的日军两个钳子就变成一个，这样一来，日军打通津浦路的战略就会受挫。 这样可以为武汉方面争取更多的时间，当然，冷锋知道，在徐州会战受挫之后，日本大本营改变的从平汉铁路线南下武汉的计划，改由长江北岸沿线向西进攻，最后武汉还是沦陷了。 这个他现在还不能说，否则，他就该会被人抓回去切片研究了。 第五战区的部队是一个大杂烩，切不说他们的战斗力如何，武器装备比日军差的太多了，这样的部队，相互还存在信任问题，怎么打配合？ 这么大的战役，如果没有各部之间的相互配合作战，靠那一支部队单打独斗，绝对完不成这个计划的。 计划虽好，关键还的人来执行，可这执行人的态度和能力让杨杰看不到这个计划有多大的成功的计划。 “老师，我知道您担忧什么，但我想说的是，千万不要小瞧了这些杂牌军，他们也是中国的士兵，是有血性的中国人。”冷锋深呼吸一口气，郑重的道。 杨杰眼神微微一凝，目光如电，仿佛要看穿冷锋的内心，那里面究竟有些什么。 这种长期身居高位养成的威严，对很多人来说，那是一种巨大的心理压力，可对冷锋而言，并不算什么，他坦然面对。 杨杰看到了冷锋眼中的坚定和平静，没有他想要看到的躁狂，他有些看不透自己这个新手的学生了。 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肯定这个计划会成功呢？他的自信来自何处，仅仅是因为中国军人的血勇之气吗？ 打仗光凭血勇之气是不行的，军械，资源，人力，后勤，还有将帅的谋略等等。